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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唐律疏議》成書時間考

《唐律稀疏》又稱《唐律稀疏》,是一部完整的法典。這也是研究唐朝歷史、中國乃至東亞法律的必要讀物。對《唐律疏議》的形成、結(jié)構(gòu)和影響,中外學(xué)者曾進行過探討1,本文即在此基礎(chǔ)上的推進。在論述中,我們的有些觀點會和前人有所不同,有的盡管相同,但也提供了更新更有力的證據(jù)。希望通過論述,能夠使學(xué)界對《唐律疏議》的形成、結(jié)構(gòu)和影響有更準(zhǔn)確、更深入的認識。一、《養(yǎng)老律捕亡律》和《唐律疏議》作為一部優(yōu)秀的法典,《唐律疏議》在唐朝經(jīng)歷了一個從產(chǎn)生到定型的過程?!短坡墒枳h》最初淵源于唐高宗永徽時期編纂的律疏。當(dāng)時唐朝歷經(jīng)唐高祖、太宗、高宗三朝的努力,已經(jīng)有了武德律、貞觀律和永徽律,卻沒有一部對律的統(tǒng)一解釋,這導(dǎo)致了兩個明顯的不良后果,一是“每年所舉明法,遂無憑準(zhǔn)”P2141,也就是國家明法科考試時缺乏統(tǒng)一的標(biāo)準(zhǔn),另一個則是“刑憲之司,執(zhí)行殊異,大理當(dāng)其死坐,刑部處以流刑,一州斷以徒年,一縣將為杖罰,不有解釋,觸涂睽誤”P11。在這種背景下,永徽三年(652年),高宗皇帝“彝憲在懷,納隍興軫”,“降綸言于臺鉉”P11-12,命太尉長孫無忌、司空李勣、尚書左仆射于志寧、刑部尚書唐臨、大理卿段寶玄、守尚書右丞劉燕客、守御史中丞賈敏行等眾人,負責(zé)編纂一部對永徽律的官方法律解釋。一年之后,經(jīng)過“遠則皇王妙旨,近則蕭賈遺文,沿波討源,自枝窮葉”的辛勤努力,“邁彼三章,同符畫一”P12-13的法律解釋書編纂完成,共三十卷,時名律疏,后人也稱之為永徽律疏?,F(xiàn)在學(xué)界一般將《唐律疏議》等同于永徽律疏2。盡管《唐律疏議》淵源于永徽律疏,但還不能將二者簡單等同,原因在于唐高宗永徽之后,唐代律疏還有過一些變化。比如敦煌曾出土文書CH0045號,該文書記載了貞觀律《捕亡律》3的片段內(nèi)容,如下:(前缺)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捕得,及他人捕得,若囚已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得,及囚已死,若自首者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減主守三等。故縱者,不給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間,能自捕得,若囚已死及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主司各準(zhǔn)此。此篇監(jiān)臨主司應(yīng)囗囗囗囗囗囗囗限,不覺故縱者,并準(zhǔn)此)。將CH0045號與《唐律疏議》相比照,發(fā)現(xiàn)它所對應(yīng)的是《唐律疏議》卷28“主守不覺失囚”條,但兩者有一重要不同,就是CH0045號第五行有“主司各準(zhǔn)此”五字,而現(xiàn)存《唐律疏議》卻沒有。而查日本古代法典《養(yǎng)老律·捕亡律》逸文,不但有“主司各準(zhǔn)此”五字,而且這五字前面的缺文也有,合起來就是:“余條監(jiān)當(dāng)官司及主司各準(zhǔn)此”4。