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學習者漢語歧義學習現狀及消歧策略研究-以海南師范大學留學生為例

摘要：在來華留學生的生活交流實踐中，漢語歧義是一個經常影響留學生準確理解說話人意思的現象，這種現象影響了來華留學生的日常交際，甚至可能會與一些人產生誤會或沖突，或者對一些現象產生曲解。本文期冀在其他學者對漢語歧義現象研究的基礎上，分析常見漢語歧義現象的類型，調查并分析海南師范大學漢語學習者關于漢語歧義現象學習現狀，得出海南師范大學留學生對各類漢語歧義現象的學習情況結論，探究在學習生活過程中避免產生歧義的方法，最后提出關于漢語歧義的學習建議和教學建議。關鍵詞：漢語歧義；對外漢語教學；消歧策略目錄TOC\o"1-3"\h\u887078421第一章緒論 緒論一、選題意義在與留學生的交往交流的過程中，部分留學生對漢語歧義現象存在識別和理解上的困難，限制了他們對句意的精確把握，不可避免地會出現誤解或曲解，這種誤解使他們在面對說話人產生的漢語歧義現象時茫然無措，也使他們在使用漢語進行交流中無法準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這種現象不利于他們對中國國情形成準確的認識，阻礙了對中華文化的理解，甚至可能會鬧出一些笑話，產生沖突。對外漢語教學中，對漢語歧義現象進行恰當地教學自然而然成為了一個重點，也是難點。分辨歧義現象、準確理解漢語歧義，對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漢語母語者來說，有時也存在困難，而在面對留學生時，如何讓學生積極學習漢語歧義現象、如何教會學生準確理解句意，更是一道現實難題，更別說恰當地利用歧義進行幽默化表達了。所以，了解留學生對漢語歧義現象的學習情況，分析影響留學生漢語歧義學習的因素，從而提出相應的學習建議以及教學策略，幫助其在漢語學習過程中更加準確深入地理解并積極運用漢語中的歧義現象，對漢語學習者具有重要意義。研究內容和方法（一）研究內容本文主要研究海南師范大學內漢語學習者對漢語歧義現象學習情況及消歧策略。以海南師范大學留學生（中高級學習者）為研究對象，對其漢語歧義學習情況為主要調查研究主題，嘗試通過漢語歧義本體分析、問卷調查學習情況、分析問題原因，并針對二語學習及二語教學提出消歧策略。（二）研究方法1.文獻資料法本文通過整理過往學者對漢語歧義的研究情況，結合漢語學習者日常交際實際，對現代漢語歧義現象進行有針對性的思考及分類。2.問卷調查法。本文根據其他學者已有的研究成果，嘗試對漢語歧義現象進行研究分類，選取具有代表性、貼近生活的例句，制作了學情調查問卷，問卷共34個小題，基本覆蓋了生活交際中常常遇到的各類歧義現象。3.圖表描寫法本文利用表格、條形統計圖等對問卷調查的學情現狀進行清晰呈現，能較為直觀地反映學習者對某類歧義現象掌握情況。三、現代漢語歧義研究概況我國語言學界最早研究漢語歧義現象的是呂叔湘先生和朱德熙先生，《語法修辭講話》中認為“歧義”是一句話有兩種講法，是說話不明白的體現，讓讀者傷腦筋。《語法修辭講話》從“兩種解釋一正一誤”、“兩種解釋都有可能”、“附加成分的歧義”、“兩事混雜”、“把讀者引入歧途”幾個方面對常見的幾種歧義句舉例并闡述消除歧義避免誤會的修改建議[[]REF_Ref1691597462\h呂叔湘.語法修辭講話[A].呂叔湘全集（第四卷）遼寧：遼寧教育出版社.]。1962年，朱德熙先生在《句法結構》中運用直接成分分析法和變換分析法分析了兩類不同的歧義結構，是中國學者首次采用結構主義的理論方法對漢語歧義實例進行分化[[][]REF_Ref1691597462\h呂叔湘.語法修辭講話[A].呂叔湘全集（第四卷）遼寧：遼寧教育出版社.[]REF_Ref1692034444\h朱德熙.句法結構[A].朱德熙文集（第二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REF_Ref1692521847\h吳葆棠.現代漢語詞組歧義現象初探[J].延邊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79,(01):73-90.[]REF_Ref1692975636\h朱德熙.漢語句法里的歧義現象[A].朱德熙文集（第二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REF_Ref1693328583\h王維成.從歧義看句法、語義、語用之間的關系[J].語言教學與研究1988（1）.近年來，人們對現代漢語歧義的研究成果越來越豐富，最開始人們只是把漢語歧義當作一種語言現象來探討，后來，一些研究者通過引進國外先進理論并且嘗試利用多種研究方法進行深入研究，形成了較為完整和系統的體系。目前在語言學界對漢語歧義進行專門研究的論文有：蔡國妹(2002）《漢語語義結構歧義研究》、戴黎剛(2002）《歧義研究》、張玲秀（2003）《現代漢語語法歧義現象分析》、葉文婷（2005）《漢語語用歧義的產生狀況》、宋彥云(2007）《現代漢語歧義研究》趙穎（2007）《現代漢語歧義研究新探》吳文婧(2008）《三個平面理論和現代漢語歧義現象研究》等。研究漢語歧義現象的目的就是為了消除歧義，避免歧義影響人們的理解和交流。比較有影響力的成果有朱德熙先生的《漢語句法里的歧義現象》采取分化的辦法，盡可能把多義句式分化為幾個單義句式，提出了根據組成成分的詞類、層次構造、顯性語法關系和隱形語法關系四種分化多義句式的方法REF_Ref1692975636\w\h[4]。