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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日本書法的歷史及與中國書法的關聯(lián)比較書法,是東方藝術最美麗的瑰寶之一。它源于中國,又逐漸流傳到漢字文化圈的各個國家?;仡櫲毡镜臅ㄊ房梢钥吹?,中國各個朝代書法的變革,不斷給日本書法以全面而深刻的影響。只是在平安時代后期,日本特有的假名書法興起,形成了與中國書法不同的“和樣”系統(tǒng)。因此,要談日本的書法,可以從“和樣”與中國書法、即后來稱作“唐樣”的兩大系統(tǒng)加以考察。但是,日本書法從上古直至現(xiàn)代,顯然一直是在中國書法的刺激下發(fā)展起來的。其間雖然也產(chǎn)生了日本獨具的書法藝術,但其背景仍然是中國文化。日本書法和中國文化的緊密關系,是不可能切斷的。下面對日本書法的歷史,從其與中國書法的關聯(lián)著眼,分為各個不同的階段,來看看日本書法是怎樣吸收、消化中國書法,并在這種學習、仿效的過程中,發(fā)展、創(chuàng)造出日本獨特的書法藝術的。同時通過對兩國書法的比較,來認識日本書法的獨特風格。書法,是東方藝術最美麗的瑰寶之一。它源于中國,又逐漸流傳到漢字文化圈的各個國家?;仡櫲毡镜臅ㄊ房梢钥吹剑袊鱾€朝代書法的變革,不斷給日本書法以全面而深刻的影響。只是在平安時代后期,日本特有的假名書法興起,形成了與中國書法不同的“和樣”系統(tǒng)。因此,要談日本的書法,可以從“和樣”與中國書法、即后來稱作“唐樣”的兩大系統(tǒng)加以考察。但是,日本書法從上古直至現(xiàn)代,顯然一直是在中國書法的刺激下發(fā)展起來的。其間雖然也產(chǎn)生了日本獨具的書法藝術,但其背景仍然是中國文化。日本書法和中國文化的緊密關系,是不可能切斷的。下面對日本書法的歷史,從其與中國書法的關聯(lián)著眼,分為各個不同的階段,來看看日本書法是怎樣吸收、消化中國書法,并在這種學習、仿效的過程中,發(fā)展、創(chuàng)造出日本獨特的書法藝術的。同時通過對兩國書法的比較,來認識日本書法的獨特風格。一、大和時代的百濟書法中國的書法已有三千年的歷史。而日本的書法大約是從大和時代、即公元5世紀初百濟的阿直岐和王仁來日,傳來該國的文物、制度時才開始的。在歷史悠久這一點上,和中國沒法相比。根據(jù)中國的歷史記錄,六朝的東晉、宋、齊、梁時期,即5世紀前半至6世紀初,“倭”(指日本)國多向南朝進貢。所謂“倭之五王”,即5世紀的贊、珍、濟、興、武五王,相繼向南朝劉宋進獻方物,并獲封將軍爵位。當時被稱作倭夷或倭王。'百濟對中國南朝、北朝兩方都進貢,但對南朝的梁尤為親近,因此文化也多染梁風,而日本主要是通過百濟來攝取南朝文化。日本和梁朝的直接交往,則為繼體天皇十三年(522)梁人司馬達等來日傳播佛教。大和時代流傳下來的書法作品極少,僅有“江田古墳大刀銘”(438前后)、“稻荷山古墳鐵劍銘”(471)和“隅田八幡鏡銘”(443或503)等數(shù)種。其中近年出土的埼玉縣稻荷山古墳鐵劍,作于471年辛亥7月,是為雄略天皇時代,字畫用金鑲嵌,相當精巧。這些日本初期的金石書法,都是很稚拙的楷書。這一時期的書法作品幾乎沒有留存,當時的實際情況也就無從得知。我想,書法從中國傳來日本,到廣泛流播、熟練使用,需要相當?shù)臅r間,因此這一時代的日本書法,或以百濟的移民以及他們的子孫為主導,或是中國書法原物的流傳,一般還未能充分消化。二、飛鳥時代的隋唐書法到了飛鳥時代(593-710),日本和中國的交往逐漸頻繁。推古天皇十五、十六年(607、608),圣德太子遣小野妹子使隋,留學生和學問僧也相繼入隋,回國時帶來了大量中國文化。618年隋朝覆滅,唐朝建立后,又繼續(xù)派遣唐使,對中國文化的吸收更加活躍、全面。大化二年(646)中大兄皇子、藤原鐮足等規(guī)仿唐制,進行了重大的政治改革,即所謂“大化改新”。這一時代的書法,也廣被隋唐之風?,F(xiàn)存飛鳥時代的書法作品,有碑銘、墓志、造像銘等金石之作,也有寫經(jīng)、詩集等真跡,數(shù)量很多。其中以法隆寺的“藥師造像銘”(推古十五年,607前后)、“金堂釋迦造像銘”(推古三十一年,623)、“小釋迦造像銘”(推古三十六年,628)最具代表性。這三個造像銘都是鏨刻在金銅像的光背上,可以清楚看出原作的書風。其中尤以釋迦如來造像銘的字為佳,楷法秀美端正,與奈良正倉院所藏隋大業(yè)六年(610)書寫的“圣劫經(jīng)”極為相似,可見其法自隋經(jīng)。此外“宇治橋斷碑”(大化二年,646)雖然是只有二十幾字的斷石,但碑志書法屬北魏系統(tǒng),風格遒勁。“金剛場陀羅尼經(jīng)”(天武十四年,685)和“長谷寺銅版銘”(朱鳥元年,686),則酷似初唐楷書名家歐陽詢之子歐陽通的字,無疑受到唐楷的影響。由此可見,初唐流行的歐書,已經(jīng)傳到了日本。金石類的還有“船主后墓志”(天智七年,668)、“那須國造碑”(文武四年,700)、“威奈大村墓志”(慶云四年,707)等,也均得隋唐書法之妙?,F(xiàn)存真跡本有圣德太子的“法華義疏”(推古二十三年,615)、“凈名玄論”(慶云三年,706)、“王勃詩序”(慶云四年,707)等,其中“王勃詩序”屬嚴守東晉王羲之典范的傳統(tǒng)派書法,格調(diào)最高,堪稱這一時代的第一名作。和當時佛教的興隆一樣,熟練掌握隋唐書風的書法作品,也在日本大量涌現(xiàn)。但日本獨創(chuàng)的書法尚未問世,所以這一時代應該說還處于模仿階段。三、奈良時代的晉唐書法到了奈良時代(710-794),遣唐使的派遣更加頻繁,唐朝的文化也更加廣泛地被移植到日本的政治、社會、文藝等各個方面。作為唐玄宗開元、天寶年間(713-755)所謂“盛唐”文化的反響,日本圣武天皇時期興盛的天平文化,適與其桴鼓相應。這一時代的書法遺存首先必須舉出的,是“正倉院寶物”中的許多珍貴真跡。前面提到的“王勃詩序”,是其中年代最早的,隨后有圣武天皇手寫隋唐詩文140余篇的“宸翰雜集”(天平三年,731),光明皇后臨寫的晉代王羲之“樂毅論”(天平十六年,744),以及該皇后書寫的隋杜正藏書簡范文“杜家立成雜書要略”,都是得晉唐書法神髓的名作,蔚為大觀。而“東大寺獻物帳五種”(天平勝寶八年至天平寶字二年,756-758)雖然只是圣武天皇的遺物施入東大寺時的目錄,但似均出自當時書法名家手筆,楷法至為精妙。特別是其中的“大小王真跡帳”,系獻納東晉王羲之、王獻之父子書跡時的目錄,其書法也悉依二王典型,洵為拔群之作。從“東大寺獻物帳”可知,當時還曾入藏其他多種名作。如“拓王羲之書法”20卷、“臨王羲之諸張書屏風”等今已不傳,但可以想見其當日風采。著名的御藏王羲之“喪亂帖”,以及前田育德會所藏“九月十七日帖”,也都可以推定為正倉院原藏,拿中國現(xiàn)存所有王書與二帖比較,可謂無有過之者。僅從這一點也可以知道,正倉院的書跡是何等貴重。此外唐代歐陽詢的真跡屏風在帳上也有記載,正倉院的文書還說明,當時學王書以及學歐陽詢、褚遂良等初唐書風的人很多。這一時代的真跡中還有寫經(jīng)。和銅元年(712)以及神龜五年(728)的“長屋王愿經(jīng)”、天平年間的“圣武天皇愿經(jīng)”(天平六年,734)、“光明皇后五月一日愿經(jīng)”(天平十二年,740)、“玄昉愿經(jīng)”(天平十三年,741)、“傳圣武天皇筆賢愚經(jīng)”(大圣武)等,多為秀逸之作,使人覺得仿佛隋唐寫經(jīng)的精品原樣傳來了日本。