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新疆農地制度初探

清代新疆農地制度初探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清朝完成了天山南北的統(tǒng)一后，高度重視新疆經(jīng)濟和社會安全，開啟了西部發(fā)展的另一個高峰。清代新疆軍府制下的農業(yè)開發(fā)以兵屯為主開創(chuàng)并發(fā)展,隨后組織形式逐步多元化,興辦了遣屯、戶屯、回屯,嘉慶時期又開展了旗屯。各項農業(yè)制度因不同的組織形式而存在很大的差異,但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邊疆農業(yè)的開發(fā)和經(jīng)濟發(fā)展。一、封建國家所有制清代新疆農業(yè)開發(fā)的兵屯、遣屯、戶屯、回屯、旗屯等各組織形式中,民屯的農地是封建土地私有制,其他形式的農地均為封建國家所有制。具體如下:(一)明歲時,實行按名給地兵屯是指由邊防駐軍建立的屯田,意在解決軍隊糧餉供應不足而實行的重要措施。所謂“邊防鎮(zhèn)守,轉運不給,則設屯田,以益軍儲”(1),就是其社會現(xiàn)實的生動反映。兵屯的土地為清朝封建國家所有,清政府對屯兵實行按名給地。通常情況下,每名屯兵額種土地20畝。黃廷桂在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十月四日奏稱:“遵奉諭旨,明歲督率屯兵,于每名十五畝之外,再多加種,……臣隨公同軍需局以每兵加種五畝?！?2)但執(zhí)行中各地稍有差異,以巴里坤最高,為22畝,烏魯木齊提屬各屯21畝,余皆如額,這大體是在當時生產力水平狀況下一個壯勞力所能承擔的最高土地定額。(二)原則二:給地標準犯屯,又稱遣屯,是指由流遣人犯建立起來的一種屯墾形式,但都依附于兵屯。新疆犯屯始于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是根據(jù)御史劉宗魏的倡議而設立的,在乾隆二十五年,新疆的犯屯開始大規(guī)模的展開。清政府撥給遣犯的種地畝數(shù)普遍少于屯兵定額。烏魯木齊提屬各屯種地遣犯每名給地12畝,比屯兵少近一半,另外給地5畝,“以為伊等貼補衣履之費”(1)。伊犁也規(guī)定了同樣數(shù)額,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伊犁將軍明瑞奏稱:“遣發(fā)種地九人,應照兵丁之例,領地耕種,計畝納糧,故令此項九人,每人種地十二畝?！?2)遂為定例。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塔爾巴哈臺撥發(fā)遣潰兵31人至城東屯種,援伊犁之例,每名也種地12畝(3)。為奴遣犯受屯兵役使,在屯兵承種的土地上勞動或服其他勞役,一般不另授屯地。但伊犁對攜有眷口的為奴遣犯自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起實行給地耕種,“每人撥給地十五畝”。表1系據(jù)檔案數(shù)字制成,反映出兩種給地標準同時存在。乾隆年間,只有巴里坤、哈密兩處種地遣犯額種畝數(shù)與屯兵相同,至嘉慶年中葉,巴里坤所屬各屯也改為每名12畝。(4)(三)滿營旗屯的屯種旗屯是指由八旗閑散兵丁為主要勞動力而創(chuàng)立的一種屯田形式,屬于軍屯范疇。清王朝在新疆興辦的旗屯,僅限于伊犁地區(qū),始設于1802年,建立旗屯的目的,是為了達到令其自耕自食,以期兵農兩利。單就旗屯上的生產者身份而言,無疑應列為軍屯的一種。