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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城守諸篇

本文的目的是研究《墨子》城壇《城市建筑》中描述的城市建設問題,從土木工程和土木工程技術的角度進行探討。分為兩篇,上篇已發(fā)表在《中國史研究》1991年第1期,重在討論城郭、城門、城壕等城的基干部分。本篇則進一步就城的樓、櫓、邊塞烽燧臺與亭、附屬設施葆宮與守宮及其他等等一些建筑物,逐一探討,以求正于學界。一木造佛帳的構筑法《墨子》城守諸篇,提到城上每隔一定距離,要配置若干建筑設施和器具,如有“樓”,《備城門》云:城上百步一樓,樓四植,植皆為通舄,下高丈,上九尺,廣長各丈六尺,皆為寧(亭)。文中的“植”,與上篇談到的“門植”即門栓不同。當類似鄭玄注《考工記》“匠人建國,水地以縣”說的“於四角立植,而懸以水,望其高下”,無疑指樓四隅的立柱。文中的“舄”,舊注謂通“”或“锧”字,以為是柱礎。我在別稿已指出此說不確。“舄”又見于《備穴》:穴高七尺五寸,廣柱間七尺,二尺一柱,柱下傅舄,二柱共一負土,兩柱同質(zhì)橫負土,柱大二圍半,必固其負土,無柱與柱交者。這里的“質(zhì)”,與通,才是礎石之類。而文意明明在交代支承壁頂重量的護墻,可見柱、舄、質(zhì)實是一體化的結構,是講在七尺的柱距間,首先用質(zhì)()敷設一條石基槽,其上置以類似長度的一條舄,再立柱,將其柱腳貫通組合,以增加強固性(圖一)。不用細說,這應是一種比較簡單的木結構,從其所記“通舄”看,舄不是礎石,而是木料,總之相當于日本建筑所言“土臺”的材料(圖二)。這種構造,在中國現(xiàn)存古建已幾乎絕跡,但類似的構造法在戰(zhàn)國時代的棺槨等處卻曾多采用。此外北朝時期(535~581年)炳靈寺石窟172窟內(nèi)的木造佛帳,是本之木作建筑的最古遺存,確采用了同于“土臺”的材料(圖三)。不難推想,中國古代實際上是采用過這種構筑法的。記城上立樓,又見《備城門》另一辭:“二百步一立樓,城中廣二丈五尺,長二尺,出樞(拒)五尺?!薄岸晌宄摺迸c同篇“城上廣三步到四步”(尺)的數(shù)值接近?!俺鼍芪宄摺?說明其樓垂直于城壁方向又懸空突出一段距離。就是說,其樓恐怕是城壁上的木作建筑,在外觀寬2尺,直向長度超過內(nèi)、外堞橫距2丈5尺的向外側突出5尺的底梁上起筑。同樣的構筑法亦用于坐候樓或櫓,見后述。另外,銀雀山竹簡《守法》794簡有云:“□二百步而一出樓?!睒堑脑O置間距與上引文一致。誠如整理小組指出的,出樓蓋因其樓突出於城堞之外而得名。這與我的看法相同?!秱涑情T》又有一辭云:百步一木樓,樓廣前面九尺,高七尺,樓物居坫,出城十二尺。物、坫兩字不見于字書,歷代諸家說亦艱澀,至今不得明解。物,或疑吻字,或謂輣為字,解釋為作武器的樓車,但立說都苦。孫詒讓疑物當從匆,引《左傳》定公九年“載蔥靈寢於其中,”謂蔥靈即囪酃。亦難信從。坫字,畢沅依通例改為坫字,《說文》:“坫,屏墻也?!蔽彝葡?它是指在樓窗處設置圍墻體,猶如后世說的屏障之類(日本稱“沖立”),用以阻擋外部的直接視線,避受攻擊。