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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五講 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本講閱讀書目及推薦版本： 莊子集釋（清郭慶藩撰，諸子集成本） 莊子集解（清王先謙撰，諸子集成本）,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講授提綱】 一.莊子和莊子 二.莊子思想基本內(nèi)涵 三.齊物論 四.莊子的思維方式,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一、莊子和莊子 莊子（前360？280？），名周，戰(zhàn)國中期宋國蒙（今河南商丘市東北）人。史記老子韓非列傳說，莊子“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也就是與孟子同時而稍后。曾經(jīng)做過漆園小吏，生活窮苦。楚威王曾以重金迎聘他為相，被他拒絕。,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漢書藝文志著錄莊子52 篇，今存 33 篇。 據(jù)陸德明經(jīng)

2、典釋文序錄莊子，至少到西晉時 52 篇尚存。其后有佚篇。 現(xiàn)在通行的莊子，是郭象注本，包括內(nèi)篇七，外篇十五，雜篇十一。 一般認為，內(nèi)篇為莊子自作，外篇和雜篇則基本是其弟子和后學(xué)所作。,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二、莊子思想的基本內(nèi)涵 史記：“其學(xué)無所不窺，然其要本歸于老子之言。”故后世合稱“老莊”。 老、莊雖都崇尚“自然”，但莊子齊同萬物的差別，進而否定一切事物的存在，與老子頗有不同。天下篇把老聃、關(guān)尹一派和莊周一派分而述之，表明他們并不完全相同。 從淵源說，莊子的確是對老子的承襲，老莊一脈相承；但他又在老子基礎(chǔ)上，有很大發(fā)展變化：,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一，“道”之不同。 【老】道之為物，惟恍

3、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二十一章 【莊】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無也者，有未始有無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無也者。齊物論,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二，循環(huán)轉(zhuǎn)化之不同。 【老】事物之間有差別；相反相成、循環(huán)轉(zhuǎn)化 無為而無不為 無不為（目的）。 【莊】大宗師：“反覆終始，不知端倪。”寓言：“萬物皆種也，以不同形相禪，始卒若環(huán)，莫得其倫。”任何事物之間都沒有區(qū)別。故主張“不為”。 老、莊雖都崇尚自然，但莊由崇尚自然走向了徹底的虛無。,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莊子之難讀： （一）其思想更加遠離常人的日常生活

4、經(jīng)驗，遠離常人的正常思想； （二）其表述方式更加玄虛縹緲； （三）其內(nèi)篇與外篇、雜篇在思想上并不完全一致。,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天下篇說莊子： 芴漠無形，變化無常，死與生與，天地并與，神明往與！芒乎何之，忽乎何適，萬物畢羅，莫足以歸，古之道術(shù)有在于是者。莊周聞其風而悅之，以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時恣縱而不儻，不以觭見之也。以天下為沈濁，不可與莊語，以巵言為曼衍，以重言為真，以寓言為廣。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于萬物，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其書雖瓌瑋而連犿無傷也，其辭雖參差而諔詭可觀。彼其充實不可以已，上與造物者游，而下與外死生無終始者為友。其于本也，弘大而辟

5、，深閎而肆；其于宗也，可謂稠適而上遂矣。雖然，其應(yīng)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來不蛻，芒乎昧乎，未之盡者。,泯滅是非，等同生死,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呂思勉先秦學(xué)術(shù)概論： 莊子之學(xué)，與老子相似而實不同。 莊子之意：以為天地萬物，皆一氣變化所成 凡事皆當盡力考察，隨時變換辦法，以求適合 至于人之所以自處，則將來之禍福，既不可知，自莫如委心任運，聽其所之 莊周則意在破執(zhí)，專談玄理,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三、齊物論 逍遙游 人生境界 齊物論 無分別、無是非 養(yǎng)生主 如何待己 人間世 如何處世 德充符 理想人格 大宗師 宗法自然 應(yīng)帝王 與萬物冥一（去 除分別和是非）則天下自治,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