但與肩負為當?shù)伛v軍提供糧糈任務的綠營兵不同,旗屯生產的目的載于供給本旗人丁口糧之需,改善生計,屬于“自耕自食”性質,因而其農地制度明顯的有別于兵屯,同為旗屯,錫伯、索倫、厄魯特、察哈爾4營與滿洲八旗又有差別。嘉慶九年(1804年)十月,伊犁將軍松筠在定立滿營旗屯章程時,回顧、概括了錫伯營的屯種制度:“伊犁錫伯營八旗屯種之制,按名分給地畝,各令自耕自食。某人耕者即為某人世產,兼之種瓜種菜,養(yǎng)雞畜豚,不但糊口有資,以雞豚而易棉布,可期衣食兼?zhèn)??！庇终f:“查錫伯官兵給口糧米面,均系躬耕自食,現(xiàn)在生計有資?！?6)據(jù)此可知:錫伯營的屯墾經(jīng)營按名授田,實際是按官兵等級高下授予數(shù)額多少不等的屯地,分授制度大體是總管授480畝,佐領240畝,領催及披甲各60畝(7);所領土地即為世業(yè);本營兵丁躬耕。察哈爾、厄魯特、索倫各營定制,應與錫伯營接近,只是察哈爾、厄魯特兩營放牧任務很重,需要相當多的人力,從事農業(yè)耕墾的當只是其中一部分兵丁。滿營旗屯的直接勞動力則是各旗閑散余丁,生產以旗為單位進行。為了防止削弱滿洲八旗的戰(zhàn)斗力,清廷再三強調“新疆重地,武備最為緊要,此項地畝袛可轉交閑散余丁代為種,不當令官兵親身力作,有妨操練”(8)。因此,實際領地耕種者是那些“素無執(zhí)業(yè)”,又未得到機會挑補錢糧的旗下閑散人員。嘉慶七年(1802年)試種時,因旗下閑散人員未諳農事,曾令“公同伙種,以便教習”,3年后,正式分地授田,其屯地又分為兩種類型:一為已分之田。這類田畝離城較近,分授八旗,責成各協(xié)領、佐領派人分種,每年將所得之糧由各旗自行分贍鰥寡孤獨及貧乏各戶;二為未分之田。此類土地離城略遠,系專派旗員督率八旗閑散“通力合作”公種,所得之糧,總儲1處,年終分給八旗添補養(yǎng)贍老弱貧乏人戶。由于上述差別,各旗普遍視已分之田為己業(yè),而以未分之田為公產,故后者的耕種效果遠不能與前者相比。行之未久即由伊犁將軍晉昌奏明,“分為八分,分添入八旗已分田畝項下”。(1)(四)回屯土地、承種官地回屯是指由南疆維吾爾族移民在伊犁建立起來的一種屯田形式,因清代歷史文獻一向把南疆維吾爾族聚居區(qū)稱為“回部”或“回疆”,故有此稱呼,實質上也屬于戶屯的范疇。早在清統(tǒng)一新疆之前,就在吐魯番和哈密等地屯田,以解決軍糧問題。起初由當?shù)伛v軍開墾荒地,種植糧食作物,后因準噶爾部遣使議和成功,駐防清軍陸續(xù)撤走,將軍屯之地租給當?shù)鼐S吾爾人屯種,回屯由此興起。回屯人戶的受田方式,受維吾爾族傳統(tǒng)習慣影響,“論籽種不計頃畝”,以播種量計算耕地面積。每戶“各種二麥(大、小麥)一石,谷黍五斗”。(2)用高達16石的屯租額向回屯人戶征取實物地租,反映了回屯土地為封建國家所有的屬性,這正是《回疆則例》稱伊犁回屯人戶為“承種官地納糧之六千回子”中“承種官地”一語的含義。事實上,回屯人戶于額定的1石5斗下種地畝之外,還墾有大量土地,自種自收,清政府不加限制。如乾隆三十年(1765年),阿奇木茂薩曾呈文伊犁將軍明瑞,表示“除每人應種分內地畝外,若每人再多種些許,則于伊等生計大有裨益。請借官倉麥子八百石,分給眾回子增種。”明瑞允從其請,照數(shù)借給,鼓勵多種。(3)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保寧將軍奏稱:“回子生齒日繁,增墾地畝,情愿加交糧四千石?！?4)也表明額外開墾一直在進行。(五)戶屯或商民、兵丁戶屯原是指由內地移居新疆農民建立的屯田,后演變?yōu)閮鹊馗麟A層人民在新疆建立的屯田,主要是來自陜西、甘肅地區(qū)的貧困農民,其次是流入新疆的商民和攜眷兵丁子弟等諸類,在新疆的發(fā)展出現(xiàn)在清王朝統(tǒng)一新疆之后的天山北路,主要成分為民戶、商戶、兵戶等。民戶一般是通過內地招募、就地招募兩種途徑進行的。商戶主要是指商戶認墾。