與諸說不同,岑仲勉的解釋較為獨特,他認為這句話與李筌《太白陰經(jīng)》說的“笓籬戰(zhàn)格”有關,并引宋許洞《虎鈐經(jīng)》云(原引文有誤,今據(jù)改):笓籬戰(zhàn)格,於女墻上跳出,去墻三尺,橫著檢安鎋,以荊柳編為之,長一丈,闊五尺,懸安端,以遮矢石。所謂笓籬戰(zhàn)格,是遮擋矢石攻擊的防護障(圖四)。類似的說法尚見諸《太白陰經(jīng)》、《通典》引《守拒法》、《太平御覽》引《衛(wèi)公兵法》等,文字稍有異同。岑氏參校數(shù)書,疑“物居坫”是“椽著轄”的壞字,與諸家解釋相比,具體結論較優(yōu),但仍有若干附會之感。確切地說,我也認為這是一種防護裝置,不過不應是“笓籬戰(zhàn)格”或后引“籍幕”一類的應急措置,而是建筑工作的深化。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坫”字從來就是一個用于古代建筑方面的難解術語。如《逸周書·作雒解》云:乃位五宮:大廟、宗宮、考宮、路寢、明堂,咸有四阿,反,重亢,重郎,坫常累,復格,藻稅,設移,旅楹。春常,畫旅?!抖Y記·明堂位》亦云:山節(jié),藻稅,復廟,重檐,刮楹、達鄉(xiāng),反坫出尊,崇坫康圭,疏屏,天子之廟飾也。圍繞上例大量用語,爭議甚多,“反坫”尤為其中一個。鄭玄注謂:“反坫,反爵之坫也。出尊,當尊南也。唯兩君為好,既獻,反爵於其上也,禮君尊于兩楹之間。崇,高也,康讀為亢龍之亢,亦為高坫,亢所受圭,尊于上焉?!笨钻俗ⅰ蹲黯媒狻穭t說:“反坫,外向室也。”朱右曾疏引《爾雅·釋宮》:“垝謂之坫,”又據(jù)郭璞注:“在堂隅,坫,瑞也,”認為“反坫者,當坫之上屋榮,反向外如飛翼?!睂Υ?清金鶚《求古錄禮說》卷三有《四阿反坫考》的專題研究,頗有份量,現(xiàn)述其要點:孔晁說的“外向室”,相當于門外塾,但《逸周書》“反”,上文承“四阿”,下文接“重亢”等,都是關及“上棟下宇”之制,可見不是門外之室;至于《明堂位》說的“反坫”,是指獻酬終了的反爵之(臺);兩者意義相異,后者諸侯亦有,前者天子所享;疑前者指屋蓋四隅屈曲翻起,形成阿,所謂“四阿反坫”,大概是指屋頂四隅的檐翻起(金氏解釋阿為隅部上翻的屋蓋,與眾不同)。此說書齋空論的色彩甚濃,失在過于深入。歸納之,有禮儀次序中既獻而反爵之臺的反坫,又有《逸周書》意義未詳?shù)姆篡?如何解釋通,是個問題。據(jù)《爾雅·釋宮》說,是安在堂隅用來置物的臺,因而可解釋為位于四阿屋頂?shù)乃挠缰碌陌牍潭ㄑb置,如成立,則金氏所云翻檐和反爵之坫兩說,不見得沒有道理。林巳奈夫曾謂毋須檢證金氏等人的說法,他昔日指出過,戰(zhàn)國銅器上描繪的臺榭建筑圖,其上層臺周圍邊緣呈階狀突起部分,就是反(圖五)。我曾經(jīng)對其見解未經(jīng)熟思,稍稍發(fā)表過否定的想法,認為即使僅僅從《明堂位》等記載看,也應是相當高的臺,至少表現(xiàn)于畫像應能更充分些?,F(xiàn)在我撤回原說,再作研討。