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派聞一多徐志摩的詩歌全解

聞一多的詩歌一、生平：詩人、學者、斗士

湖北浠水人，1899年出身于一個“世望家族，書香門第”。幼時愛好古典詩詞歌賦和美術。1913考入北京清華學校，在清華學習9年，1922年赴美留學，學習美術，同時研究文學和戲曲。1923年，第一本詩集《紅燭》出版。1925年回國，1928年出版《死水》，后主要從事教學與古典文學研究。1946年7月11日民盟負責人李公樸被國民黨暗殺，聞一多參加追悼會，發(fā)表演講，怒斥國民黨反動派的法西斯暴行，當晚被國民黨用沖鋒槍殺害，年僅48歲。第一頁第二頁，共50頁。二、聞一多的格律詩理論1、胡適、郭沫若的詩歌主張在《嘗試集﹒初版自序》中，胡適就提出了詩歌的自然音節(jié)觀。他說：“若要做真正的白話詩，若要充分采用白話的字，白話的文法，和白話的自然音節(jié)，非做長短不一的白話詩不可。這種主張可叫做‘詩體的大解放’。”1919年，在《談新詩》中胡適進一步探討了自然音節(jié)觀：認為音節(jié)包括節(jié)和音兩個層面：節(jié)，“就是詩句里面的頓挫段落。新體詩句子的長短，是無定的；就是句里的節(jié)奏，也是依著意義的自然區(qū)分與文法的自然區(qū)分來分析的。第二頁第三頁，共50頁。白話里的多音字比文言多得多，并且不止兩個字的聯(lián)合，故往往有三個字為一節(jié)，或四五個字為一節(jié)的。”音，“就是詩的聲調。新詩的聲調有個要件：一是平仄要自然，二是用韻要自然?！敝灰匀缓椭C，句末的韻腳,句中的平仄,都是不重要的事。自然音節(jié)論成為早期白話詩最有影響的詩論。朱自清在《中國新文學大系詩集·導言》里抱怨說:“《談新詩》差不多成為詩的創(chuàng)造和批評的金科玉律了?！?920年，郭沫若提出：“詩的本職專在抒情”，“藝術訓練的價值只可許在美化感情上成立”，“形式方面我主張絕端第三頁第四頁，共50頁。的自由，絕端的自主”。并說“我所著的一些東西，只不過盡我一時的沖動，隨便地亂跳亂舞罷了。”郭沫若把詩的韻律分作“外在韻律”和“內在韻律”，他非常重視“內在韻律”。他說：“詩之精神在其內在的韻律(IntrinsciRhythm)，內在的韻律(或曰無形律)并不是什么平上去入，高下抑揚，強弱長短，宮商微羽，也并不是什么雙聲疊韻，甚么押在句中的韻文！這些都是外在的韻律或有形律(ExtarneousRhythm)。內在的韻律便是‘情緒的自然消漲’?！瓋仍陧嵚稍V諸心而不訴諸耳。”胡適、郭沫若詩歌理論的共同處在于過于強調詩歌形式的自由，忽略了詩歌的藝術技巧，使得當時的白話詩創(chuàng)作第四頁第五頁，共50頁。無論是現(xiàn)實主義的還是浪漫主義的（包括他們自己的詩歌創(chuàng)作）大多詩味不足、散文化傾向嚴重、直白淺露。2、聞一多的格律詩主張聞一多反對詩歌的自然音節(jié)論，1922年他在《冬夜評論》中指出：“所謂‘自然音節(jié)’最多不過是散文的音節(jié)。散文的音節(jié)當然沒有詩的音節(jié)那樣完美?！?926年，聞一多發(fā)表《詩的格律》一文，正式倡導新格律詩。聞一多認為：“詩的所以能激發(fā)情感，完全在它的節(jié)奏；節(jié)奏便是格律（form)”?！案衤煽蓮膬煞矫嬷v：一第五頁第六頁，共50頁。是屬于視覺方面的；二是屬于聽覺方面的”。