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中國碳市場體系研究報告

中國碳市場體系研究報告序言在全球經濟發(fā)展的進程中，氣候變化已成為全人類共同面臨的嚴峻挑戰(zhàn)。面對這一挑戰(zhàn)，中國不僅在積極探索和實踐自身的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更是展現出對全球氣候治理的責任擔當。在此過程中，中國碳市場體系的建設和完善是實現雙碳目標（即力2030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具之一。本報告旨在深入研究和分析中國碳市場體系的發(fā)展背景、現狀、問題和挑戰(zhàn)，并通過與歐盟等先行碳市場發(fā)展經驗的對比分析，提出具有前瞻性的建議。本報告不僅是對我國碳市場建設成果的一次全面回顧，更是對碳市場體系未來發(fā)展的一次深刻思考。我們希望通過這份報告，為政策制定者、市場參與者以及所有關心氣候變化的各界人士提供有價值的參考和啟發(fā)，共同促進中國碳市場的高效和可持續(xù)發(fā)展。中國碳市場體系的建立和發(fā)展，標志著中國在應對氣候變化、推進綠色低碳轉型方面的堅定決心。報告詳細闡述了中國碳市場體系的兩大核心組成部分：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和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量交易市場。碳排放權交易市場促進高碳排放行業(yè)的節(jié)能減排和技術革新，而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量交易市場則鼓勵個人、企業(yè)和機構組織等主體積極參與碳減排行動，形成多元化的減排動力，共同推動綠色低碳發(fā)展。兩者在政策設計、市場運作及減排效果等方面各有側重，共同構成了中國多層次的碳市場體系。中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建設經歷了從地方市場試點到全國市場建立的發(fā)展歷程。年起，北京、上海、天津、重慶、湖北、廣東、深圳和福建啟動了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在交易規(guī)則制定和碳金融創(chuàng)新等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為全國碳市場的建立積累了寶貴經驗。隨著全國碳市場的形成，試點市場逐漸轉變?yōu)槿珖袌龅挠幸嫜a充，共同推動了中國碳市場的快速發(fā)展。2021年啟動的全國碳市場從發(fā)電行業(yè)入手，逐步擴大覆蓋范圍，交易規(guī)模和活躍度不斷提升，市場運行平穩(wěn)有序。全國碳市場在制度建設方面也取得了顯著進展，已初步建成了法規(guī)體系和技術規(guī)范，為市場的健康發(fā)展提供了堅實保障。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量交易市場（CCER）通過提供碳信用交易機制，助力區(qū)域協調發(fā)展。自愿減排市場經歷了啟動、暫停到重啟的過程。在啟動階段，自愿減排項目的備案流程和交易機制得以初步建立；在暫緩階段，由于供給過剩和部分規(guī)范性問題，新的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量暫緩受理，為交易規(guī)則的優(yōu)化提供時間窗口；而重啟階段則是在總結前期經驗的基礎上，著重優(yōu)化受理流程、提高減排項目質量，以此提升市場成熟度，為參與全球碳市場打下堅實基礎。在國際視野下，中國碳市場體系的建設和發(fā)展是中國積極參與全球氣候治理、履行國際承諾的具體體現。通過與歐盟、美國、韓國、新西蘭等碳市場的比較研究，本報告旨在吸取各國在市場設計、政策實施、監(jiān)管框架等方面的寶貴經驗和教訓，以期為中國碳市場體系的進一步發(fā)展和國際化進程提供有益的支持和幫助。目前，全球已有多個相對成熟的碳市場在運行，其中，歐盟碳排放權交易體系作為最早且較為完善的碳市場之一，在政策設計、市場運作和監(jiān)管方面提供了重要范例。韓國碳市場是亞洲首個國家級碳市場，積累了寶貴的做市商制度經驗。新西蘭碳市場則通過納入林業(yè)，充分利用其豐富的森林資源，探索了符合本國資源稟賦的減排機制，為其它市場提供了有價值的參考。報告直面中國碳市場體系發(fā)展中遇到的實際困難，通過對自身發(fā)展狀況的分析和與國際其它碳市場的對比，探討了中國碳市場在部分領域面臨的問題和挑戰(zhàn)。首先，從理論角度，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構建與運行涵蓋多個關鍵運行機制，包括覆蓋范圍、配額分配方式、監(jiān)測報告與核查機制等。在實際操作中，這些機制仍需進一步完善，以提升中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效率和透明度。在覆蓋范圍方面，全國碳市場目前覆蓋發(fā)電行業(yè)并即將納入水泥、鋼鐵、電解鋁行業(yè)，但覆蓋的行業(yè)范圍、企業(yè)規(guī)模、溫室氣體種類仍有擴大的空間，這將直接影響市場的全面性和所產生的減排效果。在配額分配方面，目前的機制是主要基于歷史排放數據進行免費分配，且配額調整機制不夠動態(tài)，影響了市場的運行效率。在碳金融服務方面，目前金融機構參與全國碳市場受限，而試點市場碳金融創(chuàng)新實踐空間有限，缺乏多樣化的碳金融產品，且服務支持體系尚不完善，限制了市場的流動性和價格發(fā)現功能。在市場監(jiān)管方面，監(jiān)管方法還需完善、力度也需提升，特別是在數據質量管理和違規(guī)行為處罰等方面，需要能夠更為及時且靈活地應對市場中的不規(guī)范行為，信息披露不充分和公眾參與程度較低也影響了市場的透明度和公信力。此外，碳市場規(guī)則與其它減排政策的銜接方面也有提升空間，不同政策間的目標、執(zhí)行標準和監(jiān)管機制需要更為有效的協同，以實現更好的政策效果。最后，目前中國自愿減排產品的國際認可度不高，限制了中國企業(yè)與市場與國際市場的接軌和合作，影響了中國在全球碳定價和碳減排方面的話語權。針對上述問題與挑戰(zhàn)，我們提出以下建議：一是逐步優(yōu)化碳交易管理辦法，如優(yōu)化配額總量確定方式、引入配額拍賣機制等，并考慮優(yōu)化與其它減排政策銜接機制；二是加強基礎能力建設，制定規(guī)范統一的監(jiān)測、報告、核查制度和規(guī)則；三是提高市場化程度，逐步覆蓋更多行業(yè)和溫室氣體類型，增加參與主體類型，豐富金融手段；四是加強國際碳市場間的合作，提高中國在全球氣候治理方面的影響力。本報告的核心目標在于明確中國碳市場體系的價值所在，即利用市場機制有效降低溫室氣體排放，助力經濟結構實現綠色轉型，最終達成可持續(xù)發(fā)展目標。我們相信，隨著中國碳市場體系的不斷完善和發(fā)展，它將成為全球氣候治理的重要力量，為全球減排目標的實現做出積極貢獻。我們也期待這份報告能激發(fā)社會各界對碳市場建設的關注和支持，共同推動中國碳市場的穩(wěn)健前行，為全球氣候治理注入新的活力。本報告得到了上海紫江公益基金會和福特基金會的資金支持，對此我們表示衷心的感謝，并期待在未來繼續(xù)攜手，共同為推動全球綠色低碳發(fā)展貢獻力量。第一章 中國參與氣候治理的發(fā)展歷程 1第一節(jié)應對國際氣候承諾 1第二節(jié)實現國內減排目標 2第三節(jié)引領全球氣候治理 4第二章 中國碳市場發(fā)展現狀 6第一節(jié)中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 6試點碳市場 7一、 試點市場創(chuàng)新實踐，碳交易機制逐步完善 7二、 成交價差異大，減排成效顯著但因地而異 10三、 碳金融創(chuàng)新起步，區(qū)域實踐奠定全國基礎 11全國碳市場 14一、 發(fā)電行業(yè)先行，政策法規(guī)框架初步建成 14二、 交易機制實踐中優(yōu)化，數據質量全面優(yōu)化 16三、 邁入第三個履約周期，市場活力逐步提升 17第二節(jié)中國核證自愿減排量交易市場 20一、 啟動、暫停到重啟，CCER市場步入新階段 20二、 重啟后CCER價格攀升，與配額價格呈現關聯 22第三章 各國碳排放權交易體系發(fā)展現狀 23第一節(jié)全球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發(fā)展概況 23第二節(jié)歐盟碳排放權交易體系 24一、 分階段優(yōu)化交易機制，市場有效運行 24二、 碳金融體系發(fā)展成熟，市場活躍運行 28三、 碳期貨對歐盟碳市場價格發(fā)現起重要作用 31第三節(jié)其他國家碳排放權交易體系 33一、 韓國：探索做市商制度，面臨配額過剩挑戰(zhàn) 33二、 新西蘭：覆蓋范圍廣泛，面臨農業(yè)減排轉型挑戰(zhàn) 38第四章 中國碳市場的問題與挑戰(zhàn) 44第一節(jié)全國碳市場覆蓋范圍有限，納入行業(yè)和氣體種類需擴展 45第二節(jié)配額分配機制需完善，市場效率待提升 47第三節(jié)碳金融創(chuàng)新不足，市場活躍度待提升 49第四節(jié)市場監(jiān)管不足，公眾參與和信息披露待優(yōu)化 53第五節(jié)減排政策銜接不完善，政策推進需考慮協同性 54第六節(jié)自愿減排市場國際銜接不足，國際合作待加強 55第五章 對中國碳市場發(fā)展的建議與展望 58第一章中國參與氣候治理的發(fā)展歷程作為溫室氣體排放大國之一，中國在解決全球氣候變化問題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其行動與決策對全球氣候治理具有深遠影響。