吳新華先生的《漢語是怎樣排除結構歧義的》歸納了消除漢語歧義的幾種方法：語義排除、詞匯排除、語音排除、語境排除······[[]REF_Ref170866488\h吳新華.漢語是怎樣排除結構歧義的[J].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84,(04):27-34.[]REF_Ref170866488\h吳新華.漢語是怎樣排除結構歧義的[J].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84,(04):27-34.隨著漢語熱的逐漸發(fā)展，也有一些針對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歧義句教學的研究，如臧亞萌（2022）《從漢語教學角度看語境的歧義》提出的語境教學法，從漢語教學的角度，對語境中產生的歧義現象做出了原因解釋，也對漢語教師在使用語境時避免歧義產生需要運用的原則和方法做出了幾點建議[[]REF_Ref1695244581\h臧亞萌.從漢語教學角度看語境的歧義[J].河南：河南理工大學2022.]。劉海光（2017）《對外漢語教材漢語歧義詞匯編寫研究》中對《新實用漢語課本》和《漢語教材》中的歧義詞匯分別進行了統計并分析，通過對留學生[]REF_Ref1695244581\h臧亞萌.從漢語教學角度看語境的歧義[J].河南：河南理工大學2022.[]REF_Ref1695631142\h劉海光.對外漢語教材漢語歧義詞匯編寫研究[D].云南：云南師范大學2017.隨著研究的深入，人們也關注到了歧義也是會有積極作用，嘗試利用歧義來達到更好地交流，取得更好地表達效果。在對外漢語教學中，了解漢語作為第二語言學習者對歧義句的學習情況和掌握情況，提出相應的學習建議以及教學策略，最大程度避免漢語歧義給二語學習者造成的學習障礙，在利用歧義達到漢語學習新境界上具有積極意義。現代漢語歧義的定義和類型一、定義歧義這個話題恒常如新，自古以來，人們對于漢語歧義現象的研究接連不斷，新的研究和應用也層出不窮。朱德熙曾經說過：“一種語言語法系統里的錯綜復雜和精細奧妙之處往往在歧義現象里得到反映[[][]REF_Ref1692975636\h朱德熙.漢語句法里的歧義現象[A].朱德熙文集（第二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對于歧義的具體界定，各學者眾說紛紜。趙元任先生指出，歧義是一個符號可以有多種理解這種性質。徐仲華先生認為，一種語言有時可以含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意義，可以做兩種以上的分析，這就是所謂歧義現象[[]REF_Ref1696858053\h王穎.也談歧義定義[]REF_Ref1696858053\h王穎.也談歧義定義[J].新余高專學報2010.[]REF_Ref1692975636\h朱德熙.漢語句法里的歧義現象[A].朱德熙文集（第二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根據上述學者的對歧義的界定可以看出，歧義指的是相對于聽話人的理解來說的一個概念。聽話人對一個小句子有兩種或多種不同的理解而有不知道如何取舍時，或者對于兩種或兩種以上解釋的句子只知其部分，聽話人的理解與說話人不一致，就會產生歧義。二、區(qū)分歧義與多義、歧義與模糊、歧義與籠統（一）歧義與多義歧義與多義聯系密切，一個詞句本身就具有好幾個意思，例如：精神，一方面指“人的意識、思維活動和一般心理狀態(tài)”，比如“我今天的精神狀態(tài)很好”。另一方面可以指“宗旨、主要意義”，比如“請大家務必領悟會議精神”?？梢姡嗔x是部分詞句與生俱來的屬性，是客觀存在的。而“歧義”中“歧”是指“有分歧的”，是在言語交際中產生的，使不同的聽話人的理解出現差異，這種差異是可以通過一些方式避免的。（二）歧義與模糊歧義與模糊不同，比如“下午”和“午后”，很難說清兩者有什么具體區(qū)別，“下午”和“午后”理解成“下午兩點”是合適的，理解成“下午四五點”似乎也合適，模糊體現在詞語表達本身不準確，是一個大概的意思。而歧義不同，歧義存在兩個或兩個以上準確的意思。（三）歧義與籠統籠統指的是在表達某個對象中不確定、不具體的現象，例如：“下班的時候，請你帶點菜回來?！边@里的“菜”是諸如“白菜”、“芹菜”、“蘿卜”甚至是肉類的統稱，并不特指其中的哪一種，符合這個大的類別的對象均可。生活中籠統的表達大多數不對交往產生影響，反而能擴大選擇范圍，而歧義是言語理解中需要排除的，否則會造成謬誤。三、本文對漢語歧義現象范圍的界定現代漢語歧義作為研究歧義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一直是漢語語言學研究中一個非常引人關注的問題。諸多學者對其進行了一個較為深入的研究，并且取得了許多重大成就，但是在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對漢語歧義的研究遠遠不如本體成就大。由于本文主要的研究對象為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學習者，這類群體的漢語掌握程度顯然弱于漢語母語者，將歧義與多義、歧義與模糊、歧義與籠統等詳細區(qū)分開來顯然對于這類群體來說難度太大，研究的意義不大。所以，在本文里，我們可以把漢語歧義現象理解為：在言語交際過程中，聽話人對一個小句子的意義有著兩種或兩種以上理解的現象。