“屬于視覺方面的格律有節(jié)的勻稱，有句的均齊。屬于聽覺方面的有格式，有音尺，有平仄，有韻腳；但是沒有格式，也就沒有節(jié)的勻稱，沒有音尺，也就沒有句的均齊”。即視覺與聽覺是有內在聯(lián)系的。聞一多進一步指出：“詩的實力不獨包括音樂的美（音節(jié)）繪畫的美（詞藻），并且還有建筑的美（節(jié)的勻稱和句的均齊）。”在《律詩底研究》中聞一多專門討論了音尺的問題。他指出，“逗”是中國詩歌節(jié)奏中最重要的，“大概音尺在中詩當為逗?！核ⅰ纭?、‘天上坐’實為三逗。合逗而第六頁第七頁，共50頁。成句，猶合尺（meter）而成行也?！痹诼勔欢噙@里，音尺（音節(jié)組合單元）是構成詩歌節(jié)奏的最小單位，音節(jié)是構成節(jié)奏單位的元素。音尺（音組）—詩行—詩節(jié)（音尺—音節(jié)—音素）音節(jié)：有一個或幾個音素構成的語音單位。音素：語音中最小的單位。節(jié)奏：音樂或詩歌中交替出現(xiàn)的有規(guī)律的強弱、長短的現(xiàn)象。聞一多對這不同層次的節(jié)奏的基本要求，是勻整調和。他反復強調“絕對的調和音節(jié)，字句必定整齊”。第七頁第八頁，共50頁。他舉例說：孩子們/驚望著/他的/臉色他也/驚望著/炭火的/紅光這里“音尺排列的次序是不規(guī)則的，但是每行必須還他兩個‘三字尺’兩個‘二字尺’的總數(shù)。這樣寫來，音節(jié)一定鏗鏘，同時字數(shù)也就整齊了?！薄八哉R的字句是調和的音節(jié)必然產生出來的現(xiàn)象?！倍鵁o論是字句的整齊還是音節(jié)的調和、節(jié)奏的勻整，起決定作用的是音尺的整齊。第八頁第九頁，共50頁。聞一多認為典型的音尺長度是“二字尺”和“三字尺”，他最欣賞的是全詩統(tǒng)一為每行四個音尺。在實踐中他最推崇自己的《死水》形式：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聞一多說，這詩“每一行都是三個‘二字尺’和一個‘三字尺’構成的，所以每行的字數(shù)也是一樣多。結果，我覺得這首詩是我第一次在音節(jié)上最滿意的試驗”。第九頁第十頁，共50頁。聞一多還專門比較了舊的律詩與新格律詩的不同：一，“律詩永遠只有一個格律，但是新詩的格式是層出不窮的”；二，“律詩的格律與內容不發(fā)生關系，新詩的格式是根據(jù)內容的精神制造成的”；“律詩的格式是別人替我們定的，新詩的格式可以由我們自己的藝匠來隨時構造”。饒孟侃《新詩的音節(jié)》：饒孟侃提出音節(jié)（聞一多所說的格律form）指“格調，韻腳，節(jié)奏，和仄平等等的相互關系”。第十頁第十一頁，共50頁。格調，就是一首詩里面每段的格式；韻腳的工作“是把每行詩里面抑揚的節(jié)奏鎖住，而同時又把一首詩的格調逢緊”。節(jié)奏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由全詩的音節(jié)當中流露出一種自然的節(jié)奏，一方面是作者依著格調用相當?shù)呐淖?Beats)組合成一種混合的節(jié)奏?！痹谡摷捌截茣r，饒孟侃指出：“一個字的抑揚輕重完全是由平仄里產生的，我們要拋棄它即是等于拋棄音節(jié)中的節(jié)奏和韻腳”，主張合理吸收舊體詩中的平仄。在隨后發(fā)表的《再論詩的音節(jié)》中，饒孟侃指出：第十一頁第十二頁，共50頁。