中國積極響應并落實行動，成為全球氣候治理進程的重要參與者、貢獻者和引領者，不僅體現了對全球氣候治理的責任擔當，更是對自身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的深刻探索與實踐。第一節(jié)應對國際氣候承諾在全球氣候變化合作的第一階段，中國的角色是重要參與者。為了應對溫室氣體排放造成的全球氣候變暖問題，聯合國大會于199259（dsmeworkConventiononClimateChange,FCC，旨在通過各項規(guī)定，將大氣中溫室氣體的濃度穩(wěn)定在防止氣候系統受到危險的人為干擾的水平上。根據“共同但有區(qū)別的責任”原則，UNFCCC要求發(fā)達國家率先應對氣候變化及其不利影響并承擔更多責任。為了明確這一責任分配，UNFCCC將各締約方分為發(fā)達1992東歐各國和前蘇聯，這些國家被列示為附件一國家，而附件一國家中最富裕的國家被列示為附件二國家。附件一國家被要求制定國家政策并采取相應措施以減少碳排放和增加溫室氣體源和匯，并被要求提供其措施的影響的詳細信息；附件二國家則被額外要求給發(fā)展中國家提供技術轉讓和資金支持，以幫助發(fā)展中國家適應氣候變化并采取減排措施。UNFCCC的實施，1997UNFCCCUNFCCC的附件一締約方設定了具有約束力的量化的減排目標，即在第一承諾期（2008年-2012年）19905%的目標。3活履約機制作為完成減排義務的補充手段。除了根據本國情況執(zhí)行或進一步制定政策和措施外，各國可以通過3種市場機制實現目標，包括：排放貿易（EmissionTrading,ET（JointImplementation,JI）和清潔發(fā)展機制（CleanDevelopmentanism,CM1992年11月，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八次會議決定批準UNFCCC19931UNFCCC的國家之一。中國于1998年簽署《京都議定書》，于2002年核準、2005年生效。這一階段中國不承擔量化減排溫室氣體的義務，但是中國秉持積極合作的態(tài)度參與國際氣候變化談判。在對待《京都議定書》三個靈活機制中針對發(fā)展中國家的清潔發(fā)展機制時，中國的態(tài)度由懷疑轉變?yōu)橹С郑⑶曳e極參與CDM項目建設，開展與發(fā)達國家互惠互利技術的雙贏合作。這一階段中國盡管持積極參與態(tài)度，但是在國際氣候談判中還是稍顯被動。表1.1《京都議定書》提出的三種靈活機制靈活機制參與方屬性交易標的ET附件一國家基于國家AssignedAmountUnits(AAUs)、RemovalUnits(RMUs)JI附件一國家基于項目EmissionReductionUnits(ERUs)CDM附件一國家與其他國家基于項目CertifiedEmissionReductions(CERs)資料來源：UNFCCC網站1第二節(jié)實現國內減排目標在全球氣候變化合作的第二階段，中國逐漸轉向積極貢獻者角色。2007620102005降低20%左右，相應減緩二氧化碳排放。這是發(fā)展中國家頒布的第一部應對氣候變化問題的國家方案，具有重要意義。中國雖然仍舊堅持發(fā)展中國家當前不應當承擔減排義務，但是提出了根據國家自身國情力所能及地采取減排措施，盡量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增長。20092020200540%-45%會議的進程。并且，這一階段，中國作為最大的發(fā)展中國家，積極協同其他發(fā)展中國1UNFCCC網站，關于《京都議定書》三種機制：/process/the-kyoto-protocol/mechanisms家，為中國和其他發(fā)展中國家爭取一定的排放空間，不斷推動氣候談判進程，做出更多的貢獻。20042012CDM，通過注冊核證減排量（CER）積極參2003CDM200469CDM項目的開發(fā)，積極參與國際碳交易市場。10月，中國三部委（發(fā)改委、科技部、外交部）2005CDMCDMCDM20052012年間保持著快速增長。60.0%50.0%40.0%30.0%20.0%10.0%0.0%中國 印度 巴西 墨西哥2013CERCDMCER不斷簽CER供應過剩的局面，CER20歐元/1CDMCDM60.0%50.0%40.0%30.0%20.0%10.0%0.0%中國 印度 巴西 墨西哥1.12005-2020CDM項目登記數占總數比例資料來源：UNFCCCDM網站2第三節(jié)引領全球氣候治理在全球氣候變化合作的第三階段，中國成為國際氣候變化問題的積極引領者。為了更好地應對氣候變化挑戰(zhàn)，全球各國在2015年達成了《巴黎協定》，這一協定被認為是有史以來最具有普遍性和法律約束力的全球氣候變化協定?！栋屠鑵f定》旨在將全球平均氣溫升幅控制在工業(yè)化前水平以上2℃之內，并努力將氣溫升幅限制在工業(yè)化前水平以上1.5℃之內，從而大大減少氣候變化的風險和影響?！栋屠鑵f定》是一個全球性的氣候變化協議，覆蓋了幾乎所有國家，包括發(fā)達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這一點極大地提高了協定的影響力和有效性。其次，《巴黎協定》采用了一種更加靈活的方式，允許各國自主制定自己的減排目標，并定期提交國家自主貢獻目標（NationallyDeterminedContributions,NDCs）。通過這種自主貢獻目標的機制，各國可以根據自身的情況和能力來制定適合自己的減排計劃，這種靈活性使得協定更具包容性和可操作性，能夠吸引各國的積極參與和支持。中國作為《巴黎協定》的締約國之一，在達成《巴黎協定》過程中積極推進談判并引領談判方向。中國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采取了積極行動，并在2020年取得了顯著成就，碳排放200548.4%40%-45%的目標，也展現了中國在減少溫室氣體排放方面的堅定決心和實際成效。在此基礎上，中國進一步明確了未來的氣候行動方向。20209記在第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提出了“雙碳目標”，即中國將提高國家自主貢獻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20602035目標綱要。碳市場交易是落實雙碳目標，實現經濟綠色轉型的重要途徑之一。國內外研究和實踐表明，碳市場交易作為一種市場化機制，能夠有效地以經濟成本效益高的方式達成既定的減排目標34。與常規(guī)的行政管理辦法相比較，碳市場不僅能確保企業(yè)承擔起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責任，還能通過經濟激勵手段促進碳減排技術的應用，從而減少整3ZhangYJ,LiangT,JinYL,etal.TheimpactofcarbontradingoneconomicoutputandcarbonemissionsreductioninChina’sindustrialsectors[J].AppliedEnergy,2020,260:114290.4ShenB,YangX,XuY,etal.Cancarbonemissiontradingpilotpolicydriveindustrialstructurelow-carbonrestructuring:newevidencefromChina[J].EnvironmentalScienceandPollutionResearch,2023,30(14):41553-41569.個社會的溫室氣體排放，實現綠色發(fā)展目標。此外，碳市場還能刺激綠色技術的創(chuàng)新5和產業(yè)投資6，為平衡經濟發(fā)展與綠色轉型提供了實用的解決方案。