四、漢語歧義的類型關于漢語歧義的分類，可以從多種角度來分析。比如我們從三個平面視角下進行歧義分類，可以分為句法歧義、語義歧義和語用歧義。也有的作者根據歧義產生的因素，把歧義分為語音歧義、詞匯歧義、語法歧義與語用歧義[[][]REF_Ref1699345489\h劉琴琴.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歧義現象研究[D].山東：山東師范大學2012.語音歧義語音歧義在日常生活中，不管是口頭語中，還是在書面語中均有涉及，在漢語學習者日常交流的實際中，最常遇到的就是語音歧義。同音詞歧義在現代漢語中，同音詞在聲母、韻母、音調上完全一致，在口語表達中，由于沒有文字來輔助理解，同音詞可以理解為完全不同的幾種詞，例如：Yú老師來了！（余、虞、俞）臺上講話的那位是Fù教授。（付、副）我媽媽去洗Zǎo了。（澡、棗）我看見港口有一艘巨大的YóuChuán。（游船、郵船、郵船）例句（1）常常在人際交往中產生，在中國姓氏中，常常出現同音不同字的現象，如果恰巧有這樣的兩位老師，僅根據姓的讀音完全分不清是余老師、虞老師，還是俞老師，需要與名結合來辨認。例句（2）是在生活中常見的笑話，“Fù教授”可以理解為“付教授”或“副教授”，在他人不認識的情況下，難以分清。例句（3）無法判斷是去洗澡，還是去洗招待客人的大棗了，需要補充信息或換詞來避免出現同音歧義，比如“我媽媽去洗冬棗了。”例句（4）中的“YóuChuán”，我們可以想到例如游船、郵船、油船好幾個詞語，這些詞語放在這個語境下都很合適。多音字歧義漢字中的一字多音現象非常的普遍，其中一部分字的多種意思，在同一個句子中表達都成立，這就很容易產生歧義現象，這種歧義現象主要是在書面語中產生。例如：今天核酸檢測，隊長死了。在古代，“大夫”的地位很高。例句（5）中，“長”有兩種讀音，讀“Cháng”時表示排隊的隊伍很長，讀“Zhǎng”則表示某個人死了。例句（6）中，“大夫”既可以讀作“Dàifu”，表示古代的醫(yī)生，也可以讀作“刑不上大夫”中的“Dàfū”，指古代的高級官職。輕重音歧義輕重音在口語表達中很容易聽出話語中重點想表達的意思以及側重點，在書面中或是在聊天軟件中就很難表達出重點想強調的內容。例如：小王買了一輛車。這本書很有趣。這里過去是個機場。例句（7）中，如果把重音放在“車”上則表示小王買了一輛車，而不是買了其他東西，如果把重心放在“小王”上，則是表示車是小王買的，而不是其他人買的。例句（8）同理，把重音放在“有趣”和“這本書”上，所強調的內容不同。例句（9）中，如果把重音放在“過去”上，則表示這里在一段時間之前是個機場，但是現在不是機場了。如果把“過去”的“去”讀作輕聲，則表示從這里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機場。詞匯歧義多義詞與一字多音的情況相似，詞的多義現象在漢語詞匯中也是十分普遍的，這雖然減少了漢語詞匯的數量，但同時也增大了產生歧義的可能性。例如：你得放下包袱后再出發(fā)。他的爸爸正在做手術。老師在課堂上問正在開小差的小王：“你叫什么？”例句（10）中，“包袱”既可以指用布包起來的衣物包裹。他的比喻意也可以指精神上的負擔。難以判斷句子中說的是具體意義的包裹還是象征意。例句（11）中，“做手術”一詞，既可以指他的爸爸是醫(yī)生，正在給病人做手術，也可以指他爸爸是病人，正在接受手術。在這句話中需要補充爸爸的具體身份才能判斷做手術的含義。例句（12）中的“叫”，原本老師想問他叫什么名字，由于“叫”在這句話中也可以理解成大叫的意思，從而導致小王錯誤地回答：“我沒叫??？”兼類詞兼類詞是指某個詞具備多項語法功能，可以同時具有不同的詞性。例如：學校還沒有通知呢。學習技巧是非常關鍵的。例句（13）的“通知”，作為動詞理解為“發(fā)通知”，我還沒有收到學校發(fā)的通知，也可以作為名詞，表示學校還沒有發(fā)布公告。例句（14）中的“學習”既可以作為動詞，把“學習技巧”看成動賓短語，也可以把“學習”視作名詞，理解為“學習的技巧”是非常關鍵的。同音同形詞同音同形詞是指一個詞有兩種意思，兩種意思讀音相同，字形相同，現在越來越多的詞，在互聯網的背景下產生了完全不同于原來意思的新含義，甚至兩種意思是截然相反的。例如：山上有很多杜鵑。二位果然是臥龍鳳雛?。。娪啊段骱缡惺赘弧分械呐_詞）例句（15）中的“杜鵑”既可以指“杜鵑鳥”也可以指“映山紅”這種植物。而例句（16）中的“臥龍”指代了諸葛亮，“鳳雛”指代了龐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代表人物，他們都是忠誠和智慧的化身，所以“臥龍鳳雛”用于指代人才，是褒義詞，但是經過電影《西虹市首富》用于描述兩位能力不足、實力太弱的人，再經過網友們的誤用，變成了明褒暗貶的詞匯。語法歧義句法層面的歧義在句法層面，不同的結構層次、不同的結構關系都會讓句子產生不同的意思，進而產生歧義現象，下面逐一論述。結構層次不同，結構關系相同：五個學校的老師來這里開了會。（偏正關系）五個/學校的老師五個學校/的老師你們八個人一組。（主謂關系）你們/八個人一組你們八個人/一組結構層次相同，結構關系不同：漢語學習過程中，學習方法至關重要。學習方法學習方法 動賓偏正研究這個工作，很費腦筋。研究這個工作研究這個工作動賓同位結構層次不同，結構關系也不同：離開大山的孩子們。離開大山的孩子們離開大山的孩子們動賓偏正小李和小張的男朋友。小李和小張的男朋友小李和小張的男朋友并列偏正語義關系層面的歧義在語義關系層面上，施受關系不明、領屬關系不明、語義指向不明、指代不明都會使句子出現歧義現象。例如：我讓他氣得直跺腳。