金石作品的碑、墓志中也不乏其例。其中“興福寺觀禪院鐘銘”(神龜四年,727)、“小治田安萬侶墓志”(神龜六年,729)等,尤得唐人楷法之風神。然而不管怎樣,要說這一時期的書法,還是必須以正倉院的名作為中心。反觀中國本土,唐或唐以前的真跡,在敦煌出土文物里確實很多,但大多為資料,書法上的價值不高。而像這樣具有書法價值、裝裱和紙張也十分精良的一流名品,恐怕除正倉院之外無處可求。也正在這時,唐朝盛行對二王書跡的收集和鑒賞,據(jù)張彥遠《法書要錄》記載,玄宗開元年間,宮中秘閣就曾制作二王及其他書家名作的拓摹本。這股風潮的余波也漸及日本?;蛟S是唐人為了弘揚本國最優(yōu)秀的書法藝術,特意選取杰作贈予來使,又或許是遣唐使們眼光卓絕,盡力采擇佳構(gòu)攜回故國,總之承當時種種有利條件之惠,奈良時代以最高的識見和最大的努力,使晉唐書法的傳入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然而,這一時代的書法又始終未能跳出晉唐的窠臼,日本獨自的創(chuàng)造仍難尋覓。唯一可以舉出的,是正倉院的“萬葉假名文書”以及“韓藍歌”一首等用萬葉假名寫的草書體。這種草書體大約出自王書的“獨草”(字間分離、不作連筆的草書),但畢竟透出別樣的風調(diào),可視為日本獨有的書法的濫觴。四、平安前期的唐代書法平安朝前期(794-897)與唐朝繼續(xù)交往,遣唐使的派遣一直到宇多天皇寬平六年(894)才告結(jié)束。這一時期渡唐人數(shù)甚眾,其中以宗教人士最為活躍。延喜二十三年(804),空海乘遣唐使藤原葛野麻呂的船入唐。空海年輕時就酷愛書法,入唐后又親炙名家,廣求名作,并呼吸到當時中國書界的新鮮空氣。空海成長于奈良時代,熟稔當時已傳到日本的晉唐書法。入唐后仍注重當?shù)刈骒龆醯膫鹘y(tǒng)派書風,得到不少名作,“大王諸舍帖”即為其一。這是王羲之的尺牘法帖,大概以開頭“諸舍”二字而得名。此外還有王的“蘭亭序碑”,唐代名家歐陽詢、李邕等在空海的《性靈集》中也可寓目。他歸國后寫給最澄的著名的“風信帖”,書體與王羲之的行書、特別是“集字圣教序”頗有相通之處??蘸T谔七€學習了一種新體草書。其《性靈集》序文說自己好作草書,書風狂逸?,F(xiàn)在傳為空海的作品中,當以所書崔子玉“座右銘”最得草書筆勢之妙。另外還有他用草書寫的唐代孫過庭的《書譜》,現(xiàn)有御藏本和陽明文庫本。后者是孫氏《書譜》的臨本,而前者似乎是他入唐學到的新體草書,其結(jié)體之奔逸,運筆之馳驟,尤具特色。傳為空海之作的真言七祖像之“行狀文”,也具有同樣風格。而唐代則天武后“升仙太子碑”(699)的草書與之頗為相類,或許這正是空海書風之所由來。與此相關,空海還學習了“雜體書”。所謂“雜體書”,是指六朝齊梁以來的一種裝飾文字,把日月星辰云露山川草木鳥獸等自然形象融入字體,有時還敷彩著色,用來書寫屏風等物,極盡華美之能事。空海七祖像贊的“飛白”,即雜體書之一,“行狀文”的草書中也雜有這種書體。今傳空?!耙嫣锍乇憽保ㄌ扉L二年,825)當為后人臨摹,其中也多有雜體書。這種裝飾性的書體和筆法,后來經(jīng)歷代書法大師們繼承發(fā)展,在題寫匾額時尤能呈奇斗異,開辟了書體的獨特境界。雜體書本來是空海從中國學來的,但后來因?qū)懭肴毡緜鹘y(tǒng)書法入木道的傳授書,用以書寫帶有宗教色彩的匾額,終于成為日本特有的書法藝術。比空海稍遲,承和五年(838)圓仁入唐,隨后是仁壽三年(853)圓珍入唐。圍繞這些高僧的行動,很多書法作品得以流傳?!皥A珍傳燈大法師位位記”(仁壽元年,851)和“充內(nèi)供奉治部省牒”(嘉祥三年,850),都不過是圓珍入唐時攜帶的一種身分證明書,但其書法之高雅精妙,據(jù)說唐朝官員見后也驚嘆不已,要他抄錄下來,以留存觀賞。從這里我們不難想象,當時日本的書法水平已達到怎樣的高度。在這之外,如藤原敏行的“神護寺鐘銘”(貞觀十七年,875)等佳作,也都歷歷可數(shù)。由此可知,這一時代對唐代書法的吸收、消化,已相當充分。應該特別指出的是,日本現(xiàn)在仍珍藏著許多唐代的書法真跡,學習唐代書風的遺跡也隨處可見。相傳為醍醐天皇御筆的“白樂天詩句”,也是一件稀世珍品。其書法特異,狂草有如醉書,顯然是沾溉了唐代狂草名手張旭的余澤。由空海肇其端,唐代革新派的狂逸草書傳來日本,這在書法史上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筆,應該注意。醍醐天皇延喜年間(901-922),假名書法終于在日本展開?,F(xiàn)在被叫做“綾地切”、“絹地切”的,據(jù)說是小野道風、藤原佐理的筆跡,其產(chǎn)生背景仍是唐代的草書。這些都是用流麗自由的草體書寫的白居易的詩以及《新樂府》,與唐代中期以后流行的懷素草書似乎聲息相通,尤得懷素“食魚帖”風韻。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斷言他們就是學的懷素,但傳自空海的這種唐人草書的原動力,催生了日本的草書以及草體假名,應該也是不爭的事實。五、平安后期“和樣”的興盛平安后期(897-1185)由于唐王朝的衰微和日唐交通的中斷,唐代書法逐漸如隔云天。其間中國歷經(jīng)唐朝覆亡(907)、五代亂離、宋朝建立(960),在日本則為“和樣”、即日本獨創(chuàng)的書法得以形成,平安前期盛行的唐代書法的影響力日見衰減。這樣直至平安末期,日本迎來了和樣書法的全盛時代。和樣包括漢字和假名。漢字除了少數(shù)日本自造的“國字”以外,都來自中國。假名則有“草”、“平假名”和“片假名”之別。草借用了漢字的草書體,平假名是把漢字草體再加以簡化、美化的產(chǎn)物,片假名則主要用于漢文訓點,一般不做書法的對象。平安貴族女性在宮廷生活中,為了表現(xiàn)優(yōu)雅的心情,創(chuàng)造了柔婉裊娜、清和洗練的平假名。這種字體技法極其巧妙,連綿的細線,構(gòu)成疏朗自由的字形,余白部分也饒有意趣,加上施墨濃淡的微妙變化,使用紙箋的華貴高雅,使假名書法個性獨具,形成中國未見、日本特有的無可比類的書法藝術。如果將中國書法和日本書法做比較,最具日本特色的無疑應該是這一時代的假名。假名切合日本的風土和國民性,與中國的漢字形成鮮明的對照。就是和樣的漢字,也不是中國書法的原樣照搬,用筆和婉圓潤,字體豐滿安穩(wěn),其筆法當出自王書的藏鋒(筆鋒控制于筆畫的中心部位),但已完全日本化了,小野道風的“屏風土代”和“智證大師謚號敕書”(延長五年,927)等均為好例。日本書法藝術的特色,我想從漢字的行書、假名的“草”和“平假名”可以看出,那就是柔和、優(yōu)美。六、鐮倉前期的宋代書法鐮倉時代可以中國宋王朝的滅亡(1279)為界,分為前期(1185-1279)和后期(1279-1392)。這一時代文化的總體特點,是從所謂公家文化向武家文化的轉(zhuǎn)換,即由公家文化的優(yōu)雅文弱,變?yōu)槲浼椅幕膭偨∮辛?。從平安末期開始,積久不振的日中交流再度恢復,與宋朝的往來日趨活躍,渡宋人士絡繹不絕。京都建仁寺的開山明庵榮西,于平安末期仁安三年(1168)和鐮倉初期文治三年(1187)兩度入宋。泉涌寺的開山、名僧俊芿于正治元年(1199)入宋,歸國時帶回“法帖碑文”七十六卷。永平寺的開山、曹洞禪始祖希元道元,也于貞應二年(1223)入宋。這三位高僧都留有珍貴的遺墨,所承均為宋代黃山谷書風。鐮倉前期相當于中國的南宋,其時其地流行的山谷書風,大都是通過緇流人士傳來日本的。嘉禎元年(1235)圓仁辯圓入宋,受徑山無準師范印可后歸國,移臨濟禪于日本,成為東福寺開山第一世。