對于民戶和商戶都給予了一定的鼓勵和優(yōu)惠措施,諸如給民戶發(fā)資送費、軍需帳篷,對商戶“如力能多墾,取結給照,永遠營業(yè)”(5),兵戶是指脫離軍籍的綠營兵分戶子弟。在巴里坤、烏魯木齊、伊犁地區(qū)最為集中,此外,在晶河、塔爾巴哈臺、哈喇沙爾等地區(qū)也有戶屯。戶屯的移民開墾性質在土地關系上也得到了反映。清政府規(guī)定,移民到屯認墾,按戶撥給土地,領種后即為己業(yè),照水田之例,6年升科。每戶認墾土地,原則上“三十畝為率”,但“丁多有力之戶”可“自三十畝陸續(xù)墾至數(shù)十畝,丁少無力之戶,亦有僅墾十五至二十余畝不等”。只要每批戶民認墾的總面積較之平均每戶30畝有增無減即可。從擴大開墾,加快發(fā)展考慮,提倡量力而行,“愿多者聽”(6)。尤其是那些從經(jīng)商轉向農業(yè)經(jīng)營的商賈,清政府認為他們“攜資貿易,系有工本之人”,鼓勵其盡力領地開墾,“如力能多墾,取結給照,永遠管業(yè)”(7)。因此,移民在認墾之后,即成為擁有一定土地,同時承擔向國家交納田賦封建義務的自耕農民。除應募前往的內地貧民外,流入新疆的內地商民,也是戶屯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人大都是在清軍統(tǒng)一新疆過程中陸續(xù)前往的。他們有的從事“傭工、藝業(yè)”,有的經(jīng)商貿易。后因親身目睹了屯田所得的實際效益,也被吸引投身于墾耕。清朝政府為了鼓勵他們參加屯種,于1762年(乾隆二十七年)經(jīng)旌額理奏準:“各處商民及兵丁子弟親屬,準于本處認戶?！?8)由于清朝政府的積極支持,從此要求承墾者前后接踵。二、其他生產和材料系統(tǒng)清代新疆農業(yè)開墾活動中,兵屯、旗屯、犯屯、回屯的其他生產、生活資料由國家供給或補貼,戶屯的則由國家借支,到期需要償還。(一)耕前耕者為馬、牛所給屯兵的生產資料及必需的生活費用由國家供給,除土地外,生產資料主要包括耕畜、農具和種籽。關于耕畜,伊犁兵屯規(guī)定:屯兵每百名額給馬或牛80匹只,即每一又四分之一勞力1匹只;烏魯木齊原定每百名給馬或牛60匹只,低于伊犁。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后劃一對待,為馬20匹,牛60頭(1)。塔爾巴哈臺和庫爾喀喇烏蘇耕畜給額較高,“每名或馬或牛各給一匹只”(2)。農具一般每3名給1全副。所謂1全副,包括各式農業(yè)生產工具,大者如犁鏵、鐵锨、斧頭、镢頭、鐮刀、鋤頭、鏟子;小者如擁脖、撇繩、韁繩、轡頭、弓弦、馬絆、肚帶、搭背,一應俱全。(3)鑒于實際存在的損耗折舊,“耕田馬匹每年準其倒斃三分,牛只每年準其倒斃一分五厘,逾者著賠,少者量獎”(4)。農具也有報銷規(guī)定:每年鐵器準報三分,木器及皮麻制具5分,給銀1兩,作補修之用。使用5年期滿,另外授給新農具。(5)種籽第一年預支,以后每年從收獲屯糧中扣除留用。提供給屯兵的生活費用分往返支領和在屯需費兩部分,前項系屯田兵丁出關赴屯墾種及換班后由屯地返回關內原營的途中開銷?！俺o車輛、鹽菜、口糧外,尚須接濟制裝等項?！?6)后一項指在屯口糧及例支月餉外的副食津貼,又稱“鹽菜銀兩”。據(jù)規(guī)定,常例馬兵每月月支鹽菜銀1分5厘,口糧37.5斤,步守兵鹽菜銀1兩,口糧36斤。(7)有了以上生產資料和生活費用的供給,屯兵的生產活動基本得到保證。(二)兵丁耕耕養(yǎng)副2.種地遣犯生產所需的種籽、牛具雖由官給,數(shù)量亦少。烏魯木齊提屬各屯每3名遣犯給馬牛1匹只,農具1副(后減為每6名給農具1全副)(8),伊犁則規(guī)定:“不必另辦得給,即將兵丁耕畜通融使用?！?9)塔爾巴哈臺遣屯所需牛馬,系從無人認領的公項牲畜內一次性撥給,以后如有倒斃,“亦不報銷”(10)。