我、爸爸、媽媽、哥哥和男朋友。這次HSK6級沒通過，你不是一個人。甲問：“我很喜歡我的妻子，你呢？”乙答：“我也喜歡她?！痹谏鲜隼渲?，例句（23）施受關系表述不明，受事者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他”。例句（24）領屬關系不明，“男朋友”到底是“我”的還是“哥哥”，不得而知。例句（25）中“不是一個人”既可以指向“你”，也可以指向“HSK6級沒通過”這件事。例句（26）中，指代詞“她”，既可以指“甲的妻子”，也可以指“乙自己的妻子”，容易造成誤會。這一類奇異現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在語義關系上不明確、不唯一，說話人應預判到其中的問題，并明確語義關系。語用歧義語氣和口氣在口頭交際中，由于語氣和口氣的不同，會導致句子具有不同的理解，這樣的句子放在書面中，由于沒有語氣的輔助功能，漢語學習者可能難以理解說話人的意思。例如：“你真是個天才！”“你最近很忙嗎？”例句（27）正常情況可以表示真誠贊揚，表示對方在某方面非常出色。如果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出，可以表示諷刺挖苦，暗指對方并不聰明或做得并不好。例句（28）一方面可以表示關心詢問，想了解對方是否忙碌。如果用責備的語氣說出，可能是在暗示對方最近太忙，忽略了某些事情或約定。語境不明確任何一句話，在交際過程中都離不開相應的語境，例如當時的時間、地點、人物、動作等，如果割裂了語境就會產生歧義。例如：他說他要烤地瓜。山上有很多杜鵑。例句（29）中，我們可以理解為他要吃烤地瓜，也可以理解為他要做烤地瓜這門生意。一般來說是前者，我們可以補充語境為“他說他要烤地瓜，我們往前走走看有沒有賣的?！崩洌?0）中，可以補充語境為“山上有很多杜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薄吧缴嫌泻芏喽霹N，紅艷艷的開滿了山坡?！蔽覀兙涂梢灾肋@個杜鵑到底是映山紅還是杜鵑鳥。省略產生的歧義在生活中的一些表述中，往往出于使表述更加精煉、更加言簡意賅，會省略或刪減掉一些句子成分，如果不當省略一些句子成分后很容易產生歧義現象。例如：夫妻肺片來自微信班級群的一段對話：老師：“大家好！我是數學王子秦老師?！奔议LA：“秦老師好！”家長B：“秦老師好！”···老師：“大家叫我王老師就好了”例子（31）中的“夫妻肺片”，相信每個人第一次遇見定會以為這個菜應該包括夫妻兩個人的肺片，看起來十分血腥和恐怖，實際上只是一個菜名，意思是原由郭朝華、張?zhí)镎蚱迍?chuàng)制的菜，通常以牛心、牛舌、牛肚為主料，鹵制后切片。例子（32）中應為“大家好！我是（教）數學（的）王子秦老師?！倍议L們把它誤解成了這位老師有一個稱號叫“數學王子”。社會文化背景對于來華留學生來說，有時往往他們對中國國情、中華文化、風俗習慣，價值觀念等都不太了解和熟悉，可能影響他們對一些句子的理解。例如：民警李剛深入社區(qū)，經常和群眾打成一片。甲：“你今天真漂亮！”乙：“哪里哪里！”甲：“衣服的顏色很漂亮?！崩洌?3）在中國人看來，絕大部分人都會理解為民警李剛的干群關系非常融洽，經常幫助群眾做事情，而在一些國家可能會被理解為民警經常與群眾斗毆、發(fā)生沖突。例句（34）中的“哪里哪里”是中國人表示謙虛的回復，體現了中國人交流過程中含蓄的特點，而不是問“哪里漂亮？”標點符號的缺漏在互聯網平臺的交流過程中，一些人往往在回復比較簡短的語句時，忽略了標點符號的輸入。比如下面一段聊天記錄：甲：請大家明天中午12:30來會議室開個會甲：收到請回復謝謝乙：謝謝丙：謝謝···甲說的這句話中，應當輸入“收到請回復，謝謝！”由于缺少了標點符號，可以被理解為“收到請回復：謝謝”，從而產生歧義現象。留學生對漢語歧義學習情況調查分析問卷調查對象與方法調查對象本問卷的調查重點為海南師范大學漢語學習者（來華留學生）對各類漢語歧義現象的學習情況。由于漢語歧義現象的理解涉及句法結構、語義、語用、文化等各個方面，較為綜合，對于來華留學生掌握難度較大，初級學習者由于在華生活時間較短，運用漢語交流實踐經歷較少，詞匯量和文化了解還不夠豐富，不適宜納入調查范圍。高級學習者對漢語掌握程度較好，可以納入調查范圍。中級學習者已在華生活已相對較長，具備日常漢語交流的基礎，且對漢語歧義現象理解具有一定的需求。所以，在對海南師范大學來華留學生的調查對象上，本調查選取了通過漢語水平考試4級及以上被調查者的問卷作為有效問卷，共發(fā)放調查問卷50份，收回有效問卷35份。具體如下：從性別上來看，男生16人，女生19人；從地區(qū)上來看，來自菲律賓、越南、老撾、印度尼西亞等亞洲國家占26人，俄羅斯、哈撒克斯坦等其他國家9人。調查方法調查方法主要為問卷調查法，通過書面的形式將各類漢語歧義現象編制成小題，再發(fā)放給調查對象，從而了解海南師范大學留學生對漢語歧義現象的習得情況。本次問卷的試題分為兩個部分，分別為“歧義句意思選擇偏向測試”和“歧義句識別測試”，“歧義句意思選擇偏向測試”共有8個小題，為單項或多項選擇題，被調查者在每句話給定的選項中選擇一項或多項自己認為正確的選項?！捌缌x句識別測試”共28個小題，選取的句子一些存在歧義，一些不存在歧義，被調查者需要按照自己理解判這些句子是否存在歧義。對于調查問卷結果所反應的一些現象，需要與被調查者進行直接交流來了解被調查者作出選擇的原因，所以在問卷調查后采用了對話訪談的方式，來了解海南師范大學留學生對漢語歧義現象學習情況及影響漢語歧義學習效果的原因。