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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和團運動后期的江南人士與辛亥革命

科學家們對正義和團結(jié)運動時期發(fā)生的許多歷史問題進行了討論,但在后期出現(xiàn)的一些非常有趣的現(xiàn)象很少被關(guān)注。這就是,在八國聯(lián)軍相繼攻陷天津和北京后,以一批江南紳商為主體的社會力量自發(fā)組織和動員社會資源,在中外戰(zhàn)爭狀態(tài)遠未結(jié)束的時候,就自行設法深入到華北戰(zhàn)區(qū),以便救助那些因戰(zhàn)禍而被迫流落在當?shù)氐哪戏饺耸?并且取得了相當顯著的成效。迄今為止,惟有閔杰先生曾注意過這一事件,但也只是作了相當簡單的描述,不足以顯示其整體面貌和意義1。事實上,這一事件隱含著兩個非常值得考察的方面:首先,如此規(guī)模的跨地域救濟兵災難民的行動在中國歷史上從未有過先例,因此剖析其歷史緣起和條件,可以從一個側(cè)面來觀察中國社會生活所經(jīng)歷的近代演變;其次,按照以往地方史研究框架的詮釋,地方精英的行動能力一般不會越出本地社會之外,那么江南地方精英何以能在此時跋涉數(shù)千里,到地域性質(zhì)完全不同的華北地區(qū)開展救援行動呢?因此,在某種意義上,這個看似偶然的小事件又在方法論層面上構(gòu)成了對地方史框架的反思。有關(guān)這場救援行動的資料是相當豐富的。當時的一些重要報紙,尤其是《申報》曾對此事進行過相當多的報道,在一定程度上頗具現(xiàn)代新聞追蹤的性質(zhì),因而成為本文最主要的資料依據(jù)。另外,作為此次行動重要組織之一的救濟善會事后編印了一份《救濟文牘》,該會主持人之一陸樹藩則留下了記述自己參與救援行動過程的《救濟日記》,其中均披露了許多為報紙所不載的具體活動情形,這也大大充實了本文的基本素材。一天津、天津兩國地方的水旱偏災這場救援行動始于光緒二十六年八月(1900年9月)中旬,大致告止于次年二月(1901年3月)末。之所以說它的發(fā)生看起來有些偶然,是因為其處于一個極為特殊的歷史情境。當時,較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雖已隨著北京城的陷落而停止,但聯(lián)軍仍然以剿滅義和團為借口四出燒殺騷擾,給華北許多地方帶來了深重的災難。在這方面,盛宣懷的堂侄盛輅頤以親身經(jīng)歷提供了一個實例。光緒二十六年七月初,他“避至青縣,蒙黃關(guān)道派充保靖營官醫(yī),每月得薪十金,僅可口。忽于閏月廿七,洋兵冒雨突至青縣,兵勇宵潰”,他“只得一人暫避北鄉(xiāng),而所帶行李并筆墨一掃而空。從此南北之路不便行旅者月余”2。值得一提的是,聯(lián)軍這次對青縣的騷擾相當嚴重,連知縣沈正初都被聯(lián)軍士兵“分割其肉,尸無完膚”3。另外,由于華北許多地方的官府在清廷外逃后也很快陷于癱瘓,這就進一步加重了華北地區(qū)的動蕩局面。除了這場世紀之交大變動造成的苦難外,華北這時還遭受著天災的持續(xù)打擊。特別是在義和團最早興起的山東、直隸兩地,當初在一定程度上促進義和團運動發(fā)展的嚴重災荒依然沒有得到多少緩解。僅據(jù)官方記載,直隸就有不少地方在光緒二十六年夏、秋兩季仍亢旱如故,部分州縣又被黃水,全省報災歉者共35州縣。山東進入夏季后同樣有多處州縣發(fā)生水旱偏災,全年共有77州縣被災。次年,直隸春旱秋水,被災之處達百余州縣,而山東全年遭受水旱災地區(qū)亦有84州縣之多4。在這種戰(zhàn)禍和天災的雙重壓迫下,即使是堪稱繁富之區(qū)的天津城內(nèi),“日僅一餐者比比皆是,其有數(shù)日一舉火者。較諸發(fā)捻之難,殆尤過之”5。因此,盡管當?shù)匾灿腥嗽噲D進行賑救,但“官吏已去,庫款無存,欲拯孑遺,束手無策”6。