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英國為個案看不成文憲法國家的違憲審查

1、以英國為個案看不成文憲法國家的違憲審查20O8牛弟2以英國為個案看不成文憲法國家的違憲審查童建華【內(nèi)容摘要】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效力位階的發(fā)展為英國法院對議會立法的合憲性審查提供了前提基礎.英國的憲政制度具有成文憲法國家違憲審查制度的基本功能,并形成了議會審查和法院審查并重的違憲審查制度.英國違憲審查制度的構建和發(fā)展對我國保障憲法的實施.正確處理人大與法院的關系,加強人大對公民基本權利的立法以及加強人大對立法的審查具有重大的啟示意義.【關鍵詞】不成文憲法人權法案違憲審查在當今絕大多數(shù)憲政國家,違憲審查制度的構建和運作是在成文憲法的背景和框架內(nèi)實施的,對于英國這樣一個不成文憲法國家,如何正確認識

2、它的違憲審查制度,確實存在著種種理論和實踐上的困惑:首先,成文憲法國家違憲審查制度構建的一個基本前提是憲法與普通法律在效力位階上的差異,而英國的傳統(tǒng)觀念認為,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之間不存在效力差別,如果是這樣,英國議會或法院如何能夠以憲法性法律為依據(jù)審查普通法律是否違憲并進而構建完備的違憲審查制度?其次,一般認為,如果從法院審查議會立法并撤銷違憲的議會立法或宣布其無效這種意義上說,英國是沒有違憲審查制度的.那么,從這個角度來認識英國不成文憲法下的違憲審查制度是否全面?如果不全面,又應當如何認識英國的違憲審查制度?本文擬就此做些探討.一,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效力位階的演進在成文憲法背景下,違憲審

3、查制度構建的必要前提是憲法在一國法律體系中具有最高的權威,法律和國家機關及其公職人員的行為不得違反憲法.迄今為止,大多數(shù)憲法學者對違憲審查制度的研究和論述也都是在成文憲法的背景下進行的.應當說,上述前提也適用于不成文憲法國家的違憲審查制度.當然,在英國這個不成文憲法國家,對上述前提的認識是存在理論和實踐困惑的.傳統(tǒng)觀念認為,議會立法之間不存在法律位階,所有的議會立法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憲法性法律并不高于議會通過的其它普通立法,因而作為成文憲法背景下違憲審查必要前提的憲法與普通法律的效力位階在英國并不存在.事實上,隨著英國憲法的發(fā)展,憲法性法律不僅在內(nèi)容上與普通法律具有重大區(qū)別,而且在法律地位和

4、效力上高于普通法律,這就為英國不成文憲法背景下構建違憲審查制度提供了必要的前提.作者單位:上海交通大學法學院.ll0憲法性法律比較特殊地存在于英國這個沒有成文憲法典的國家.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的區(qū)分在英國不成文憲法背景下有時候并不是那么清楚,它們在所規(guī)范的內(nèi)容上是有重大差別.一般說來,憲法性法律涉及的內(nèi)容包括確立國家機關的組織,職能及其相互關系,調(diào)整國家與公民之間的關系以及規(guī)定公民的基本權利與義務.從所規(guī)范的內(nèi)容來看,普通法律顯然不如憲法性法律重要,但僅僅內(nèi)容重要程度的差別還不足以使得憲法性法律凌駕于普通法律之上成為英國違憲審查制度的憲法依據(jù).在英國,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都是由議會通過相同的立

5、法程序制定的,它們在嚴格的法律效力上并沒有高下之分,普通法律不會因與憲法性法律不一致而無效.只有在憲法性法律具有了不同于甚至高于普通法律的地位和效力的前提下,以憲法性法律為依據(jù)對立法和相關機構的公權力行為進行合憲性審查才能得以構建.詹寧斯曾經(jīng)指出,在議會和行政機構方面不可能在嚴格意義上就憲法性法律與其它法律之間劃出任何精確的界線;在司法方面,憲法性法律是通常法律的一部分.這一觀點在詹寧斯所處的時代是正確的,即便在今天的英國,它也沒有完全喪失其正當性,但是隨著英國憲法的發(fā)展,憲法性法律具有了不同于普通法律的憲法地位,憲法地位的這種差別在很大程度上類似于成文憲法國家中憲法與普通法律之間的差別.在這

6、種情況下,上述觀點可以適當?shù)匦拚秊?某些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相比具有了獨特的地位和效力;在司法方面,某些憲法性法律成為了法院審查普通法律的憲法依據(jù).這對英國違憲審查制度的構建和發(fā)展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司法判例確立了憲法性法律的存在,并對憲法性法律的特殊地位做出了說明.英國高等法院上訴庭在亨特訴哈克尼倫敦自治委員會案,索伯恩訴桑德蘭市案,哈曼訴康沃爾郡委員會案和科林斯訴薩頓倫敦自治委員會案等4個案件中認為,在處理歐洲共同體法律與國內(nèi)法之間的關系上要遵循4個要點,其中:(1)1972年歐洲共同體法是憲法性法律,是不能被后來的法律默示廢除的;(2)普通法承認憲法性法律的類型.上訴法院法官勞斯在審理上述