調查結果（一）歧義句意思選擇偏向測試結果：題號題目內容形式選項選擇率1這節(jié)課是huìhuà課。多選A.繪畫100%B.會話88.57%2港口里停著一艘yóuchuán。多選A.游船100%B.郵船91.42%C.油船85.71%3這里過去是個機場。多選A.這里曾經是個機場，現在不是了。65.71%B.從這里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機場。88.57%4你可真行！多選A.你很棒！100%B.你太過分了。22.85%5對陌生人說：“你叫什么？”單選A.你的名字是什么？77.14%B.你在大叫什么？22.86%6民警李剛深入社區(qū)，經常和群眾打成一片。單選A.民警李剛和群眾關系很好，經常幫助群眾做事。82.84%B.民警李剛經常和群眾打架。18.14%7甲問：“你今天可真漂亮！”乙答：“哪里哪里?！眴芜xA.哪里漂亮？17.14%B.您過獎了！82.86%8“今天核酸檢測，隊長死了?！敝小瓣牎?、“長”的讀音是？單選A.duìzhǎng42.86%B.duìcháng57.14%表SEQ表\*ARABIC1留學生對部分歧義句意思選擇偏向測試結果（二）歧義句識別測試結果：題號題干是否存在歧義絕對歧義度錯誤率9小王背著楊教授走了。存在34.29%10楊教授腿腳不便，小王背著楊教授走了。不存在34.28%11小王背著楊教授走了，讓楊教授非常生氣。不存在40%12他的爸爸在做手術。存在68.57%13今天是工作日，他的爸爸在做手術，六點下班。不存在25.71%14他的爸爸在做手術，術后需要好好休息、補充營養(yǎng)。不存在25.71%15患者:“醫(yī)生，嗓子發(fā)炎了可以喝奶茶嗎?"醫(yī)生:“可以喝一點點”患者：“那Coco可以喝嗎？”醫(yī)生：“Coco和你的癥狀一樣嗎？”存在88.57%16山上有很多杜鵑。存在31.42%17她是去年生的孩子。存在51.43%18他是去年生的孩子。不存在51.43%19你們八個人一組。存在37.14%20學習方法很重要。存在62.85%21咬死了獵人的狗。存在65.71%22我讓他氣得直跺腳。存在57.14%23我被他氣得直跺腳。不存在22.86%24問：“哪些人一起去逛街了？”答：“我、爸爸、媽媽、哥哥和男朋友?！贝嬖?5.71%25問：“哪些人一起去逛街了？”答：“我、爸爸、媽媽、哥哥和我的男朋友?！辈淮嬖?5.71%26你不是一個人。存在82.86%27我們一直陪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不存在25.71%28我認識他當年才九歲。存在60%29我九歲那年就認識他了。不存在25.71%30對于你的這個觀點，曾經有人提出批評，我認為這是對的。存在74.29%31對于你的這個觀點，曾經有人提出批評，我認為你的觀點是對的。不存在17.14%32甲問：“我很喜歡我的妻子，你呢？”乙答：“我也喜歡她。”存在74.29%33他說他要烤地瓜。存在68.57%34大家好！我是數學王子秦老師。存在65.71%35麻煩收到請回復謝謝。存在65.71%36麻煩收到請回復，謝謝。不存在34.29%表SEQ表\*ARABIC2留學生對歧義句識別測試結果結果分析（一）來華留學生對漢語歧義學習情況分析1.整體情況分析表1中的1~4題為多選題，這幾道題的特點是選項中的幾種意思在題干中均符合情景，選取任何答案都有一定的道理，旨在考察學習者對詞匯和句意的代入理解情況，從結果來看，9個選項的平均識別率為82.1%，受訪者中大部分對以上選項的詞匯和句意有著較好的理解，能夠將選項代入到句子中判斷出這些詞匯或句意能與題干相匹配。說明中高級留學生已經具備較好的詞匯基礎和理解句子意思的能力，基本能判斷句意帶入到句子中表述是否合適。表1中的5~8題為單選題，這幾道題的特點是雖然具有多種意思，但是可以結合語境、生活常識、情感傾向基本判斷出句子實際想表達的意思，從結果來看，受訪者對這四道題的正確選項平均正確率為73.25%，在大部分題目中能夠根據這些要素判斷出哪個選項較為符合實際，哪個選項可能不太符合實際情況。但在第8題中，受訪者出現對兩個選項判斷模糊不清的情況，可能是由于監(jiān)控不足，完全依靠已經習得的詞匯，脫口而出“duìzhǎng死了”，沒有花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說的對不對，對這句話中所蘊含的歧義現象留意不足，影響了他們對B項“duìcháng死了”的選擇。表2為留學生對各類歧義句的識別測試，這些句子中歧義句有17個，非歧義句有11個。結果顯示，留學生對17個歧義句的平均識別率為60.35%，總的來看，中高級留學生對大部分歧義句能夠識別出，由于在歧義句識別測試中，需要受訪者自行推演句子的多種含義，具有一定難度，表現要略差于表1中的結果，這提示我們可以在教學過程中要盡可能的列舉全詞語或句子的含義，方便漢語學習者根據列舉出的意思，對應到句子中來理解句意，提升對漢語歧義的學習水平和判斷水平。除此以外，留學生對11個非歧義句的識別錯誤率為29.33%，這些句子是通過將前面的歧義句進行適當的變形來消除歧義，比如補充語境、明確語義關系，從結果來看，留學生對非歧義句識別的錯誤率較低，說明在學習交流中，是可以通過一些消歧策略來有效避免句子產生歧義的，從而讓留學生能夠較準確地理解句子意思。2.對各類歧義現象的學習情況分析（1）語音歧義問卷第1、2、3、8題考察的主要是語音歧義，其中第1、2題考察同音詞，留學生們對簡單的同音詞識別率較高，達90%以上，這為利用常識、語境明確句意打下了基礎。