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奎納的普世價值

亞奎納的普世價值1912年4月15日晚上11時45分，在紐芬蘭南面600公里的大西洋海面上，郵輪泰坦尼克號與冰山相撞。凌晨2時20分，船身斷裂，沉沒，千多人葬身海底。其中有八個人成為傳奇。兩千多的乘客，救生船只只足夠載千余人。甲板上一片恐慌、混亂。34歲的隨船樂隊領(lǐng)班哈特利（WallaceHartley）要安定人心，好使救生船只可以多載，就開始拉起小提琴，樂隊其他7個人也陸續(xù)跟著提起樂器，一起奏樂。泰坦尼克號就是在樂聲中，隨隨下沉。有人看見他們中3個人被海浪沖走，其他5個人緊抱著船的欄桿，與船一同沉下海底。沒頂?shù)囊豢蹋乩€叫著，“諸位，我跟你們說再見了！”（Gentlemen，Ibidyoufarewell）。舍己為人是高貴的；但舍己為人是不是無私的就莫衷一是了.因為“人心隔肚皮”，心中怎樣想別人怎知？當然，這種懷疑也反映了對人性的悲觀。哪么，無私的舍己是否存在？19/20世紀有名的法國哲學家柏格森（HenriBergson，1859-1941）有一個說法。無私的舍己（altruism）是難證明的，但有很強的端倪指向它的存在。假想你站在急流河邊。河中有人在掙扎，岸上很多人觀看。突然，你身旁的一個人跳進水里，游向這個在掙扎的人。柏格森問，你那一刻有什么感受？絕大部分的人都有一種震撼，覺得這個人在舍己救人（雖然也許有些不智）。柏格森認為這就是無私存在的端倪。不管河里的人是真的在掙扎還只是想跟岸上的人玩耍，不管跳進水里的是想救人還是想乘機搶東西，這些都是可能的，但也是無關(guān)緊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場面在你的心中產(chǎn)生一種對舍己救人的共鳴。共鳴是因為你心中存有無私舍己救人的理念。柏格森認為這就是無私舍己的存在的一個有力端倪?，F(xiàn)今社會，不但懷疑無私的為人，更是極力的主張自私的為己。有兩種說法：比較“老實”的指出個個人都是為己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比較“老練”的會說人人為己帶來競爭，競爭帶來效率，效率帶來繁榮，人人得益。后者是典型的資本主義思維。我在《西方文明的文化基因》里已經(jīng)把它的不邏輯和不老實說過了?，F(xiàn)在說說前者看法的邏輯錯誤。“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兩種演繹的可能：人不為己，一定有禍；人若為己，一定得福，我們更可以把這說法所指的福禍看成世俗名利的得失，并不是指道德修為。首先，我們不可能知道別人是為己還是為人，只有別人自己才知道（甚至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所以我們只可以作表面的觀察。可是，但從表面上來看，有什么“證據(jù)”證明為己的得福，不為己的有禍？的確，很多表面為己的人確實名成利就，但更多表面為己的人并沒有名成利就。可是說，假如真的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這個人人為己的世界里為什么沒有名利的遠比有名利的多？這證明，為己決不能擔保名成利就。因此，為己不是名利的“充分條件”。退一步，假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是指不為己的人一定失敗，也說不通。多少表面上說不為己的人實在是名利雙收？因此，為己不是名利的“必需條件”。結(jié)論是，人為己與不為己，跟在名利上面的得失是沒有因果邏輯的。也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事實，是種意識形態(tài)，是種選擇。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往往是沒有名利的人對有名利的人（尤其是強調(diào)不是為己的有名有利者）的反感或不服，或者是對自己未能拿到名利的解嘲或無奈。但是這些反感、不服或解嘲、無奈其實包含著一種“反為己”的情操。（你看，這些“為己”的傢伙們，不就是名成利就么，假如我愿意為己，我也會同樣成功，只是我不屑。這里隱藏著的意識是為己不是好事，但為要功成名就，有人會降低人格。）甚至是包含著為己者以這句話去掩飾自己的行為底下的歉意。（你看，人人都是為己，我為什么不能為己。這里暗藏著，我不是想為己的，但人人都為己，怎能單怪我；也就是說，假如不是人人都是為己，只有我是為己，那么你怪我才有道理。）因此，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人往往視“為己”為一種“不得已”，而不是歌頌。我認為，人天性不是單為己，但也不會全為人。舍身為人的更是少之又少。亞奎納提出自然之法就是針對為己與為人之間的平衡點何在，作為普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