時人曾這樣描述當時的情況:天津自郡城失守,于今三月有余。刻下逃難而回者,十有八九紳商富戶財物被掠凈盡,日食尚需用力張羅,何暇顧及他人?鋪戶業(yè)經(jīng)焚燒大半,失業(yè)者無處安插。又況由東撤回各兵乘隙搶擄,每日不下數(shù)十起,更有夤夜搗毀門戶、肆行搶奪者,以故市上家家閉戶??嗔φ呱沓浞蛞?日博數(shù)百文,尚能口,一交冬令,天寒地凍,無地謀生,勢必饑寒交迫。津郡為然,推之順直各州縣村鎮(zhèn)……財物米已搶掠一空,甚至房屋亦均拆去,惟有露處曠野,無衣無食。凍餒而死者不計其數(shù)。7因此,天津一些人士向上海的著名善士發(fā)去了求援呼吁,不僅希望其“惠寄秈米洋圓,多多益善”,甚至連用來“遍灑街衢,以消疹癘”的“臭油”(即來蘇水)都“乞由怡和輪船之便,寄下若干桶”6。北京城里同樣傳出了迫不及待的求救信號。當時困居京都粵東會館的一批廣東京官致函上海廣肇公所的同鄉(xiāng)們,聲稱京城內(nèi)“亂兵亂民遍地焚掠,銀肆盡毀,質(zhì)庫全空,既無復典借之路,南糧不來,民食日缺,且將為無米之炊”,故請“酌撥巨款,從速設法寄京,以資振貸”8。雖然這里求救的并非華北地方人士,但也從一個側(cè)面表明了京城內(nèi)的危急情形以及對江南的期盼之情。相對于華北地區(qū),此時的江南一帶處于較為平靜的狀態(tài)。究其原因,除了義和團運動對此地區(qū)影響甚小外,主要還在于東南各省的地方大員在清廷發(fā)布對列強宣戰(zhàn)上諭后的第五天,便委托盛宣懷會同上海道余聯(lián)沅在上海與各國領(lǐng)事簽訂了《東南保護約款》,從而形成了所謂“東南互?!钡木置?。盡管“東南互?!辈豢杀苊獾卮嬖谥T多的消極意義,但正如有的學者指出的那樣,它畢竟使江南地區(qū)“免遭生靈涂炭,保護了資本主義工商業(yè)免遭破壞”10,因此在客觀上為江南社會的這次救濟行動提供了必要的物質(zhì)條件。面對華北地區(qū)的上述情況,江南社會作出了積極的反應。例如,針對這場兵災而成立的一個主要救助組織——救濟善會就公開聲明:“北方兵禍之慘,為從來所未有……其望我南人往救之情何等急切。”11該會主持人陸樹藩更直截了當?shù)卣f要“合南方之財力,救北地之瘡痍”3。頗能代表公共輿論的一些報紙也紛紛表達了類似意識?!渡陥蟆吩谝黄缯撝芯鸵阅戏搅霰磉_了這樣的看法:“關(guān)山顰鼓,北方之烽燧頻驚;花月笙歌,南方之繁華猶昔。驗天心之向往,思人事之推遷,作善以迓休祥,修德而免災戾。”11設于上海的《游戲報》亦使用了類似的言辭:“吾想東南各省邀如天之福,得以安居樂業(yè),鋒火無驚,當共愿力濟時艱?!?2《中外日報》甚至認為舉行這種“泯南北之畛域,一視同仁”的行動,還有可能成為開啟“中國合群之理”的一個契機。13應當說,上述觀點在東南各省是有一定社會基礎(chǔ)的。例如,揚州的一位孝廉就認為:“試思彼蒼生我,我人也,北方官紳商民亦人也。我之樂如此,非如飲食衣服之不可須臾離也;人之苦如彼,非有遺孽隱匿之足貽上天怒也……且我既得遂其為我,是天獨厚于我,我何不稍存惻隱以承天?”14一位不知名人士顯然以南方身份倡言道:“比聞北直被兵,民生涂炭,因念吾輩處東南無事之地,得以全性命而保家室,倘坐視彼土劫燼之余,一任其生者流離,死者暴露,而不思援手,捫心何以自安?”15盡管因時代局限,上述言論大多帶有濃厚的因果福報色彩,但從中不難看出,南方社會對實施救援行動的必要性和緊迫性是具有相當共識的。此外,或許這些言論并不只代表著江南地區(qū)的聲音,但在具體活動中,江南社會確實居于無可爭辯的主體地位。二救濟會的緣起及目事實上,江南社會一直密切注視著華北形勢的發(fā)展,所以江南紳商極有可能在接到來自華北的直接求救信號以前16,就已經(jīng)通過其他各種渠道知曉了華北兵災的大致狀況,并且早在庚子年八月間便以上海為中心開始準備救援行動了。