第3題為輕重音歧義，結果顯示，“過去”一詞在輕聲調（65.71%）下的識別率顯然不如去聲調（88.57%），這提示我們需要加強對輕重音的教學，特別是對可以讀輕聲調的詞語教學。第4題為多音字歧義，較為意外的是，有近一半（42.86%）的被調查者認為是“隊長（zhǎng）死了”，這一方面反映了留學生容易被“隊長”一詞所影響而忽視了“長”字的讀音，對多音詞掌握還不夠成熟。另一方面，反映了一些留學生對生活觀察還不夠充分，這些受調查者在中國已經生活有三年及以上，在剛剛結束的疫情防控階段，必然多次參加過核酸檢測，在這個句子中顯然可以通過對生活的觀察判斷出應該是“排了很長的隊”，而不是“某人死了”，后者顯然脫離的實際。為此，留學生在生活中多觀察、在漢語學習中結合生活所見所聞。（2）詞匯歧義問卷第5、9、12、15題主要考察詞匯歧義。其中，留學生對第9題（小王背著楊教授走了）的識別率較低，僅有34.29%，在這個句子中，“背著”是多義詞，且兩種意思的讀音也不同，導致留學生不能進行很好的識別。結合9~11題、12~14題，第10題補充“楊教授腿腳不便”可判斷出“背”應當是“背負”的意思，第11題補充“楊教授非常生氣”可判斷句意想表示小王偷偷溜走了，第13題補充“六點才下班”可判斷他的爸爸是醫(yī)生要給別人做手術，第14題補充“需要好好休息”可判斷他的爸爸是患者，在接受手術，留學生對這四道題的錯誤率較低，說明通過補充背景信息可以讓句意表述更準確，有效避免歧義。（3）語法歧義問卷第17~32題主要考察語法歧義。結果表明，留學生對句法歧義（第17~21題）的識別率不夠高，平均識別率為54.25%，在一個存在不同結構層次句子中，有的留學生在說話時容易出現每個詞之前都停頓的現象，對此首先需要加強對說話流暢度的練習，再采用不同的斷句方式來幫助自己劃分結構層次，比如例題19（你們八個人一組）和例題21（咬死了獵人的狗）。但是，有的句子利用改變斷句也無法明確結構，比如結構關系不同、結構層次相同的句子中，例如例句20（學習方法很重要），這就需要先了解“學習”一詞的詞性，作動詞或作名詞，再去考慮和“方法”的結構關系，是動賓結構還是偏正結構。留學生對語義關系歧義（第22~32題）識別率相較于句法歧義稍好，平均識別率達到65.33%。被調查者在施受關系不明、領屬關系不明的例題中識別率不夠高。例題22原因在于“讓”這個詞的詞義較為模糊，可以表示“A把B”，也可以表示“A被B”，留學生沒有仔細品味句子中的施受關系，例題23明確了施事受事關系后，識別錯誤率則會下降。對于例題24，一個句子中有多個并列的對象，留學生也難以發(fā)現其中存在領屬關系不明的問題，對待多個對象，需要對各個對象間的關系仔細分析。對指代不明歧義（第30~32題）識別較好，留學生能有意地對指代詞指代的對象進行思考，從而發(fā)現句子中存在指代不明的現象，通過對例題30明確指代對象后，錯誤率降低至17.14%。（4）語用歧義問卷第4~7、33、34題主要考察語用歧義。其中，第6、7題考察社會文化背景因素所帶來的歧義，海南師范大學留學生在漢語學習的過程中與周邊中國教師和學生交際較多，常常走出校園、走出課本，融入到了本地的生活實踐中，例題6體現出了留學生對中國國情有著較好的了解對中國的治安環(huán)境、社會氛圍有高度的評價。例題4中，所有的被調查者都選擇了A選項，僅有22.85%的留學生同時選擇了B選項，說明被調查者在測評時不能很好地代入B選項意思所包含的語氣，雖然B選項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不鼓勵大家效仿，但是仍需加強對這種語調的了解，讓漢語學習更加地道。（二）影響留學生漢語歧義習得的因素分析1.學習漢語時間因素本次調查有效問卷35人，其中本科生二年級2人，三年級20人，四年級13人，由于二年級人數過少，在此僅對比分析本科生三年級和四年級學習情況，結果如下：圖SEQ圖\*ARABIC1三、四年級留學生在“歧義句識別測試”中的絕對歧義度對比圖圖1中統計的題目為“歧義句識別測試”中存在歧義的17道題，從圖中可以看出，本科四年級留學生對各類歧義句識別率相較于三年級學生來說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平均來看，四年級學生對這些歧義句識別率為69.23%，高于三年級的57.94%，這說明隨著年級和學習時間的提升與漢語歧義掌握程度呈正相關。圖SEQ圖\*ARABIC2三、四年級留學生在“歧義句識別測試”中的錯誤率對比圖圖2中統計的題目為“歧義句識別測試”中不存在歧義的11道題，這些例句均由圖1中例句通過替換詞語、補充語境、明確語義關系等方式來消除歧義，從圖中可以看出，絕大多數例句在消除歧義后，四年級學生的錯誤率較三年級學生來說有明顯降低。平均來看，四年級留學生錯誤率為18.88%，低于三年級的33.64%，這說明隨著留學生年級和學習時間的提升，通過一些消歧策略能夠有效避免歧義表述，減少誤解?？偟膩砜?，這些被調查者對漢語歧義的理解掌握程度受學習漢語時間影響較為明顯，而學習漢語的時間與學習者受到的“可理解輸入”呈正相關。克拉申認為，第二語言習得依賴于為學習者提供“可理解輸入”，輸入的語言難度要略高于學習者的現有能力，語言輸入的目的就是通過大量的可理解的語言材料，來激活大腦中語言習得機制。大部分受訪者特別是中級學習者在漢語學習中，對漢語詞匯、語法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對漢語歧義現象的系統性學習的時間和數量不足，在生活中遇到的歧義現象大多比較零散，常常未能引起學習者的深入思考，這使得留學生對一些歧義句難以準確識別，學習者如果接觸不到可理解輸入，其語言發(fā)展就會受到阻礙。