據(jù)說他曾隨宋末好禪的張即之學書,今存其遺墨頗含禪機,大多逸出技法之外。后來又有不少宋朝臨濟宗高僧,如蘭溪道隆、無學祖元、一山一寧等,也相繼來日承其衣缽。中國時值宋元易代之際,日中國交孕育著危機,禪僧中雖然也有人負帶著政治使命,但目的都是為了禪宗的興隆。他們也都善書,風被禪林,使日本禪僧書法一變而為中國樣式,其中不乏杰出之士。如天龍寺開山夢窗疏石、東福寺學僧虎關師煉、大德寺開山宗峰妙超(大燈國師)等,都沒有去過中國,但他們的書法完全可與宋代禪僧相媲美。夢窗長于草書,有寧一山之風,虎關效法黃山谷,大燈國師氣宇雄壯,均在禪僧中出類拔萃。禪家的宋代書風還上及廟堂,花園天皇、后醒醐天皇在皈依禪宗、學習宋學的同時,書法上也師從宋風,追求勁爽豪快,而原有的承世尊寺流韻的公家和樣的優(yōu)柔書風,則被全部拋棄。其實,禪家之書本來大多不講究師法,即使有所師承,也完全是憑依禪機率意為之,重精神而不重技巧,禪僧書法也因此而達到獨特的境地。在日本,這種禪僧的書法被特地專稱為“墨跡”,室町時代以后因受到茶道家的欣賞,身價益增。這也是中國書法中看不到的現(xiàn)象。七、鐮倉后期、南北朝的元代書法從鐮倉時代后期,到南北朝中葉、即元王朝(1279-1368)滅亡時,入元的禪僧很多,元代流行的趙子昂書風,又成為他們學習的楷模。永源寺開山寂室元光就是其中一員。他元應二年(1320)入元,參謁中峰明本,中峰與趙子昂有深交,因而寂室也可能直接或間接與趙子昂有所來往,現(xiàn)存寂室作品中,趙氏流風隱然可見。雪村友梅滯元前后共22年,曾訪趙子昂于翰苑,當場揮毫獻藝,有唐代李邕筆勢,令趙子昂感嘆無已。此外入元禪僧還有月林道皎、石室善玖、中巖圓月、鐵舟德濟等,均為書道中人。而他們所參謁的當時元朝禪師,如古林清茂、月江正印、了庵清欲、楚石梵琦等,又都是以學趙名家,日本禪僧們被趙氏書風感化,本為當然之事。這樣禪家的墨跡在鐮倉時代培養(yǎng)的精神貫注、以意為之的風格基礎上,又有了技法的提高,終于形成日本禪家墨跡的獨特境界,成為日本書法史上繼奈良、平安前期晉唐書法之后的又一座高峰。八、南北朝、室町時代的明代書法從南北朝中期、即元朝滅亡到室町時代(1368-1573),總體上屬于書道衰微時期,可觀者甚少,但因前代以來的和中國的交往仍在繼續(xù),明代書法也傳到了日本。應安元年、即正平二十三年(1368),絕海中津入明,從季潭宗泐問學,從清遠懷渭學書。這兩位高僧都是書法名家,絕海也不負師望,留下不少氣格高古的佳作。其后出自絕海門下的鄂隱慧奯于應水三年(1396)、仲芳中正于應永八年(1401)又先后入明,仲芳擅長楷書,以受明成祖之命書寫“永樂通寶”文字而聞名遐邇。當時還有日本禪僧因善書而被明王朝起用。明初陶宗儀的《書史會要》曾舉出日僧斗南永杰和權中中巽二家,稱他們宗法唐代虞世南。明初以宮廷為中心,流行虞世南的楷書,這種風氣也波及日本。室町時代禪院的匾額往往以唐楷品位為高,大概就是這個緣故。在這以后,永正八年(1511)了庵桂梧入明,接著天文八年(1539)和天文十七年(1548)策彥周良兩度入明。策彥在留學中曾與以書名世的豐坊交游,他的書法有明人筆墨趣味,可見受明代書風影響在所難免。要之,這一時代的書法已看不到前代宋元書法的堂堂威風,大體上或?qū)W唐楷,或師明代輕快書風,沒有什么特別的進展。唯一的例外是一休宗純,其書筆鋒尖銳,氣勢逼人,于書壇無愧中外,卓然自成一家另一方面,這一時代的和樣以“世尊寺流”為主潮,由此派生的青蓮院流又出了尊圓親王,他堅守和樣壁壘,并力創(chuàng)新格,構(gòu)筑了后來“御家流”的基礎,但畢竟不及禪宗墨跡的勢力強大。世尊寺流后來也絕嗣斷脈,只有持明院基春承其余響,以“持明院流”行世。九、江戶初期書法藝術的開花從安土桃山時代(1574-1602)到江戶時代初期(1603-1651),一掃室町時代以來的萎靡空氣,美術工藝獲得重大發(fā)展,書法方面也誕生了所謂“江戶三筆”:本阿彌光悅、近衛(wèi)信尹、松花堂昭乘。光悅是一位罕見的藝術天才,他充分掌握了平安時代以來假名書法的特點,在描繪日本自然景色的宗達風金銀泥底畫上,才氣橫溢地以散筆書寫和歌,這些書卷,顯示了日本書法美的極致。從這里我們可以再一次清楚地看到,平安時代發(fā)展起來的假名的書法美,真正是日本書法藝術最優(yōu)秀的代表。日本書法與中國書法的不同,在這里才判然可別。信尹則將其豪放的性格與皈依禪宗的心境打并一片,在金銀泥的華麗料紙上,用禪家的粗獷筆觸書寫假名,其凌厲之氣,與鐮倉時代的墨跡一脈相承。松花堂是空海的傳人,他把空海筆法的巧妙和氣象的渾厚融入筆底,盡情表現(xiàn)當時豪邁的時代精神。這三家的共通之處,是破除和樣流儀書的弊端,在充分借鑒舊有技法優(yōu)雅風味的同時,進一步發(fā)揮精神創(chuàng)造的活力。在其背后,我們?nèi)阅芸吹街袊鴷ㄟb為鼓應的身影。十、江戶時代的“唐樣”在江戶時代(1603-1867),和樣除持明院流和青蓮院流之外,還有藤木敦直創(chuàng)始的賀茂流(大師流)等,這些流派大體類似,一般教養(yǎng)取青蓮院流,世俗則多取被稱做“御家流”的實用性和樣。一些國學者和歌人有時也染指書法,其中并非沒有佳作,但大多為恪守宗派門戶,罕有格調(diào)高雅之作。與此相反,中國書法、即所謂“唐樣”卻風靡一時,從學者文人到普通庶民,莫不影至風從。這一時代的唐樣可大致分為四個流派。其一為“黃檗派”。承應三年(1654),中土禪僧隱元來日歸化,寬文元年(1661)經(jīng)幕府認可,于宇治建立黃檗山萬福寺,任開山第一世。嗣其法系的中國出身者木庵、即非、高泉等皆好書法,隱元渾厚和雅的書風經(jīng)弟子相傳,形成被稱做“黃檗物”的書法流派,于日本唐樣的振興貢獻厥偉。這一派最杰出的代表是獨立。他精通文字學,臨摹法帖碑版功力甚深,草書也頗擅長。門生中有高玄岱,其子頤齋也善書,頤齋門下又出澤田東江,他們在唐樣的發(fā)展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U0w(D'h%S3@'B5`0V其二為創(chuàng)立賀茂流的藤木敦直及其門人。敦直以入木道空海的執(zhí)筆法和使筆法為基礎,廣泛傳授十二點筆畫的書法。在他門下產(chǎn)生了多種唐樣書法樣式,如鳥山巽甫、佐佐木志頭磨、北向云竹、寺井養(yǎng)拙等,以明代黃氏編集的通俗書法教材《內(nèi)閣秘傳字府》為范本,講究學習永字八法、七十二筆勢,使這種書風不脛而走,元祿、寶永、正德年間翻刻本、增注改編本以及和文注解本大量問世,促進了市井間唐樣書法的普及。p4B9]5I"Y:L/s其三為北島雪山及其流亞細井廣澤一派。江戶時代適值明王朝滅亡(1644),受亡命日本的明遺民以及后來流寓日本的清人的影響,瓣香明清書風的人逐漸增多。雪山隨來長崎的俞立德學明代文征明書法,又傳之于廣澤。廣澤作“撥燈真詮”,明示了先師相傳的執(zhí)筆法。廣澤門下則以其子九皋為首,平林淳信、關思恭、三井親和等唐樣書家輩出,以江戶為中心地,唐樣書風如江海波濤,廣泛涌入文人學者的書齋案頭。到寶歷、明和年間(1751-1771),以長崎為門戶,輸入的中國的法帖碑版日見增多。晉唐元明的名家書法,特別是元代趙子昂、明代祝允明、文征明、董其昌這四家居壓倒優(yōu)勢,隨著四家的風行,唐樣迎來了全盛期。其間自然產(chǎn)生了兩種傾向。一是以王羲之為宗,踵武歐陽詢、趙子昂、文征明的傳統(tǒng)派,松下烏石、澤田東江等屬之。一是垂青唐代張旭、懷素,宋代米芾,明代董其昌的革新派,趙陶齋、十時梅崖、賴春水等屬之。