7、案件時堅決主張法院應當承認"議會法律的一種位階",并進一步對"普通法律"與"憲法性法律"做出了區(qū)分.在他看來,憲法性法律是這樣一種法律:"(a)以某種普遍的,包羅萬象的方式,決定公民與國家之間的法律關系,或(b)擴大或縮減我們現(xiàn)在將視為基本憲法權利的那些權利的范圍."應用上述標準,勞斯法官認為下列法律都是憲法性法律:大憲章;1688年權利法案;合并法;改革法;1972年歐洲共同體法;1998年蘇格蘭法;1998年威爾士政府法;1998年人權法案.勞斯法官還認為,憲法性法律的重要性在于,普通法律可以被默示廢除,而憲法

8、性法律則不可以.要想達到對一個憲法性法律的廢除(或一個基本權利的取消),勞斯說:"法院會適用這一標準:立法機關的實際的不是被歸因于的,推定的或假定的意圖被證明是達到廢除或取消嗎?我認為這一標準只能通過后來法律中的明確語言才能被滿足,或者那些語言如此明確以致于達到所主張結果的一種實際決心的推論是不可抗拒的.默示廢除的普通規(guī)則沒有滿足英W?Ivor?詹寧斯:法與憲法,龔祥瑞,侯鍵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7年版,第5253頁.HuntvHackneyLondonB(Council;ThoburnvCityofSunderland;HnnnanvCornwallCountyCouncil;an

9、dCollinsvSuttonLondonBoroughCouncil,2003Q,B,151HuntvHackneyLondonBoroughCouncil;ThobumvCityofSunderland;HnnnanvCornwallCountyCouncil;andCollinsvSuttonLondonlhughCouncil,2003Q,B,151,at186,111這一標準.因此,它不適用于憲法性法律."勞斯法官堅持憲法性法律享有不得被議會默示廢除的特殊地位和效力的立場早在涉及歐洲共同體法律的判例中就已經(jīng)得到了承認.在弗克托特納姆公司訴運輸大臣案中,上議院在議會所制定的1

10、988年商船法違反歐洲共同體法律規(guī)則的范圍內(nèi)拒絕適用它,因為共同體法律規(guī)則禁止以國籍為由進行歧視,而1988年商船法把英國漁船的登記資格限定在常住聯(lián)合王國的聯(lián)合王國公民.該判決承認了共同體法律至上的原則.1972年歐洲共同體法被看作是一個"憲法性法律",它不受制于默示廢除.法院的上述判決是對議會至上原則的一種重大修正,它使得共同體法律具有了優(yōu)于英國國內(nèi)法律的地位.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判例只是確認了作為憲法性法律的歐洲共同體法律與英國國內(nèi)法律之間的效力位階,它們沒有明確指出純粹規(guī)范國內(nèi)事務的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之間也存在著類似的效力位階,因此它們沒有直接影響到議會至上這一原則在

11、共同體法律背景之外的重要性.1998年人權法案的出臺則為此提供了充分的說明.人權法案是在19981999年議會會期間被通過的,當時有一種意見認為,人權立法是如此重要,因此它們應當被給予額外的保護以避免將來被修改或廢除.提出1998年人權法案的工黨政府在1997年1O月所發(fā)表的白皮書把權利帶回家中對這一意見進行了說明.政府認為,美國憲法保證權利只有通過獲得參眾兩院以及各州的必要多數(shù)才能被修改或廢除,但是這種體制安排無法與英國的憲法傳統(tǒng)相協(xié)調(diào),因為英國的憲法傳統(tǒng)允許任何議會法律被后來的議會法律修改或廢除.政府并不認為試圖為人權法案設計出那樣一種特別的安排是必要的或值得向往的.由于沒有獲得上述保證,

12、議會可以通過立法程序明示或默示廢除人權法案.然而,如果人權法案能夠輕易被廢除或修改,那么它就無法保證人權法案作為違憲審查依據(jù)的重要地位.工黨政府盡管沒有在人權法案中做出一種保證該法案不被廢除或取消的體制安排,但這并不表明議會可以隨時廢除該法案.1998年人權法案的特殊地位使得對它的明確修改或廢除在現(xiàn)代民主制下不太可能發(fā)生,因為議會為此要承擔相當大的政治責任和風險.正如議會人權聯(lián)合委員會的成員費爾德曼教授所指出的:"盡管該法律沒有被保證,它將具有一種特殊的地位.作為一個實際政治事務,它將日益達到一種象征性的(甚至肖像性的)地位,這種地位使得對它的種種修改比起對普通法律的修改會引起政治上