“新詩的音節(jié)要是能夠使讀者從一首詩的格調，韻腳，節(jié)奏和平仄里面不知不覺地理會出這首詩里的特殊情緒來；——到這種時候就是有形的技術化成了無形的藝術。……就是音節(jié)在新詩里做到了不著痕跡的完美地步。這種時候也就是新詩成功的日子?！毙赂衤稍娕稍谛略娨艄?jié)論上的觀點，與早期的胡適、郭沫若來，在理論的探討上更加全面、系統(tǒng)、深入，表明音節(jié)論詩學經過了早期的感性探討，20年代中后期已進入到了理性自覺的階段。第十二頁第十三頁，共50頁。三、《紅燭》、《死水》的思想藝術特色

《紅燭》收詩108首，《死水》28首。1、對于一切美好事物的執(zhí)著追求

《紅燭》序詩統(tǒng)領整個詩集，把自己比作燃燒的紅燭，結尾兩句實際上是一種自勵自勉：紅燭??！“莫問收獲，但問耕耘?！痹娂帧袄畎灼保?首）、“雨夜篇”（21首）、“青春篇”（17）、“孤雁篇”（19首）、“紅豆篇”（42首）。歌詠自然、贊美愛與美、頌揚友誼和愛情，感情濃烈，

浪漫華美。第十三頁第十四頁，共50頁?！袄畎灼钡氖灼独畎字馈繁磉_了詩人對幻美的追求，敘寫李白醉酒為追逐那美麗虛幻的水中月而跳入池中?！秳ο弧返念}詞用了丁尼生的詩句：“我給我的靈魂建筑一座高貴而快樂的宮殿”，這宮殿便是藝術之宮，劍匣便象征著這宮殿，詩人要用所有的珍寶鑲在劍匣上：我將描出白面美髯的太乙臥在粉紅色的荷花瓣里，在象牙雕成的白云里飄著。我將用墨玉同金絲制出一只雷紋鑲嵌的香爐；那爐上柱著裊裊的篆煙，

第十四頁第十五頁，共50頁。許只可用半透明的貓兒眼刻著。煙痕半消未滅之處，

隱約地又升起了一個玉人。仿佛是肉袒的維納斯呢……這塊玫瑰玉正和伊那膚色了。此外，要“用瑪瑙雕成一尊梵像”，要鑲一個“在竹筏上彈著單弦的古瑟”的瞎人，要將劍匣“制成層疊的花邊”，要用蝴蝶嵌作“角花”，然后將寶劍送進匣里，“催他在這藝術之宮中酣睡”，表明了詩人希望在藝術之宮、象牙之塔里寄托靈魂的愿望。第十五頁第十六頁，共50頁。《美與愛》：可憐的鳥兒，他如今回了，嗓子啞了，眼睛瞎了，心也灰了；兩翅灑著滴滴的鮮血——是愛的代價，美的罪孽?！都t豆篇》是一組詩，42則，表達一種相思之情，詩前題有“此物最相思”。二

相思著了火，

有淚雨灑著，好燒得好一點；

最難禁的，

第十六頁第十七頁，共50頁。是突如其來趕不及哭的干相思。聞一多吟詠自然詩的一個突出的特點是將自然人格化，詠春吟秋的各三首《春寒》、《春之首章》、《春之末章》、《秋色》、《秋深了》、《秋之末日》，還有《小溪》、《稚松》、《雪》等都有這一特點。《秋之末日》：奢豪的秋，自然的浪子哦！春夏辛苦了半年，能有多少的積蓄，來供你這般揮霍呢？如今該要破產了罷！第十七頁第十八頁，共50頁。被風惹惱了的粉蝶，試了好幾處的枝頭，總報不大穩(wěn)，率性就舍開。忽的不知飛到哪里去了。啊，大哲底夢身??！了無黏滯的達觀者喲！

《春之末章》首段

太陽辛苦了一天，賺得一個平安的黃昏。洗的滿面通紅，一氣直往山洼里狂奔。

《黃昏》首段第十八頁第十九頁，共50頁。

2、愛國主義的深情

《太陽吟》

太陽啊——神速的金鳥——太陽！讓我騎著你每日繞行地球一周，也便能天天望見一次家鄉(xiāng)！太陽啊，樓角新升的太陽！不是剛從我們東方來的嗎？我的家鄉(xiāng)此刻可都依然無恙？太陽啊，我家鄉(xiāng)來的太陽！北京城里的官柳裹上一身秋了吧？唉！我也憔悴的同深秋一樣！