《養(yǎng)老律》是以唐朝永徽律疏為藍本編纂而成的日本古代法典,這種情況說明,貞觀律以及繼承貞觀律的永徽律、永徽律疏都有“余條監(jiān)當(dāng)官司及主司各準(zhǔn)此”一語,這與《唐律疏議》顯然有別。再比如《養(yǎng)老律·賊盜律》有這樣的律條:“凡賣二等卑幼及兄弟孫、外孫為奴婢者,徒二年半;子孫者,徒一年。即和賣者,各減一等。其賣余親者,各從凡人和略法。”《唐律疏議》也有類似規(guī)定,但并不相同,如下:“諸略賣期親以下卑幼為奴婢者,并同斗毆殺法(無服之卑幼,亦同)。即和賣者,各減一等。其賣余親者,各從凡人和略法?!睆纳弦膩砜?《養(yǎng)老律》和《唐律疏議》的表述從形式到內(nèi)容都有所不同。二者之間的這種不同長期以來始終無從索解,甚至給人一種永徽律疏的規(guī)定應(yīng)如《唐律疏議》,《養(yǎng)老律》是根據(jù)日本國情做了調(diào)整的感覺5,直至幾年前榮新江先生發(fā)現(xiàn)LM20_1457_20_01號賊盜律殘片,這個問題才得以解決。從LM20_1457_20_01號賊盜律殘片來看,在武則天時期,曾有過這樣的法律規(guī)定:“囗賣期親卑幼及兄弟孫……流二千里。賣子孫及己妾……者,各減一等。其……”6從這條法律來看,至少在形式上倒是與《養(yǎng)老律·賊盜律》有幾分相似,這種情況說明,《養(yǎng)老律·賊盜律》的上引條文雖然確實根據(jù)日本國情有所調(diào)整,比如“期親卑幼”改為“二等卑幼”,但它所依據(jù)的并不是《唐律疏議》,而是與《唐律疏議》不太相同的一種規(guī)定,換言之,在這個問題上,永徽律疏與《唐律疏議》顯然也有所不同。唐代律疏的最大規(guī)模的調(diào)整修訂發(fā)生在唐玄宗開元二十二年(734年)至二十五年(737年),當(dāng)時“刪緝舊格、式、律、令及敕,總七千二十六條。其一千三百二十四條于事非要,并刪之。二千一百八十條隨文損益,三千五百九十四條仍舊不改??偝陕墒?《律疏》三十卷,《令》三十卷,《式》二十卷,《開元新格》十卷。又撰《格式律令事類》四十卷,以類相從,便于省覽?!盤2150與此相應(yīng),唐代律疏也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若干變化。日本學(xué)者仁井田陞、牧野巽曾對《唐律疏議》的制作年代做過深入系統(tǒng)的探討,他們的研究清晰而有力地向我們揭示了唐代律疏在開元時期的各種變化。從他們的研究來看,這些變化廣泛涉及到官職稱謂、地名等多個方面,使律疏與此前的永徽律疏區(qū)隔開來。開元二十五年(737年)之后,唐代再無大的法律整理和修訂,律疏基本定型,傳世的《唐律疏議》大體也就是開元二十五年律疏。二、唐代法律的基本結(jié)構(gòu)《唐律疏議》的基本結(jié)構(gòu)包括三大部分:書名、目錄和正文。(一)《故唐律疏議》是宋刊本的關(guān)鍵證據(jù)《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是我們所熟悉的《唐律疏議》這部唐代刑法典的現(xiàn)代書名。不過,如前所說,它在唐代并不如此被人稱呼,那時它的大名是律疏。之所以叫律疏,是因為它是解釋律文,疏通律意的,于是就叫律疏了。它什么時候被稱作“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的呢?日本學(xué)者仁井田陞、牧野巽曾有研究,他們認為,不但唐朝沒有《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這樣的稱謂,即使到了宋代,也仍然沒有,“律疏是從唐五代連綿延續(xù)下來的,在當(dāng)時是仍被正式使用的法典,所以在刊行時幾乎沒想過在書名上冠以‘唐’字。