幕末江戶的市河米庵本來崇奉宋代米芾,后來傾心于明清書法,自樹一幟,成為江戶唐樣革新派的殿軍。另一方面,京都的貫名海屋專力臨摹晉唐碑帖,注目于平安前期傳來的唐人真跡和日本古筆,其晚年所作唐樣渾成高雅,已達于化境。相對于市河米庵的革新派,他可以說是傳統(tǒng)派的結(jié)晶。在江戶對抗米庵革新派的,還有力倡學習晉唐、對文字溯流討源而自成一家的卷菱湖。幕末誕生的這三位唐樣大家,為江戶書法史寫下了最后璀璨的一筆。:?;V_!f.K;^6Z)?6T/{江戶時代在上述三派之外,還有應該稱為逸脫派的一群書家。他們是文人或者僧侶,對唐樣的流行持超然態(tài)度,于書法唯求表現(xiàn)自己的個性。池人雅是文人的代表,寂嚴、慈云、良寬則應稱緇流三絕,對他們的書法藝術,現(xiàn)在評價最高。T!g$U9X江戶時代的書法從整體上看,是以儒者的唐樣為中心展開的,他們對長崎輸入的唐樣,總有些盲目陶醉的傾向,很多人沉迷于文人趣味,而缺乏禪僧墨跡里的那種精神力量。逸脫派的出現(xiàn),正是對這種弊病的救正和反撥。3B"~/Q/I+T1C'_#Y(^(F)E+C5`8w十一、明治、大正時代的北碑派書法0@5`9i9})Z*T$z1|;u2{*X.uD*^9R*}日本的書法,可以分為和樣與唐樣兩大類。要問明治書法于兩者偏重哪一邊,因為當時政界的風云人物幾乎都具有漢學素養(yǎng),所以總體上還是唐樣為盛。以往用和樣書寫官府文書的習慣被廢止,而改用唐樣;規(guī)定唐樣的漢字和片假名組合為通用書寫形式等等,即為其表現(xiàn)。其實,如果說“王政復古”,就應該舍棄唐樣,用和樣統(tǒng)一文字,或限制漢字的使用,讓日語文章平易好懂,總之應轉(zhuǎn)換為純粹的日本風調(diào)才對,可是當時的執(zhí)政者大都對漢學情有獨鐘,沒能下這個決心。明治維新在很多方面都推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唯書法未受其惠。!y,u'O;w;e#u'a'i0W漢學是以江戶幕府倡導的朱子學為基礎的官學,但幕府雖已倒亡,漢學素養(yǎng)卻依然受到重視,從這個新時代的出發(fā)點來看,似乎是很矛盾的現(xiàn)象。明治二年(1869)京都第一所小學的開學典禮上,孔子像和菅原道真像仍被祭奉,說明朱子學的倫理道德在一般民眾中,仍保持著堅實的基盤。6R/}#I)\1r%d5wC5T\這一時代的前半期,即到明治二十七八年日清戰(zhàn)爭之前,漢學承前代余波,可謂方興未艾。年輕的高中生、大學生們熱衷于寫作漢詩,即使是較之江戶時代已面目一新的政治體制中,青年人也和前代的文人墨客同樣,不,毋寧說更盛大地演出著漢詩隆興的新場面。這利現(xiàn)象,我想與其說是公卿貴族的優(yōu)雅遺風,不如說是好古的漢學者們要在政界展示他們明快高揚的意氣,漢詩才得以在已有的基盤上再度流行。(h&OX6x0`&~7{書法也是一樣,和樣纖細柔弱的書風,已不適合動亂歲月中奮爭的人們的口味,而剛健的唐樣,才足以表現(xiàn)他們的心境。從幕末到明初,倪元璐、黃道周等明末烈士的書法廣受歡迎,即為明證。?江戶時代的唐樣可大致分為兩派,一是學晉唐,一是學明清。松下烏石對晉代王羲之、唐代歐陽詢頂禮膜拜,澤田東江也被晉唐勾魂攝魄。他們都是各體皆通又古風盎然,最終自成一家。其后貫名海屋、卷菱湖、小島成齋等又為晉唐派添磚加瓦,使之得以大成。明清派則始自明遺民的來日,江戶中期以后因法書法帖大量輸入,從而在追求新書風的學者文人中,學習明清蔚然成風。幕末市河米庵等為其代表。到了明治時代,在關東仍是市河米庵、卷菱湖、小島成齋,關西則是貫名海屋的門人等各領風騷,唐樣書風依然呈晉唐和明清兩派色彩。然而,就在他們謹守師風之時,書壇平地卷起一股旋風。這就是楊守敬的來日,并帶來了中國本土對碑版法帖的研究業(yè)績以及實物。,^;y"V5S:Z-N1|*i)^;N-V-O(~9?%`,u1G楊守敬明治十三年(1880)隨清朝駐日公使何如璋來日,在留歷時四年。他既是外交官,又是著名的地理學者,于《水經(jīng)注》研究卓有建樹,同時對碑版法帖的收藏和鑒識也眼光精到,著有《激素飛青閣平碑記》及《平帖記》,以及《學書邇言》、《望堂金石文字》、《楷法溯源》等書,在書學上也是一流學者。在他帶來的眾多碑版法帖中,包括了當時日本罕見的北碑。對關于北碑幾乎一無所知的日本書法界來說,楊的介紹,無疑是一大沖擊。親眼見到楊守敬收藏品的,有日下部鳴鶴、巖谷一六、松田雪柯等,日本的書家們直到這時,才第一次得知北碑的存在。在這以后,日本人相繼渡清,直接隨當?shù)乇北蓵?,如吳熙載、趙之謙、徐三庚等學書的也大有人在。如中林梧竹早在明治十五年就渡清,于北京訪潘存學書,明治十七年帶回了大量六朝碑帖。日下部鳴鶴也于明治二十四年渡清,游歷江浙,結(jié)識俞樾、吳大征、楊峴等名流,獲益甚多。金澤的北方心泉,是真宗大谷派僧侶,他為布教于明治十年渡清,而后又多次往返。他與俞樾結(jié)交,俞樾編日本漢詩集《東瀛詩選》,也采錄了他的數(shù)首詩。北方書法最尚徐三庚,得北碑派真髓,書藝曾令清人嘆為觀止。在當時的日本,北方心泉堪稱北碑書風第一人。碑學派學習的主要是周秦的金文刻石和漢碑,以及后來的北朝石碑、摩崖、造像銘等豪放雄大、荒野樸素的書風,字體多取古文篆隸和北碑。日本的書法原以出自草書的假名為主體,對古文篆隸那樣富于造型美的書體,向來缺少緣分。而明治以來通過清人碑學派的傳播,古文篆隸以及北碑的書體終于在日本生根開花。這一點,應該說是這一時代最大的特色。面對北碑派咄咄逼人的氣勢,舊體制中也頗有人不以為然。成瀨大域、吉田晚稼、長三洲即如此,金井金洞、日高秩父亦為其伍。大域、晚稼、三洲所青睞的,是唐代顏真卿的書法。顏書如果從中國書法發(fā)展史的角度來看,似乎是革新派,但實際上自古以來的中國書論,都把他歸入正統(tǒng)派的系譜,顏真卿曾經(jīng)師事的張旭,也被認為是正統(tǒng)派的一員。把顏真卿劃歸革新派的看法,是書法文化史新觀點出來以后的事。顏真卿的名字在日本,過去一般只提到平安初期傳教大師帶來的碑文里有他的名字,對其他幾乎未加注意。也有人說弘法大師學的是顏字,這種說法其實大有疑問。我認為弘法大師學的是更為正統(tǒng)的書法,而沒有學顏。后來鐮倉室町時期流行的入木道傳授書中,曾講到顏真卿“巖窟點”的點法,可見對顏書也不是全無所知。但這只是點法的一部分,并非主要??傊佌媲涞臅ㄔ谌毡竞荛L一段時期內(nèi)沒有得到承傳。直到江戶末期,佐久間象山才提到“顏家田舍翁”,對他開始注意。前云大域等三家學顏,接受的是傳統(tǒng)派面目的顏真卿,目的是為了戒除當時碑學派盲目趨新,想通過顏真卿給傳統(tǒng)派注入新的活力。守衛(wèi)傳統(tǒng)的古體派和力倡碑學的革新派的對立,是這一時期書壇的新動向。古體派相當于所謂帖學系,革新派相當于與之對立的碑學系,日本的這一現(xiàn)象,恰與清朝書壇兩派分庭抗禮的形勢相同。而當時日本書壇揚旗樹幟的各種流派,都一邊背負著前代的遺產(chǎn),一邊面迎著新時代的颶風,從而孕育著更為復雜多樣的分野。這,也可說是這一時代的一個特色。十二、漢學興趣的退潮3[&K%Wcb9\*\#[在日本專學漢字書法的,向來是漢學者,明治時期也是一樣。對兒童的教育科目,主要是讀、寫、打算盤,書法和漢籍的“素讀”(只照字面讀,不做講解)一起訓練。在學校教育中,明治初年的小學教師,分為句讀教師、筆道教師、算術教師三種。而開私塾的市井先生們,一般教的仍是四書、十八史略之類古典漢學,書法也隨之一起訓練,沒有單學書法的課程。