前引《說文》“,屏也”,段玉裁注引陳氏《禮書》說:“坫之別凡有四”,見《論語》、《禮記》等(即反爵之坫、奠玉之坫、廢食之坫、堂隅之坫),又引《爾雅·釋宮》郭注:“坫,瑞也,在堂隅”,謂“瑞本作墆,高貌也,以土為之,高可屏蔽,故許云:屏也。其字俗作店。崔豹(《古今注》)曰:店,置也,所以置貨鬻物也?!笨芍闶侵诮ㄖ锼挠?用來置物的頗高之臺,且構成了屏蔽外部的墻體。現(xiàn)在除了從有關畫像題材了解外,如以林氏指出的基壇突起部分看,則其描繪的四隅確顯得略微高大些,實際上起有臺榭上層門戶的圍墻作用,或許就是前面推想的一種裝置類型。總之,若無這一點畫像資料的考古遺物發(fā)現(xiàn),要想明確解釋是很困難的。通過以上考訂,回過來看《備城門》“樓囪居坫”一辭,我想這是指在樓的上層部分的窗外側,以積土堆筑置物的臺狀體,又充做阻外敵的圍墻。不過其下句說的“出城十二尺”,似太長,岑仲勉謂可能由“三”析為“十二”兩字,吳氏舊鈔本作“十二步”,更不確;反正文字有誤。此外,《備城門》又云:士樓百步一,外門發(fā)樓,左右渠之,為樓加籍幕,棧上出之以救外。士樓的士字,畢沅改為土,謂土樓是對木樓而言。但據(jù)前引銀雀山竹簡《守法》“出樓”注,漢代隸書“士”、“出”兩字形近,則此條同樣應改為“出樓”,意為突出于外堞之樓。再者,所云“外門”,恐怕是在城壁外側突出處筑其門,類似于“部門”的構造。原文說的“發(fā)樓”,冠以“發(fā)”字,諸家釋為“懸門”(吊門);余謂可能與《武經(jīng)總要》所言“插版”是同一設置。二樓出在四尺在樓的類型里,不屬于主體建筑物的,有稱為“坐候樓”、“候樓”的一類。如《備城門》云:三十步置坐候樓,樓出於堞四尺,廣三尺,廣四尺,板周三面,密傅之,夏蓋其上。這條尺法的記載,眾說不一。畢沅在“廣四尺”上補一“下”字,理解為樓形上廣三尺,下廣四尺;岑仲勉說同。俞越則改下“廣”字為“長”即寬三尺,長四尺;陳夢家從之。對此,尚有檢討的余地。為考察坐候樓的構成,不妨先求諸其他文獻的類似例子?!锻ǖ洹芬妒鼐芊ā吩?“卻敵上建堠樓,以版跳出為櫓,與四外烽戍晝夜瞻視?!贝搜浴皡s敵”,例同王徵《創(chuàng)筑羅城記》的“擁門卻敵”,以及杜光庭《神仙感通傳》的“壅門卻敵”,一般是指附設甕城(羊馬城)或馬面(敵樓)之類防御設施的城門。更早些的例子有《南齊書·百官志》說的“宮城諸卻敵樓上本施鼓,持夜者以應更唱?!边@是單單稱之于宮城的鼓樓場合。但上引《守拒法》所言,不用說是指城壁的防御設施。《武經(jīng)總要》前集卷有“城制”圖,其甕城左右兩旁的馬面上設有方形小屋,突出于城壁之外,正與文:字記述一致。這對于理解《備城門》“樓出於堞四尺”,十分難得。關于其樓的構造,蘇時學曾從防御實際形態(tài)出發(fā),認為“密傅之”是涂泥防火,甚確。這點還可參考《守拒法》別條所云:“城門及樓堠,以泥涂厚,備火”,意義大體是明確的。要之,所謂坐堠樓,是為了坐候監(jiān)視四方,建突出于外堞的低矮簡易板屋,其稱樓堠、候樓、望樓者,所指實一。那么,“廣三尺,廣四尺”應如何解釋?我認為都是指突出部分的面寬和進深,其底梁突出的距離只不過是4尺。如此尺法當然令人一見而奇,然上引《守拒法》所言亦類似,又見于《太白陰經(jīng)》:“樓櫓,城上建堠樓,以板為之,跳出為樓櫓?!