在其上冠以‘故’字就更晚了”,“《故唐律疏議》的書名在元至元八年前,……是不存在的”?!肮侍坡墒枳h”的書名在元至元八年(1271年)前是否一定不存在,我不敢肯定,不過,說“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的書名開始于元代,大體還是可以接受的?,F(xiàn)在支持宋代有“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書名的主要證據(jù)是宋刊本《故唐律疏議》,1936年商務(wù)印書館推出的四部叢刊本《故唐律疏議》就是據(jù)宋刊本影印。仁井田陞、牧野巽否認宋刊本《故唐律疏議》為宋刊本,認為其實應(yīng)為元刊本。仁井田陞、牧野巽為了證明自己的論斷,提出了幾個方面的理由,包括在宋朝《唐律疏議》還是現(xiàn)行法、篇目疏議的有無,等等。仁井田陞、牧野巽提出的理由不管有沒有道理,今天看來都不是強有力的證據(jù),因為它們基本上都是一種行為邏輯推演,不具有必然性。盡管如此,筆者仍然接受仁井田陞、牧野巽的結(jié)論,即所謂的宋刊本《唐律疏議》實應(yīng)為元刊本,因為我們有比仁井田陞、牧野巽更強有力的證據(jù),這就是宋刊本中一些應(yīng)該避諱的字沒有避諱。從各種文獻來看,在宋代,有些字是需要避諱的,如“敬”、“弘”、“殷”、“匡”、“胤”,在《宋刑統(tǒng)》中,“敬”字根據(jù)語境分別被改作“恭”、“奉”、“禮”、“故”、“慎”,“弘”字改作“疏”、“惟”、“昭”、“尤”,“殷”字改作“商”,“匡”字改作“營”,“胤”字改作“裔”。這些字之所以需要避諱,道理很簡單,就是宋朝皇帝及其先人的名字中包含有這些字,如“敬”字需要避諱,是宋太祖的祖父叫趙敬,“弘”、“殷”兩字需要避諱,是宋太祖的父親叫趙弘殷,“匡”、“胤”兩字需要避諱,是宋太祖的名字叫趙匡胤。最早將宋刊本《故唐律疏議》定為宋刊本的是宋刊本《故唐律疏議》的收藏者潘祖蔭和四部叢刊本的主編張元濟,他們的理由是:(1)“孫刻此書(筆者按:指孫星衍刻岱南閣本《唐律疏議》)據(jù)影元泰定本,每卷后附《纂例釋文》,元王元亮所編也,此本無之”;(2)“卷一四曰惡逆條疏議‘梟鴟其心,愛慕同盡’,元刊本‘梟鴟’作‘梟鏡’,‘愛慕’作‘愛敬’,是必因避宋諱改易,且注亦有‘犯翼祖諱改為鴟’之語”;(3)“卷二十惡故殺人反逆緣坐條‘理務(wù)疏通’,‘疏’字下注云‘犯宣祖上一字廟諱改為疏’,孫所據(jù)本竟改作‘宏’”。綜此三點,他們得出共同的結(jié)論:“此本為宋槧無疑矣”。其中第一項證據(jù)毫無說服力,不必置辯。這里主要看后兩項證據(jù),這可以說是支持宋刊本《故唐律疏議》為宋刊本的關(guān)鍵證據(jù)。首先,從邏輯上說,這兩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宋刊本《故唐律疏議》為宋刊本,因為這兩項證據(jù)都是出自宋刊本《故唐律疏議》的補配部分,所以充其量只能說明補配部分是取自宋代刊刻的文獻,而不能證明作為主體的非補配部分也是宋代刊刻。其次,更重要的,根據(jù)筆者的統(tǒng)計,宋刊本《故唐律疏議》中共出現(xiàn)“敬”字29次,“弘”字9次,“殷”字4次,“匡”、“胤”各1次,除潘祖蔭、張元濟所舉兩條證據(jù)中對“敬”和“弘”做了避諱外,其余均未避諱。從北宋到南宋,需要避諱的不僅僅是“敬”、“弘”、“殷”、“匡”、“胤”五字,還有一些在不同時期也需要避諱,如“玄”、“懸”、“貞”、“徵”、“完”、“構(gòu)”等,這些字都曾經(jīng)在宋刊本《故唐律疏議》中出現(xiàn),有的次數(shù)還相當(dāng)頻繁,但也無一避諱。