第十九頁第二十頁，共50頁。聞一多在《家書》中寫道：“我愛中國固因它是我的祖國，而尤因它是有它那種可敬愛的文化的國家。我有五千年之歷史與文化，我有何不若彼美人者?！稇浘铡罚何覀冏鎳锏慕茏靼“?，東方的花，騷人逸士的花呀

……有歷史有風俗的花。啊，四千年華胄的名花呀！

秋風??！習習的秋風??！我要贊美我祖國的花！我要贊美我如花的祖國！

第二十頁第二十一頁，共50頁。

《死水》里《我是中國人》、《祈禱》、《發(fā)現(xiàn)》、《一句話》等詩都凝聚著詩人對祖國深切的愛，以及由愛而生的失望和幻滅?！栋l(fā)現(xiàn)》：我來了，我喊一聲，迸著血淚，“這不是我的中華，不對，不對！”

我來了，因為我聽見你叫我；

鞭著時間的罡風，擎一把火，

我來了，不知道是一場空喜。

我會見的是噩夢，哪里是你？

……

我追問青天，逼迫八面的風，

我問，拳頭擂著大地的赤胸，

總問不出消息；我哭著叫你，

嘔出一顆心來，你——在我心里！

第二十一頁第二十二頁，共50頁。

一句話

有一句話說出就是禍，

有一句話能點得著火。

別看五千年沒you說破，

你猜得透火山的緘默？

說不定是突然著了魔，

突然青天里一個霹靂，

爆一聲：

“咱們的中國！”

第二十二頁第二十三頁，共50頁。

3、同情和贊美下層勞動者，控訴軍閥與帝國主義

《荒村》揭示軍閥混戰(zhàn)給農民造成的災難?！讹w毛腿》描寫黃包車工人凍餓而死?！镀圬撝恕繁憩F(xiàn)三一八烈士母親的堅強?！断匆赂琛吩V說美國華僑洗衣工的憤懣不平。四、藝術風格

聞一多和郭沫若同是浪漫主義詩人，聞更唯美。都有激情，一個濃烈、節(jié)制，一個熱烈，鋪張；一個意境新巧綺麗，一個意境宏偉博大；一個語言凝練，一個語言直白。第二十三頁第二十四頁，共50頁。1、音樂美（音節(jié)），繪畫美（辭藻），建筑美（節(jié)的勻稱和句的均齊）。郭沫若的詩歌主要靠情緒的變化形成自然的節(jié)奏，《紅燭》里不大多數(shù)是也是如此，但《死水》開始追求格律。聞一多詩歌的濃烈、節(jié)制、凝練便體現(xiàn)在新格律詩的倡導與追求上。

朱自清《中國新文學大系·詩集導言》認為聞一多作詩“理智的控制比情感的驅遣多些?！?/p>

第二十四頁第二十五頁，共50頁。死水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鐵罐上繡出幾瓣桃花；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霉菌給他蒸出些云霞。

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

飄滿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們笑聲變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溝絕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幾分鮮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里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丑惡來開墾，

看他造出個什么世界。第二十五頁第二十六頁，共50頁。2、注重意象的經營聞一多留學美國時，美國意象派詩人風靡詩壇。意象派主張把詩人的感官和情緒隱藏在意象之中；美國意象派受到中國的古典詩歌影響。聞一多詩歌受到意象派藝術的影響，《紅燭》的《火柴》、《廢園》、《爛果》便有很明顯的意象派詩歌影響?！端浪芬辉妱t更加成熟，以“死水”象征舊中國的社會現(xiàn)象，暗示著詩人內心深處的苦悶。翡翠、桃花、羅綺、云霞統(tǒng)一在死水這一總的意象之下。朱自清說：“這不是惡之花的贊頌，而是索性讓丑惡早些惡貫滿盈，絕望里才有希望?！钡诙摰诙唔?，共50頁。

爛果我的肉早被黑蟲子咬爛了。我睡在冷辣的青苔上，索性讓爛的越加爛了，只等爛穿了我的核甲，爛破了我的監(jiān)牢，我的幽閉的靈魂便穿著豆綠的背心，笑瞇瞇地要跳出來了。第二十七頁第二十八頁，共50頁。3、語言凝煉、傳神，講究煉字

爆一聲：/“咱們的中國！”