13、更多的爭議.這將成為對那些想要限制權利的人的一種日益重要的約束,因為這個時代的公民在它的種種規(guī)定中得到了教育并且在它的影響下逐漸成熟."從判例和多數(shù)學者所持的立場來看,人權法案是具有特殊的憲法地位,不能被輕易廢除的憲法性法律的觀念得到了共識.首先,人權法案的上述地位,已經(jīng)得到了法院判例的承認.勞斯法官在前述的4個上訴案件中明確指出人權法案是憲法性法律,不僅在內(nèi)容上區(qū)別于普通法律,而且不能被默示廢除.其次,許多學者和政府官員也對人權法案的憲法性法律地位表示了認同,并認為除非議會做出明確的表示,否則不能輕易被廢除,并且它對權利的宣示與保護優(yōu)于其它與之不一致的立法.例如,議會人權聯(lián)合委員會

14、的成員萊斯特勛爵不止一次表示,"(人權法案和權力下放立HuntvHackneyLondonBottghCouncil;ThobumvCityofSunderland;HamlaavCornwallCountyCouncil;andCollimvSuttonLondonBottghCouncil,2003Q.B.151,at187.FactortameLtdvSecretaryofStateforTransport(No2)19911A.C.603.轉(zhuǎn)引自NeffParpworth,ConstitutionalandAdministrativeLaw(ThirdEdition),Oxf

15、ordUniversityPress,20O5.P.82.112法)是具有更高法律位階的憲法性法律;與1972年歐洲共同體法一樣,它們要被看作是基本法律除非和直到將來的一個議會不同樣地明確做出了決定","盡管人權法案尊重議會的立法至上.但是它不是普通的法律在缺乏與此相反的一種清晰的和明確的立法意圖的情況下,它所宣告和保護的權利必須,在可能的情況下,像高于現(xiàn)行立法那樣高于將來潛在的或明顯的不一致立法."英國學者弗朗西絲卡?克盧格也認為,由于人權法案現(xiàn)在能夠以人權術語審查部長和官員的決定和行為,它們甚至能夠考慮基本立法與人權法案中的公約權利的一致性,并且人權法案第2條

16、要求法院在涉及公約權利的問題時必須考慮歐洲人權法院法律體系及其它歐洲機構的意見,這使得1998年人權法案"實際上成為一個權利法案或'更高級法律'的東西O"以歐洲共同體法律和1998年人權法案為代表的憲法性法律相對于普通法所具有的特殊地位和效力,對認識英國違憲審查制度具有重要意義.違憲審查制度的必要前提是憲法性法律在整個法律體系的位階中具有重要地位和特殊效力,如果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在地位和效力上并無二致,憲法性法律可以像普通法律一樣隨意被議會立法默示廢除或撤銷,相關機構就無法以憲法性法律為依據(jù)去審查議會立法或公共機構的違憲行為,違憲審查制度就很難建立在一種堅

17、實的基礎上.二,從制度功能看英國的違憲審查憲法性法律與普通法律在法律地位和效力位階上的差別表明在英國不成文憲法背景下違憲審查具備了運作的前提和可能性,還需要說明的一個問題是在不成文憲法背景下應當如何認識英國的違憲審查制度.在說明這個問題之前,首先應當弄清楚的是,從法院審查議會立法這一比較狹隘的違憲審查活動來看,英國法院是否具有審查議會立法的權力,因為一般觀念認為,英國法院沒有審查議會立法權力.并進而認為英國沒有違憲審查制度.這一觀念本身是有問題的,從世界各國違憲審查制度來看,法院對議會立法的審查只是違憲審查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在某些實行專門機構審查的國家,它不是違憲審查的主要形式甚至不是違憲審查形

18、式.如果僅僅從法院審查議會立法并撤銷違憲的議會立法或宣布其無效這種狹隘的意義上說,英國是沒有違憲審查制度的.由于議會主權原則,法院不得質(zhì)疑議會立法的效力或撤銷可能違憲的議會立法.即使在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以后,法院獲得了審查議會立法并做出議會立法與歐洲人權公約不一致宣告的法定權力,但這種不一致宣告并不影響宣告所涉及的議會立法的效力,繼續(xù)適用或執(zhí)行,凡此種種,似乎表明英國不存在嚴格的違憲審查制度.對于英國這樣一個不成文憲法國家,對于法院是否能夠?qū)彶樽h會立法,我們不能以成文憲法國家法院或?qū)ｉT機構根據(jù)成文憲法典對議會法律實施違憲審查作為判斷標準,而應當著眼于英國法院在其司法活動中出于維護公民權利或