其最明顯的表現(xiàn)便是兩個規(guī)模較大、組織較為完善的救援機構(gòu)于當月中下旬先后成立,這便是救濟善會和濟急善局。首先成立的就是前面提到的救濟善會,其公開宣布成立的時間恰在慈禧太后帶領(lǐng)光緒帝逃到太原的前一天17,即光緒二十六年八月十六日(1900年9月9日)。是日,救濟善會同人在《申報》上刊出公啟,對其緣起進行了說明:近因京師拳匪為非,激成大變,列國師船連檣北上,竟以全球兵力決勝中原。炮火環(huán)轟,生靈涂炭,兵刃交接,血肉橫飛。最可憐者,中外商民寄居斯土,進無門,退無路,不死于槍林彈雨之中,即死于饑渴溝壑之內(nèi)。身家盡毀,幾如釜底之魚,玉石俱焚,枉作他鄉(xiāng)之鬼。嗚呼痛哉!能無冤乎?某等不忍坐視,先集同志籌捐舉辦,擬派妥實華人,并延請洋醫(yī)華醫(yī)赴津沽一帶,遇有難民,廣為救援,名曰中國救濟善會。呈請上海道照會各國領(lǐng)事,聲明此系東南各省善士募資創(chuàng)辦,亦如外國紅十字會之例,為救各國難民及受傷兵士起見,已蒙各國領(lǐng)事會議,允商領(lǐng)兵官發(fā)給護照,俾救濟會之人攜向軍前救護。18救濟善會公所設在上海北京路慶順里,其首要主持者是浙江湖州人、在籍戶部山西司郎中陸樹藩。不過,這個動議可能是由杭州鼎記錢莊執(zhí)事潘赤文提出的,因為根據(jù)陸樹藩自己的說法,他是得知潘赤文“大發(fā)善愿,擬救濟北京被難官商,先墊巨款”后,才產(chǎn)生創(chuàng)設救濟會念頭的19。而且,潘赤文后來也成為救濟會的重要主持人之一20。但無論如何,救濟善會的主要創(chuàng)立者是一些江南紳商,應是確定無疑的。救濟善會成立后,立即采取了三個行動來擴展自身的社會影響。首先,它聯(lián)合了相當一批江南紳商來擴大組織網(wǎng)絡,其中最顯著的表現(xiàn),就是《申報》館協(xié)賑所、杭州清和坊鼎記錢莊、蘇州東大街同元錢莊、廣東源豐潤票號、寧波北江下富康錢莊、紹興保昌錢莊、杭州慶福綢莊、蘇州中市仁和錢莊都設立了救濟會的收捐處21。另外,上海其他一些報館也在發(fā)送報紙時幫助救濟會分送捐冊22。其次,它委托當時的上海道余聯(lián)沅照會德國駐上??傤I(lǐng)事,請其“頒給護照,俾救濟會之人準向軍前隨時救護”,德國總領(lǐng)事也很快便“繕給執(zhí)照”23,從而掃清了北上的外部障礙。最后,它向當時暫時停留在上海的李鴻章稟告了自己的救援請求,很快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復24。后面這兩個舉措為救濟會的行動帶來了很大的便利,因為這使得該會可以“相機行事,與華人辦事則依賴中堂,與洋人辦事則昌言善舉耳”25。由于救濟會的組織工作堪稱完善,很快贏得了江南社會廣泛的信任和支持。它成立不久,當時旅居上海的劉鄂就籌墊了一萬二千兩的巨款送交救濟善會,上海道余聯(lián)沅也捐銀一千兩,輪船招商局委員譚干臣、韋文甫和鄭觀應等人則撥助大米五百石26。晚清著名經(jīng)學大師俞樾捐助自己的著作數(shù)十部,并“自書單款楹聯(lián)兩副,囑一并變價助振”27。上海的一位醫(yī)士則表示,只須救濟會“給以憑票”,即可收診其救回的病人28。據(jù)救濟會人士所言,當時“宦海儒林均極踴躍,即佛門中人亦大發(fā)慈悲,朱提慨助”,“甚至六齡弱女亦捐壓歲之錢為拯災之助”29。盡管這種說法不無夸張之處,但救濟會彩票的發(fā)行可從一個側(cè)面證明捐助救濟會的熱烈程度。起初,救濟會意欲盡快籌集款項,因而在九月初“擬開彩票”,不過當時由于彩物“需件甚多”,一時還只是個設想30。豈料僅過了一個多月,它所收到的捐助便足以制成每張售洋二元的“得物票二千張,計設得物者有五百張之多”,并從十月十五日(12月6日)開始發(fā)售31。所有這些情況表明,救濟會在江南造成了相當大的聲勢。不過,或許是因為陸樹藩、潘赤文等人并非是江南地區(qū)最著名的善士,所以救濟善會并不是當時最大的救援機構(gòu)。