僅巴里坤、哈密的種地遣犯因承種地畝與屯兵相同,與屯兵同例對待,“每名給馬牛一匹只”。⑾(三)牛只自打“恩賞資用”,從補機構置空空單旗屯中,錫伯營的屯田經(jīng)營方式類似于自耕農民,只是耕種者保有軍籍,負有定期演武、巡防之責,耕畜的來源,起初從原籍乘騎來的牲畜中留用,以后撥給孳生牛只,自行牧放抵補。滿營旗屯在開屯時,國家在生產資料方面給以一定幫助,如耕畜由伊犁官牧場內“恩賞資用”,惠遠城八旗每旗牛80只,惠寧城八旗每旗牛40只。從無償提供這點看,與兵屯待遇相仿,但以后不再撥補,遇有倒斃,“著落各旗自行買補”⑿。所需農具先從滿營“公設官鋪息銀”內貸給購置,種籽口糧從倉存余糧內“賞借”,“陸續(xù)變價歸還工本”⒀。(四)耕者為官,牛只歸官,補牛只放縮牛回屯的生產資料系官給,不折價還款。伊犁回屯的生產資料官給項目主要有種籽、生產工具、耕畜、孳生牛和孳生羊等。另外在初耕之年還給予口糧補助,或在回屯內部調節(jié)補助?；赝退枭a資料,如種籽、口糧在遷移當年無償提供,第一年收貨后即停止。耕畜起初官為供給,每戶馬或牛1匹只。《總統(tǒng)伊犁事宜》記載:“官給六千戶回子馬、牛六千匹只,每年補給三分倒斃,因此交給回子牧放孳生牛三千六百只,每年應交牛犢一千零八十只。回子等存留外,又撥給馬、牛六百匹只,補六千馬牛三分倒斃?！?1)后來又將官牧牛只交回屯人戶放牧孳生,用于補充耕畜的損耗。于是出現(xiàn)兩種情況:(1)“以從前交給回子牧放三千孳生牛內所產牛犢抵補三千回子之牲畜倒斃,毋庸另行撥給”;(2)“其未得孳生牛之三千回子耕地牲畜,照例按三分倒斃,應補九百牲畜,即由官馬牛只內撥補”(2),一半依靠回屯人戶自牧補用,一半依靠官方供給。(五)烏木納銀場景2為了幫助戶民盡快落戶安頓,形成生產能力,清政府不僅承擔資送費用,在移民到屯的當年,還向其提供一定數(shù)量的口糧、種籽和牛具?！稙豸斈君R政略》記載:“經(jīng)辦事大臣旌(額理)等奏準,每戶……賞給農具一副,籽種小麥八升,粟谷一斗,青稞三斗;外借給建房銀二兩,馬一匹作價銀八兩,俟伊等生計充裕之后完交?！比甾r具1全副、種籽1石2斗、馬車1匹只及秋收前8個月的口糧等,并代為蓋建房屋,這方面的詳細情況已見前述。這里要著重指出的是,上述各項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除農具外,均系“借支”,而非國家無償供給,事后要限期歸還。烏魯木齊規(guī)定,耕畜作價8兩,房屋作價2兩,于6年升科后“分年征還”,口糧于當年秋收后交還歸款(3)?！稙豸斈君R政略戶民》載:“每戶撥給地三十畝,力能者多種者亦聽民便,賞給農具一副,籽種小麥八斗,粟谷一斗,青稞三斗外,借給建房銀二兩,馬匹作價銀八兩,俟伊等生計充裕之后完交?！币晾缑駪舫蟹N土地,官借牛只、種籽、口糧,“自開墾之次年,分作三年,每年帶征?！?4)這一點與內地各省招民墾荒時的規(guī)定相仿,而與兵、遣兩屯有原則區(qū)別。三、為知縣、知縣作屯墾為了鼓勵各地屯墾,在新疆制訂獎懲條例,鼓勵墾荒的地方官和兵民。《清史稿·食貨一》卷120記錄了獎勵士民墾荒的辦法。規(guī)定:“令士民墾地二十頃,試其文理優(yōu)者,以縣丞用;百頃以知縣用。凡新墾地,初定三年起科,嗣又寬至六年后。”為了鼓勵新疆屯田的農民早交稅糧,清政府規(guī)定:“于八月內全完者”,賞三錢重銀牌一面;九月內全完者,賞二錢重銀牌一面;十月內全完者,賞一錢重銀牌一面;十一、十二月內全完者,毋庸置議?！?5)這種屯墾的獎懲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官員與一線生產者的積極性,極大的促進了新疆屯墾的發(fā)展。具體而言,不同組織形式下的屯墾分配制度各不相同。(一)實體操作結果以條件為依據(jù)兵屯實行定額交糧,分別獎懲的辦法。