睆倪@些相關聯(lián)的記載,是有可能正確把握其構造形式的。換言之,具有“堠樓”機能的小屋,從其整體建筑形態(tài)詳析之,乃屬于所謂的“櫓”或“樓櫓”一類。誠如陳夢家指出的,堠樓及櫓,兩者概念有時并無嚴格的區(qū)別,往往相互并用或混用。至少對于上舉引文言,這樣的說法是妥當?shù)摹?墒?《一切經(jīng)音義》引《釋名》有云:櫓者,露也,謂城上守御露,上無覆屋也。按此說法,則櫓只有四壁而沒有屋頂。約略襲自《武經(jīng)總要》的《武備志》“城制圖”,均為現(xiàn)行本而不明確,但原先好象是在描繪其俯視形態(tài)(圖六)??傊?《守拒法》說的“堠櫓”,還是《太白陰經(jīng)》說的“堠樓”,實際上稱不上是建筑物,不過是極為粗糙的監(jiān)視所?!赌印氛f的“坐候樓”,構造也恐怕與此一樣,推想其底梁是由城壁外堞伸出,突出于空中,只在三邊圍上木板,涂以泥土,朝城內(nèi)側的一面是開放的,夏日為避強熱,大概又覆上屋蓋。所謂坐堠樓或堠樓(櫓),指的就是其突出于空中的部分。所謂“廣三尺,廣四尺”,我想,是指其正面(城壁方向)寬3尺,兩個側面(突出方向,寬4尺,講的就是突出于外堞僅用板圍起的部分(圖七)。附帶提一筆,《居延漢簡》守御器薄記有“戶關二,樓堞四,木椎一,戶戊二”,“樓堞”一詞說法雖多,要亦基本如陳夢家所說,指的即這種候樓的壁板。《備城門》有一辭云:百步為櫓,櫓廣四尺,高八尺。這個“櫓”,由于與《墨子》在另外場合講的候樓有區(qū)別,與后世兵法書中櫓的用法稍不同,恐怕是高立于城墻上面監(jiān)視瞭望遠方火警的望樓?!段浣?jīng)總要》前集卷有這類“望樓”圖(圖八),樓以木桿高托離地面。要說是兩者構造材料不一樣,不如說外觀可能是接近的。然而在極簡樸的監(jiān)視塔方面,似與坐候樓大同小異。此外,銀雀山竹簡《守法》801簡有云:城上面為為一高候望樓,及隅為一,以視適(敵)往來出入及口。這也與《墨子》“坐候樓”高度有差異,而用途上則同。上述城上樓、坐候樓、櫓等各種類型的設施并置,尚可參見馬王堆3號墓出土“駐軍圖”的城郭,圖上簡單繪有帶屋頂樓、無屋頂樓、高望樓、小樓等(圖九),顯然在當時實際中已相當流行。除此之外,《備城門》以“城上之備”而同時列舉出的籍車、連梃、長斧、長椎等非建筑物類之中,有“行樓”一名,孫詒讓謂即同篇之“木樓”。今以行樓與其他防御武器相提并列看,此說不確。我以為當屬“臺車”,為可移動式望樓,即銀雀山《守法》793~795簡所云:“城上(中略)三百步而一進行樓,進行樓所以遠視城下及城外也?!绷硗?由于《武經(jīng)總要》前集卷10載有“行女墻”、“木女墻”圖(圖十),因此作出這一推測似乎不太難。三、城守的一般地層和《備城門》磿以及童異,如從機能分類言,與上節(jié)的候樓(櫓)屬于同類,但從建筑方面論,則有區(qū)別。據(jù)《備城門》云:城四面四隅皆為高磿,使重室子居其上候敵,視其(態(tài))狀與其進退、左右所移處。王引之謂磿是疊音字,為樓的異名。