當然,書藝精湛而學問平平的人不是沒有,但他們的內(nèi)心,仍然視修習學問、磨煉人格為第一要務,書法不過是一門技藝而已。像今天這樣把書法當作專業(yè),當時的人是不可想象的。被稱為“幕末三筆”的米庵、菱湖、海屋,也都既是書中圣手,又是道德文章俱佳的漢學名家。這種風習到明治時代仍然持續(xù)。如崇拜海屋的日下部鳴鶴,就始終固守漢學,養(yǎng)心勵志,于書業(yè)又不斷精進,終得大成。受其影響,很多人也習字更兼問學,時時注重人格的砥礪。明治時代仍普遍使用毛筆,人們一般都把練字作為基本功,社會各個方面都不乏書法人材。維新的元勛們大多能書,如伊藤春畝(博文)、西園寺陶庵(公望)、勝海舟、副島蒼海(種臣)、杉聽雨等,都自成一家,其他許多政治家的書法也都各有特色。另外,在以漢學、漢詩文為業(yè)的文人學者中,書法上更是好手如林,古風、近體皆揮灑自如。山中信天翁、谷如意、江馬天江、賴支峰、神山鳳陽等,都頗值得一觀,小野湖山、森春濤等漢詩人,于書法也不讓前賢,凡此種種,不勝枚舉。他們都是因嗜好漢詩文而操觚染翰,故不能僅以書藝巧拙論其高下。他們借書載文、載德、載道,筆墨中潛藏人格,也映現(xiàn)時代。如果和江戶時代的唐樣相比,這一時期的書法更富于意趣,承襲明清今體而又具自家體段者,不在少數(shù)。如山中信天翁、江馬天江等的作品,就充分顯示出明治文人的特色。與唐樣相對的和樣,在這種時代風潮的席卷下,幾近無聲無息,但江戶時代以來的御家流、持明院流以及大師流等,仍悄然流入明治時代。大師流的傳人西尾鹿峰、山田永年均聞名于世。公卿中也多有高手,有棲川宮家可拔頭籌,幟仁、熾仁兩親王也絕不遜色,此外三條梨堂(實美)、東久世竹亭(通禧)則汲取和樣的優(yōu)雅風味,作品里飄溢著與奉事漢學的文人學者迥異的氛圍。然而,時代畢竟已到明治,峻烈的維新氣概最能緊扣人心,感應時代精神的唐樣,終占壓倒優(yōu)勢。但是,支撐明治書法的漢學,以日清戰(zhàn)爭為契機,逐漸為新興的西學所取代。而傳統(tǒng)的漢學則變?yōu)椤爸菍W”,建立起包括中國的經(jīng)學、史學、諸子學、文學等各種學問在內(nèi)的自由廣泛的新體制,新開設的大學的文學部,即以此為教學內(nèi)容。迄今為止的傳統(tǒng)漢學,骨子里充溢著文人的風雅情趣,詩、書、畫向為賞心樂事,而新的支那學以鉆研學問為己任,查找文獻,撰寫論著為其要務,這樣,書法也就不得不和學問分道揚鑣了。江戶時代以來的漢學者,首先要求精通五經(jīng),熟讀左國史漢等文史典籍,同時詩文書畫篆刻也是必備的素養(yǎng)。明治以后這樣的漢學者雖然尚存,但隨著支那學體制的變化,風雅文人們也漸漸消聲匿跡。日本書法由此迎來一大轉(zhuǎn)機:學者不一定必擅書法,書家也不一定必通學問,書藝精進,照樣可以立身。學者和書家,學問和書法,開始走向各自的輝煌天地。十三、書法研究的確立在急劇變動的明治末年,中國發(fā)生了辛亥革命,歷時268年的清王朝滅亡了。在這前后,亡命日本者接踵而至,羅振玉就是其中一人。與此同時,中國的古書畫法書法帖也大量流入日本,書畫愛好者們競相搜求。正好這時日本有很多書畫研究鑒賞專家,羅振玉不用說,日本方面則有內(nèi)藤湖南、長尾雨山等,他們對流入的作品精審細察,并加上題跋,以向日本人介紹。這樣從明治末年到大正年間,書法研究的學術基礎得以建立。在和樣方面,古筆研究也同時取得進展。從此以后,書法研究開始真正成為一門獨立的學問。綜上所述,在明治書壇上,有固守傳統(tǒng)的一派,有新求碑學的一派,也有在傳統(tǒng)基礎上吸取碑學之長的一派,還有喜好明清近體、自創(chuàng)新格的一派,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但讓書法擺脫文人的翰墨游戲,把書法作為純粹的藝術來創(chuàng)作的專門書家,從總體上看,要到大正以后才真正出現(xiàn)。然而,讓大樹成長的土壤,畢竟是這個時代造成的。因此,如果要問明治時代在書法史上的意義,首先是明治末年書法研究作為學問的體制的確立,以及專門的、正確的書法鑒賞基礎的確立,其次是造成了產(chǎn)生把書法作為藝術來創(chuàng)作的專門書家的土壤。在此之后書法的發(fā)展,便是這兩者良性互動的產(chǎn)物。而這一時代書法最基本的特質(zhì),應該是北碑派的革新精神,沒有它,明治書法就不可能有最后的大成。中國的書法已有三千年的歷史。而日本的書法大約是從大和時代、即公元5世紀初百濟的阿直岐和王仁來日,傳來該國的文物、制度時才開始的。在歷史悠久這一點上,和中國沒法相比。根據(jù)中國的歷史記錄,六朝的東晉、宋、齊、梁時期,即5世紀前半至6世紀初,“倭”(指日本)國多向南朝進貢。所謂“倭之五王”,即5世紀的贊、珍、濟、興、武五王,相繼向南朝劉宋進獻方物,并獲封將軍爵位。當時被稱作倭夷或倭王。'百濟對中國南朝、北朝兩方都進貢,但對南朝的梁尤為親近,因此文化也多染梁風,而日本主要是通過百濟來攝取南朝文化。日本和梁朝的直接交往,則為繼體天皇十三年(522)梁人司馬達等來日傳播佛教。大和時代流傳下來的書法作品極少,僅有“江田古墳大刀銘”(438前后)、“稻荷山古墳鐵劍銘”(471)和“隅田八幡鏡銘”(443或503)等數(shù)種。其中近年出土的埼玉縣稻荷山古墳鐵劍,作于471年辛亥7月,是為雄略天皇時代,字畫用金鑲嵌,相當精巧。這些日本初期的金石書法,都是很稚拙的楷書。這一時期的書法作品幾乎沒有留存,當時的實際情況也就無從得知。我想,書法從中國傳來日本,到廣泛流播、熟練使用,需要相當?shù)臅r間,因此這一時代的日本書法,或以百濟的移民以及他們的子孫為主導,或是中國書法原物的流傳,一般還未能充分消化。二、飛鳥時代的隋唐書法到了飛鳥時代(593-710),日本和中國的交往逐漸頻繁。推古天皇十五、十六年(607、608),圣德太子遣小野妹子使隋,留學生和學問僧也相繼入隋,回國時帶來了大量中國文化。618年隋朝覆滅,唐朝建立后,又繼續(xù)派遣唐使,對中國文化的吸收更加活躍、全面。大化二年(646)中大兄皇子、藤原鐮足等規(guī)仿唐制,進行了重大的政治改革,即所謂“大化改新”。這一時代的書法,也廣被隋唐之風?,F(xiàn)存飛鳥時代的書法作品,有碑銘、墓志、造像銘等金石之作,也有寫經(jīng)、詩集等真跡,數(shù)量很多。其中以法隆寺的“藥師造像銘”(推古十五年,607前后)、“金堂釋迦造像銘”(推古三十一年,623)、“小釋迦造像銘”(推古三十六年,628)最具代表性。這三個造像銘都是鏨刻在金銅像的光背上,可以清楚看出原作的書風。其中尤以釋迦如來造像銘的字為佳,楷法秀美端正,與奈良正倉院所藏隋大業(yè)六年(610)書寫的“圣劫經(jīng)”極為相似,可見其法自隋經(jīng)。此外“宇治橋斷碑”(大化二年,646)雖然是只有二十幾字的斷石,但碑志書法屬北魏系統(tǒng),風格遒勁。“金剛場陀羅尼經(jīng)”(天武十四年,685)和“長谷寺銅版銘”(朱鳥元年,686),則酷似初唐楷書名家歐陽詢之子歐陽通的字,無疑受到唐楷的影響。由此可見,初唐流行的歐書,已經(jīng)傳到了日本。金石類的還有“船主后墓志”(天智七年,668)、“那須國造碑”(文武四年,700)、“威奈大村墓志”(慶云四年,707)等,也均得隋唐書法之妙?,F(xiàn)存真跡本有圣德太子的“法華義疏”(推古二十三年,615)、“凈名玄論”(慶云三年,706)、“王勃詩序”(慶云四年,707)等,其中“王勃詩序”屬嚴守東晉王羲之典范的傳統(tǒng)派書法,格調(diào)最高,堪稱這一時代的第一名作。