而當時江南最著名的一批善士嚴信厚、席裕福、楊廷杲、施則敬等人盡管設立濟急善局的時間略晚于救濟會,但其規(guī)模很快超過了后者。就在救濟善會發(fā)布公啟后僅九天,嚴信厚等人也在《申報》上發(fā)布公啟,在宣布濟急善局(后亦稱作東南濟急會,簡稱濟急會)正式成立的同時,也顯示出濟急善局從一開始就有著比救濟善會更大的社會聯(lián)系面:信厚等昨奉合肥相國面諭,并接同鄉(xiāng)好善諸君函囑,集資往救以盡桑梓之情,因議在上海三馬路《申報》館、后馬路源通官銀號、陳家木橋電報局、六馬路仁濟善堂、盆湯弄絲業(yè)會館設立濟急善局,即由信厚等分別籌辦。一面函懇杭州同善堂樊介軒、高白叔兩先生,蘇州吳君景萱、潘君祖謙、尤君先甲、郭君熙光、焦君發(fā)昱、徐君俊元、喻君兆淮、吳君理杲、尹君思綸、倪君思九,江西丁少蘭觀察,鎮(zhèn)江招商局朱君煦庭諸善長,暨則敬胞兄漢口招商局紫卿二家兄,隨緣勸助,源源接濟。32除了聯(lián)絡上述紳商外,濟急會同人復于閏八月初二日(9月25日)邀集大批紳商公同籌議救濟事項。會議的主要參加人員有招商局的顧緝庭、嚴芝楣,福余南的曾少卿,匯業(yè)董事左慶先、白星五,洋貨業(yè)董事許春榮,茶業(yè)董事梁玉堂、袁笙,四明公所董事朱葆三,天順祥主人陳潤夫,錢業(yè)董事陳笙郊、劉杏林、孫荻洲、謝綸輝、袁聯(lián)清,絲業(yè)董事黃佐卿等人。會議結(jié)果,除多人當場認捐了大批款項外,各行業(yè)董事還“均允即轉(zhuǎn)商同業(yè),再行分別籌助”33。同救濟會一樣,濟急會也得到了社會上的廣泛認同,所以它在成立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便收到了將近二萬元的社會捐款34。另外,濟急會聲勢的壯大還得益于一個重要人物的支持,此人便是當時駐守在上海的電報局和輪船招商局總辦、大理寺少卿盛宣懷。其實,盛宣懷甚至可以說是濟急會的主要幕后主持者,因為作為該會重要主持人之一的施則敬明確宣稱自己是“隨同盛京卿諸公承辦濟急善局”的35。另外,盛宣懷還不時公開出面參與濟急會的行動。例如,在該會成立不久,他就公開領(lǐng)銜與濟急會同人向各省“制臺、撫臺、河臺、漕臺、提臺、鎮(zhèn)臺、藩臬運道臺、各局所、各統(tǒng)領(lǐng)”發(fā)出籌捐公電36。而許多省份的地方大員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也紛紛募助大批款項以示支持,例如,湖南巡撫俞廉三“允借銀一萬兩”,浙江巡撫劉樹棠、布政使惲祖翼等“合助銀五千兩”,江西布政使張紹華等共助銀五千兩,安徽巡撫王之春等籌助五千兩,云南巡撫丁振鐸籌助四千八百兩,云南布政使李經(jīng)羲助銀二千兩37;福建、四川、廣東、山東、廣西等省的大員亦“分別電助濟急經(jīng)費”不等38。正是鑒于這種形勢,盛宣懷在九月初便放言“此舉大約可湊十萬以外”39。這無疑大大增強了濟急會的活動能力。除救濟會和濟急會外,上海還出現(xiàn)了第三個救援機構(gòu),即江蘇紳士楊兆鏊、楊兆、尤炯等人于同年十月初創(chuàng)設的協(xié)濟善會40。不過,由于協(xié)濟善會的規(guī)模和影響遠遜于前兩個救援機構(gòu),而且其實際作用相對來說亦相當有限,因此這里對它的組織情況不再贅述。應當指出,雖然當時其他一些省份也曾嘗試過類似的活動,但并未出現(xiàn)可以與江南紳商相提并論的救援行動。例如,曾有江西紳士打算北上辦理救濟本省同鄉(xiāng)事宜41,而身為廣東人的鄭觀應在得知濟急會的江浙紳商派人北上“招呼京津落難者回南”后,也立即催促自己在上海的同鄉(xiāng)們展開同樣的行動42,不過,前者后來根本未能成行43,而后者則是完全依靠救濟會才得以行動的44。三救濟會的緣起在救援行動的具體實施上,應當說救濟會和濟急會的計劃都考慮得較為周到。