與此相對應的記載又見《號令》:四面四門之將,必選擇之有功勞之臣及死事之后重者,從卒各百人,門將并守他門,他門之上,必夾為高樓,使善射者居焉,女郭、馮垣一人一人守之,使重室子。中國古文字學和音韻學專家認為,這兩篇文意略同,《備城門》是后出《號令》的原型,前者的“高磿”當即后者的“高樓”今從兩篇內(nèi)容繁簡的對應關系看,這種見解是十分有力的。岑仲勉對此又有申說,他引述梁思成論敦煌莫高窟壁畫建筑提出的“庭院四角建樓為古代防御性遺風”的說法,認為“高磨”就是古代邸宅四隅設防樓的實例。能利用實物資料,是岑氏卓識,值得高度評價。但這里我想稍微仔細提點不同看法。岑氏把“四面四門之將”釋為城垣四面各中央城門之將,而把與此同樣的“四面四隅”釋為四面的各角,即只是四角的建物。就《號令》言,可能不得不如此釋讀,但于《備城門》的“四面四隅皆為高磿”,我想至少應理解為城垣四面中央及四角都設有高樓。銀雀山竹簡《守法》801簡正有相應的記述:“城上面為一高候望樓,及隅為一”另從畫像資料描繪的實際城制看,如麥積山27窟北朝壁畫上的城,或莫高窟249窟壁畫上的城,時代雖晚些,可其城垣正中和四角都是有城樓的。又如麥積山127窟南頂西魏壁畫之城,各邊的中部還繪有闕和望樓(圖十一)。由此推測,《備城門》所記保留了古老原型,總記下了四垣中央門樓和四角城樓的形態(tài),而《號令》則在編撰過程中,似出明記必要的守將現(xiàn)實配置,致生細微的改變。與“高磿”相關聯(lián)的記載,見于城守諸篇首起部分所論基本原則,即《備城門》說的守城十四法,引人注目的是開頭三條:“城厚以高”(城墻)、“壕池深以廣”(城壕),“高樓磿”。第三條諸本文字有出入,舊釋大體謂是備有欄揗即欄干之類的防置,但如果考慮其實際建筑構成,高樓和揗代表的是有高樓和圍手的防御設施,這大有不協(xié)調(diào)之感。此場合不如把“高樓”視同音近的“高磨”似更自然些。按常識言,城垣、城濠乃依次代表城守的防御設施,接著的是指一般類型概念的城樓。這種場合下說的城樓,同于上述,實包括了城門及城垣中間和四角的城樓。為了更進一步弄清這點,可以再舉一個奇特的用語,即《備城門》說的:城上四隅童異,高五尺,四尉舍焉?!巴悺?孫詒讓改為“重廙”,謂二層行屋。此說因未說明為何置于城垣四角,故為今所不采。我認為,這里所說的“童異”,蓋立于城垣四角的防樓(是否嚴格限定在四角,姑且這么看)。頗接近此類概念使用的建筑用語,字書有定之為“樓”者。如《爾雅·釋宮》云:“四方而高曰臺,陜而修曲曰樓?!薄夺屆め寣m室》云:“樓,言牖戶諸射孔婁婁然也”。關于這種“樓”的類型,我已有專文論之。⑩明確地說,這種“樓”與《說文》或后世理解為“重屋”的一般性概念,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當然也必須與《墨子》通常的用例作一區(qū)別。首先,從其容易明白的外觀特征而言,如按《釋名》的記述,則其形狀完全適合于清代北京城的城門、城樓、角樓、甕城箭樓之類的后世實例(封三:1、3),墻體由一定規(guī)格的厚重之磚筑成,墻壁上開有排排小的射孔。不用說,如此外觀純?nèi)环从沉朔烙越ㄖ臋C能。換言之,《釋名》說的“樓”意味著是用于軍事目的的建筑,恐怕比《說文》等所謂“重屋”說,保留了更古的原義。