19、法治的目的是否對可能違憲的議會立法實施了審查活動,這種審查不一定具有成文憲法國家相關機構撤銷違憲法律或宣告其無效那樣的效力,但只要它實際上起到了抵制議會立法適用的效果,它就是一種違憲審查活動.在英國,對這個問題的認識,可以分為兩個階段.Lord,esterofHeineHill,'DevelopingConstitutionalPrinciplesofPubliclaw',PublicLaw2001,Winter,684694,at6886B9.AnthonyLestex,'TheHumanaishtAct199l8_一FiveYearson',European

20、HumanRishtLawReview2OO4,3,258271,at26O.FrancescaKlng,"TheHumanaishtAct一'AThirdWay'OF'ThirdWay'Billofaisht",EuropeanHumanalshtLawReview2001,4,361372,at370.1l3第一個階段是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之前.在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之前,法院并沒有審查議會立法的法定權力,根據(jù)議會主權原則,依據(jù)適當程序和以通常形式合法通過的議會法律必然具有法律效力,法院無權進行合憲性審查并對其做出效力判斷.然而,由于

21、英國普通法中法院審查公權力行為和維護公民權利的強大功能,法院在某些情形中實際上實施了審查議會立法的活動.在訴訟過程中,如果出現(xiàn)了與議會立法有關的問題,法院根據(jù)其所享有的解釋和適用議會立法的權力,可以對議會立法的含義和效力進行檢查.盡管法院在司法過程中對議會立法的檢查不是一種嚴格意義上的違憲審查,但是法院通過司法解釋技術對議會立法的內(nèi)容和效力所做出的檢查,在某些情況下仍然達到了審查議會立法合憲性的實際效果.相對于美國式的司法審查以及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之后法院對議會立法的"強"審查,這是一種"弱"審查,這種審查體現(xiàn)了英國古老的法律原理,即:普通法是根本的

22、.相對于普通法而言,議會立法盡管具有最高的權威性,但除非議會立法做出明確的規(guī)定,否則它不能改變普通法的原則和規(guī)則,而對于可能違反法治原則或適用議會立法可能導致荒謬的結果或侵犯公民權利的嚴重后果時,法院會通過司法解釋把議會立法的不利影響降低最低,甚至變相的抵制.國家救助委員會訴威爾金森案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在該案中,國家救助委員會根據(jù)1948年國家救助法第42條第(1)款關于"丈夫絕對有責任撫養(yǎng)其妻子"的規(guī)定,要求威爾金森歸還委員會支付給他妻子的救助金,并且每周支付同等金額的救助金給他妻子.法院經(jīng)審理發(fā)現(xiàn)他的妻子已經(jīng)離開了丈夫,裁決依據(jù)1948年國家救助法第42條第(1)款丈夫

23、撫養(yǎng)其妻子的責任并不是絕對的,駁回了控訴.國家救助委員會提起的上訴最終也被駁回.本案的關鍵是1948年國家救助法第42條第(1)款,該條款規(guī)定:"為了本法的目的(a)一個男人應當有責任撫養(yǎng)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和(b)一個女人應當有責任撫養(yǎng)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法院認為,無論按照英國的普通法還是濟貧法,丈夫都沒有責任撫養(yǎng)一個通奸的妻子,或拒絕在丈夫提供的婚姻家庭里與丈夫生活在一起的妻子,至少除非妻子有拒絕與丈夫生活在一起的充分理由.成文法做出上述規(guī)定并不被認為就是對普通法中的根本改變,除非它使用了清楚表明那一結論的語言,因此,盡管1948年國家救助法對普通法做出了改變,并且在

24、該法律第42條第(1)款中有作為序言的"為了本法的目的"的表述,但是上述條款不能以夫妻任何一方總是能夠要求撫養(yǎng)費的一種方式被解釋,不管這種要求出自于普通法還是濟貧法.因此,丈夫與以前一樣沒有撫養(yǎng)通奸的或離棄他的妻子的法律責任.德夫林法官明確指出,"如果1948年國家救助法第42條中的'一個男人應當有責任撫養(yǎng)他的妻子'的話,被它們自身所支持,我應當把它們理解為受制于普通法,并且不應當斷言它們意圖妨礙下述原則即一個妻子因婚姻犯罪行為喪失了其獲得撫養(yǎng)費的權利限定性短語'為了本法的目的',在我看來,不足以實現(xiàn)改變","早

25、已確立的一個解釋原則是,一部成文法并不被認為實現(xiàn)了一般法律中的一種根本改變,除非它使用了明白表明那一結論的話語."上議院通過對1948年國家救助法第42條第(1)款的解釋,認為該條款盡管使用了"為了本法的目的"字樣,但是未能改變普通法上關于夫妻相互撫養(yǎng)義務的一般原則,除非1948年國家救助法明確表明它改變上述普通法原則,上議院通過法律解釋實際上對議會立法的適用效力進行了審查,從某種意義上說,該案實際上是法院對國家救助法的有關條款違反普通法原則所進行的合憲性審查.NationalAaaistanceBoardvWilkinson1952】2Q.B.648.Natio