2013年以來，中國一直致力于積極推動這一市場機制的建設和完善，旨在實現以下目標：首先，通過強制高排放行業(yè)參與碳市場，實現產業(yè)結構和能源消費的綠色低碳化轉型，促使這些行業(yè)率先達到碳排放峰值，為全國碳達峰奠定堅實基礎。其次，通過釋放碳減排的價格信號，提供強有力的經濟激勵機制，引導資金向減排潛力大的行業(yè)企業(yè)傾斜，進而推動綠色低碳技術的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促進前沿技術的突破和高排放行業(yè)的綠色轉型。同時，通過構建抵消機制，促進自愿減排項目的建設，推動區(qū)域協調發(fā)展和生態(tài)保護補償，積極倡導綠色低碳的生產和消費方式。此外，碳市場的建立和完善為行業(yè)、區(qū)域的綠色低碳發(fā)展轉型提供投融資渠道，進一步增強綠色金融對低碳發(fā)展的支持力度。最后，碳市場的發(fā)展還將增強中國在全球氣候治理中的領導力，通過國際合作和交流，分享中國在碳市場建設方面的經驗，為全球減排目標做出貢獻。5ZhangYJ,ShiW,JiangL.DoesChina'scarbonemissionstradingpolicyimprovethetechnologyinnovationofrelevantenterprises?[J].BusinessStrategyandtheEnvironment,2020,29(3):872-885.6MoJL,AgnolucciP,JiangMR,etal.TheimpactofChinesecarbonemissiontradingscheme(ETS)onlowcarbonenergy(LCE)investment[J].EnergyPolicy,2016,89:271-283.第二章中國碳市場發(fā)展現狀近年來，中國的碳市場體系建設快速發(fā)展，包括了碳排放權市場和核證自愿減排市場兩大核心組成部分。碳排放權市場方面，中國積極推進從試點碳市場到全國碳市場的建設，旨在通過市場機制促進高碳排行業(yè)的減排與轉型，實現綠色低碳發(fā)展目標。自愿減排市場則通過提供碳抵消機制，鼓勵個人、企業(yè)、機構組織等主體成為碳減排的行動者，助力區(qū)域協調發(fā)展。核證自愿減排市場與碳排放權市場相互補充，共同構成了多層次的碳減排體系，為推動全國范圍內的減排行動提供了堅實的市場基礎。這兩個市場在政策設計、市場運作及減排效果等方面各有側重，均在落實雙碳目標的實現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圖2.1全國碳市場建設加快推進，強制碳市場和自愿碳市場相互配合資料來源：政府網站第一節(jié)中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近年來，我國在應對氣候變化和推動綠色低碳發(fā)展方面取得了顯著進展，其中碳市場的建設尤為引人注目。我國碳市場主要分為試點碳市場和全國碳市場兩個階段。試點碳市場是我國碳市場建設的初步探索。自2011年起，我國在北京、上海、天津、重慶、湖北、廣東、深圳和福建啟動了碳排放權交易試點。這些試點地區(qū)在碳排放配額分配、交易規(guī)則制定、市場監(jiān)管等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和創(chuàng)新，為全國碳市場的建設積累了寶貴經驗。隨著全國碳市場的建立，試點市場逐漸轉變?yōu)槿珖袌龅挠幸嫜a充。全國碳市場在設計時充分借鑒了試點市場的經驗教訓，并在此基礎上建立了更加統一和標準化的碳排放權交易體系。全國碳市場首先從發(fā)電行業(yè)入手，逐步擴大覆蓋范圍，旨在通過市場機制促進全國范圍內的碳減排。目前，試點市場與全國市場處于并行期。對于已經納入全國碳市場的企業(yè)，原則上將不再參與地方試點市場的交易。這意味著，在全國碳市場啟動后，試點市場的功能逐漸轉變?yōu)槔^續(xù)深化地方層面的碳交易實踐，或是服務于尚未納入全國碳市場的企業(yè)和個人等主體。試點碳市場和全國碳市場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系。試點碳市場為全國碳市場的建設提供了重要的參考和借鑒，全國碳市場則在試點碳市場的基礎上進行了拓展和完善。兩者共同構成了我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完整體系，為我國應對氣候變化、推動綠色低碳發(fā)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撐。試點碳市場一、 試點市場創(chuàng)新實踐，碳交易機制逐步完善碳排放配額是碳排放權交易體系的基礎交易產品之一。2011年，國家發(fā)改委發(fā)布7個省市開展地區(qū)性碳排放交易市場試點建設。2013年，深圳碳排放權交易市場正式啟動，成為國內首個試點碳市場，隨后其他試點市場相繼啟動。2016年末，福建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啟動。地區(qū)試點在碳市場的覆蓋范圍、配額分配方法、履約使用抵消額度等規(guī)則中，進行了創(chuàng)新性的嘗試，為進一步完善碳交易機制提供寶貴經驗。表2.1試點碳市場啟動時間試點碳市場啟動時間深圳2013年6月18日上海2013年11月26日北京2013年11月28日廣東2013年12月16日天津2013年12月26日湖北2014年3月31日重慶2014年6月19日福建2016年12月22日資料來源：地方試點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相關文件各試點市場在運行之初，均以地方人大條例或地方政府令的方式發(fā)布了相應的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在其中規(guī)定了配額總額和分配與管理、交易、監(jiān)測、報告與核查、激勵和約束機制。法律法規(guī)的建立是碳排放交易市場有效運行的前提。在全國碳市場啟動后，各試點市場為進一步落實雙碳目標，也為厘清與全國碳市場的管理邊界和銜接機制，部分試點市場對原有管理辦法作出修正或頒布新的辦法。表2.2地方試點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最新文件時間文件名稱2024年5月13日《深圳市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2024修正》2013年11月18日《上海市碳排放管理試行辦法》2024年3月9日《北京市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2020年5月12日《廣東省碳排放管理試行辦法（修訂》2020年6月10日《天津市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2023年12月13日《湖北省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2023年2月20日《重慶市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2020年8月7日《福建省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修訂》資料來源：政府網站從覆蓋的溫室氣體種類來看，在試點初期，僅重慶覆蓋了《京都議定書》第一承諾期規(guī)定管制的六種氣體，即二氧化碳、甲烷、氧化亞氮、氫氟碳化物、全氟碳化物和六氟化硫，其他試點市場僅覆蓋二氧化碳。從參與門檻來看，各試點市場在確定覆蓋行業(yè)的基礎上，各試點市場根據自身發(fā)展狀況，多以年排放溫室氣體的二氧化碳當量為指標設定各自的門檻。在確定覆蓋行時，各試點充分考慮自身經濟結構，例如北京和上海優(yōu)先納入服務業(yè)、上海后納入了航運業(yè)、廣東新增造紙和民航業(yè)。在設定門檻時，也對工業(yè)企業(yè)和其他企業(yè)設定不同門檻，更有如上海為不同行業(yè)企業(yè)設定了不同的門檻。并且，在發(fā)展過程中，各試點市場不斷降低排放門檻、擴大覆蓋行業(yè)，以覆蓋更多企業(yè)。在配額分配方式上，目前均以免費分配為主，其中，深圳、上海、北京、天津對其儲備配額作出適時進行有償分配以穩(wěn)定價格的規(guī)定，廣東則將有償分配常態(tài)化并作出逐步降低免費比例的規(guī)定。在有償的方式中，以固定價格和拍賣為主，拍賣是最常見的形式。在抵扣機制上，所有試點市場均可使用自愿減排量抵扣一定比例的配額清繳。自愿減排量包括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量（ChinaCertifiedEmissionReduction,CCER）和地方自愿減排量，部分試點市場還包括了林業(yè)碳匯項目減排量。