屯糧收獲數(shù)額稱“收成分數(shù)”,計算辦法是,“概以畝計,每畝以斗起分,以畝收一石為十分”(6),依此類推。為了鼓勵生產,保證豐收,清政府結合收成分數(shù)制定獎懲措施,獎懲章程曾幾經(jīng)修定。起初沒有規(guī)定必須達到的收成分數(shù),只要收獲量有逾上年,或本年堪稱豐收,就分別獎勵(7)。稍后規(guī)定,每名收獲11石細糧以上,“將承辦官員交部議敘,兵丁等各賞給一月鹽菜銀兩”(8)。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伊犁將軍阿桂認為初墾之際的規(guī)定已不適用,要求進一步核定收獲分數(shù)及賞罰各例,“庶官兵齊知奮勉,可期收獲豐?！薄＝?jīng)軍機大臣議定:“每名收至細糧十八石者,仍照現(xiàn)在議敘之例給予,收至細糧二十八石者,由現(xiàn)在議敘例外,加倍議敘?！?9)從而將獎懲區(qū)分為3個等次,阿桂的方案以伊犁為基準,但是忽略了不同地區(qū)水土條件的差別,在施行過程中出現(xiàn)種種問題,所以到乾隆四十年(1775年)又作調整補充:(1)增加功過相抵的規(guī)定,把獎罰區(qū)分為相抵、議敘、加倍議敘、處責、加重處責5個等次;(2)伊犁以外各地,可根據(jù)本屯實際,參照伊犁制定獎懲標準(1)。新的收成分數(shù)獎罰規(guī)定于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全面施行。(二)細糧、交存于倉遣犯生產所得,扣除定量口糧,全數(shù)上交官倉。我們只看到伊犁對有眷遣犯實行“每月征收細糧八升,交存于倉”(2),實屬個別變通之例。為了充分役使遣犯的勞動力,清政府既要求屯兵嚴厲督課,同時也規(guī)定收成分數(shù)和獎罰條例。但因遣犯成分復雜,年齡、體力差異甚大,又處在被強制奴役的地位,缺乏生產積極性,很難達到較高的收成分數(shù)。(三)屯屯地的類型旗屯屬于“自耕自食”性質,但也因此享受優(yōu)于民間自耕農的待遇,不必將收獲物的一部分作為田賦上納國家,但有以佐領為單位建公倉積儲的規(guī)定。據(jù)《伊江匯覽》載,錫伯“每一佐領筑堡一所,內建倉房十間,……每歲收成之后,除倉糧并扣留籽種外,每名存糧十二石,……以備荒欠。”(3)滿營旗屯屯地又分為兩種類型:一為已分之田。這類田畝離城較近,分授八旗,責成各協(xié)領、佐領派人分種,每年將所得之糧由各旗自行分贍鰥寡孤獨及貧乏各戶;二為未分之田。此類土地離城略遠,系專派旗員督率八旗閑散“通力合作”公種,所得之糧,總儲1處,年終分給八旗添補養(yǎng)贍老弱貧乏人戶。由于上述差別,各旗普遍視已分之田為己業(yè),而以未分之田為公產,故后者的耕種效果遠不能與前者相比。行之未久即由伊犁將軍晉昌奏明,“分為八分,分添入八旗已分田畝項下”。(4)(四)農業(yè)生產的財政補貼回屯的收成是按戶計征,對土地沒有明確的限定條件,大致按1.5石的播種量計算土地使用面積和生產量?；赝偷姆殖稍瓌t為五五分成制。為鼓勵屯田積極性,按生產能力,實行定額分成辦法。其生產能力每戶按40石計,分成定額為20石,余則自留。在定額分成的基礎上,扣除籽種等財政補給返還部分,實際交庫的定額為16石。其中屯戶直接提留的部分為4石,1.5石為種籽。根據(jù)當時的耕作條件和作物結構,以上交四色糧為限,豐歉可以通融抵補。四色糧后來只限為大、小麥、粟谷、糜谷(6),又合稱三色糧,乾隆五十四年規(guī)定征交比重為大小麥各占25%,谷子占50%(7),回屯分成辦法的制訂是考慮到公私雙方的利益的,同時還含有財政補給因素,并不能按16石的承交額指認回屯的分成制是四六分成。(五)第一,以產權利的形式上的土地經(jīng)營權和收益權為基礎,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