這主要表現(xiàn)在這樣兩個方面:首先,它們都對救援路線作了妥善的安排,不僅在南下必經(jīng)的陸路上設立機構(gòu)以救助從北方逃來的難民,而且把更大的精力放在了海路上,即從上海派發(fā)輪船北上天津海口,直接將大批難民運回相對安全的南方;其次,兩會在護送難民南下途中都對之進行了妥善照料,從而使救助行動更具實際效果。救濟會的行動首先證明了上述情況。由于清江至德州一帶是南來必經(jīng)之路,所以其第一步行動是準備“在清江浦設立難民總局,派妥實之人至德州一帶沿途查察”45。而且,在尚未派會中人員前往清江的時候,救濟會就解銀三千兩,委托浙江布政使惲祖翼轉(zhuǎn)托山東地方官員辦理此事,并很快得到了應允46。此后,救濟會又撥銀八千兩,派會友錢金裕趕往德州設立救濟局47。這步行動持續(xù)了相當一段時間,因為到九月中旬,當?shù)弥綎|“青齊一帶南人之留滯者饑寒困苦”的情況后,救濟會再次撥銀四千兩、洋五百元,由會友姚少明等四人前往濟寧設局,開展救援行動。48不過,在清江至德州之間的行動只能說是外圍工作,因為當時南北道路阻絕,能夠逃出京津地區(qū)的難民畢竟是少數(shù),所以救濟會很早就決定“派輪船往津”接運被難官商45。只是由于這個計劃頗具深入虎穴的意味,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故而落在了清江行動的后面。后來,在得到輪船招商局撥定“愛仁”號輪船相助后49,庚子年閏八月二十二日(1900年10月15日),救濟會主事陸樹藩會同德國醫(yī)官貝爾榜、德國人喜士、前中國駐法參贊陳季同、近代著名思想家嚴復以及司事等共計82人,由吳淞口啟行北上,于二十六日(10月19日)上午抵達大沽口3。此舉標志著救濟會的第二步救援工作正式實施。以九月初五日(10月27日)在天津針市街火神廟設局為開端25,陸樹藩在隨后的一個半月時間中救助了大量的難民。除天津外,還向保定、蘆臺、唐山、滄州、固安等處“派人前往招徠”流落當?shù)氐碾y民50。到陸樹藩回到上海的十月下旬,救濟會已經(jīng)救出被難官民5583人3。應該指出的是,救濟會救助的人士并非全是如其最初宣稱的“被難官商”,因為在它運送回南的第一批名單中,就有十余人的身份是小工48。另外,上面這個數(shù)字還遠不是救濟會最終救助的全部人數(shù)。因為當陸樹藩回南后,救濟會并沒有立刻撤局,繼續(xù)收聚“散在四鄉(xiāng)”的難民51。直到次年二月間,救濟會還運送了兩批共約一千名難民回南52。濟急會在救助難民回南方面毫不遜色。該會首先也是自清江至德州“沿河一帶為止”開展救援53,并且早在閏八月初就請劉蘭階等人動身前往了。另外,濟急會還商請山東巡撫袁世凱從官局先“墊發(fā)銀五千兩”交與劉蘭階54,從而保證了救援行動能夠迅速展開。至于其第二步行動則是直接從京城救護難民回南。起初,濟急會只計劃從“德州以上至津京一帶,另延妥友分頭舉辦”53,但盛宣懷認為,必須在京城“請各省京官設一局所,方能辦事”55。恰好李鴻章因準備北上議和而于八月下旬離開上海,濟急會同人趁機請隨其進京的幕僚楊文駿等人主持北京的救濟事務56。楊文駿等人抵京后,立即在李鴻章下榻的賢良寺內(nèi)“收拾兩間屋為公所”,開辦了京城濟急分局22。當滯留京城的南方京官們得知此事后,到公所“來探聞者日不暇給”57。而濟急會在北京的行動成效也是相當可觀的。到九月十三日(11月4日)止,它就已經(jīng)解往京城五批銀洋,共合規(guī)銀七萬余兩58。因此,對于需要救助的被難京官,濟急會在救濟額度方面頗為寬松,規(guī)定“酌量人數(shù)勻濟,至多每人不得過一百金”,若“有出京而百金仍不敷者”,則“隨時添助”59。并且在從京城往天津的路上一路妥善護送:京城至通州段,由“李幼山、董遇春帶翻譯赴通州照料”;通州至楊村段,由楊莘伯“帶翻譯等赴楊村照料”,塘沽由“(張)燕謀京卿派礦局洋人白樂文照料”60。