和當時佛教的興隆一樣,熟練掌握隋唐書風的書法作品,也在日本大量涌現(xiàn)。但日本獨創(chuàng)的書法尚未問世,所以這一時代應該說還處于模仿階段。三、奈良時代的晉唐書法到了奈良時代(710-794),遣唐使的派遣更加頻繁,唐朝的文化也更加廣泛地被移植到日本的政治、社會、文藝等各個方面。作為唐玄宗開元、天寶年間(713-755)所謂“盛唐”文化的反響,日本圣武天皇時期興盛的天平文化,適與其桴鼓相應。這一時代的書法遺存首先必須舉出的,是“正倉院寶物”中的許多珍貴真跡。前面提到的“王勃詩序”,是其中年代最早的,隨后有圣武天皇手寫隋唐詩文140余篇的“宸翰雜集”(天平三年,731),光明皇后臨寫的晉代王羲之“樂毅論”(天平十六年,744),以及該皇后書寫的隋杜正藏書簡范文“杜家立成雜書要略”,都是得晉唐書法神髓的名作,蔚為大觀。而“東大寺獻物帳五種”(天平勝寶八年至天平寶字二年,756-758)雖然只是圣武天皇的遺物施入東大寺時的目錄,但似均出自當時書法名家手筆,楷法至為精妙。特別是其中的“大小王真跡帳”,系獻納東晉王羲之、王獻之父子書跡時的目錄,其書法也悉依二王典型,洵為拔群之作。從“東大寺獻物帳”可知,當時還曾入藏其他多種名作。如“拓王羲之書法”20卷、“臨王羲之諸張書屏風”等今已不傳,但可以想見其當日風采。著名的御藏王羲之“喪亂帖”,以及前田育德會所藏“九月十七日帖”,也都可以推定為正倉院原藏,拿中國現(xiàn)存所有王書與二帖比較,可謂無有過之者。僅從這一點也可以知道,正倉院的書跡是何等貴重。此外唐代歐陽詢的真跡屏風在帳上也有記載,正倉院的文書還說明,當時學王書以及學歐陽詢、褚遂良等初唐書風的人很多。這一時代的真跡中還有寫經(jīng)。和銅元年(712)以及神龜五年(728)的“長屋王愿經(jīng)”、天平年間的“圣武天皇愿經(jīng)”(天平六年,734)、“光明皇后五月一日愿經(jīng)”(天平十二年,740)、“玄昉愿經(jīng)”(天平十三年,741)、“傳圣武天皇筆賢愚經(jīng)”(大圣武)等,多為秀逸之作,使人覺得仿佛隋唐寫經(jīng)的精品原樣傳來了日本。金石作品的碑、墓志中也不乏其例。其中“興福寺觀禪院鐘銘”(神龜四年,727)、“小治田安萬侶墓志”(神龜六年,729)等,尤得唐人楷法之風神。然而不管怎樣,要說這一時期的書法,還是必須以正倉院的名作為中心。反觀中國本土,唐或唐以前的真跡,在敦煌出土文物里確實很多,但大多為資料,書法上的價值不高。而像這樣具有書法價值、裝裱和紙張也十分精良的一流名品,恐怕除正倉院之外無處可求。也正在這時,唐朝盛行對二王書跡的收集和鑒賞,據(jù)張彥遠《法書要錄》記載,玄宗開元年間,宮中秘閣就曾制作二王及其他書家名作的拓摹本。這股風潮的余波也漸及日本。或許是唐人為了弘揚本國最優(yōu)秀的書法藝術,特意選取杰作贈予來使,又或許是遣唐使們眼光卓絕,盡力采擇佳構(gòu)攜回故國,總之承當時種種有利條件之惠,奈良時代以最高的識見和最大的努力,使晉唐書法的傳入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然而,這一時代的書法又始終未能跳出晉唐的窠臼,日本獨自的創(chuàng)造仍難尋覓。唯一可以舉出的,是正倉院的“萬葉假名文書”以及“韓藍歌”一首等用萬葉假名寫的草書體。這種草書體大約出自王書的“獨草”(字間分離、不作連筆的草書),但畢竟透出別樣的風調(diào),可視為日本獨有的書法的濫觴。四、平安前期的唐代書法平安朝前期(794-897)與唐朝繼續(xù)交往,遣唐使的派遣一直到宇多天皇寬平六年(894)才告結(jié)束。這一時期渡唐人數(shù)甚眾,其中以宗教人士最為活躍。延喜二十三年(804),空海乘遣唐使藤原葛野麻呂的船入唐??蘸D贻p時就酷愛書法,入唐后又親炙名家,廣求名作,并呼吸到當時中國書界的新鮮空氣??蘸3砷L于奈良時代,熟稔當時已傳到日本的晉唐書法。入唐后仍注重當?shù)刈骒龆醯膫鹘y(tǒng)派書風,得到不少名作,“大王諸舍帖”即為其一。這是王羲之的尺牘法帖,大概以開頭“諸舍”二字而得名。此外還有王的“蘭亭序碑”,唐代名家歐陽詢、李邕等在空海的《性靈集》中也可寓目。他歸國后寫給最澄的著名的“風信帖”,書體與王羲之的行書、特別是“集字圣教序”頗有相通之處??蘸T谔七€學習了一種新體草書。其《性靈集》序文說自己好作草書,書風狂逸。現(xiàn)在傳為空海的作品中,當以所書崔子玉“座右銘”最得草書筆勢之妙。另外還有他用草書寫的唐代孫過庭的《書譜》,現(xiàn)有御藏本和陽明文庫本。后者是孫氏《書譜》的臨本,而前者似乎是他入唐學到的新體草書,其結(jié)體之奔逸,運筆之馳驟,尤具特色。傳為空海之作的真言七祖像之“行狀文”,也具有同樣風格。而唐代則天武后“升仙太子碑”(699)的草書與之頗為相類,或許這正是空海書風之所由來。與此相關,空海還學習了“雜體書”。所謂“雜體書”,是指六朝齊梁以來的一種裝飾文字,把日月星辰云露山川草木鳥獸等自然形象融入字體,有時還敷彩著色,用來書寫屏風等物,極盡華美之能事??蘸F咦嫦褓澋摹帮w白”,即雜體書之一,“行狀文”的草書中也雜有這種書體。今傳空?!耙嫣锍乇憽保ㄌ扉L二年,825)當為后人臨摹,其中也多有雜體書。這種裝飾性的書體和筆法,后來經(jīng)歷代書法大師們繼承發(fā)展,在題寫匾額時尤能呈奇斗異,開辟了書體的獨特境界。雜體書本來是空海從中國學來的,但后來因?qū)懭肴毡緜鹘y(tǒng)書法入木道的傳授書,用以書寫帶有宗教色彩的匾額,終于成為日本特有的書法藝術。比空海稍遲,承和五年(838)圓仁入唐,隨后是仁壽三年(853)圓珍入唐。圍繞這些高僧的行動,很多書法作品得以流傳。“圓珍傳燈大法師位位記”(仁壽元年,851)和“充內(nèi)供奉治部省牒”(嘉祥三年,850),都不過是圓珍入唐時攜帶的一種身分證明書,但其書法之高雅精妙,據(jù)說唐朝官員見后也驚嘆不已,要他抄錄下來,以留存觀賞。從這里我們不難想象,當時日本的書法水平已達到怎樣的高度。在這之外,如藤原敏行的“神護寺鐘銘”(貞觀十七年,875)等佳作,也都歷歷可數(shù)。由此可知,這一時代對唐代書法的吸收、消化,已相當充分。應該特別指出的是,日本現(xiàn)在仍珍藏著許多唐代的書法真跡,學習唐代書風的遺跡也隨處可見。相傳為醍醐天皇御筆的“白樂天詩句”,也是一件稀世珍品。其書法特異,狂草有如醉書,顯然是沾溉了唐代狂草名手張旭的余澤。由空海肇其端,唐代革新派的狂逸草書傳來日本,這在書法史上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筆,應該注意。醍醐天皇延喜年間(901-922),假名書法終于在日本展開?,F(xiàn)在被叫做“綾地切”、“絹地切”的,據(jù)說是小野道風、藤原佐理的筆跡,其產(chǎn)生背景仍是唐代的草書。這些都是用流麗自由的草體書寫的白居易的詩以及《新樂府》,與唐代中期以后流行的懷素草書似乎聲息相通,尤得懷素“食魚帖”風韻。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斷言他們就是學的懷素,但傳自空海的這種唐人草書的原動力,催生了日本的草書以及草體假名,應該也是不爭的事實。五、平安后期“和樣”的興盛平安后期(897-1185)由于唐王朝的衰微和日唐交通的中斷,唐代書法逐漸如隔云天。其間中國歷經(jīng)唐朝覆亡(907)、五代亂離、宋朝建立(960),在日本則為“和樣”、即日本獨創(chuàng)的書法得以形成,平安前期盛行的唐代書法的影響力日見衰減。這樣直至平安末期,日本迎來了和樣書法的全盛時代。