6、（一）“齊物論”解題 【兩種解釋】 1. 齊物、論 2. 齊、物論,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一種解釋是古解。如： 萬物一齊而無由相過?；茨献育R俗訓(xùn) 攬逍遙之宏維，總齊物之大綱。同天地于一指，等太山于毫芒。萬慮一時頓渫，情累豁焉都忘。物我泯然而同體，豈復(fù)壽夭于彭殤？晉人湛方生秋夜賦，藝文類聚卷三,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二種解釋宋代以后才有，如： 莊子齊物。夫物本齊，安俟汝齊？凡物如此多般，若要齊時，別去甚處下腳手？不過得推一個理一也。物未嘗不齊，只是你自家不齊，不干物不齊也。二程遺書卷十九 齊物論，非欲齊物也，蓋謂物論之難齊也。是非毀譽一付于物，而我無與焉，則物論齊矣。張文潛曰：莊周患夫彼是之

7、無窮而物論之不齊也，而托之于天籟。王應(yīng)麟困學(xué)紀聞卷十,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天下之至紛，莫如物論是非太明，足以累心。故視天下之言，如天籟之旋怒旋已，如鷇音之自然而一。無與于我，然后忘彼是，渾成毀，平尊隸，均物我，外形骸，遺生死，求其真宰，照以本明，游心于無窮，皆莊生最微之思理。王先謙莊子集解引蘇輿語,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郭象注】夫自是而非彼，美己而惡人，物莫不皆然。然故是非雖異，而彼我均也。 郭象之說比較概括，可能兼有“齊物、論”和“齊、物論”二義。事實上，齊物論文本確實是兼“齊物、論”和“齊、物論”二義而言的。,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二）齊物論節(jié)讀 南郭子綦隱機而坐，仰天而噓，荅焉似喪

8、其耦。顏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 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問之也！今者吾喪我，汝知之乎？女聞人籟而未聞地籟，女聞地籟而未聞天籟夫！” 子游曰：“敢問其方?！?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子綦曰：“夫大塊噫氣，其名為風。是唯無作，作則萬竅怒呺。而獨不聞之翏翏乎？山陵之畏隹，大木百圍之竅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隨者唱喁。泠風則小和，飄風則大和，厲風濟則眾竅為虛。而獨不見之調(diào)調(diào)、之刀刀乎？” 子游曰：“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是已。敢問天籟。

9、”,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子綦曰：“夫天籟者，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誰邪！” 以上言“吾喪我”的境界，以明“與萬物泯一”之義；言“地籟”、“天籟”，以明“自然”之義； 說到底，都是“齊物”。,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gòu)，日以心斗?？z者，窖者，密者。小恐惴惴，大恐縵縵。其發(fā)若機栝，其司是非之謂也；其留如詛盟，其守勝之謂也；其殺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為之，不可使復(fù)之也；其厭也如緘，以言其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復(fù)陽也。喜怒哀樂，慮嘆變慹，姚佚啟態(tài)；樂出虛，蒸成菌。 以上謂執(zhí)著于是非、分別之無謂，宜一歸于虛

10、無,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 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尚屑盒?，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 百骸，九竅，六藏，賅而存焉，吾誰與為親？汝皆說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與不得，無益損乎其真。,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薾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獨芒，而

11、人亦有不芒者乎？,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夫隨其成心而師之，誰獨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與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適越而昔至也。是以無有為有。無有為有，雖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獨且奈何哉！ 以上主要從具體可感的“形跡”方面，論“泯滅是非”、“等同萬物”之旨，并指出：是非、分別皆緣于“成心”。,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嘗有言邪？其以為異于鷇音，亦有辯乎？其無辯乎？道惡乎隱而有真?zhèn)?？言惡乎隱而有是非？道惡乎往而不存？言惡乎存而不可？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12、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知（當作是）則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說也。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樞。樞，始得其環(huán)中，以應(yīng)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也。故曰莫若以明。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馬喻馬之非馬，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道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有自也而可，有自也而不可。有自也而

13、然，有自也而不然。惡乎然？然于然。惡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惡乎可？可于可。惡乎不可？不可于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故為是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恑憰怪，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fù)通為一。唯達者知通為一，為是不用而寓諸庸，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謂之道。,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勞神明為一而不知其同也，謂之朝三（朝三暮四，朝四暮三）名實未虧而喜怒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鈞，是之謂兩行。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惡乎至？有以為未始有物者，至矣，盡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

14、之所以虧也。道之所以虧，愛之所以成。果且有成與虧乎哉？果且無成與虧乎哉？,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與是類乎？其與是不類乎？類與不類，相與為類，則與彼無以異矣。雖然，請嘗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無也者，有未始有無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無也者。俄而有無矣，而未知有無之果孰有孰無也。今我則已有謂矣，而未知吾所謂之其果有謂乎，其果無謂乎？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大山為?。荒獕酆鯕懽?，而彭祖為夭。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謂之一矣，且得無言乎？一與言為二，二與一為三。自此以往，巧歷不能得，