同時，還對是否為本行政核查邊界范圍內產生的核證減排量作出規(guī)定，例如深圳不允許使用深圳市碳排放量核查邊界范圍內產生的核證減排量作深圳市配額履約、北京要求使用京外碳減排量抵銷比例不高于2.5%，這通常出于減排效應轉移考慮。除此之外，部分試點市場對抵銷所用的項目類型和項目時間也做出規(guī)定。表2.3各試點市場關鍵交易規(guī)則納入行業(yè)參與門檻配額分配方式核證自愿減排量抵銷比例深圳工業(yè)：電力、水務、制造業(yè)等建筑工業(yè)：3000噸以上公共建筑：2以上機關建筑：1以上免費+有償儲備配額有需要時進行有償分配20%上海工業(yè)：電力、鋼鐵、化工、有化纖口、商場、賓館、商務辦公建筑、鐵路站點等工業(yè)：2萬噸以上非工業(yè)：1萬噸以上水運：10萬噸以上免費+有償儲備配額有需要時進行有償競買5%北京電力、熱力、水泥、石化、交通運輸、其他工業(yè)、服務業(yè)5000噸以上免費+有償儲備配額有需要時進行有償分配5%廣東工業(yè)：電力、水泥、鋼鐵、石化、陶瓷非工業(yè)：民航、賓館、飯店、金融、商貿、公共機構、港口、數據中心工業(yè)：1萬噸及以上非工業(yè)：5000噸以上免費+有償逐步降低免費比例10%天津工業(yè)、航空（機場、貨運港口、水上及航空貨物運輸、數據中心1萬噸以上免費+有償穩(wěn)定市場價格時進行拍賣或固定價格出售，不用于交易10%納入行業(yè)參與門檻配額分配方式核證自愿減排量抵銷比例湖北電力熱力、有色金屬、鋼鐵、化工、水泥、汽車制造、玻璃、化個工業(yè)行業(yè)1.3萬噸以上免費適時引入有償分配10%重慶電力、電解鋁、電石、燒堿、水泥、鋼鐵等工業(yè)企業(yè)1.3萬噸以上免費適時引入有償分配5%福建電力、石化、化工、建材、鋼鐵、有色、造紙、航空、陶瓷1.3萬噸以上免費適時引入有償分配10%資料來源：地方試點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相關文件二、成交價差異大，減排成效顯著但因地而異從成交價和成交量來看，試點市場配額日成交均價存在較大差異，波動情況也不一。其中，深圳碳市場于啟動初期價格最高，于2013年10月突破120元/噸，隨后走20-40元/60元/點市場，且總體呈上升態(tài)勢。從日成交量看，試點市場成交量波動也與履約期緊密關聯。從試點碳市場效果來看，有文章7證明與非試點地區(qū)相比，試點地區(qū)碳排放顯著減少，并且這種減排并沒有以犧牲經濟發(fā)展為代價。由于地方試點政策的碳排放總量是在考慮碳強度減排的目標下設定，并且發(fā)電部門均涵蓋在內，所以試點地區(qū)碳強度下降、化石燃料能源消耗相對所有能源類型下降。北京碳市場在碳減排目標方面表現最好，其次是湖北碳市場。也有文章8證明，試點地區(qū)的碳排放交易制度使得碳排放總量減少，并且減排量逐年上升，但并未完全推動低碳創(chuàng)新和產業(yè)升級?？傮w來看，試點碳市場對于地區(qū)減排有明確的推動作用，但不同地區(qū)的資源稟賦、政策細節(jié)等各不相同，產生的推動力度不一。7QiS,ChengS,CuiJ.EnvironmentalandeconomiceffectsofChina’scarbonmarketpilots:EmpiricalevidencebasedonaDIDmodel[J].JournalofCleanerProduction,2021,279:123720.8ChenS,ShiA,WangX.CarbonemissioncurbingeffectsandinfluencingmechanismsofChina’sEmissionTradingScheme:Themediatingrolesoftechniqueeffect,compositioneffectandallocationeffect[J].JournalofCleanerProduction,2020,264:121700.2.2數據來源：Wind2.3數據來源：Wind三、碳金融創(chuàng)新起步，區(qū)域實踐奠定全國基礎自碳交易試點市場建立以來，我國的金融機構圍繞碳配額這一標的物，開展了一系列碳金融產品的服務與探索。然而，我國碳金融的發(fā)展尚未形成規(guī)?；鄶诞a品仍處于零散試點的狀態(tài)，實施力度較低，且缺乏廣泛的可復制性。目前僅有碳質押貸款、碳遠期等少數幾種工具得到了常規(guī)化的應用，而大多數工具在初步嘗試之后并未得到廣泛推廣。隨著碳市場的發(fā)展，碳金融產品不斷創(chuàng)新，包括碳債券、碳基金、碳排放權抵質押融資等，以滿足市場參與者多樣化的交易和風險管理需求。20224（JR/T0244—2022）金融行業(yè)標準，指出碳金融產品可以分為碳市場融資工具、碳市場交易工具和碳市場支持工具三大類。融資工具/服務主要包括碳債券、碳資產質押、碳資產回購、碳資產租賃、碳資產托管等。融資工具可以為碳資產創(chuàng)造估值和變現的途徑，幫助企業(yè)拓寬融資渠道。交易工具除了碳配額及項目減排量等碳資產現貨外，主要包括碳遠期、碳期貨、碳掉期、碳期權，以及碳資產證券化和指數化的碳交易產品等。交易工具可以幫助市場參與者更有效地管理碳資產，為其提供多樣化的交易方式、提高市場流動性、對沖未來價格波動風險、實現套期保值。支持工具主要包括碳指數和碳保險等。支持工具及相關服務可以為各方了解市場趨勢提供風向標，同時為管理碳資產提供風險管理工具和市場增信手段。表2.4中國碳金融產品種類簡介類別產品種類簡介融資工具碳債券發(fā)行人為籌集低碳項目資金向投資者發(fā)行并承諾按時還本付息，同時將低碳項目產生的碳信用收入與債券利率水平掛鉤的有價證券碳資產抵質押融資碳資產的持有者（即借方）將其擁有的碳資產作為質物/抵押物，向資金提供方（即貸方）進行抵質押以獲得貸款，到期再通過還本付息解押的融資合約碳資產回購碳資產的持有者（即借方）向資金提供機構（即貸方）出售碳資資金融通的合約碳資產托管碳資產管理機構（托管人）與碳資產持有主體（委托人）約定相應碳資產委托管理、收益分成等權利義務的合約交易工具碳遠期交易雙方約定未來某一時刻以確定的價格買入或者賣出相應的以碳配額或碳信用為標的的遠期合約碳期貨期貨交易場所統一制定的、規(guī)定在將來某一特定的時間和地點交割一定數量的碳配額或碳信用的標準化合約碳期權期貨交易場所統一制定的、規(guī)定買方有權在將來某一時間以特定價格買入或者賣出碳配額或碳信用（包括碳期貨合約）的標準化合約碳掉期/碳互換交易雙方以碳資產為標的，在未來的一定時期內交換現金流或現金流與碳資產的合約；包括期限互換和品種互換（碳置換）碳借貸交易雙方達成一致協議，其中一方（貸方）同意向另一方（借方）借出碳資產，借方可以擔保品附加借貸費作為交換支持工具碳指數反映整體碳市場或某類碳資產的價格變動及走勢而編制的統計數據碳保險為降低碳資產開發(fā)或交易過程中的違約風險而開發(fā)的保險產品，主要包括碳交付保險、碳信用價格保險、碳資產融資擔保等碳基金依法可投資碳資產的各類資產管理產品資料來源：證監(jiān)會《碳金融產品》（JR/T0244—2022）隨著全國碳市場的啟動，碳金融的發(fā)展環(huán)境得到了顯著改善，并且隨著更多行業(yè)被納入全國碳市場，碳金融的發(fā)展基礎將更加堅實，碳金融工具的應用也將變得更加頻繁。因此，當前我國區(qū)域碳市場的碳金融實踐對于未來全國碳金融體系的建設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我國區(qū)域碳市場在推進碳金融創(chuàng)新的過程中，取得了顯著成果，不僅沿襲了傳統的金融模式，更在此基礎上開發(fā)了一系列創(chuàng)新型碳金融工具，極大地豐富了碳市場的金融產品和服務。表2.5試點市場碳金融實踐現狀分類創(chuàng)新金融產品北京上海天津深圳廣東重慶湖北福建融資工具碳債券??碳資產抵質押融資????????碳資產回購??????碳資產證券化?碳資產托管????交易工具碳遠期????碳期貨碳期權???碳掉期????碳交割?碳租賃?碳貸款????碳排放權收益結構性存款?支持工具碳指數??碳保險?????碳基金????碳信托?資料來源：政府網站碳排放權作為一種新興的資產類別，其金融屬性的挖掘和利用成為了市場關注的熱點。其中，碳排放權質押貸款是一種重要的創(chuàng)新融資方式?？嘏牌髽I(yè)可以將自己持有的碳排放權作為質押物，從銀行等金融機構獲得貸款資金。這種方式不僅有助于企業(yè)盤活碳資產，提高資產利用效率，同時也為金融機構提供了新的業(yè)務增長點。此外，碳市場還涌現出了一系列非常見的創(chuàng)新金融工具。例如，碳結構性存款，這是一種結合了碳排放權與金融衍生品特性的存款產品，可以為投資者提供與碳市場價格掛鉤的收益。賣出回購（或稱為借碳交易）則允許企業(yè)在短期內出售其碳排放權以獲取資金，并在未來回購這些排放權，從而滿足其減排義務。這種交易方式有助于企業(yè)優(yōu)化其碳排放權的使用效率，并降低減排成本。碳信托和碳托管也是近年來碳市場創(chuàng)新的亮點。碳信托是指企業(yè)將其碳排放權委托給信托公司進行管理和運營，以獲取穩(wěn)定的收益。