26、nalA88istar/(BoardvWilkinson1952】2Q.B.648,at661114類似于上述案例的判例在英國普通法的發(fā)展過程中并不鮮見,這充分表明,法院在普通法的發(fā)展過程中通過司法解釋技術在某些情況下實際行使了對議會立法的審查活動,這種審查達到了抵制可能違反普通法原則或侵犯公民權利的議會立法適用的效果.第二個階段是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之后.1998年人權法案于2000年10月2日生效,法院獲得了審查議會立法的法定權力.盡管在普通法的發(fā)展過程中,法院通過司法解釋技術在某些情況下變相地實現(xiàn)了對議會立法的審查,但是這種審查是在嚴格遵循議會主權原則的前提下實施的,并且議會通過立法可

27、以改變法院的判決,因而這種審查的效力是比較薄弱的.1998年人權法案則正式賦予了法院審查議會立法的法定權力,該法案第3條第(1)項規(guī)定:"如有可能,基本立法和次級立法必須以一種與公約權利相一致的方式被解釋并賦予效力."第4條第(1)項規(guī)定:"分款(2)適用于法院在任何訴訟中決定基本立法的一個規(guī)定是否與公約權利相一致."第4條第(2)項規(guī)定:"如果法院確定該規(guī)定與公約權利不一致,它可以做出不一致的宣告."按照上述規(guī)定,法院可以審查基本立法和次級立法是否與公約權利相一致.如果法院發(fā)現(xiàn)不能與公約權利相一致地解釋基本立法時,法院可以做出基本立

28、法與公約權利不一致的宣告.如果法院發(fā)現(xiàn)次級立法與公約權利不一致,有兩種情形:第一,如果據(jù)以制定次級立法的基本立法被法院解釋為使得次級立法與公約權利相一致,而法院發(fā)現(xiàn)該次級立法實際上與公約權利不一致時,法院可以依據(jù)調(diào)卷令撤銷該次級立法,理由是它超出了基本立法所授予的權力的范圍.第二,如果據(jù)以制定次級立法的基本立法本身被解釋為是與公約權利不一致的,那么它們都可以被法院宣告為與公約權利不一致.需要指出的是,人權法案賦予法院審查議會立法的權力,盡管在某種程度上削弱了議會主權,但是總體上法院的上述權力是在維護議會主權原則的框架內(nèi)實施的.英國政府在提出人權法案時并不打算賦予法院撤銷與公約權利不一致的議會立

29、法的權力,在英國憲法的保守性和漸進性發(fā)展的特質(zhì)下,英國主流社會很難接受非民選的法官享有撤銷民選機關所立之法的權力.人權法案為此做出了比較穩(wěn)妥的設計,即法案第4條第(6)款規(guī)定:"本條中的宣告(不一致宣告)(a)不影響對其做出聲明的條款的效力,繼續(xù)適用或執(zhí)行;和(b)不拘束做出聲明的訴訟所涉及的當事人."對于人權法案的上述設計,激進的人權法學家感到很沮喪,認為不一致宣告不過是議會削弱公約權利在國內(nèi)法中的影響的一種花招,是一只紙老虎.正如英國學者c?A?吉爾蒂所指出的,"它相當于只不過是對針對行政和立法部門的行動的一種呼吁,其影響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會產(chǎn)生一種含蓄的威

30、脅即導致后來一種不利的斯特拉斯堡的裁決O"人們可能認為,這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違憲審查.但實際上,盡管英國政府出于維護議會主權目的,規(guī)定法院對議會立法所做出的不一致宣告不影響該立法的效力,但法院對議會立法是否與歐洲人權公約權利相一致所進行的審查就是違憲審查,而且從實質(zhì)效果來看,迄今為止法院所做出的不一致宣告已經(jīng)對議會立法的效力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而并非像某些學者所認為的那樣意義不大.在許多案件中,當法院做出不一致宣告之前,糾正行為還沒有被采取時,政府已經(jīng)通過廢除,修改或承諾廢除或修改案件所涉及的不一致條款做出了反應.無論是英國法院在普通法的發(fā)展過程中通過司法解釋技術實現(xiàn)對議會立法的實際審查,

31、還是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后法院獲得審查議會立法的法定權力,可以看出,英國法院是可以對C.A.Q嘶,'RevisitingSection3(1)oftheHuman彤曲tsAct',LawQuarterlyReview2O03,119(Oct),551553,at552115議會立法實施合憲性審查的,當然,這種審查是在維護議會主權的前提下進行的,因而法院的審查并不能達到撤銷議會立法或宣告其無效的效果,但從其實質(zhì)效果來看,法院的審查無疑可以劃人違憲審查制度范圍.三,英國違憲審查的內(nèi)容從理論上,任何民主國家,只要有憲法,不管是成文憲法還是不成文憲法,都設有憲法保障制度或違憲審查制度