盡管從北京救回的具體人數(shù)尚不清楚,但由于它的款項相對救濟會來說更充足一些,且運送的第一批難民就有一千數(shù)百人之多25,所以其救助的總?cè)藬?shù)應當不少于救濟會。另外,救濟會和濟急會還在救護難民回南方面進行了有效的合作。兩會同人早在八月下旬就互通了聲氣,曾約定“清江等處歸嚴君筱舫諸公籌辦,京津一帶歸陸君純伯諸公籌辦”;對于雙方都開展救援行動的清江一帶,救濟善會將“所有潘君赤文、陸君純伯已經(jīng)解交惲心耘觀察代收轉(zhuǎn)運之款,即由陸君純伯電請撥歸劉君蘭階查收,嚴君筱舫諸君俟惲觀察復電到日,立即照數(shù)就近撥還”61。后來,在濟急會于京城設立分局后,盡管濟急會曾經(jīng)聲明“救濟會系陸純伯部郎專辦天津一路,濟急會系盛京堂及諸同仁專辦京城、德州兩路”62,但濟急會有三百余人“不及護送出京”時,還是委托入京探訪情形的陸樹藩設法帶回了天津63。對于運回上海的難民,兩會繼續(xù)給予良好的照顧。還在北上接運難民之前,兩會就共同請求“寓滬各省官紳顧全鄉(xiāng)誼,各先預備房屋、床桌等件,免致臨時局促。一面并請鄭陶齋觀察派友分懇各棧主,量予通融,暫準免收房飯等資,以期時艱共濟”64。長發(fā)等八家客棧亦應允“被難紳商來滬投棧,不計房錢,祗收飯金每口日錢一百二十文”65。這在后來確實得到了落實,例如,救濟會第一批抵滬難民即“分住名利、長春兩?!?8;九月二十六日(11月17日)下午三點鐘,當“安平”輪船行抵上海金利源碼頭時,濟急會的任錫汾、施則敬等人親自前往查看,見“中有廣東人蘇邦,大小各二口,窮苦堪憐,即囑赴長發(fā)棧暫住。浙江杭州人田永泉,大小各五口,安徽合肥人張萬珍,大小各兩口,均囑處鼎升棧暫住,各給本會票據(jù)為憑”60。在整個救援行動期間,諸如此類的照顧屢屢可見。兩會還接受南省人士的委托,開展了大量的代為尋人、送錢和送信工作。它們在這方面同樣成效卓著,以至于聶士成的兒子也在其父戰(zhàn)死后,專程到救濟會和濟急會公所求助,請其尋找流落北方的家眷66。而且,兩會后來也不負所托,在古北口找到了聶家人的下落67。至于受托匯錢匯信的事務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救濟會前后共代匯信“一千數(shù)百戶之多”68。濟急會則在剛開始代辦此項事務不久,就因“托寄信件太多”,不得已規(guī)定必須“改用薄紙小封,并刪除一切客套閑話,方可代為遞寄”69。應當指出,在開展救助行動的同時,救濟會和濟急會也并未忽視對京津地方的災后賑濟。在天津,陸樹藩在抵達后不久,便因城廂內(nèi)外皆多棄尸而開始辦理掩埋事宜25。九月中旬,救濟會在天津設施醫(yī)舍材局,并在“城廂內(nèi)外按段分設平糶局”70。又因“津郡亂后,失業(yè)者多”,擬集資在浙江海運局內(nèi)開設天津工藝局71。在北京,救濟會委托劉鄂同樣開辦了平糶、掩埋及施醫(yī)諸事項72。濟急會亦在救護南方難民出京之外,“旁及施衣、粥廠、掩埋、賑給諸善舉,力所能及,無不兼營”73。應當說,兩會的這些舉措對京津當?shù)貫拿窕謴驼I钍瞧鸬搅艘欢ǚe極作用的。此次救援行動的最終費用相當可觀,濟急會用銀達五十余萬兩之多73,而救濟會綜計所費亦將及二十萬兩74。其中為數(shù)不少的款項來自于江南社會的捐助。至于許多省份官方提供的經(jīng)費支持,從前面的敘述可以看出,這些經(jīng)費并非純粹的官方撥款,而是由救援機構(gòu)主動向其募助的,并由該機構(gòu)自行支配,因此這些資金可以說具有很大的民間性質(zhì)。最后,關(guān)于這次行動的救助對象還需要作一點說明。起初,救濟會和濟急會試圖救助的實際上只是江南地區(qū)在華北被難的人士,例如,前者在章程中聲明此舉欲“專濟東南各省之被難官商”75,后者亦公開宣稱自己的行動“僅指救濟江浙人士而言”32。從最后結(jié)果來看,兩者實際上救助的也確實以江南地區(qū)的難民為最多。