而碳托管則是指企業(yè)將其碳排放權交由專業(yè)機構進行管理和交易，以最大化其價值。這些創(chuàng)新工具的出現，為市場參與者提供了更為多樣化的選擇和策略，有助于推動碳市場的繁榮發(fā)展。除了上述創(chuàng)新金融工具外，我國碳市場還積極探索與其他金融市場的聯動。例如，碳排放權與綠色金融產品的結合，可以推動綠色債券、綠色基金等綠色金融產品的發(fā)展。同時，碳排放權與金融衍生品的結合，也可以為投資者提供更多的風險管理和收益獲取機會。全國碳市場一、發(fā)電行業(yè)先行，政策法規(guī)框架初步建成2017（發(fā)電行業(yè)》的發(fā)布標志著全國碳市場的建立。方案首先將發(fā)電行業(yè)作為碳市場建設實踐的突破口，分三個階段穩(wěn)步推進碳市場的建設工作。第一個階段是基礎建設期，規(guī)劃用一年左右的時間，完成全國統一的數據報送系統、注冊登記系統和交易系統建設。第二階段是模擬運行期，規(guī)劃用一年左右的時間，開展發(fā)電行業(yè)的配額模擬交易。第三階段是深化完善期，即在模擬運行檢測完成碳市場機制體系的有效性后，在發(fā)電行業(yè)交易主體間開展實際的配額現貨交易。方案先由發(fā)電行業(yè)作為突破口進行交易，在發(fā)電行業(yè)碳市場穩(wěn)定運行后，再逐步擴大市場覆蓋范圍，豐富交易品種和交易方式。該方案的實施進度相較于原定計劃存在一定的滯后性，主要有以下兩個原因：一20184能由國家發(fā)展改革委調整至新組建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部，主管部門的變更交接導致方案相應20182019啟動全國發(fā)電行業(yè)的碳交易市場，火電行業(yè)將面臨較大的節(jié)能減排壓力，從而對企業(yè)的發(fā)展產生較大影響。所以此方案推動發(fā)電行業(yè)的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進程較緩。不過，這個方案以發(fā)電行業(yè)作為碳市場建設的突破口，向市場傳遞了積極信號，為之后的政策奠定了基礎。20211月，生態(tài)環(huán)境部發(fā)布了《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與登記、排放交易、排放核查與配額清繳、監(jiān)督管理和懲罰角度，規(guī)定了碳排放權交易的流程和規(guī)則，為全國碳市場的運行提供了制度框架和操作規(guī)范，大大推進了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建設。20215（實行（試行》和《碳排放權結算管理規(guī)則（試行北碳排放權交易中心負責碳排放權注冊登記系統，上海環(huán)境能源交易所負責碳排放權交易系統。2021716日在上海環(huán)境能源交易2162家發(fā)電行業(yè)（含其他行業(yè)自備電廠）的重點排放單位，年覆蓋二氧化碳排放量約45億噸，按履約量計履約完成率為99.5%，一躍成為全球覆蓋碳排放量最大的碳市場。2024年1月，國務院總理李強簽署了第775號國務院令，公布《碳排放權交易管（202451有規(guī)章的基礎上，結合此前碳排放交易市場運行過程中得到的實踐經驗，對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交易及相關活動提出了更加明確的監(jiān)督管理體制、管理制度框架、防法規(guī)，首次以行政法規(guī)的形式明確了全國碳排放權市場交易制度，為全國碳市場運行管理提供法律依據，具有里程碑意義。20249業(yè)工作方案（征求意見稿》公開征求意見。全國碳市場即將迎來第一次納入行業(yè)和氣2025計新增四氟化碳和六氟化二碳的管控。表2.6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建設政策文件時間文件名稱標志含義2011年《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工作通知》地方試點碳市場啟動2017年《全國碳排放交易市場建設方案（發(fā)電行業(yè)》全國碳市場建立2021年《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推進全國碳市場建設2024年《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條例》完善全國碳市場建設2024年《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覆蓋水泥、鋼鐵、電解鋁行業(yè)工作方案（征求意見稿》全國碳市場覆蓋行業(yè)擴容資料來源：政府網站二、 交易機制實踐中優(yōu)化，數據質量全面優(yōu)化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交易規(guī)則體系基于市場機制，強調公平、公開、公正和誠實信用原則。具體而言，生態(tài)環(huán)境部負責搭建并監(jiān)管市場運行，確定納入交易體系的重點排放單位，這些單位需按照政府分配的碳排放配額進行排放，并可在交易平臺上買賣碳排放權。市場內交易主體包括符合條件的企業(yè)和個人，它們可以在國家規(guī)定下通過競價、協議轉讓等方式進行碳排放權交易，以實現各企業(yè)的碳排放成本內部化，從而促進整體溫室氣體排放的減少和綠色低碳技術的發(fā)展。此外，交易規(guī)則還包括碳排放配額的分配與清繳機制，其中企業(yè)須按期提交足額的碳排放權以履行其減排責任，并且在一定條件下可以使用核證自愿減排量抵銷部分配額。整個體系設計旨在助力中國實現碳達峰和碳中和戰(zhàn)略目標。在配額總量確定方面，在《2019-2020方案（發(fā)電行業(yè)》中表明了配額總量的確定方法，即由省級生態(tài)環(huán)境主管部門根據本行政區(qū)域內重點排放單位的實際產出量，結合產業(yè)布局、經濟增長預期、減排目標等綜合因素，核定各重點排放單位的配額數量，將核定后的各單位配額數量加總，形成省級行政區(qū)域配額總量。將各省級配額總量加總，綜合考慮有償分配、市場調節(jié)、重大建設項目或發(fā)展方向等因素，最終得到全國配額總量，即納入全國碳排放交易市場企業(yè)的排放上限。在配額分配方式方面，全國碳交易市場目前的配額分配采取免費分配的方式。通過采用基準法核算重點排放單位所擁有機組的配額量，排放單位的配額量即為其所擁有各類機組配額量的綜合。1990年美國《清潔大氣法》修改方案中提出了三種初始分配方式：免費分配、公開拍賣和固定價格出售。免費分配的模式對于制度的推廣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但出于公平性和市場化的考慮，公開拍賣或固定價格出售的分配模式是必然的趨勢。其中，拍賣的方式為許多研究者的傾向選擇，他們認為拍賣所得用以減少稅收扭曲的有效性要優(yōu)于其他分配方式。因此，在最新發(fā)布的《條例》第九條明確了逐步推行免費和有償相結合的分配方式。在履約方面，全國碳排放體系的有效運轉需要依靠強有力且嚴格的履約機制，敦促重點排放單位按時履行配額清繳義務。一個履約周期是指配額從分配到控排企業(yè)到企業(yè)向政府主管部門上繳配額的時間周期。在履約期臨近清繳時，第三方審核機構將對重點排放單位進行審核，將控排企業(yè)實際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與其所獲配額進行比較，配額盈余企業(yè)其配額可以出售或沿用至下一履約周期，配額不足企業(yè)則需在碳市場中購買配額，用以補足配額缺口，完成履約。中國目前碳排放權交易履約實行“二級管理”來促進控排企業(yè)按時完成履約。首先，國務院生態(tài)環(huán)境部負責全國碳排放權市場的建設，并進行統籌地管理與監(jiān)督，主要負責配額清繳的情況公布。其次，各省級生態(tài)環(huán)境主管部門對各行政區(qū)域內的控排企業(yè)碳排放權交易具有具體的管理權，如果重點排放企業(yè)不按時履約，省級生態(tài)主管部門有權予以其行政處罰，從而督促企業(yè)加強自覺履約。同時，為了保障履約的執(zhí)行，生態(tài)環(huán)境部搭建了數據信息系統，對于支持和保障全國碳市場的有效運行起重要作用。其中全國碳市場管理平臺將承接控排企業(yè)數據核查報送，并進行碳排放數據質量監(jiān)管和審核；全國碳排放權注冊登記結算系統則記錄配額的持有、變更、清繳、注銷等信息并提供結算服務，交易系統保障配額集中統一交易。而《條例》則運用大量篇幅明確重點排放單位、生態(tài)環(huán)境主管部門和技術服務機構的職責范圍，特別是其對數據真實性負責的流程，并且全面加強了對其違法行為的懲罰力度。