如果是一次兩次或一個字兩個字沒有避諱,也許是疏忽所致,但如此全面地不避諱,則只能說明一件事,即所謂的宋刊本《故唐律疏議》根本不是宋刊本,從其在形態(tài)上較其他元代刊本的《唐律疏議》原始來看,它只能是元刊本,是比較早的元刊本。當(dāng)然,除上面潘祖蔭、張元濟提到的避諱外,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另外幾處值得注意的避諱,如在第十三卷和第二十四卷曾各出現(xiàn)了一個“恒”字,這兩個“恒”字,都缺了右半“亙”字下面的一橫,而湊巧的是,宋代第三位皇帝真宗就叫趙恒。但這似乎可以看作是宋代避諱在宋代以后的遺痕,而很難證明所謂宋刊本《故唐律疏議》就是宋刊本,否則我們前面舉出的大量應(yīng)避諱而沒有避諱的事例將變得無從解釋。既然所謂的宋刊本《唐律疏議》,并不是宋刊本,那么宋代是否有“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的稱謂也就值得懷疑了,同樣仁井田陞、牧野巽“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書名開始于元代的說法也就值得我們予以重視。當(dāng)然,由于宋代已有自己的法典《宋刑統(tǒng)》,而且這部法典與《唐律疏議》幾乎相同,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相區(qū)別,稱沿自唐代的律疏為“唐律疏議”或“故唐律疏議”,并非完全沒有可能,但至少這種可能性大大降低。(二)諸本《唐律疏議》的目錄小標(biāo)題和小標(biāo)題諸本《唐律疏議》均有目錄,目錄分為總目錄和目錄兩部分??偰夸浿涣懈髌蛱?、篇名、條數(shù)、卷數(shù),目錄則詳列卷次、篇目、條數(shù)、各條小標(biāo)題。總目錄很簡略,目錄則較詳細(為了避免論述上的混亂,以下將稱《唐律疏議》中與總目錄相對稱的目錄為細目)。這里的問題是,《唐律疏議》中的目錄是什么時候產(chǎn)生的?檢索《舊唐書·經(jīng)籍志》和《新唐書·藝文志》,我們注意到其中提到律疏都是說三十卷,而我們同樣也注意到參據(jù)《唐律疏議》形成的《宋刑統(tǒng)》在奏上時明確說是“并目錄增為三十一卷”。這是否意味著《唐律疏議》在唐朝時并沒有目錄?似乎并非如此。因為后世所傳各種版本《唐律疏議》也均稱三十卷,卻都包含目錄。后世既然如此,那么唐朝時期為什么不能名義上稱三十卷,實際也包含目錄?因此,說在唐朝,《唐律疏議》沒有目錄顯然不容易成立。如果那時有目錄的話,那么是否如現(xiàn)在諸本《唐律疏議》的目錄,尤其是細目7?這個問題,目前比較難以回答,因為我們注意到,傳世的《宋刑統(tǒng)》盡管目錄部分殘缺,但每卷卷首都有細目,而這些細目與傳世的《唐律疏議》的細目并不完全相同。以兩法典的第五卷為例,法律條文完全相同,但細目則存在較大差異,見下表:《唐律疏議》、《宋刑統(tǒng)》第五卷目錄對照表從上表可以看出:(1)《唐律疏議》第五卷共有八條律文,細目也針對每一條列出一個小標(biāo)題,而《宋刑統(tǒng)》雖然也有八條律文,但細目則只有五個小標(biāo)題;(2)《唐律疏議》的小標(biāo)題與《宋刑統(tǒng)》的小標(biāo)題的語言表述并不相同。《宋刑統(tǒng)》與《唐律疏議》的上述不同,可以從《唐律疏議》與《宋刑統(tǒng)》的體例差異上獲得一定解釋?!端涡探y(tǒng)》是刑統(tǒng)類法典,律文都按類分為若干門,目錄是按門列舉,而《唐律疏議》并非刑統(tǒng)類法典,每一律文都是獨立的,于是目錄也就每條都列出。