和樣包括漢字和假名。漢字除了少數(shù)日本自造的“國字”以外,都來自中國。假名則有“草”、“平假名”和“片假名”之別。草借用了漢字的草書體,平假名是把漢字草體再加以簡化、美化的產(chǎn)物,片假名則主要用于漢文訓點,一般不做書法的對象。平安貴族女性在宮廷生活中,為了表現(xiàn)優(yōu)雅的心情,創(chuàng)造了柔婉裊娜、清和洗練的平假名。這種字體技法極其巧妙,連綿的細線,構(gòu)成疏朗自由的字形,余白部分也饒有意趣,加上施墨濃淡的微妙變化,使用紙箋的華貴高雅,使假名書法個性獨具,形成中國未見、日本特有的無可比類的書法藝術。如果將中國書法和日本書法做比較,最具日本特色的無疑應該是這一時代的假名。假名切合日本的風土和國民性,與中國的漢字形成鮮明的對照。就是和樣的漢字,也不是中國書法的原樣照搬,用筆和婉圓潤,字體豐滿安穩(wěn),其筆法當出自王書的藏鋒(筆鋒控制于筆畫的中心部位),但已完全日本化了,小野道風的“屏風土代”和“智證大師謚號敕書”(延長五年,927)等均為好例。日本書法藝術的特色,我想從漢字的行書、假名的“草”和“平假名”可以看出,那就是柔和、優(yōu)美。六、鐮倉前期的宋代書法鐮倉時代可以中國宋王朝的滅亡(1279)為界,分為前期(1185-1279)和后期(1279-1392)。這一時代文化的總體特點,是從所謂公家文化向武家文化的轉(zhuǎn)換,即由公家文化的優(yōu)雅文弱,變?yōu)槲浼椅幕膭偨∮辛?。從平安末期開始,積久不振的日中交流再度恢復,與宋朝的往來日趨活躍,渡宋人士絡繹不絕。京都建仁寺的開山明庵榮西,于平安末期仁安三年(1168)和鐮倉初期文治三年(1187)兩度入宋。泉涌寺的開山、名僧俊芿于正治元年(1199)入宋,歸國時帶回“法帖碑文”七十六卷。永平寺的開山、曹洞禪始祖希元道元,也于貞應二年(1223)入宋。這三位高僧都留有珍貴的遺墨,所承均為宋代黃山谷書風。鐮倉前期相當于中國的南宋,其時其地流行的山谷書風,大都是通過緇流人士傳來日本的。嘉禎元年(1235)圓仁辯圓入宋,受徑山無準師范印可后歸國,移臨濟禪于日本,成為東福寺開山第一世。據(jù)說他曾隨宋末好禪的張即之學書,今存其遺墨頗含禪機,大多逸出技法之外。后來又有不少宋朝臨濟宗高僧,如蘭溪道隆、無學祖元、一山一寧等,也相繼來日承其衣缽。中國時值宋元易代之際,日中國交孕育著危機,禪僧中雖然也有人負帶著政治使命,但目的都是為了禪宗的興隆。他們也都善書,風被禪林,使日本禪僧書法一變而為中國樣式,其中不乏杰出之士。如天龍寺開山夢窗疏石、東福寺學僧虎關師煉、大德寺開山宗峰妙超(大燈國師)等,都沒有去過中國,但他們的書法完全可與宋代禪僧相媲美。夢窗長于草書,有寧一山之風,虎關效法黃山谷,大燈國師氣宇雄壯,均在禪僧中出類拔萃。禪家的宋代書風還上及廟堂,花園天皇、后醒醐天皇在皈依禪宗、學習宋學的同時,書法上也師從宋風,追求勁爽豪快,而原有的承世尊寺流韻的公家和樣的優(yōu)柔書風,則被全部拋棄。其實,禪家之書本來大多不講究師法,即使有所師承,也完全是憑依禪機率意為之,重精神而不重技巧,禪僧書法也因此而達到獨特的境地。在日本,這種禪僧的書法被特地專稱為“墨跡”,室町時代以后因受到茶道家的欣賞,身價益增。這也是中國書法中看不到的現(xiàn)象。七、鐮倉后期、南北朝的元代書法從鐮倉時代后期,到南北朝中葉、即元王朝(1279-1368)滅亡時,入元的禪僧很多,元代流行的趙子昂書風,又成為他們學習的楷模。永源寺開山寂室元光就是其中一員。他元應二年(1320)入元,參謁中峰明本,中峰與趙子昂有深交,因而寂室也可能直接或間接與趙子昂有所來往,現(xiàn)存寂室作品中,趙氏流風隱然可見。雪村友梅滯元前后共22年,曾訪趙子昂于翰苑,當場揮毫獻藝,有唐代李邕筆勢,令趙子昂感嘆無已。此外入元禪僧還有月林道皎、石室善玖、中巖圓月、鐵舟德濟等,均為書道中人。而他們所參謁的當時元朝禪師,如古林清茂、月江正印、了庵清欲、楚石梵琦等,又都是以學趙名家,日本禪僧們被趙氏書風感化,本為當然之事。這樣禪家的墨跡在鐮倉時代培養(yǎng)的精神貫注、以意為之的風格基礎上,又有了技法的提高,終于形成日本禪家墨跡的獨特境界,成為日本書法史上繼奈良、平安前期晉唐書法之后的又一座高峰。八、南北朝、室町時代的明代書法從南北朝中期、即元朝滅亡到室町時代(1368-1573),總體上屬于書道衰微時期,可觀者甚少,但因前代以來的和中國的交往仍在繼續(xù),明代書法也傳到了日本。應安元年、即正平二十三年(1368),絕海中津入明,從季潭宗泐問學,從清遠懷渭學書。這兩位高僧都是書法名家,絕海也不負師望,留下不少氣格高古的佳作。其后出自絕海門下的鄂隱慧奯于應水三年(1396)、仲芳中正于應永八年(1401)又先后入明,仲芳擅長楷書,以受明成祖之命書寫“永樂通寶”文字而聞名遐邇。當時還有日本禪僧因善書而被明王朝起用。明初陶宗儀的《書史會要》曾舉出日僧斗南永杰和權中中巽二家,稱他們宗法唐代虞世南。明初以宮廷為中心,流行虞世南的楷書,這種風氣也波及日本。室町時代禪院的匾額往往以唐楷品位為高,大概就是這個緣故。在這以后,永正八年(1511)了庵桂梧入明,接著天文八年(1539)和天文十七年(1548)策彥周良兩度入明。策彥在留學中曾與以書名世的豐坊交游,他的書法有明人筆墨趣味,可見受明代書風影響在所難免。要之,這一時代的書法已看不到前代宋元書法的堂堂威風,大體上或?qū)W唐楷,或師明代輕快書風,沒有什么特別的進展。唯一的例外是一休宗純,其書筆鋒尖銳,氣勢逼人,于書壇無愧中外,卓然自成一家另一方面,這一時代的和樣以“世尊寺流”為主潮,由此派生的青蓮院流又出了尊圓親王,他堅守和樣壁壘,并力創(chuàng)新格,構(gòu)筑了后來“御家流”的基礎,但畢竟不及禪宗墨跡的勢力強大。世尊寺流后來也絕嗣斷脈,只有持明院基春承其余響,以“持明院流”行世。九、江戶初期書法藝術的開花從安土桃山時代(1574-1602)到江戶時代初期(1603-1651),一掃室町時代以來的萎靡空氣,美術工藝獲得重大發(fā)展,書法方面也誕生了所謂“江戶三筆”:本阿彌光悅、近衛(wèi)信尹、松花堂昭乘。光悅是一位罕見的藝術天才,他充分掌握了平安時代以來假名書法的特點,在描繪日本自然景色的宗達風金銀泥底畫上,才氣橫溢地以散筆書寫和歌,這些書卷,顯示了日本書法美的極致。從這里我們可以再一次清楚地看到,平安時代發(fā)展起來的假名的書法美,真正是日本書法藝術最優(yōu)秀的代表。日本書法與中國書法的不同,在這里才判然可別。信尹則將其豪放的性格與皈依禪宗的心境打并一片,在金銀泥的華麗料紙上,用禪家的粗獷筆觸書寫假名,其凌厲之氣,與鐮倉時代的墨跡一脈相承。松花堂是空海的傳人,他把空海筆法的巧妙和氣象的渾厚融入筆底,盡情表現(xiàn)當時豪邁的時代精神。這三家的共通之處,是破除和樣流儀書的弊端,在充分借鑒舊有技法優(yōu)雅風味的同時,進一步發(fā)揮精神創(chuàng)造的活力。在其背后,我們?nèi)阅芸吹街袊鴷ㄟb為鼓應的身影。:o5T0~'_-x;o:c9S6S1[-XP1p&e1T!}十、江戶時代的“唐樣”6l:`:WO%?%r8u9`1K'G5a%A%K/x']"r8]6Y在江戶時代(1603-1867),和樣除持明院流和青蓮院流之外,還有藤木敦直創(chuàng)始的賀茂流(大師流)等,這些流派大體類似,一般教養(yǎng)取青蓮院流,世俗則多取被稱做“御家流”的實用性和樣。一些國學者和歌人有時也染指書法,其中并非沒有佳作,但大多為恪守宗派門戶,罕有格調(diào)高雅之作。與此相反,中國書法、即所謂“唐樣”卻風靡一時,從學者文人到普通庶民,莫不影至風從。