在推動技術發(fā)展方面，當前的配額分配方法允許加裝碳捕集利用與封存（CarbonCapture,UtilizationandStorage,CCUS）的機組通過出售富裕配額而盈利，這種機制有望加速CCUS技術在電力行業(yè)的部署應用。由此可見碳市場的具體設計，如配額分配方法和豁免規(guī)則等，與其他政策支持相結合，將推動碳排強度低的技術的應用與發(fā)展，進而推動碳排強度的降低和碳排放總量的減少。伴隨各行業(yè)“雙碳”政策的迅猛推進，碳交易體系也注重與其他減排政策的協調推進。目前以發(fā)電行業(yè)為主的碳配額交易體系已然注意到了與非化石能源電力消費的規(guī)定對其碳排放配額和溫室氣體排放量予以相應調整。這一規(guī)定將碳排放權交易市場與綠色電力的消費結合起來，在碳排放核算中納入綠證應用的影響。同期，國家發(fā)改委、國家統計局、國家能源局聯合印發(fā)《關于加強綠色電力證書與節(jié)能降碳政策銜接，三、 邁入第三個履約周期，市場活力逐步提升碳價作為價格信號，具有引導控排企業(yè)綠色轉型，優(yōu)化資源配置等重要作用。全國碳市場的碳價變動本質上是受供求關系變化影響，但同時政策預期也會影響價格的波動。從需求側來看，當宏觀經濟狀況較好，企業(yè)一旦擴大生產規(guī)模，則相應的碳排放需求提高，在碳配額供給一定的情況下，碳配額價格隨之走高。從供給側來看，碳配額總量、配額分配方式、CCER抵消機制等“頂層設計”決定著市場的總供給。20217162021123120221120231231日。202410152023、20242023、2024（，對023、2024年度發(fā)電行業(yè)碳排放配額預分配、調整、核定、清繳等各項工作進行部署，標志著碳市場第三個履約期清繳啟動。2021716北碳排放權交易中心負責全國碳排放權的注冊登記。啟動首日，全國碳市場碳排放配額（CEA）410.42.11.7976.61億元，成交42.85元/40-60元/噸之間波動，價格總體穩(wěn)定。在履約期之中25040元/噸202112束，企業(yè)集中進行碳配額交易履約，此時市場需求量集中增加，市場交易量上升，從而帶動碳價攀升。市場活躍只集中在履約期結束時的現象反映出納入市場的控排企業(yè)多數存在著交易行為明顯被動受到履約政策的影響，市場主體交易不活躍。在第二個履約期之中，市場交易仍存在第一履約期中存在的臨近履約截止時間市場才集中進行交易的現象。202250-60元/2022122.320233月起，碳價逐步開始50-60元/2023315態(tài)環(huán)境部發(fā)布了《2021、2022年度全國碳排放權交易配額總量設定與分配實施方案（發(fā)電行業(yè)2021、2022額量，方案下調了各類火電機組供電、供熱碳排放基準值，而修正系數與第一履約期系數保持一致。因此，控排企業(yè)所分配到的機組配額量均有所減少，這意味著市場配額盈余下降，即市場配額供給量下降，控排企業(yè)難度加大，因此需要購買配額的企業(yè)將增加，市場偏向需求大于供給，碳價走勢上漲，促進市場交易增加。20237172021、20222023年1595%的重點排放單位完成展約，20231231日前全部重點排放單位需要完成履約。因此第二履約期的配額清繳時間較于第一履約周期提前了一個月，為了在規(guī)定時間內完成配額清繳工作，市場成交量集中增加，而由于第二履約期的免費配額收緊，市場上供需差異較大，因此大量企業(yè)進行配額交易，交易量推動碳價隨著第二個履約周期截止時間到來而持續(xù)攀升。2023年，碳配額成交量為2.121444.25.1倍。20231020日，碳配額達當年最高成交價81.67元/噸。2024年以來，碳價走勢持續(xù)強勁，與以往不同的是，碳價在非履約期仍然保持高32890元/噸，這主要與強有力的政策推躍度，包括對交易主體行業(yè)范圍的擴容、推進免費和有償方式相結合等。同時《條例》對數據真實性提出高要求，并嚴厲打擊違規(guī)行為。這些條款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市場擴容、需求增加、配額成本提升等信號，推動了碳價的走高。另外，CCER重啟，其價格與配額價格有一定關聯。重啟的CCER方法學范圍較小、認證較為嚴格，這使得其價格相應提升；反之也可能存在參與方推動配額價格提升以帶動CCER價格走高而獲利的情況。在保障電力行業(yè)快速發(fā)展、能源安全的前提下，2023年全國火電碳排放強度（單位火力發(fā)電量的二氧化碳排放量）20182.38%，電力碳排放強度（電量的二氧化碳排放量）20188.78%進能源結構調整，激勵先進、約束落后的導向作用更加明顯。圖2.4全國碳價與碳排放配額成交量走勢數據來源：Wind第二節(jié)中國核證自愿減排量交易市場一、 啟動、暫停到重啟，CCER市場步入新階段20122017年是我國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量（CCER）具體而言，201262015年10月，國家發(fā)改委上線了“自CCER交易的核心環(huán)節(jié)中，企業(yè)可通過購買CCERCCER通常相較于碳交易市場價格偏低，本應成為一種吸引點。但鑒于中國碳交易市場尚處初創(chuàng)階段，CCER在價格優(yōu)勢和市場流動性方面存在不足，導致交易規(guī)模相對較小，同時市場上亦出現一定程度的供給過剩現象，甚20173月發(fā)布公告，暫緩受理溫室氣體自愿減排交易方法學、項目、減排量、審定與核證機構、交易機構備案CCER交易的第一階段宣告完成。20172023CCER仍可繼續(xù)交易，企業(yè)在履行全國或地方碳配額清繳義務時，允許使用CCER進行一定5%。202311日，在生態(tài)環(huán)境部發(fā)布的《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第一個履約周期報告》中提到，第一個履約CCER32732017CCER第一階段結束時，CCER5300CCER，當前市場可CCER1000余萬噸。2024CCER的重啟之年。20233CCER交易的進程。20231019部審議并印發(fā)了《溫室氣體自愿減排交易管理辦法（試行CCER審核登記以及交易制度的建立進行了明確規(guī)范，進一步完善了自愿減排交易市場制度體系。2024122日，CCER時隔七年重新啟動，啟動儀式在北京舉行。表2.7溫室氣體自愿減排交易市場建設政策文件時間文件名稱標志含義2012年《溫室氣體自愿減排交易管理暫行辦法》全國自愿減排項目市場建立2017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發(fā)展和改革委員會公告2017年第2號溫室氣體自愿減排交易備案申請暫緩2023年《溫室氣體自愿減排交易管理辦法（試行》重啟全國自愿減排交易市場資料來源：政府網站溫室氣體自愿減排交易市場的交易規(guī)則圍繞CCER展開，交易方式包括但不限于掛牌協議、大宗協議、單向競價等。所有在中國境內依法設立的法人和其他組織，在滿足相關條件的前提下，均可參與自愿減排交易活動。市場鼓勵各類社會主體通過購買和交易CCER來抵消自身的溫室氣體排放，從而實現自愿減排目標，同時也為實現中國碳達峰、碳中和戰(zhàn)略提供了靈活有效的市場化工具。在實際操作中，CCER經過嚴格的審定、注冊、簽發(fā)程序并在相關平臺上公示后方可進入備案的自愿減排交易所進行交易，同時，CCER額，但有相應的抵扣比例限制。新簽發(fā)的CCER減排量項目的審批注冊首先需要進行溫室氣體自愿減排項目的審核與登記。欲申請登記的溫室氣體自愿減排項目，必須首先滿足生態(tài)環(huán)境部所公布項目方法學涵蓋的領域標準，并確保其建設啟動日期晚于2012年11月8日。值得注意的是，溫室氣體自愿減排項目本質上屬于非強制性質，因此，對于那些受到國家法律或政策明文規(guī)定需承擔溫室氣體減排義務的項目，以及已被納入全國或地方碳排放權交易市場配額管理體系的項目，均不具備申請溫室氣體自愿減排項目登記的資格。減排項目所使用的方法學由生態(tài)環(huán)境部經過遴選后統一發(fā)布。通過遴選出技術爭議小、減排效果明顯、實操性強的方法學，對溫室氣體減排項目所使用的方法學進行統一規(guī)范的審核與管理，有利于解決過去自愿減排項目存在著的不規(guī)范問題，促進更多符合能產生溫室氣體減排量的項目積極參與CCER交易市場，激發(fā)市場活力，符合社會期待。2023年10月24這四種項目方法學涉及的項目領域為：造林碳匯、并網光熱發(fā)電、并網海上風力發(fā)電和紅樹林營造。2024730低濃度瓦斯和風排瓦斯利用和公路隧道照明系統節(jié)能。二、重啟后CCER價格攀升，與配額價格呈現關聯CCER交易發(fā)生的地區(qū)對其價格影響也較大，導致獲取CCER實際成交價格的難度較大。此處用復旦大學可持續(xù)發(fā)展研究中心每月發(fā)布的復旦碳價指數對CCER交易價格變化作CCERCCERCCER場履約使用的CCER，廣州CCER指廣州碳市場履約使用的CCER，其他CCERCCER。CCER2022年起呈顯著上升趨勢。2024重啟后，結合全國碳市場價格上升趨勢，全國CCER價格也躍上新臺階。不同區(qū)域市CCER202320238CCER他，這可能與北京碳市場價格明顯高于其他市場相關?？傮w來說，用于抵銷碳配額的CCER的價格變化與該碳市場碳配額價格有一定關聯。圖2.5CCER價格指數數據來源：復旦大學碳價指數根據國際碳行動伙伴組織（InternalCarbonActionPartnership,ICAP）的信息，目前36個已經建立并正在運行的碳市場，812ET中的核心制度理念，但是不同碳市場在具體的市場設計細節(jié)卻有諸多不同，例如行業(yè)納入范圍，配額分配方式等等。500040003000200010000中國 歐