我來了，我喊一聲，迸著血淚

春光從一張張綠葉上爬過。

一角斜陽，倒掛在檐下。芭蕉的綠舌頭舔著玻璃窗。鴉背馱著夕陽第二十八頁第二十九頁，共50頁。徐志摩的詩歌一、生平1897年出生于浙江海寧硤石鎮(zhèn)。父親是個商人，但對徐志摩要求很嚴，很重視他的教育，4歲就入家塾學習，祖母和母親很寵愛他。在杭州一中讀書時和郁達夫同學，活潑頑皮，作文寫的極好。1915年考入北大預科，同年與16歲的張幼儀結婚。1918年赴美克拉克大學歷史系學習，后入哥倫比亞大學經濟系讀碩，1920年獲得碩士學位，《論中國婦女的地位》。

受父親的影響，徐志摩最初崇尚實業(yè)救國，到美國后轉而主張政治救國。曾對社會主義學說、尼采哲學感興趣，后迷上羅素，放棄快要到手博士學位，到英國追隨羅素去了。

第二十九頁第三十頁，共50頁。到英國后才知道羅素已到中國講學去了，而且羅素1916年已被劍橋除名，一是他戰(zhàn)時主張和平，一是他的離婚事件。徐志摩只好到倫敦大學政治經濟學院師從另一位導師攻讀博士學位。在倫敦，徐志摩結識了著名作家狄更斯，通過狄更斯轉到劍橋。同時認識了16歲的林徽因。在美國的兩年，徐志摩忙著上課、寫考卷、看電影，在英國的兩年，他卻忙著散步、劃船、騎自行車、看閑書、和英國名士閑談，羅素、狄更斯、威爾士極其崇拜女作家曼斯菲爾德。他認為是康橋叫他睜開了眼，確立了自己的人生觀，那就是愛、美、自由。第三十頁第三十一頁，共50頁。1922年與張幼儀離婚，同年回國。1926年與陸小曼結婚。1931年11月飛機失事去世，年僅34歲。主要作品詩集有《志摩的詩》（1925）、《翡冷翠的一夜》（1927）、《猛虎集》（1931）、《云游》（1932）；散文集有《落葉》（1926）、《巴黎的鱗爪》（1927）等。第三十一頁第三十二頁，共50頁。

第三十二頁第三十三頁，共50頁。二、新格律詩主張在《詩刊放假》中，徐志摩說：”一首詩的秘密也就是他的內含的音節(jié)的勻整與流動?！靼琢嗽姷纳窃谒膬仍诘囊艄?jié)（internalrhythm）的道理，我們才能領會到詩的真的趣味；不論思想怎樣高尚，情緒怎樣熱烈，你得拿出徹底的‘音節(jié)化’（那就是詩化）才可以取得詩的取得詩的認識，要不然思想自思想，情緒自情緒，都不能說是詩。但這原則卻并不在外形上制定某式不是詩，某式才是詩，誰要是拘拘的在行數(shù)字句間求字句的整齊，我說他是錯了。行數(shù)的長短，字句的整齊或不整齊的決定,第三十三頁第三十四頁，共50頁。全得憑你體會到的音節(jié)的波動性；這里先后主從的關系在初學的最應得認清楚，否則就容易陷入一種新近已經流行的謬見，就是誤認字句的整齊（那是外形的）是音節(jié)（那是內在的）的擔保。徐志摩與聞一多都強調詩的“勻整”，但徐強調的是內在的勻整與流動，聞強調的是外在形式的勻整，因為聞認為“整齊的字句是調和的音節(jié)必然產生出來的現(xiàn)象?！毙熘灸υ娐烧摰暮诵氖且忸D。它一般是一個詞組，一個短語，甚至是一個詩行，總之，是在口語、意義和語法上自然停頓的基礎上劃分出來的節(jié)奏單元。第三十四頁第三十五頁，共50頁。它同音尺的主要區(qū)別在于：第一是連續(xù)的數(shù)個意頓并不等長，音節(jié)數(shù)差距較大。第二是意頓劃分由自然口語停頓和意義結構所決定，不呈形式化。第三是意頓往往是通過在對應位置上的重復出現(xiàn)而形成節(jié)奏。