32、.一般說來,違憲審查制度相對于憲法保障制度而言是種專門性的,制度性的和程序性的制度,因而它往往是憲法保障制度的主要內(nèi)容.從前述論述中可以看出,即便從法院審查議會立法這一比較狹隘的違憲審查活動來說,英國也是存在違憲審查制度的.然而,僅僅從法院審查議會立法這一角度來認識違憲審查制度是遠遠不夠的,對于英國這樣一個以議會主權為憲政基礎的不成文憲法國家尤其如此,比較恰當?shù)乃悸肥菑倪`憲審查制度的基本功能出發(fā)認識英國的違憲審查制度.從世界各國違憲審查制度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來看,違憲審查制度的最初功能在于解決國家機關之間的權限爭議,無論是從最早發(fā)展違憲審查制度的美國馬伯里訴麥迪遜案,還是法國憲法委員會產(chǎn)生之初調(diào)整國

33、家機關之間的權力分配關系的主要功能來看,都可以清楚地表明這一點.隨著民主國家對公民基本權利與自由的保護力度的增強,違憲審查制度的主要功能從解決國家機關權限爭議轉(zhuǎn)變?yōu)楸Ｗo公民的基本權利,在當代民主國家,后者實際上成為了違憲審查制度的主要功能.英國也是一樣,從1688年光榮革命前后議會與王權的斗爭,法院與王室特權和議會特權的管轄權爭議,到普通法上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傳統(tǒng)保護,再到1998年人權法案的制定與實施,英國違憲審查制度也體現(xiàn)了違憲審查制度功能的上述發(fā)展.著眼于違憲審查制度的主要功能,可以說,凡是涉及到議會與法院對法律的合憲性審查,法院對國家機關權限爭議的處理以及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內(nèi)容

34、都可以包含在違憲審查制度當中.但比較困難的是,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是否屬于違憲審查制度的內(nèi)容.因為違憲審查一般是指根據(jù)憲法,對特定法律或特定國家機關及其公職人員的行為是否違反憲法進行的審查,而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嚴格說來屬于憲法保障制度的內(nèi)容.在英國,在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之前,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主要是通過審查公共機構行為的合憲性或合法性實施的,法院通過司法解釋技術對議會立法進行審查的主要目的也在于維護公民的基本權利,在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后,法院對公民人權的保護是通過法院審查議會立法,公共機構的行為是否符合歐洲人權公約實施的.因此,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內(nèi)在于法院所實施的

35、違憲審查活動中,從這個意義上說,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包含在違憲審查制度范圍之內(nèi).從違憲審查制度的功能出發(fā),我們可以看到,英國違憲審查制度其實包含著豐富的內(nèi)容.首先是議會和法院對基本立法和委任立法的審查.對法律的合憲性審查是違憲審查制度的重要內(nèi)容,在英國,對法律和法案的合憲性審查主要是由議會和法院實施的.議會對法律的審查包括兩個方面:一是議會,包括各委員會如憲法委員會,歐盟委員會,議會人權聯(lián)合委員會等機構對政府法案的審查,這是一種立法前審查,如果議會認為政府法案不符合某些憲法原則或標準,或者議會認可了議會委員會所提出的報告中所做出的政府法案不適當?shù)慕Y論,議會可以迫使政府撤銷或修改有問題的法案

36、條款.特別值得注意的是議會人權聯(lián)合委員會對政府法案是否符合歐洲人權公約權利的審查.人權法案第19條規(guī)定:"(1)在上議院或下議院中負責法案的部長在法案的二讀之前必須:(a)做出一個其認為法案的規(guī)定與公約權利一116致的聲明(一致聲明);或(b)做出一個盡管不能做出一致聲明,但政府仍然希望議會繼續(xù)該法案的聲明.(2)該聲明必須是書面的,且須以作出該聲明的大臣認為適當?shù)姆绞焦?"人權法案規(guī)定了政府中負責法案的部長在提交法案時應當做出上述聲明,是要求部長在提交法案時認真履行遵守歐洲人權公約的義務,以便使法案內(nèi)容不違背公約權利,從而達到進一步保護公約權利與自由的目的.自人權法案實