其次,要是按《爾雅》所說及的外觀特征,則為狹長屈曲的建筑,因與“臺”即用土堆積的露天高臺基對文,故推想是一種厚重而高大的夯土或磚砌為墻體的重層類建筑。就現(xiàn)存遺跡說,若姑不論規(guī)模大小之別,則清代北京城外郭的東南角樓,建于城壁一角,呈曲尺型平面,重層,開有許多小窗孔,正是這類建筑的實例(封三:2)。要之,《備城門》所謂“童異”,乃相當于《爾雅》、《釋名》講的“樓”,或可進一步定為防御性建筑類型之一的角樓。如以日本城郭建筑言,則相當于隅櫓或多聞櫓之類(當然,日本城“櫓”的概念,與上文所述“櫓”不一樣)。在此,必須提出的是《墨子》城守諸篇中,尚有二三辭例,如《備蛾傅》:“隅為樓,樓必再重,”《備城門》:“屬城為再重樓,”這與其說是在記重層建筑的樓,不如說是接近上述概念的用例,交代意思是特規(guī)定重層為二層。今能肯定,這與角樓有直接關系,是不應忽視的辭例。另一個辭例是《備城門》所記“城上五十步一樓勇,樓勇必重”。此條歷代諸家解釋均艱澀,“樓勇”一詞,至今仍不詳其意。孫詒讓校改為“樓”。岑仲勉謂:“前人都未作解,余按應讀如‘孔’或‘哭’,樓勇即樓也?!比桓鶕?jù)皆弱,缺乏說服力。我亦不明,不能確解,不過我想這個“樓勇”無論如何得屬于“樓”或類于此的建筑類型,既然記其“必重”,當自有其異樣,顯然不同于上兩例《墨子》文的“樓”。若據(jù)岑氏說,與孔通,則與《釋名》所言外觀特征能相系。作為樓的再一個概念,其相當于軍事防御設施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上節(jié)引銀雀山《守法》793簡前文有云:“城上五十步一樓,樓間為□□……”,據(jù)整理小組注記云,“為”下二字似為“高童”。由于同簡下半缺損,故不能過于推想,倘若視下文權且為“高童異”,則與上引《備城門》的“城上五十步”的設置間隔正相一致,這并非看不出來,就是說,“樓勇”大概是與“童異”為同一或同來的防御用建筑類型。唯“樓勇”一詞,必有假借字或字,遺憾的是現(xiàn)在只能停留在以上假說上。歸納之,磿、樓抑或童異、樓勇,均為立于城墻上的望樓建筑,雖然位置所在有城垣中央、四隅或中間等若干區(qū)別,可都是些由燒制磚、土坯磚或夯土筑成墻體,并在其上開有窗孔射眼之類的防御設施。據(jù)本節(jié)開頭引《號令》“他門之上,必夾為高樓,使善射者居焉”,知里面配有弩弓名手。銀雀山《守法》37~38簡亦有“為轉牖於葉之中,可以密射外者”,居延漢簡也記有這類內(nèi)容,漢代烽燧遺址發(fā)現(xiàn)過狹孔式木制轉射的配備。(封三:4)綜上所述可知,在城垣之上建造各種構造、類型、精粗不一的“樓”,是《墨子》城守諸篇筑城工程的一個最主要特色。這點如參看馬王堆3號墓出土“駐軍圖”上所繪多種形態(tài)的城樓,即能首肯。唐代敦煌算書《營造部第七》有云:“今有城周回十八里,四面有門,門有二樓;又四角,角有一大樓;一十五小樓廿步置一弩”因是算經(jīng)例題,故視作當時邊塞城的平均類型較妥。其中大樓,城垣四面中央門的左右各置一對2棟,加上四角4棟,共計棟;此外小樓四垣各棟,計60棟。