在對外漢語教學課堂中，可以將一些例句替換成有歧義的句子來在課堂中同步學習漢語歧義，或是開展以漢語歧義為主題的課堂探討活動，從而提高“可理解輸入”的數量和質量。2.性別因素不同性別的留學生在學習中可能有所差異，在絕大多數漢語歧義識別的試題中，體現為女生識別率略高于男生。在一些題目中體現較為明顯，具體如下：題號題干絕對歧義度（男）絕對歧義度（女）15患者:“醫(yī)生，嗓子發(fā)炎了可以喝奶茶嗎?"醫(yī)生:“可以喝一點點”患者:“一點點啊，那Coco可以嗎?”醫(yī)生:“Coco和你癥狀一樣嗎?62.5%89.47%17他是去年生的孩子81.25%26.32%32甲問:“我很喜歡我的妻子，你呢?”乙答:“我也喜歡她?！?2.5%84.21%表SEQ表\*ARABIC3男女被調查者部分題目結果對比例題15的話題是學生群體在生活中較為常見的，女生在生活中會更多的關注諸如“一點點”、“Coco”等奶茶品牌，而男生對他們的關注則相對較少，識別率相對較低?！胺忾]程度”指第二語言習得群體和目的語群體共同享用社會設施、共同工作的程度，例題15中，由于留學生中的女生與目的語群體在社會中娛樂、交流活動較為豐富，其封閉程度相較于男生來說比較低，與社會各類群體有更多的接觸，可以為漢語歧義的學習創(chuàng)造良好的環(huán)境。反之，如果男生把自己封閉起來，拒絕與其他社會群體交往，只和自己國家的同學在一起生活、娛樂，這樣的語言環(huán)境不適合第二語言習得。這提醒男生也要在生活中多出去走一走，關心諸如店鋪名、宣傳標語等常見的語言現象，來豐富自己的詞匯量，提高自己的中文水平，除此以外，也應當更主動地與其它國籍的學生交流，積極地參與到更豐富的社會生活和實踐活動中去，從而豐富自己對社會文化的認識。例題17相較于例題16，可以通過主語“他”來判斷句子的意思，在這道題中，女生就很好地利用了性別差異，分析出“他”無法生出孩子，只能被生。例題32亦是如此，女生更能發(fā)現乙所指代的對象不明確，能夠對乙所指代的對象進行分析，從而判斷出這句話所蘊含的歧義現象。3.情感因素學習者對部分句子的情感可能會影響其對漢語歧義現象的識別和理解，不同的情感會影響留學生品讀句子時的態(tài)度和語氣，從而影響對句意的理解。例如：圖SEQ圖\*ARABIC3被調查者對于第4題的選擇情況圖SEQ圖\*ARABIC4被調查者對第26題的選擇情況在與被調查者的溝通交流中，對于第4題“你可真行！”的理解，情感因素對于被調查者選擇的影響較大，他們認為B選項“你太過分了！”所采用的語氣不符合他們友善和諧的情感觀念。對于不認為第26題“你不是一個人”存在歧義的被調查者亦是如此?？梢娗楦幸蛩貢绊懥魧W生對漢語歧義的學習和理解。4.學習態(tài)度及動機因素無論學習哪門學科，學習者的學習態(tài)度和學習動機都會對學習效果產生較大的影響?！靶睦砭嚯x”是從個人與群體間的關系出發(fā)，考察作為個體的學習者對目的語群體，以及對待目的語的態(tài)度，心理距離的大小將影響語言的輸入，心理距離越近，語言輸入量越大，越有利于習得。在留學生學習漢語的過程中，有的留學生會因為怕出錯而不愿意開口練習，從而失去學習信心，有的留學生進入到不熟悉的文化環(huán)境時會有些手足無措，面對新的交流交往情景時在心理上產生過度焦慮，有時“融合型動機”弱于“工具型動機”，這些情況都會給學習者漢語歧義吸收理解造成障礙。所以，教師在學生的學習過程中要強化心理疏導，一方面要提高學生對漢語歧義學習重要性的認識，通過實例讓留學生明白學習好漢語歧義對提升漢語水平、促進交流交往具有積極的意義，激發(fā)它們學習漢語歧義的主動性。另一方面，要多鼓勵留學生多多開口練習，及時給予學生指導和幫助。學習者自身也要注意轉變動機，提高對目的語群體的興趣，主動學習并深入理解目的語群體的文化，積極參加與目的語群體相關的社會、學?；顒?，甚至希望成為目的語群體的一員，從而拉近心理距離。5.社會文化因素社會文化因素會影響學習者對漢語歧義的判斷和理解，海南師范大學留學生在中國的生活學習過程中，受到了中國文化和中國社會的影響，受目的語群體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影響較大。例如：圖SEQ圖\*ARABIC5被調查者對于第6題的選擇情況圖6被調查者對于第7題的選擇情況在對部分受訪者進行簡要訪談了解到，過去他們會認為第6題中“打成一片”的意思是聚眾斗毆，第7題中“哪里哪里”是在詢問對方自己哪里漂亮，隨著在中國學習生活的時間越來越長，受到了中國穩(wěn)定和諧的社會治安和中國人含蓄內斂的性格影響，他們認為選擇“民警李剛與群眾的干群關系很好。”和“您過獎了！”不存在歧義。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消除歧義的策略建議一、從學習者角度1.結合語音、語氣朗讀中高級漢語學習者已經對漢語語音有了較深入的學習，但是在日常交流中仍然避免不了音調發(fā)音不準情況，即“洋腔洋調”。在漢語中，存在不同音調有著不同的意思的情況，比如“過去”的“去”字在去聲調時和輕聲調的意思截然不同，如果不能夠精準把握漢語的發(fā)音，則不能把語音語義準確對應。語氣在日常對話中也是影響句意的重要因素，比如“你好厲害！”，留學生們在理解時絕大多數代入的都是較為慷慨激昂的語氣，發(fā)出真誠的贊揚，其實在學習的過程中，不妨試一試用“陰陽怪氣”的語氣，仔細品味一下“陰陽怪氣”語氣中蘊含的另一種意思，不難發(fā)現，在漢語交際中，這樣的語氣適用的句子不在少數。2.