不過,在南方其他一些省份的官商士紳對兩會的這種做法提出質(zhì)疑后,濟急會很快重新設定了救助對象的范圍,其規(guī)定是:“現(xiàn)在在京之江蘇、江西、安徽、浙江、福建、廣東、廣西、云南、貴州、四川、山東、河南、湖南、湖北各省紳士商民,及各直省京朝官,均應救濟。”54至于救濟會雖然沒有作出具體規(guī)定,但其事實上也救助了不少江南以外的難民。而這樣一來,不僅使這場救助行動得到了更廣泛的支持,而且其實際作用亦輻射到更為廣大的區(qū)域。四種跨地域救災活動的機制這場救助行動得以發(fā)生的直接原因固然是北方的戰(zhàn)禍,但是促成該行動的社會基礎(chǔ)則是一個相當復雜的機制。大體而言,該行動包含著三條不同的社會脈絡:其一是江南地區(qū)自明清以來的慈善傳統(tǒng),其二是晚清時期形成的以江南為中心的義賑實踐,其三則是西方近代公益事業(yè)對中國的實際影響。正是在這三條脈絡的交互作用下,這場跨地區(qū)進行的救助行動才在時代需要的情況下成為現(xiàn)實。江南地區(qū)之所以能夠作出上述反應和行動,首先是因為該處自明清以來便形成了遠勝于其他地方的慈善傳統(tǒng)。對此,《吳縣志》中的一個廣被引用的說法即為顯著例證:“吳中富厚之家多樂于為善。冬則施衣被,夏則施帳扇,死而不能殮者施棺,病而無醫(yī)者施藥,歲荒則施粥米?!?6這個傳統(tǒng)到晚清時依然未輟,而上海尤為突出,以至于時人曾戲言:“君亦知人皆樂為上海人乎?……至于身死之后,并可借得一具美材以掩遺骨,妻妾能守則有清節(jié)堂贍之,子孫能讀則有各義塾教誨之,病則有醫(yī)藥,饑則有熱粥,寒則有棉衣,皆可仰望取給于各善堂也?!?7此言雖戲,足見上海慈善事業(yè)的興盛程度。而臺灣學者梁其姿更從實證的角度表明,在善會善堂的數(shù)量方面,江浙兩省在整個清代都占有對別處極為明顯的優(yōu)勢78。在這樣一種氛圍下,江南紳商在上海使用傳統(tǒng)善會的名義來組織救援行動,顯然是個頗為自然的舉動,同時也就不難理解其為何在活動中大量運用傳統(tǒng)的慈善話語。不過,善會善堂的救助范圍畢竟有限,梁其姿的研究就清楚地表明,自嘉慶以降,江南善會善堂的基本發(fā)展方向是為小社區(qū)服務的79。即使清后期存在著以“江南育嬰圈”為代表的慈善系統(tǒng)80,其最終指向也是江南地方內(nèi)部,并不足以支持跨越地方邊界的社會救濟行動。而江南紳商在此時得以遠遠跨越地方邊界,深入到另外一個地方空間開展救濟活動,是因為江南地區(qū)這時已大體形成了一種跨地域救荒的實踐機制,這就是業(yè)已持續(xù)了二十多年的晚清義賑活動。晚清義賑在19世紀70年代后期的“丁戊奇荒”期間萌發(fā)于江南,并且由于晚清時期災荒的頻繁發(fā)生,其活動也連綿不斷,到19世紀末已“風氣大開”,甚至對官賑產(chǎn)生了極大影響。正如晚清義賑的重要發(fā)起人之一經(jīng)元善所說,當時已是“海內(nèi)成為風氣,一若非義賑不得實惠”81。這是一種“民捐民辦”,即由民間自行組織勸賑、自行募集經(jīng)費,并自行向災民直接散發(fā)救災物資的跨地域救荒活動,而且是一大批江南紳商的聯(lián)合行動。它雖然與江南慈善傳統(tǒng)有著極為密切的關(guān)系,但又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傳統(tǒng)的地方性慈善事業(yè),與后者在性質(zhì)上有重大差異。而其中一個極為重要的表現(xiàn)就是它始終立足江南,面向全國范圍內(nèi)的災荒,從而形成了自身獨特的運行機制82。盡管這場兵災與以往義賑主要面對的災荒性質(zhì)不同,但從這場救援行動中還是可以明顯看到晚清義賑的影子。首先,這場救援行動的許多活動方式就是仿照義賑而進行的。