沙揚娜拉——贈日本女郎》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那一聲珍重里/有蜜甜的/憂愁——沙揚娜拉！第三十五頁第三十六頁，共50頁。聞一多四十年代在《時代的鼓手》中說：“詩和樂一向是平行發(fā)展著的。正如從敲擊樂器到管弦樂器是韻律的音樂發(fā)展到旋律的音樂，從三、四言到五七言也是韻律的詩發(fā)展到旋律的詩。音樂也好，詩也好，就聲律說，這是進步?！薄翱赏聪У氖牵暵蛇M步的代價是情緒的萎頓。在詩里，一如在音樂里，從此以后以管弦的情緒代替了鼓的情緒，結果都是‘靡靡之音’。”或許可以說聞一多格律詩繼承的是我國古代韻律詩的節(jié)奏傳統(tǒng)；韻律詩由于節(jié)奏是形式化固定化的，因此也就更加圖案化、強烈化，讀來節(jié)奏鮮明，簡潔有力，比較適宜于表達憂憤深廣、凝重理智的生活內容和思想感情。第三十六頁第三十七頁，共50頁。而徐志摩的格律詩繼承的則是我國古代旋律詩的節(jié)奏傳統(tǒng)，自由輕快、流動起伏、舒緩。三、詩歌的思想特色1、表達了青年知識分子對理想——自由、美和愛的追求?！稙橐獙ひ粋€明星》用形象的比喻，顯露了詩人的決心：即使累死，能尋到理想的境界，也是樂意的。這首詩略帶悲涼氣氛，但蘊含了熱切之情。詩中的那顆明星，實際上是理想的別名?！段矣幸粋€戀愛》與《為要尋一個明星》完全不同，意境也迥異，但同樣表達了對理想的堅定信念。第三十七頁第三十八頁，共50頁。《為要尋一個明星》我騎著一匹拐腿的瞎馬，向著黑夜加鞭；——向著黑夜加鞭，我跨著一匹拐腿的瞎馬。我沖入這黑綿綿的昏夜，為要尋一個明星；——為要尋一個明星，我沖入這黑綿綿的荒野。累壞了，累壞了我胯下的牲口那明星還不出現(xiàn)；——那明星還不出現(xiàn)，累壞了，累壞了馬鞍上的身手。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荒野里倒著一只牲口，黑夜里躺著一具尸首?！@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第三十八頁第三十九頁，共50頁。《我有一個戀愛》：我有一個戀愛，我愛天上的明星；我愛它們的晶瑩：人間沒有這樣的神明。

……我坦露我的坦白的胸襟，獻愛與一天的明星；任憑人生是幻是真，地球存在或是消泯——太空中永遠有不眛的明星！第三十九頁第四十頁，共50頁。自由，美、愛在徐志摩的詩中往往是交織在一起的。如《這是一個懦怯的世界》表示要沖破現(xiàn)實的牢籠，從荊棘中和冰雹下闖出一條路來到達理想境界：順著我的指頭看,那天邊一小星的藍——那是一座島，島上有青草,鮮花，美麗的走獸與飛鳥;快上這輕快的小艇,去到那理想的天庭——戀愛，歡欣，自由——辭別了人間，永遠！第四十頁第四十一頁，共50頁。2、對愛情的追求與向往《客中》寫“我”在客中對戀人的思念，《望月》寫“我”望見從山巖間掙起的月亮想起了掙脫厄運的戀人。《山中》寫自己想“化一陣清風”，“吹下一針新碧，/掉在你窗前，/輕柔如同嘆息，/不驚你安眠！"《“起造一座墻”》則要給愛造一座墻：就使有一天霹靂震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愛墻”內的自由!《雪花的快樂》托物寓情，那輕盈的雪花，正是詩人對愛情充滿信心的歡快情緒的自然流露。第四十一頁第四十二頁，共50頁?！堆┗ǖ目鞓贰?/p>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瀟灑，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飛揚，飛揚，飛揚，——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漠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悵——飛揚，飛揚，飛揚，——你看，我有我的方向。在半空里娟娟的飛舞，認明了那清幽的去處，等著她來花園里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