韓國 美國加州 英國圖3.12024年全球主要碳市場覆蓋碳排放量（單位：百萬噸二氧化碳當量）資料來源：ICAP6050403020100圖3.22024年全球部分碳市場碳價（單位：美元/每噸二氧化碳當量）資料來源：WorldBank本報告選取了歐盟碳排放權交易體系、韓國碳排放權交易體系和新西蘭碳排放權交易體系這幾個具有代表性的碳市場進行分析，以期通過對國際碳市場的了解與研究，獲得全球碳市場發(fā)展的未來趨勢以及各國碳市場在發(fā)展過程中的有益經驗與啟示。歐盟碳排放權交易體系是全球最早也是發(fā)展最完備的碳市場，自2005年啟動以來，它在政策設計、市場運作和監(jiān)管機制等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成為許多國家和地區(qū)碳市場建設的重要參考。韓國碳排放權交易體系建立于2015年，是東亞第一個全國性碳市場。韓國在亞太地區(qū)積極參與氣候治理，希望通過碳市場成為小型開放經濟體低碳發(fā)展的典范，并在國際氣候合作中占據有利地位。新西蘭碳排放權交易體系則于2008年建立，是大洋洲第一個全國性碳市場。通過將林業(yè)涵蓋在內，新西蘭有效地利用了其豐富的森林資源，促進了可持續(xù)森林管理，增強了生態(tài)系統的碳匯功能。其還為農業(yè)和其他土地利用部門提供了平臺，這些行業(yè)的甲烷和氮氧化物排放量顯著，碳市場為這些高排放行業(yè)提供了一個逐步適應低碳經濟的機制，探索其碳減排的潛力，同時也促進了可持續(xù)農業(yè)的研發(fā)和推廣。因此，新西蘭的經驗對于那些希望在碳市場中整合自然資本和生態(tài)系統服務的國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圖3.3歐盟、新西蘭、韓國、中國碳交易體系碳價走勢圖數據來源：ICAP第二節(jié)歐盟碳排放權交易體系一、分階段優(yōu)化交易機制，市場有效運行歐盟碳排放權交易體系（EUEmissionsTradingSystem,EUETS）是歐盟應對氣候變化政策的基石，是利用市場化手段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關鍵工具。EUETS于2005啟動，是世界上第一個多國參與的排放權交易體系。EUETS列支敦士頓和挪威開展業(yè)務，覆蓋發(fā)電發(fā)熱行業(yè)、能源密集行業(yè)和商業(yè)航空業(yè)，覆蓋約10000家企業(yè)，涵蓋了歐盟約40%的溫室氣體排放。EUETS遵循著總量控制與交易（CapandTrade,C&T）易系統中涵蓋的企業(yè)排放的某些種類的溫室氣體總量進行設置，總量上限的設置隨著時間逐步降低，則可以有效控制溫室氣體總排放量的下降。在總量上限范圍內，企業(yè)獲得或購買排放配額，可以根據自身需求進行交易。企業(yè)必須在每年核查時間點交出足夠配額以覆蓋其排放量，否則將處以罰款。3.4數據來源：WindEUETS20052007發(fā)電行業(yè)和能源密集行業(yè)（Energy-IntensiveandTrade-Exposedindustries,EITE）的二氧化碳氣體排放，并且?guī)缀跛信漕~均免費提供給企業(yè)，對于無法履約的情況進行每噸40歐元的處罰。在第一階段，EUETS于碳配額的自由交易，以及最重要的是搭建了監(jiān)測、報告和核查所涉及企業(yè)排放所需的基礎設施。在該階段，EUETS而上的總量控制。由于缺少可信的排放數據，第一階段的總量上限設置實際是通過估計設定的，出現了發(fā)放的配額超過了實際碳排的情況。由于供給大于需求，并且第一階段的配額無法用于第二階段，2006年碳配額的價格跌至零。EUETS20082012諾期，EUETS島、列支敦士登和挪威，覆蓋行業(yè)增加了航空業(yè)，覆蓋氣體增加了硝酸生產過程中排20056.5%90%100碳信用進口等創(chuàng)新方式。不過，經濟危機等因素導致實際碳排與預期不符，進而導致該階段碳配額和碳信用的大量盈余，碳價走低。EUETS20132020ETS框架性的改變，發(fā)生了較大變化。在這一階段，EUETS開始實行單一歐盟范圍內的排放上限。2013EUETS2084MtCO21.74%的速度線性遞減。另外，這一階段EUETS將配額拍賣作為配額分配的默認方式而不是免費分配。但是EUETS對于配額分配方式的轉變是循序漸進的。對于較低收入的十個成員國的電力行業(yè)可以有選擇性地決定是否繼續(xù)實行免費配額分配。并且，對于有碳泄漏風險的行業(yè)則100%免費配額分配，對于碳泄漏風險較低的行業(yè)的免費配額分配比例則逐漸從201380%202030%。同時，EUETS涵蓋了更多的細分行業(yè)和氣體。在第三階段前期EUETS碳價表現仍不佳，201220185-10歐元。為解決長期供給過剩的問題，歐盟引入了市場穩(wěn)定儲備（MarketStabilityReserve,2019EUETS金融機制的一個重要特點。當碳配額過剩超過一定限度時，自動削減配額拍賣量，當過剩配額下降時，則釋放待拍賣的配額。該機制有效解決了配額過剩問題，2019年啟動后，碳價上升至40歐元左右的水平。EUETS所處的是第四階段，20212030年。在第四階段初期，EUETS2030200543%ETS202120232.2%202420274.3%20284.4%。配額的分配則根據碳泄漏的可能性進行重新規(guī)定，對于有很高風險2026步取消免費分配。2021年起，由于歐盟一系列關于碳中和的提案、英國脫歐、天然氣價格下跌等影響，碳價持續(xù)上升。202190歐元，202299歐元的碳價峰值，20232100歐元大關。表3.1歐盟碳排放權交易體系發(fā)展階段時間配額分配方式覆蓋范圍變化第一階段2005-2007免費分配僅覆蓋發(fā)電和能源密集型行業(yè)第二階段2008-2012免費配額下降至約90%增加冰島、挪威、列支敦士登三個國家第三階段2013-2020將拍賣作為分配配額的默認方法納入石化化工產品生產、有色和黑色金屬冶煉、碳捕捉和封存技術第四階段2021-2030逐步降低免費分配比例，部分行業(yè)2026年后取消免費分配2024年起覆蓋海運排放資料來源：歐盟氣候行動網站9、ICAP2019年12月，歐盟委員會發(fā)布了《歐洲綠色新政》，明確2050作為戰(zhàn)略增長策略，歐盟所有行動和政策都必須有助于實現歐洲綠色新政的目標。20217203055%的中期目標，發(fā)布了“Fitfor一攬子方案，是綠色新政的核心政策。一攬子提案涉及能源、工業(yè)、交通、建筑在內EUETS、創(chuàng)立碳邊境調節(jié)機制（也稱碳關稅）立社會氣候基金、修訂海運船舶排放的檢測報告和核實機制的規(guī)則、修訂航空業(yè)相關2023516日走完全部立法程序。EUETSEUETS2030年共62%MSR參數；在引入碳邊界調節(jié)機制（CarbonBorderMechanism,CBAM）ETS覆蓋行業(yè)在脫碳ETS覆蓋范圍至海運行業(yè)；建立一個全新并獨立的適用于建筑、道路運輸和燃料的碳市場（ETS2）；ETS2的部分盈利將會投入社會氣候基金以保障ETS2中更容易受到影響的個體和企業(yè)。CBAMEUETS放價格差異來防止碳泄漏，共同構成歐盟應對氣候變化的雙重防線。隨著EUETS第四階段，免費配額減少、碳價上漲，一些歐盟企業(yè)為了規(guī)避高昂的碳成本，將生產環(huán)節(jié)轉移到碳排放政策較為寬松的國家或地區(qū)，從而導致了碳泄漏。CBAM通過要求CBAM額價格之間的差額。CBAMEUETS并可能擴大覆蓋行業(yè)，從而確保了無論是歐盟內的生產者還是歐盟外的出口商，都需9歐盟氣候行動網站https://climate.ec.europa.eu要承擔相似的碳成本。這種聯動機制平衡了由于碳價差異而帶來的問題，還促使非歐盟國家加強環(huán)保減碳政策，推動了全球碳減排的進程。對于中國而言，CBAM的實施將增加中國高碳產品出口歐盟的成本，推動中國加快碳市場建設步伐，提高碳市場的覆蓋范圍和碳價水平。100%80%60%40%20%

100%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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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23%