37、施以來,人權標準首次被常規(guī)性地應用于政府法案的起草階段和議會對政府法案的審查.依據(jù)人權法案第19條,英國2001年1月設立了議會聯(lián)合人權委員會,它是由上議院和下議院聯(lián)合設立的一個特別委員會.委員會的主要權限是審議聯(lián)合王國中與人權有關的事務.人權聯(lián)合委員會為上議院和下議院提供相關信息以引起議會對相關政府法案的注意并向議會做出對政府法案進行審查的建議,人權聯(lián)合委員會的審查活動促進了議會對政府法案是否合乎公約權利的審查.二是法律委員會對基本立法的審查.法律委員會對生效后的法律進行審查時,如果發(fā)現(xiàn)法律條款有過時的,不必要的情形時,可以提出廢除的建議,在獲得議會的認可后予以實施.顯然,這是一種立法后審查

38、.法律委員會雖然是一個獨立的法定機構,但是由于它的審查建議必須獲得議會的同意才能實施,因此法律委員會的立法后審查本質(zhì)上可以納入議會審查的范圍.在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之前,法院沒有審查議會立法的法定權力,議會所通過的任何法律都不得在法院被質(zhì)疑或撤銷.法院只能通過司法解釋技術在某些情形下對議會立法進行變相的審查,在某種意義上達到終止議會立法適用的效果,但是法院沒有宣告議會立法無效或予以撤銷的權力.在1998年人權法案生效后,法院獲得了審查議會立法并可以做出它與歐洲人權公約不一致的法定權力.而對于委任立法,法院是有審查和裁決權力的.當委任立法超出了議會授權范圍,或與基本立法相抵觸時,法院可以撤銷宣

39、告委任立法無效或予以撤銷.其次是法院對國家機關權限爭議的處理.對國家機關權限爭議的處理是英國違憲審查制度的重要內(nèi)容,法院是實施這一違憲審查職能的主體.具體來說,法院對國家機關權限爭議的處理包括三個方面:第一,法院對王室特權的合憲性審查.在當代英國,王室特權實質(zhì)上是由政府行使的.即由政府代表君主的利益行使的源于成文法和普通法的一切權力.王室特權的存在提出了兩個有價值的憲法問題:一個是法律上的,另一個是政治上的.法律上的問題實質(zhì)上就是政府與司法機關之間的關系問題:哪些特權要服從于法院的司法審查,并且在什么情形下和根據(jù)哪些標準法院進行干預以控制政府行為?政治問題則集中在政府與議會兩院之間的關系上.諸

40、如開戰(zhàn),簽訂條約,給予特赦等這些重要的政治決定未經(jīng)大多數(shù)議會成員明確的預先同意是否應當被采取.由于政府與議會兩院之間的關系主要通過政治途徑解決,而對于王室特權的范圍及其行使的認定,主要通過法院來解決,并且法院是通過訴訟途徑對王室特權實施合憲性審查的.第二,法院對議會特權的合憲性審查.從性質(zhì)上說,議會特權是議會法律和習慣的一部分;從內(nèi)容上說,它由確認議會所享有的特殊權利和法定豁免權的規(guī)則所構成.議會特權的存在和行使所帶來的憲法問題是,議會兩院擁有的特權是光榮革命后保留的剩余權力還是說它們可以創(chuàng)設新的權力?議會特權是否高于議會法律或普通法?如果議會特權與議會法律或普通法發(fā)生沖突,有權對此做出裁決的

41、是法院還是議會?英國普通法發(fā)展到今天,法院對議會特權的合憲性審查所確立的一般原則是:議會享有必要的和重要的特權,議會對其特權范圍內(nèi)的事務享有排他性的管轄權,諸如議會兩院議員資格的認定,議會的議事行為與程序,議會對議員的行為是否符合議會行為規(guī)則所做的裁決,議會調(diào)整其117內(nèi)部事務的權利,議會的懲戒權力等等都在法院的管轄范圍之外;議會不能創(chuàng)設新的特權,而且議會對特權的行使不能違背議會主權與法治原則;法院擁有對議會所聲稱的特權的性質(zhì)和范圍的裁斷權,因而對于議會所聲稱的特權是否存在以及如果存在其適用范圍是什么,法院可以進行調(diào)查,但是如果一項所聲稱的特權適用于法院正在審理的案件,它們會認可議會在該事務上

42、具有排他性管轄權并拒絕對這一事務進行司法管轄.第三,法院對中央國家機關與權力下放機關的權限爭議的處理.通過1998年蘇格蘭法,1998年和2005年威爾士政府法等權力下放立法,蘇格蘭,威爾士和北愛爾蘭議會和行政機關從中央政府那里獲得了不同程度的權力,按照上述權力下放立法的規(guī)定,當中央政府與權力下放機關之間存在著權限爭議時,由英國的樞密院負責處理.英國違憲審查制度的最后一個重要內(nèi)容是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英國法院對公民基本權利的傳統(tǒng)保護主要表現(xiàn)在法院通過司法訴訟對公共機構法定權力行使的審查實現(xiàn)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實踐中,對公民基本權利的最大侵害來自于公共機構的決定或行為,即行使法定權力的行