由于《宋刑統(tǒng)》目錄是按門列舉,有的門包括幾條律文,于是這一門的小標(biāo)題自然也就與《唐律疏議》每一條的小標(biāo)題會有所不同,比如上表中的“犯罪已發(fā)未發(fā)自首(于財主首露)”一門包括“犯罪未發(fā)自首(問答四)”、“犯罪共亡(問答四)”、“盜詐取人財物(問答二)”三條,自然作為門的小標(biāo)題的“犯罪已發(fā)未發(fā)自首(于財主首露)”就不可能與每一條的小標(biāo)題相同。同樣,“共犯罪分首從及不分首從”一門包括“共犯罪造意為首”和“共犯罪本罪別”兩條,所以作為門的小標(biāo)題的“共犯罪分首從及不分首從”與其下的每一條的小標(biāo)題也就都不相同。值得注意的是,在上表中,有的門下只有一條律文,在這里門與條完全等同,但兩部法典的小標(biāo)題仍然有差異,比如上表中,同樣一條律文,《唐律疏議》的小標(biāo)題為“同職犯公坐(問答三)”,《宋刑統(tǒng)》則為“同職犯罪”;《唐律疏議》為“公事失錯(問答一)”,《宋刑統(tǒng)》則為“公事失錯自舉”;《唐律疏議》為“犯罪有逃亡(問答二)”,《宋刑統(tǒng)》則為“共犯罪逃亡已獲未獲分首從”。這種情況向我們提出了一個問題,即如果《唐律疏議》的細目在唐朝已經(jīng)如現(xiàn)在這樣的話,晚出的刑統(tǒng)類法典《宋刑統(tǒng)》為什么不直接采用《唐律疏議》的小標(biāo)題,那樣豈不更經(jīng)濟簡捷?如果《唐律疏議》的細目在唐朝與現(xiàn)在并不相同,那么這是否意味著《唐律疏議》的細目并非完全是唐人所為,后人至少做過一些加工修改?雖然唐朝可能已經(jīng)有目錄存在,但正文每一條前面應(yīng)該還沒有設(shè)立小標(biāo)題,無論是四部叢刊影印的所謂宋刊本《故唐律疏議》,還是出土的敦煌吐魯番律疏文書,抑或是日本傳世的《養(yǎng)老律》殘篇,我們都沒有從其中發(fā)現(xiàn)任何這方面的蛛絲馬跡。在正文每一條前面設(shè)立小標(biāo)題,應(yīng)該是元朝泰定四年(1327年)刻印的所謂泰定版《唐律疏議》以后的事情。(三)代律疏議本篇的考證《唐律疏議》正文包括兩部分,一是律文,一是疏文。律文就是唐律律條,它包括兩部分,一是律條正文,一是律條子注。律條正文是對有關(guān)法律現(xiàn)象的規(guī)范性規(guī)定,律條子注則是對律條正文中有關(guān)概念和規(guī)定的內(nèi)容與適用的解釋。唐代律文最初形成于唐高祖武德年間,唐太宗時期又做過較大修改和調(diào)整,之后雖然還續(xù)有調(diào)整,但并沒有大的變化。疏文則是對唐律的解釋,它包括兩類,一是篇目疏議,一是律文疏議。篇目疏議是對唐律十二篇的每一篇的篇目的解釋,包括篇目源流、設(shè)篇目的等;律文疏議,其功能則在于“發(fā)明律及注意”,“申律之深義及律所不周不達”。律文疏議,唐已有之,無人異議。篇目疏議,仁井田陞、牧野巽則認為并非唐人所作,他們認為,《宋刑統(tǒng)》被認為是采用了唐代律疏全文,可它的各篇開頭卻沒有《唐律疏議》的篇目疏議。北宋人孫奭等曾撰有《律音義》,其中對唐律各篇的意義和沿革都有簡略說明,而這些說明“看來不太可能是在原來已有疏議的基礎(chǔ)上附加以這個疏議”,因為宋朝《直齋書錄解題》一書說“本朝天圣中孫奭等,始撰音義,自名例至斷獄,歷代異名皆著之”。更為重要的是,《唐律疏議·名例律》篇目疏議,在宋人著作《玉?!?、《文苑英華》中卻被稱作《律疏序》,說明這篇篇目疏議原來是長孫無忌針對律疏全文的序,宋朝以后有人因為這篇序中有對名例律沿革的比較詳細的記述,便以其直接充當(dāng)了名例律的篇目疏議。仁井田陞等的這些說法聽起來似乎頗為有理,實則很難成立。