52%49%

61%39%

7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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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3% 5% 10%0%

14%0%2025 2026 2027 2028 2029 2030 2031 2032 2033 2034EUETS免費配額逐步淘汰 CBAM逐步引入3.520252034EUETSCBAM逐步引入途徑資料來源：EuropeanCommission,ICAP從改革內容可以看出，歐盟在碳配額交易體系的下一階段發(fā)展上，重點在于擴大碳配額交易體系覆蓋范圍，以及提高現有碳配額交易體系的減排效率和速度，旨在達到更有野心的減排目標。同時，歐盟還在碳配額交易體系的基礎上，增加了碳邊境調節(jié)機制，將碳交易逐漸擴大到以歐盟碳市場為核心的國際碳交易體系。二、 碳金融體系發(fā)展成熟，市場活躍運行隨著碳配額交易市場的不斷發(fā)展，歐盟碳市場的金融屬性不斷加深。碳資產現貨的基礎上，歐盟逐漸發(fā)展出了“一級、二級，場內、場外，現貨、衍生品”組成的多層次碳市場。碳期貨、碳期權、碳基金、碳債券等衍生品的開發(fā)有利于規(guī)避市場風險、提高碳市場的流動性、保障碳資產的保值增值和拓寬企業(yè)融資渠道等多個市場化發(fā)展方面。EUETS市場化機制較為健全，金融服務體系較為完善。歐盟通過將碳市場納入金融監(jiān)管框架，顯著提高了碳市場的規(guī)范性和透明性，強化了其在推動低碳經濟發(fā)展中的作用。20181（MiFIDII）管，進一步提升了歐盟碳市場的規(guī)范性、透明性與有效性。此外，歐盟還將《金融工具市場監(jiān)管條例》（MiFIR）、《市場濫用監(jiān)管條例》（MAR）和《反洗錢指令》（AMLD）等多項金融監(jiān)管制度應用于碳市場。在具體監(jiān)管措施上，歐盟采取了三層監(jiān)管體系，歐盟層面負責監(jiān)管一級市場碳配額的分配和拍賣確保公平透明；成員國負責二級市場及碳金融衍生品的監(jiān)管，降低系統性金融風險；交易平臺負責實時監(jiān)控交易行為，防范異常交易。這種分層監(jiān)管模式覆蓋了碳市場的全流程，為市場的穩(wěn)健運行提供了保障。通過將碳市場納入金融監(jiān)管框架，不僅強化了碳市場的規(guī)范化管理，也有效支持了綠色低碳轉型的整體目標，為全球其他地區(qū)提供了寶貴經驗。一方面，市場的規(guī)范性和透明度大幅提升，系統性金融風險顯著降低，市場參與者的信任度顯著增強。另一方面，金融監(jiān)管的引入使碳價格信號更加有效，有效推動了工業(yè)部門的綠色轉型，支持歐盟的綠色低碳發(fā)展目標。歐洲碳現貨與碳期貨市場同步建設。歐洲氣候交易所和歐洲能源交易所在2005年碳市場啟動初期就同時開展了碳配額和核證減排量的期貨交易，提供了套期保值和風險管理的工具。交易初期，碳期貨在價格發(fā)現、風險管理以及推動碳資源有效配置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碳期貨、碳遠期等金融衍生品可以通過揭示市場對基礎資產交易價格的預期從而降低碳價的波動，有利于減排企業(yè)對比碳價與自身減排成本，進行長期減排規(guī)劃和預算的統籌，同時降低減排企業(yè)當下的資金占用率，進一步提升碳交易市場的資金流動性，而充足的流動性又可增強市場對外部沖擊和風險的抵御能力。2023年，歐盟碳排放交易體系共發(fā)生了320萬筆交易，相當于93億噸二氧化碳當量，總價值為6480億歐元。大部分交易通過期貨合約完成，占總交易量的81%，期權交易占總交易量的18%。圖3.6場內交易的主要品種是期貨合約（單位：百萬噸二氧化碳當量）資料來源：MiFIR，ESMA歐盟碳期貨市場參與者包括合規(guī)實體（如電力企業(yè)、工業(yè)企業(yè)）、金融投資者（如對沖基金、銀行）、以及投機者。多樣化的參與者構成，使得市場具有更強的流動性和活力。一級市場（拍賣市場）中，投資公司、信貸機構以及無合規(guī)義務的非金融部門公司構成了主要的參與者群體，拍賣的配額分配呈現出明顯的集中趨勢。2023年，一級市場共拍賣了5.23億噸二氧化碳當量的排放配額，交易總額約為4407%1090%貸機構主導了場內和場外市場，占交易總量的56%，其次是其他非金融機構（25%）投資基金（12%）。圖3.72023年場內交易總量：投資公司和信貸機構占主要（單位：百萬噸二氧化碳當量）資料來源：MiFIR，ESMAEUETS的成功離不開金融機構的廣泛參與。投資機構（如基金公司、對沖基金等通過投資碳配額、碳金融衍生品以及碳相關項目，為碳市場提供資本支持，同時優(yōu)化資源配置。而商業(yè)銀行是碳市場的重要資金提供者，主要通過碳抵押貸款、交易結算等方式支持碳市場的運行，還通過參與碳配額的購買和銷售、碳金融衍生品交易等方式，充當市場流動性的中介，促進碳市場的健康運作。保險公司則在碳市場中扮演著風險管理的重要角色，提供碳保險等產品，幫助企業(yè)分散市場風險。機構通過碳配額交易和碳金融產品的投資，增加了市場的資本流動性，并幫助企業(yè)獲得項目融資，對碳市場發(fā)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不過，也有研究10指出，歐洲碳期貨市場可能存在過度的投機交易，導致居民承擔了過高的碳價。同時，碳衍生品的發(fā)展需要基于市場制度和相關政策平穩(wěn)可預期的前提，具有一定規(guī)模的健康活躍的現貨市場是碳金融衍生品市場的基石。10GerlaghR,HeijmansRJRK,RosendahlKE.ShiftingconcernsfortheEUETS:arecarbonpricesbecomingtoohigh?[J].EnvironmentalResearchLetters,2022,17(5):054018.三、碳期貨對歐盟碳市場價格發(fā)現起重要作用碳期貨市場由于其更具流動性（交易量高）、更高效，能夠快速反映市場參與者對未來價格的預期，在價格發(fā)現功能上起到了主導作用。期貨市場通常具有較高的信息效率。碳期貨作為一種基于未來碳配額交割的金融工具，其價格通常集成了未來的經濟活動水平、能源價格、氣候政策變化等多種市場信息，體現了市場對未來碳價的預期。此外，碳期貨的長期價格信號為市場參與者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使得企業(yè)能夠更好地進行中長期的投資和減排規(guī)劃。202012152024118日歐洲洲際交易所（ICE）和歐洲能源交易所（EEX）的歐盟排放配額（EUA）期貨結算價與現貨結算價的日度數據進行脈沖響應分析。脈沖響應函數（ImpulseResponseFunction,IRF）是動態(tài)系統分析中的一種工具，常用于描述一個變量（例如期貨價格）的變化如何影響另一個變量（例如現貨價格）在未來幾個時間期內的變化。在碳市場中，如果期貨市場的價格發(fā)生突變（如由于政策調整、市場預期變化或供需波動），脈沖響應函數能夠幫助我們看到這一沖擊是如何逐步傳遞到現貨市場的，并最終影響現貨價格的長期走勢。3.8200.75向量自回歸模型（VAR模型）3.9了期貨價格（脈沖變量）對現貨價格（響應變量）的動態(tài)效應。結果表明，期貨價格上升會引起現貨價格顯著上升，且該沖擊影響持續(xù)到第20期（本文中為交易日）持顯著。圖3.8交叉相關圖圖3.9正交脈沖響應圖本節(jié)進一步通過對現貨價格的預測誤差方差分解，來分析期貨價格對現貨價格預3.2EUA2099%方差來自于碳期貨價格。同時對碳期貨價格進行預測誤差方差分解進行對比分析，可以看到期貨價格的預測方差來自于自身，現貨價格對其影響甚少。進一步支持了期貨市場的獨立性和主導性。期貨市場能夠從自身的交易活動中提取出價格信息，而不依賴于現貨市場的價格變化。表3.2EUA現貨價格和期貨價格的脈沖響應結果響應變量現貨價格期貨價格沖擊變量現貨價格期貨價格現貨價格期貨價格第0期0.00%0.00%0.00%0.00%第1期0.20%99.80%0.00%100.00%第2期0.12%99.88%0.00%100.00%第3期0.10%99.90%0.04%99.96%第4期0.19%99.81%0.18%99.82%第5期0.22%99.78%0.25%99.75%第6期0.28%99.72%0.31%99.69%第7期0.33%99.67%0.38%99.62%第8期0.39%99.61%0.44%99.56%第9期0.45%99.55%0.50%99.50%第10期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