利用拼音輸入法自主學習同音詞我校的留學生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微信進行中文交際非常普遍，在使用的過程中，不可避免會用到漢語拼音輸入法，在輸入目標詞語的拼音時，往往需要在一些聲母、韻母完全相同的詞語中選擇目標詞語，我們不妨在輸入的過程中看一看其他相似的詞語是什么意思，比如在輸入“YouChuan”時，輸入法會聯想出“油船”和“郵船”，不難理解“油”是什么意思，從而理解“油船”可能是運載油的船，而“郵”字可以想到“郵遞”，和運輸快遞包裹有關，進而理解“郵船”可能是運送快遞包裹郵件的船。用好漢字拼音輸入法，關注與目標詞語相似的詞語，可以增加對相關詞語的熟悉程度，增加漢語學習者詞匯量，進而精準理解這些詞語的意思和區(qū)別。3.關心生活、結合常識漢語學習者在理解句意時，可以結合生活常識來判斷句意，比如在理解“她是去年生的孩子”和“他是去年生的孩子”這兩句話時，前者可以根據“她”的年齡來判斷，如果“她”是一歲，顯然是去年出生的，如果”她“是二十多歲及以上，毫無疑問她在去年生了孩子，后者可以根據“他”的性別來判斷“他”是去年出生的意思。對此，留學生在理解句意的過程中，要有意地思考各個要素是否符合邏輯、符合生活常識，從而避免產生錯誤。二、從教學者角度1.避免歧義表述教師在教學及與留學生交流的過程中注意避免說話產生歧義，讓留學生難以理解或產生錯誤理解。對待可能產生歧義的句子，我們可以通過選擇不易產生歧義的詞語、補充背景信息、重新組織語序、明確語義關系、避免不當省略來防止留學生誤解。例如：你看那里有好多杜鵑。我們要預判到漢語學習者對杜鵑可能會產生疑惑，對此，我們需要把“杜鵑”換成“映山紅”或“杜鵑鳥”。例如：約翰讓王老師氣得不輕。把“讓”換成“把”、“被”來明確施受關系。再比如，在微信群發(fā)通知的時候不隨意省略句子成分、嚴格使用標點，就能很好地避免歧義。2.注重詞語的詞義教學對于初級階段的漢語學習者，我們在教學詞語意思時，可以只選擇僅教學書面意義以及在學習生活中常見的意思，但對于中高級階段的漢語學習者來說，教師可以把以往學過的詞語進行再次教學，在復習過往知識的同時，對詞語、句子的其他意思進行教學，一方面可以鞏固初級階段學習的成果，另一方面，也深化了學生對多義詞的掌握。在生詞方面，即使是漢語母語者，在生活中也會遇到一些不認識的詞語，對于漢語學習者更是如此，教師可以在課前詢問學生最近在學習中、生活中遇到的不理解的生詞，特別是在網絡中遇到的生詞或新詞，抽出幾分鐘時間給大家解答，讓學生們了解詞義并懂得如何正確使用。了解詞語的各種意思，是漢語交際中識別歧義并根據技巧判斷說話人意思表述的基礎，只有理解了漢語詞匯的各種意思，才能讓漢語歧義的學習更加有效。3.善于利用歧義首先可以在教學過程中，積極的利用歧義，讓學生們充分認識歧義，提高對漢語歧義學習的興趣。比如我們可以在課堂教學過程中利用歧義創(chuàng)設一些笑話，教師可以講一些關于歧義的笑話，比如講一個在教學過程中遇到的小故事：“有一天上課時，我看到后面有一位叫不出名字的學生不認真聽課、交頭接耳，我走上前去說：你叫什么！而他回復我：我沒叫??？”我們可以讓同學們分享自己在生活中關于歧義現象產生的笑話或者小故事。我們也可以做一些識別歧義、造歧義句的小游戲，從而調動學生對漢語歧義學習的興趣。4.結合語境教學一些漢語歧義與與語境不明息息相關，例如例題9、12、26、33。由于缺少句子前后的語境，不知道故事的發(fā)生原因、結果等背景信息，從而會在理解句子中產生困難。我們可以在教學過程中提供不同的語境，讓學生來判斷句子的意思，比如例題9:小王背著楊教授走了?？梢哉f成：“楊教授腿腳不便，小王背著楊教授走了。”和“講座還沒結束，小王背著楊教授走了，讓楊教授非常生氣。”讓學生品味兩個句子中背著的發(fā)音及意思。比如例題33：他說他要烤地瓜?？梢哉f成“他說他要烤地瓜，但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賣的地方?！焙汀靶⊥跻恢睕]有找到工作，他說他要烤地瓜?！弊寣W生分別理解句子中“烤地瓜”的意思和詞性。5.結合文化講解語言與文化是緊密相連的，在二語教學中，結合文化教學對留學生學習漢語具有重要意義。注重文化教學可以有助于學生更好的理解和使用漢語，更深入地了解漢語背后的文化內涵。當前，中華文化的全球化步伐不可阻擋，可以幫助學生更好地適應不同的文化背景，提高跨文化交際能力。漢語教師可以在課堂上多講述有關于中國的歷史、風俗習慣等文化知識，對中國的歷史和國情有更深入的了解。也可以通過觀看中國電影、電視劇、紀錄片等影像豐富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認識，也可以舉辦實地考察活動和實踐活動，親身感受中華文化和社會氛圍。6.進行漢語歧義專項練習漢語教師在與學生的教學和交流實踐中遇到可能會產生歧義的表述時，可以做好記錄，在留學生漢語學習到一定階段時，進行漢語歧義的專項講解和練習，把平時收集到的歧義句作為講解的例子，分別對語音歧義、詞匯歧義、語法歧義、語用歧義進行集中講解，特別是要加強語法的教學，注重句法分析和語義關系分析，對常用的消歧方法專項講解和鞏固練習，讓學生能準確地理解說話意思，以及避免在說話的過程中產生歧義。7.注重性別差異不可否認，男生女生在學習態(tài)度、學習效率、認知水平及興趣偏好等方面存在著一定區(qū)別，漢語教師在教學的過程中可以對男生嚴格要求，同時也需要多一點耐心，幫助他們更好地認識和學習漢語歧義，要鼓勵男生多出去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