以《唐律疏議·名例律》篇目疏議為例,仁井田陞等認為它原不是名例律的篇目疏議,而是《律疏序》。查《玉海》、《文苑英華》,確實將《唐律疏議·名例律》篇目疏議稱作《律疏序》,尤其《文苑英華》還全文收錄了這篇篇目疏議,但仁井田陞等可能沒有注意到,在《文苑英華》收錄的這篇所謂《律疏序》的開頭有兩個需要特別注意的為其他序所沒有的字:議曰?!白h曰”是《唐律疏議》或唐代律疏疏議的開首語,這兩個字的存在說明,所謂《律疏序》其實就是《唐律疏議》的疏議,其所以被稱作《律疏序》,應(yīng)當(dāng)是宋人根據(jù)其內(nèi)容擬定的,并非《唐律疏議》或唐代律疏原本如此,仁井田陞等在探討各律篇目疏議的有無時顯然是將名例律篇目疏議與《律疏序》的產(chǎn)生順序弄顛倒了。既然名例律有這樣的篇目疏議,那么可想而知,其他各律也必然有類似的篇目疏議,現(xiàn)存《唐律疏議》的《賊盜律》和《斗訟律》篇目疏議中都有“至今不改”這樣的用語,似乎也證明各律確有篇目疏議。而孫奭等的《律音義》對唐律各篇目的介紹,尤其對篇目沿革的介紹,幾乎和《唐律疏議》全同,之所以如此,恰恰是因為它參考和抄襲了《唐律疏議》。《直齋書錄解題》作者陳振孫對此不知情,誤以為從孫奭等開始才“名例至斷獄,歷代異名皆著之”。至于《宋刑統(tǒng)》在恢復(fù)《唐律疏議》全文的同時,卻沒有恢復(fù)對各篇目的疏議,當(dāng)是由于這部分疏議僅是一種歷史沿革的記述和篇目主旨的說明,缺乏定罪量刑的實用價值,但并不能因此就否定篇目疏議的存在,否則恐怕連仁井田陞等最為珍視的《律疏序》也要被否定了,因為《宋刑統(tǒng)》中也沒有這篇《律疏序》。三、《唐律疏議》是《宋刑統(tǒng)》的補充和補充,其符合金朝、金朝的國際規(guī)定如前所述,《唐律疏議》基本定型于唐玄宗開元二十五年(737年)。但在探討它的影響時則不能僅僅局限于開元二十五年(737年)以后,因為《唐律疏議》的形成有一個過程,先是有了永徽律疏,然后在永徽律疏的基礎(chǔ)上經(jīng)過開元時期的修訂調(diào)整,才最后形成了后世所知的《唐律疏議》。如果我們用書籍的版次來打個比方的話,永徽律疏是初版《唐律疏議》,開元律疏則是修訂版的《唐律疏議》,雖然我們今天看到的是修訂版《唐律疏議》,但并不能因此就與之將初版割裂,在探討《唐律疏議》的影響時還是應(yīng)該將初版也計算在內(nèi)。如果我的這種說法不謬的話,那么,我們看到《唐律疏議》曾經(jīng)對中國和日本都產(chǎn)生過巨大的影響。首先,《唐律疏議》對中國唐朝以后歷代王朝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907年,唐朝滅亡,但唐代的律疏并沒有隨之走進墳?zāi)?。五代時期,無論是取唐而代之的后梁,還是尊奉唐朝的后唐,乃至后晉、后漢、后周,無不奉《唐律疏議》為正式法典,以后周為例,在其法典《大周刑統(tǒng)》編纂完成以前,律令之書,“朝廷之所行用者”多數(shù)都是唐代律令,其中“律疏三十卷”就赫然在列。即使在《大周刑統(tǒng)》編纂完成后,《唐律疏議》也沒有被廢棄,“伏請頒行天下,與律疏、令、式通行”P149-150。此外,還需說明的是,《大周刑統(tǒng)》雖然是后周自己編纂的新法典,實際它的多數(shù)內(nèi)容也是源自《唐律疏議》,只是“疏議節(jié)略”,對《唐律疏議》的疏議部分做了一些刪節(jié)。宋朝誕生后,很快就編纂完成了本朝的法典《宋刑統(tǒng)》?!端涡探y(tǒng)》是《唐律疏議》之后又流傳至今的一部基本完整的古代法典。這部法典的編纂者說,他們是在前朝《大周刑統(tǒng)》的基礎(chǔ)上展開工作的,但與《大周刑統(tǒng)》不同的是,“舊疏議節(jié)略,今悉備文”,完全恢復(fù)了被《大周刑統(tǒng)》刪節(jié)的內(nèi)容。