這一說法,實與《墨子》筑城的基本原則相通。四亭不置石和亭、亭近似于前述各種類型“樓”的,有亭。如《備城門》云:百步一亭,垣高丈四尺,厚四尺;為閨門兩扇,令各可以自閉,亭一尉,尉必取有重厚忠信可任事者。辭中規(guī)定了亭垣的高厚以及門的構造,說明亭不是獨立的一棟建筑,而是由墻垣圍起的一個區(qū)劃,閨門乃指開啟亭垣的小門。另外每亭配備亭尉一人,與上節(jié)引《備城門》城上四隅童異各置尉一人相同,但其建筑形態(tài)卻顯然有異。關于亭的記載,還散見于其他篇,如《號令》云:“諸城門若亭,謹候視往來行者符,”又云:“昏鼓,鼓十,諸門亭皆閉之,行者斷?!蓖づc城門對文甚多,可知其構成了管理出入往來的要沖。關于漢代的亭,據(jù)勞、松本善海、日比野丈夫、宮崎市定等人的詳細研究,是以“十里一亭”為設立基準的一定行政單位,是有圍墻的聚落。近高敏等人又基于云夢秦簡記載,指出秦漢時代的亭是以盜賊捕求及驛站郵傳為主要職能。這當然與《墨子》所記亭的概念有區(qū)別。從城上百步一亭,有一定高度和厚度的圍墻等方面推測,亭的實際規(guī)模極小,充其量不過如明清時代縣城的甕城大小。因此,盡管其形成獨立一郭,然實質(zhì)上與城門相類,沒有顯著差別,在所掌檢查通行者方面,與主掌警察職能的秦漢之亭是共通的。另外,據(jù)勞、藤枝晃、陳夢家、永田英正、陳直等人的研究,居延漢簡記的邊塞之亭,意為烽燧臺?!峨s守》恰有同樣的用例:筑郵亭者環(huán)之,高三丈以上,令倚殺,為辟梯,梯兩臂,長三尺,連版三尺,報以繩連之。塹再雜,為懸梁。亭一鼓,聾灶??芊?、驚烽、亂烽、傳火,以次應之。不言而喻,作為烽燧臺的亭,職能是與郵傳驛站對應的。其亭平面呈圓形,壁體向上遞減,有壁梯在內(nèi)側。“再雜”即“再重”,指雙重塹,設有懸梁(吊橋)。《雜守》另有辭云:諸外道可要塞以難寇,其甚害者為筑三亭,亭三隅,織女之,令能相救。這種如織女三星配置的亭,屬于烽燧臺類型。如此構成,過去每議為特殊之例,但馬王堆漢墓所出“駐軍圖”繪有一整體平面結構為三角形而以箭道相聯(lián)絡的城堡(見圖9),說明這種平面配置的要塞是實際存在過的??墒?這類亭的實際形狀,《墨子》的記載只是些構造和材料等等,并無詳細說明,今從其規(guī)定的圍墻遞減和高度看,似四周墻體以(燒磚)或墼(土坯磚)圍之,它的一角建有相當高的望樓(圖十二)。就構造材料而言,據(jù)藤枝晃的研究,漢簡記有“二人削除亭東面,廣丈四尺,高五丈二尺”,“隊長更生壘亭簿”等,使用了“壘”和“削”的文字;另又有記“治墼”“案墼”等制磚作業(yè)的資料,這已比較清楚。附帶說明一下,漢簡把烽燧中只有望樓的稱“亭”,有圍墻的稱“塢”,這雖與《墨子》用語有若干不同,可建筑形態(tài)方面卻無明顯差別。上引《雜守》篇有關“郵亭”的記述,在后世兵法技巧書中也有相應的資料。如《通典》卷152引《守拒法》云:烽臺,於高山四顧望險絕處置之,無山亦於孤霞平地置,下筑羊馬城,高下任便,常以三五為準。臺高五丈,下闊二丈,上闊一丈,形圓,上建圓屋覆之,屋徑闊一丈六尺,一面跳出三尺,以極為上覆下棧。