這一時代的唐樣可大致分為四個流派。其一為“黃檗派”。承應三年(1654),中土禪僧隱元來日歸化,寬文元年(1661)經(jīng)幕府認可,于宇治建立黃檗山萬福寺,任開山第一世。嗣其法系的中國出身者木庵、即非、高泉等皆好書法,隱元渾厚和雅的書風經(jīng)弟子相傳,形成被稱做“黃檗物”的書法流派,于日本唐樣的振興貢獻厥偉。這一派最杰出的代表是獨立。他精通文字學,臨摹法帖碑版功力甚深,草書也頗擅長。門生中有高玄岱,其子頤齋也善書,頤齋門下又出澤田東江,他們在唐樣的發(fā)展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U0w(D'h%S3@'B5`0V其二為創(chuàng)立賀茂流的藤木敦直及其門人。敦直以入木道空海的執(zhí)筆法和使筆法為基礎,廣泛傳授十二點筆畫的書法。在他門下產(chǎn)生了多種唐樣書法樣式,如鳥山巽甫、佐佐木志頭磨、北向云竹、寺井養(yǎng)拙等,以明代黃氏編集的通俗書法教材《內(nèi)閣秘傳字府》為范本,講究學習永字八法、七十二筆勢,使這種書風不脛而走,元祿、寶永、正德年間翻刻本、增注改編本以及和文注解本大量問世,促進了市井間唐樣書法的普及。p4B9]5I"Y:L/s其三為北島雪山及其流亞細井廣澤一派。江戶時代適值明王朝滅亡(1644),受亡命日本的明遺民以及后來流寓日本的清人的影響,瓣香明清書風的人逐漸增多。雪山隨來長崎的俞立德學明代文征明書法,又傳之于廣澤。廣澤作“撥燈真詮”,明示了先師相傳的執(zhí)筆法。廣澤門下則以其子九皋為首,平林淳信、關思恭、三井親和等唐樣書家輩出,以江戶為中心地,唐樣書風如江海波濤,廣泛涌入文人學者的書齋案頭。到寶歷、明和年間(1751-1771),以長崎為門戶,輸入的中國的法帖碑版日見增多。晉唐元明的名家書法,特別是元代趙子昂、明代祝允明、文征明、董其昌這四家居壓倒優(yōu)勢,隨著四家的風行,唐樣迎來了全盛期。其間自然產(chǎn)生了兩種傾向。一是以王羲之為宗,踵武歐陽詢、趙子昂、文征明的傳統(tǒng)派,松下烏石、澤田東江等屬之。一是垂青唐代張旭、懷素,宋代米芾,明代董其昌的革新派,趙陶齋、十時梅崖、賴春水等屬之。幕末江戶的市河米庵本來崇奉宋代米芾,后來傾心于明清書法,自樹一幟,成為江戶唐樣革新派的殿軍。另一方面,京都的貫名海屋專力臨摹晉唐碑帖,注目于平安前期傳來的唐人真跡和日本古筆,其晚年所作唐樣渾成高雅,已達于化境。相對于市河米庵的革新派,他可以說是傳統(tǒng)派的結(jié)晶。在江戶對抗米庵革新派的,還有力倡學習晉唐、對文字溯流討源而自成一家的卷菱湖。幕末誕生的這三位唐樣大家,為江戶書法史寫下了最后璀璨的一筆。:?;V_!f.K;^6Z)?6T/{江戶時代在上述三派之外,還有應該稱為逸脫派的一群書家。他們是文人或者僧侶,對唐樣的流行持超然態(tài)度,于書法唯求表現(xiàn)自己的個性。池人雅是文人的代表,寂嚴、慈云、良寬則應稱緇流三絕,對他們的書法藝術,現(xiàn)在評價最高。T!g$U9X江戶時代的書法從整體上看,是以儒者的唐樣為中心展開的,他們對長崎輸入的唐樣,總有些盲目陶醉的傾向,很多人沉迷于文人趣味,而缺乏禪僧墨跡里的那種精神力量。逸脫派的出現(xiàn),正是對這種弊病的救正和反撥。3B"~/Q/I+T1C'_#Y(^(F)E+C5`8w十一、明治、大正時代的北碑派書法0@5`9i9})Z*T$z1|;u2{*X.uD*^9R*}日本的書法,可以分為和樣與唐樣兩大類。要問明治書法于兩者偏重哪一邊,因為當時政界的風云人物幾乎都具有漢學素養(yǎng),所以總體上還是唐樣為盛。以往用和樣書寫官府文書的習慣被廢止,而改用唐樣;規(guī)定唐樣的漢字和片假名組合為通用書寫形式等等,即為其表現(xiàn)。其實,如果說“王政復古”,就應該舍棄唐樣,用和樣統(tǒng)一文字,或限制漢字的使用,讓日語文章平易好懂,總之應轉(zhuǎn)換為純粹的日本風調(diào)才對,可是當時的執(zhí)政者大都對漢學情有獨鐘,沒能下這個決心。明治維新在很多方面都推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唯書法未受其惠。!y,u'O;w;e#u'a'i0W漢學是以江戶幕府倡導的朱子學為基礎的官學,但幕府雖已倒亡,漢學素養(yǎng)卻依然受到重視,從這個新時代的出發(fā)點來看,似乎是很矛盾的現(xiàn)象。明治二年(1869)京都第一所小學的開學典禮上,孔子像和菅原道真像仍被祭奉,說明朱子學的倫理道德在一般民眾中,仍保持著堅實的基盤。6R/}#I)\1r%d5wC5T\這一時代的前半期,即到明治二十七八年日清戰(zhàn)爭之前,漢學承前代余波,可謂方興未艾。年輕的高中生、大學生們熱衷于寫作漢詩,即使是較之江戶時代已面目一新的政治體制中,青年人也和前代的文人墨客同樣,不,毋寧說更盛大地演出著漢詩隆興的新場面。這利現(xiàn)象,我想與其說是公卿貴族的優(yōu)雅遺風,不如說是好古的漢學者們要在政界展示他們明快高揚的意氣,漢詩才得以在已有的基盤上再度流行。(h&OX6x0`&~7{書法也是一樣,和樣纖細柔弱的書風,已不適合動亂歲月中奮爭的人們的口味,而剛健的唐樣,才足以表現(xiàn)他們的心境。從幕末到明初,倪元璐、黃道周等明末烈士的書法廣受歡迎,即為明證。?江戶時代的唐樣可大致分為兩派,一是學晉唐,一是學明清。松下烏石對晉代王羲之、唐代歐陽詢頂禮膜拜,澤田東江也被晉唐勾魂攝魄。他們都是各體皆通又古風盎然,最終自成一家。其后貫名海屋、卷菱湖、小島成齋等又為晉唐派添磚加瓦,使之得以大成。明清派則始自明遺民的來日,江戶中期以后因法書法帖大量輸入,從而在追求新書風的學者文人中,學習明清蔚然成風。幕末市河米庵等為其代表。到了明治時代,在關東仍是市河米庵、卷菱湖、小島成齋,關西則是貫名海屋的門人等各領風騷,唐樣書風依然呈晉唐和明清兩派色彩。然而,就在他們謹守師風之時,書壇平地卷起一股旋風。這就是楊守敬的來日,并帶來了中國本土對碑版法帖的研究業(yè)績以及實物。,^;y"V5S:Z-N1|*i)^;N-V-O(~9?%`,u1G楊守敬明治十三年(1880)隨清朝駐日公使何如璋來日,在留歷時四年。他既是外交官,又是著名的地理學者,于《水經(jīng)注》研究卓有建樹,同時對碑版法帖的收藏和鑒識也眼光精到,著有《激素飛青閣平碑記》及《平帖記》,以及《學書邇言》、《望堂金石文字》、《楷法溯源》等書,在書學上也是一流學者。在他帶來的眾多碑版法帖中,包括了當時日本罕見的北碑。對關于北碑幾乎一無所知的日本書法界來說,楊的介紹,無疑是一大沖擊。親眼見到楊守敬收藏品的,有日下部鳴鶴、巖谷一六、松田雪柯等,日本的書家們直到這時,才第一次得知北碑的存在。在這以后,日本人相繼渡清,直接隨當?shù)乇北蓵?,如吳熙載、趙之謙、徐三庚等學書的也大有人在。如中林梧竹早在明治十五年就渡清,于北京訪潘存學書,明治十七年帶回了大量六朝碑帖。日下部鳴鶴也于明治二十四年渡清,游歷江浙,結(jié)識俞樾、吳大征、楊峴等名流,獲益甚多。金澤的北方心泉,是真宗大谷派僧侶,他為布教于明治十年渡清,而后又多次往返。他與俞樾結(jié)交,俞樾編日本漢詩集《東瀛詩選》,也采錄了他的數(shù)首詩。北方書法最尚徐三庚,得北碑派真髓,書藝曾令清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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