15、而況其凡乎！故自無適有以至于三，而況自有適有乎！無適焉，因是已。 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為是而有畛也。請言其畛：有左，有右，有倫，有義，有分，有辯，有競，有爭，此之謂八德。,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nèi)，圣人論而不議。春秋經(jīng)世先王之志，圣人議而不辯。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辯也者，有不辯也。曰：何也？圣人懷之，眾人辯之以相示也。故曰辯也者有不見也。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辯而不及，仁常而不周，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園而幾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 以上以純粹思辨論證“泯滅是非”之義。,第五講莊

16、子與莊子思想,嚙缺問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詎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女：民濕寢則腰疾偏死，鰍然乎哉？木處則惴栗恂懼，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麋鹿食薦，蝍蛆甘帶，鴟鴉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以為雌，麋與鹿交，鰍與魚游。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殽亂，吾惡能知其辯！”,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長梧子曰：“既使我與若辯矣，若勝我，我不若勝，

17、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勝若，若不吾勝，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倶是也，其倶非也邪？我與若不能相知也，則人固受其黮闇。吾誰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與若同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惡能正之！使異乎我與若者正之？既異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與若者正之？既同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然則我與若與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 以上謂是非沒有統(tǒng)一的標準，故應(yīng)泯滅是非。,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以一個象征境界展示“物化”

18、的深刻內(nèi)涵渾沌，與萬物為一：這是“齊物”對人生的最高意義。,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四、莊子的思維方式 由于莊子思想的獨出特立、驚世駭俗，研究其思維方式者無不關(guān)注于他的特異，強調(diào)他的與眾不同，而往往忽略了莊子與先秦文化的聯(lián)系。,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一）兩行思維模式 齊物論：“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鈞，是之謂兩行。”所謂“和之以是非”，就是任是任非、和是和非進而實現(xiàn)無是無非，一任自然。郭象注：“任天下之是非”；成玄英：“不離（罹）是非而得無是非?！?齊物論：“道（路）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惡乎然？然于然。惡乎不然？不然于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第五講莊子與莊子

19、思想,對待一個事物，無論如何看待它都是可以的，因為任何一個事物都有多個側(cè)面，多種可能性。 指出事物具有多面性或作多種認識的合理性，并非莊子的目的；其目的是“和之以是非”之后還要“休乎天鈞”。也即：既然事物都具有多義性，可以是可以非，則對事物加以是非曲直的偏執(zhí)判斷就毫無意義。故理當放棄判斷，任其是非，不予分辨，這樣就無是無非，一依天然了。德充符：“以可不可為一貫。”此種思想方法就是“兩行”。,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和之以是非”是手段（或方法），“休乎天鈞”是目的；而“兩行”自然應(yīng)當歸屬于手段或方法的域界。則“兩行”的內(nèi)涵就是“和之以是非”，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也就

20、是姑且承認事物的多個側(cè)面，進而反對執(zhí)滯于任何一個側(cè)面，以達到模糊是非、分別的界線之目的的思想方法。這是莊子基本思維模式之一。如云：,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民濕寢則腰疾偏死，鰍然乎哉？木處則惴慄恂懼，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麋鹿食薦，蝍蛆甘帶，鷗鴉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以為雌，麋與鹿交，鰍與魚游。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 首先析出事物的彼與此、是與非的對立面的存在，揭示了它的多種可能性，進而再指出這類彼此、是非的判斷紛爭沒有意義，最終歸結(jié)到混同彼此和是非。,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兩行”與相對】相對是指事物的某種性質(zhì)或主

21、體的某一認識是有條件的、暫時的、有限的，它以分析為終結(jié)，強調(diào)事物的多樣性；“兩行”則不然，它雖也剖析事物的多個側(cè)面，但正由乎此，它最終卻否定所有側(cè)面而走向渾沌。如： 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為??；莫壽于殤子，而彭祖為夭。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謂之一矣，且得無言乎？,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德充符：“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也?！鼻f子在論證中常常是先作“異視”，最終都走向“同視”；唯作“異視”是相對而分析，“異視”而后“同視”為“兩行”而渾沌。 齊物論：“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其宰，而特不得其眹?！笔紫瘸姓J