就救濟會而言,其章程中便有這樣的規(guī)定:一、議在上海設立籌辦救濟善會公所,杭州、蘇州、廣東等省設立代收救濟善會捐款分所,此外各府縣如有好善君子愿為勸募,再行隨時添設分所。一、議所有捐款各處,即由分所代收,付給收條為憑,寄存錢莊票號,轉(zhuǎn)解上海公所匯收,仍由公所分存上海莊號,隨時支用。上海公所收到捐款,亦付收條為憑。一、議呈請李中堂……札飭電報局委員,凡有救濟善會往來電報,援照辦理災振成案,一概不收報費。一、議上海公所所收捐款,逐日錄請登報,各處分所所收捐款,逐批錄請登報。一切開銷,每月結(jié)總后,請詳細登報,以昭大信。45不僅所有這些都是在義賑中首創(chuàng)并早已屢見不鮮的做法,而且救濟會同人也意識到自己是在模仿義賑的活動方式,因為在它開辦之初,就有人建議其應“仿照賑捐舊章辦法”,并且得到陸樹藩的完全贊成83。至于濟急會則更加直接地表明了自身行動與義賑的聯(lián)系,它在行動一開始就宣稱:“此次承辦同人仍延歷屆助振諸君,以期得力而歸實濟”53。尤其是濟急會派往清江一帶開展救援的“多年放賑之劉蘭階先生”,正是以“放賑之法”辦理救濟行動的84。其次,濟急會和救濟會的主要主持者都與義賑有著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濟急會的嚴信厚、施則敬、楊廷杲、鄭觀應、席裕福等人正是此前和之后主持辦賑多年的義賑頭面人物,而其辦事地點也正是幾家最重要的協(xié)賑公所所在地85。因此濟急會同人在救援行動結(jié)束后接辦京畿春賑可以說是一個順理成章的舉動。至于救濟會的主辦者陸樹藩等人,雖然此前并沒有參與過義賑活動,但他們后來將救濟會徑直改稱“救濟善會籌辦順直義賑局”來接辦順直地區(qū)的春賑86,從而正式加入了義賑的行列。第三,局外許多社會人士也常常將這場救援行動與義賑聯(lián)系起來。例如,四川、江西、云貴等省紳商請求濟急會幫助搭救本省被難同鄉(xiāng)時,其表示信任的根據(jù)就是“各善長素來樂善,歷年各省災振,莫不仰賴藎籌”87。劉鄂在贊賞江南紳商舉行救濟行動的同時,認為此次北省遭劫而南省得以完全的原因,正在于“二十余年來,上海義賑不下數(shù)百萬金,感召昊蒼,所以得此邀福也”88。此外,由于濟急會曾言明,若有被難官商將來歸還當初接受的救濟款,則“全數(shù)撥充振需”54,所以《申報》上的一篇社論甚至將對救援行動的捐助視為對義賑的某種捐助:“凡振濟之舉,嗷嗷待哺之哀鴻既已受惠于前,斷無償還于后。若此次北省被難之官紳商民……生還故里,從前所受之數(shù)未必不設法償還……是諸善士之捐資入會者,既以救今日漂泊異鄉(xiāng)之旅客,迨他日受此者或仍如數(shù)繳還,則藉此仁漿義粟,又可救若干無告之窮民,是不啻以一次之款而行兩次之善也?!?9因此,如果只從組織和募捐的角度來看,這場救援行動的確可以歸入義賑的發(fā)展脈絡。不過,從根本上說,這次在華北開展的救援行動與義賑之間畢竟存在著較大的差別。因為以往的義賑活動畢竟只是國家內(nèi)部的一種救荒實踐方式,并且由于其往往以“補官賑之不足”為旗號,還常常能夠得到官方的支持,而這時的華北一帶卻根本不存在中國官方的權(quán)威。同時,盡管江南地區(qū)處于相對和平狀態(tài),但江南紳商在華北依然要直面中外戰(zhàn)爭的態(tài)勢。因此,借用陸樹藩的話來說,若救援行動在當?shù)亍盃窟B官場,反更為難”25。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場救援行動的發(fā)生除了中國自身傳統(tǒng)所起的作用外,還在于它加入了新的因素,即西方近代公益事業(yè)對中國的影響,具體而言,就是其首次在中國實際應用了紅十字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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