將《唐律疏議》與《宋刑統(tǒng)》進行比對,我們發(fā)現(xiàn)律文全同,疏議部分除了刪去仁井田陞等所說的《律疏序》和其他篇目疏議,個別地方根據(jù)宋朝情況有所省略外,也完全相同,編纂者的夫子自道是基本準(zhǔn)確的。宋朝在編纂頒行《宋刑統(tǒng)》的同時,下令廢止了作為藍本的前朝《大周刑統(tǒng)》,“所有《大周刑統(tǒng)》二十一卷,今后不行”,值得注意的是,《唐律疏議》卻沒有同時被宣布廢止,“其律并疏,本書所在,依舊收掌”。這意味著,《唐律疏議》仍然允許在司法實踐中予以適用。當(dāng)然,筆者不認為這意味著《唐律疏議》與《宋刑統(tǒng)》具有同樣的法律地位。事實上,《唐律疏議》之所以沒被廢止,顯然是由于它與《宋刑統(tǒng)》的一致性,因此,它的法律效力毋寧說是來自于《宋刑統(tǒng)》,是對《宋刑統(tǒng)》的一種補充。盡管如此,《唐律疏議》卻以此而葆有了對宋代社會現(xiàn)實的一定影響。相對于南方的宋朝,北方的金朝盡管在政治上與之對立,在承用《唐律疏議》這一點上卻并無二致。金章宗泰和元年(1201年),修成金朝法典《泰和律義》,該法典“凡十有二篇:一曰名例,二曰衛(wèi)禁,三曰職制,四曰戶婚,五曰廄庫,六曰擅興,七曰賊盜,八曰斗訟,九曰詐偽,十曰雜律,十一曰捕亡,十二曰斷獄。實唐律也,但加贖銅,皆倍之;增徒至四年五年為七。削不宜于時者四十七條,增時用之制百四十九條,因而略有所損益者二百八十有二條;余百二十六條,皆從其舊文。加以分其一為二、分其一為四者六條。凡五百六十三條,為三十卷。附注以明其事,疏議以釋其疑,名曰《泰和律義》”P1024。從這段記載來看,雖然《泰和律義》,與《宋刑統(tǒng)》相比,對《唐律疏議》的變化修改之處要更多一些,但基本方面仍然是沿襲了《唐律疏議》,所以才有“實唐律也”的說法。元朝是中國歷史上一個不同尋常的王朝,在諸多方面都與此前有所不同。對《唐律疏議》來說,也是這樣。此前,《唐律疏議》不僅對宋、金等王朝的法典編纂產(chǎn)生決定性影響,而且曾是現(xiàn)行法,具有實際的法律效力。到了元朝,《唐律疏議》則退出了現(xiàn)行法的行列,“皇元世祖皇帝既一天下,亦如宋初之不行周律,俱有旨金《泰和律》休用,然因此遂并古律俱廢”。這里的“古律”,自然包括唐律。然而,由于元朝始終沒有如以前諸王朝一樣頒布自己的律典,這樣在實際司法活動當(dāng)中又為《唐律疏議》提供了揮灑的空間。元人柳口說:“予嘗備數(shù)禮官,陪在廷末議。見吏抱成法置前,曰律當(dāng)如是,不當(dāng)如彼,雖辯口佞舌,莫不帖帖順聽,無敢出一語為異。及按而視之,則本之唐,以志其常,參之祖宗睿斷以博其變?!倍鳛楝F(xiàn)在多種版本《唐律疏議》之祖本的泰定版《唐律疏議》,之所以在元朝刊刻面世,其初衷無非也是有見于其實用性,而欲借此以“制民為義”,杜“罔民為厲”,發(fā)揮其積極的規(guī)范功能。明清兩朝,俱有本朝完備律典,《唐律疏議》不再是現(xiàn)行法,也不再是司法活動的重要參考,甚至很多時期,“秘府所藏,世人罕見”。即便如此,《唐律疏議》的影響仍然是深遠的。以明律為例,自始至終,《唐律疏議》都是其制定時的最重要的參考,比如明律的最初制定者李善長就公開說:“歷代之律,皆以漢《九章》為宗,至唐始集其成,今制宜遵唐舊?!敝煸盀榱酥贫ㄒ徊亢玫穆傻?洪武元年(1368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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