屋上置突灶三所,臺下亦置三所,并以石灰飾其表里。復置柴籠三所,流火繩三條,在臺側近,上下用屈膝梯,上收下垂。層四壁開覷賊孔,及安視火筒。同類資料又見于《太平御覽》卷335引《衛(wèi)公兵法》、《太白陰經(jīng)》、《武經(jīng)總要》、《虎鈐經(jīng)》等,文字略有異同。最初對這段史料引起注意的,是藤枝晃氏,他曾先后就烽臺建筑構成,修改已說,繪有新的示意圖。其后陳夢家亦就漢簡反映的烽燧,援引這段史料加以解釋。但我感到尚有細點應作必要補充,這里據(jù)本人的解釋推定作一圖示(圖十三)。先說說辭中的“羊馬城”,我在前篇已有論述,這里乃是表示聯(lián)合烽燧臺下部的圍墻,考古發(fā)現(xiàn)表明,漢代烽燧遺址基本也是如此形式。其次有關尺法和臺的遞減情況,記述頗嚴格,但因其不是城壁,而是望樓的部分,故可自然而然理解。上面架的“屋”,為木作而涂以石灰,實際上只是由底板、壁板、屋蓋板構成的形式極粗糙的小屋。進一步說,由于辭中提到設“突灶(煙囪)三個,故推定其恐怕是形式最單純的平頂屋。其形制、材料及外突式構造,當與前述坐候樓相同,這點從其機能方面考慮,應是穩(wěn)妥的。再就是“屈膝梯”,別本作“軟梯”,知有木制或繩制之別,反正是簡便的折迭式梯子,這也容易理解。除此之外,尚有一類稱作“櫳樅”的建筑,是否與上述類型相關聯(lián),不清楚,見《備城門》:百步一櫳樅,起地高五丈,三層,下廣前面八尺,后十三尺,其上稱議衰殺之。因無其他參考資料,故至今不明確。起筑三重土樓,似為tochka式建筑(堡壘)。今純?nèi)粨?jù)記載推定,試為圖示(圖十四)。單以機能言,似可說望樓,恐怕有近似于郵亭、烽燧的可能性。由以上可見,唐宋時代兵法書所記的烽燧臺建筑,顯然繼承了與《墨子》郵亭相類似的要素,不言而喻這決非是,偶然的結果。五守樓與環(huán)節(jié)間的關系最后打算從附屬設施里面,擇太守們所住場所簡單了解一下?!短柫睢吩?守堂下為大樓,高臨城,堂下周散道。中應客,客待見。時召三老在葆宮中者,與計事得失,行德計謀合,乃入葆。守無行城,無離舍。此條孫詒讓移入《備城門》,出于方便,用岑仲勉本所定?!笆靥谩焙汀拜釋m”,亦見于他文,為了解兩者建筑構成的相互配置關系,找出有用資料述之?!短柫睢酚衷?守樓臨質(zhì)宮而善周,必密涂樓,令下無見上,上見下,下無知上有人無人?!吧浦堋?岑氏讀為“繕周”,與上辭“堂下周散道”意同。余謂指圍墻周圍的環(huán)道。此文的“質(zhì)宮”,畢沅認為是置人質(zhì)的宿舍,孫詒讓以為即“葆宮”。同篇又先后有下列兩辭:葆宮之墻必三重墻之垣,守者皆累瓦釜(涂)墻上。筑十尺之垣,周環(huán)墻。這置人質(zhì)的葆宮(質(zhì)宮),周圍環(huán)以三重高圍墻的配置,墻上輔瓦和涂泥土加固,不言而喻是為了防止敵方侵入和火攻。守樓的構成,以及守樓與葆宮的位置關系,《號令》大體有明瞭的記載,如下:守宮三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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