43、政機關和非法定機構以及法院.對于來自公共機構的侵犯,公民可以通過司法審查訴訟,由法院對公共機構所做的決定或行為從實體,程序等方面進行審查,通過撤銷或宣告公共機構的決定或行為無效等方式實現(xiàn)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法院審查的實體理由涉及到公共機構所做決定或行為的內(nèi)容或結果,包括不合法性,不合理性和比例性.程序理由與之相對,涉及的則是所做決定或行為的方式,包括程序越權無效和違反自然公正原則.然而,上述傳統(tǒng)保護尤其自身的缺陷與不足,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由于缺乏成文法的規(guī)定和保護,法院以自由裁量的方式對個人權利予以定義并強行實施可能造成司法對公民權利與自由的強制干預,在某些情況下使得公民所享有的廣泛自

44、由變成了在法律禁止的間隙中所剩無幾的"殘余自由"傳統(tǒng)的司法保護并沒有給予公民針對公共機構,包括議會,行政機關和法院,損害公民基本權利的行為的特別保護,因此當上述機構對公民的人權造成侵害時,英國公民很難通過普通法救濟維護自己的權利;由于議會主權原則,法院在普通法的發(fā)展過程中通過判例賦予公民的種種權利與自由可以被議會通過立法予以改變或取消.由于公民基本權利傳統(tǒng)保護的上述缺陷,英國通過1998年人權法案的制定和實施加強了對公民基本權利的成文法保護.人權法案將歐洲人權公約納入到英國國內(nèi)法律體系,從而使得該公約具有了正式的法律效力.該法案承認了歐洲人權公約所規(guī)定的大多數(shù)權利,同時又沒

45、有窮盡英國公民所能享有的所有基本權利與自由,它的實施并不妨礙普通法和制定法對公民其它權利與自由的保護;設計了保護公民基本權利的具體制度,例如向法院與公約權利不一致行事的公共機構提起人權訴訟.四,從英國違憲審查看我國的憲法實施保障英國違憲審查制度是議會審查與法院審查并重的審查制度,其中,議會的審查以議會主權原則為憲政基礎,以議會及其委員會的審查為主導,以法案和法律的審查為核心;法院對議會立法和委任立法的審查是在維護議會主權原則和法治原則的前提下實施的;解決國家機關權限爭議和保護公民基本權利與自由的任務則由法院實施.1998年人權法案的實施,加大了成文法對公民基本權利的保護力度.英國奉行議會主權原

46、則,議會在國家政治,法律生活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議會審查法案和法律的做法以及在議會主權原則下如何處理議會與法院的關系對我國保障憲法的實施和完善違憲審查制度具有重要的借鑒和啟示作用.1】81.保障憲法的實施應立足本國的政治法律制度而不應試圖突破現(xiàn)行憲法框架.如何在議會主權原則的前提下立足本國的憲政制度來保障憲法的實施,是英國構建和運作違憲審查制度的指導思想.這一點在1998年人權法案對英國違憲審查制度的完善和發(fā)展上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在1998人權法案的制定過程中,英國立法者參考了民主國家保障憲法實施的方式.大致有下列4種:第一種,從司法上保證權利法案,賦予法院撤銷未能遵守權利法案的立法的權力,例

47、如美國和德國.第二種,從司法上保證權利法案,但要受制于立法機構.例如在加拿大,法院能夠宣告立法因違反權利憲章而無效,但是立法機構可以明確表明上述立法可以維持其效力,盡管它與權利憲章不一致.第三種,法院沒有宣告議會立法無效的權力.例如在新西蘭,法院只能依照權利法案解釋立法,不享有宣告與權利法案不一致的立法無效的權力.第四,混合保證方式.在這幾種方式中,選擇第一種方式將涉及到對英國憲法體制的重大修改,是對議會主權原則的徹底顛覆,不符合英國的憲法傳統(tǒng)與習慣,因而沒有被采納.立法者傾向于加拿大或新西蘭的方式,最終人權法案采用了比較接近新西蘭的混合保證方式.可以看出,立法者在設計通過法院審查議會立法的模式時立足了英國的憲法傳統(tǒng)與習慣:一方面通過賦予法院審查議會立法是否符合公約權利來回應民主社會對保障公民基本權利的現(xiàn)實需要;另一方面又沒有突破基本的憲法原則,保證了違憲審查模式在現(xiàn)行體制框架內(nèi)運作.應當說,這是一種比較穩(wěn)妥的做法.國內(nèi)一些學者在設計我國違憲審查模式時提出建立美國的司法審查模式,賦予法院審查人大立法的權力,尤其是主張憲法司法化,主張法院應當有適用憲法審查人大立法或保護公民基本權利的權力.這一思路存在著根本的缺陷,它不符合我國的憲法體制.在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