22、物（彼）與我是相互依存的（相對），繼而說這種依存關(guān)系并不清楚，沒有跡征，所以只有不必說明、模糊對待。,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先秦名辨思潮。 呂氏春秋離謂： 洧水甚大，鄭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者。富人請贖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鄧析，鄧析曰：“安之！人必莫之賣矣?！钡盟勒呋贾愿驵囄?，鄧析又答之曰：“安之！此必無所更買矣?！?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天下篇載有惠施“歷物之意”的十個命題，當時其他各辨家有二十一個命題。從這些命題中，可以明顯看出“兩可”思維的支持。如惠施的“無厚，不可積也，其大千里”，“天與地卑，山與澤平”，“日方中方倪，物方生方死”，“南方無窮而有窮”等，其他辨家的“犬可以為羊”，

23、“輪不輾地”，“飛鳥之景未嘗動也”等，都是對同一事物從不同角度做出的有條件判斷。,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二）循環(huán)思維模式 莊子寓言：“萬物皆種也，以不同形相禪，始卒若環(huán)，莫得其倫，是謂天鈞?！比魏问挛锏膶α⒍疾皇墙^對的（哪怕是暫時的絕對），而是同處在一個運行不息的圓環(huán)上不斷循環(huán)轉(zhuǎn)化；事物在相互轉(zhuǎn)化過程中并沒有質(zhì)變的環(huán)節(jié)，其轉(zhuǎn)化乃是自然而然的，原有物與轉(zhuǎn)化物之間并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這一循環(huán)思維模式也是莊子常用的思想方法之一。,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一，從人生境遇變化說，莊子反對“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籋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的人生態(tài)度。因為人生境遇的好壞是往復(fù)循環(huán)的，世人常常滯溺于名利追逐，豈不知

24、名來實哀，利至惡生！逍遙游人間世有不少“無用之用”故事，反復(fù)說明：有用之物（人），因其有用而常遭不測，變成了無用；而無用、不材之物（人），正因無所可用，不受困苦而得享天年，反成就了“大用”。,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人生境遇中至極至要者莫過于生死。莊子認為生死變化也是循環(huán)回轉(zhuǎn)的：“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保ù笞趲煟┥垒喕赜腥缛找瓜啻鶑?fù)循環(huán)，同形相禪，自然而然。生是人的一種存在形態(tài)，死未嘗不是一種存在形態(tài)。對于本體的人來說，只有存在形態(tài)的往復(fù)變化，并沒有質(zhì)的不同。因此，悅生惡死完全沒有必要。,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第二，從一般事物的變化說，莊子也持循環(huán)思維思考問題。寓言“以不同形相

25、禪，始卒若環(huán)”云云，即是證明。又如則陽： 陰陽相照相蓋相治，四時相代相生相殺。安危相易，禍福相生，緩急相摩，聚散以成。隨序之相理，橋運之相使，窮則反，終則始。此物之所有，言之所盡，知之所至，極物而已。覩道之人，不隨其所廢，不原其所起，此議之所止。,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再如齊物論：“彼是方生之說也；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奔矗罕嘶虼说氖欠桥袛嗍沁f相回環(huán)的。剛說它是彼，它已運行到此的位置；剛說它是此，它又回到彼的位置了。既然彼此、是非不斷循環(huán)，就不該粘滯一端而是是非非，因為那種判斷是不準確且無意義的?！笆且允ト瞬挥?，而照之于天”，不究是非，而任其自然。,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循環(huán)觀念在先秦也很普遍。呂氏春秋圜道有完整論述，它以“天道圜，地道方”的規(guī)則相比附，講述帝王統(tǒng)馭術(shù)。其有云： 日夜一周，圜道也。月躔二十八宿，軫與角屬，圜道也。精行四時，一上一下各與遇，圜道也。物動則萌，萌而生，生而長，長而大，大而成，成乃衰，衰乃殺，殺乃藏，圜道也。云氣兩行云云然，冬夏不輟；水泉東流，日夜不休，上不竭，下不滿；小為大，重為輕，圜道也。,第五講莊子與莊子思想,（三） 莊子思維的終極趨向：渾沌 “兩行”思維和循環(huán)思維模式，其歸著點都趨向渾沌。“兩行”模式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