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漢語的詞序

關于古代漢語的詞序第1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一、詞序是漢語表達意義的重要語法手段

詞序：也叫“語序”，即語言中詞語組合的先后次序。漢語的詞序一般不能隨意變化。

我打你你打我。

漢語的詞序歷史上比較固定，從古到今沒有太大的變化。即基本次序為：（定語）+主語+狀語+謂語+補語+定語+賓語定語、狀語是修飾關系，補語是述補關系，主謂是陳述關系，謂賓是支配關系。第2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二、賓語前置（一）什麼是賓語前置？

古今漢語句法成分的位置基本相同，但是，有些句法成分的位置不同于現(xiàn)代漢語;另外,還有些句法成分在特定的語法條件下所處的位置也不同于現(xiàn)代漢語。這里討論的賓語前置，指的是古代漢語的賓語，在某些特定的語法條件下，要置于動詞或介詞之前。(GO)第3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三、古代漢語中的賓語前置的類型（一）、疑問句中，疑問代詞作賓語的賓語前置。何為疑問代詞？有三類：①指人的：誰、孰；②指物的：奚、曷、胡、何；③表示處所的：安、焉、惡（1）疑問代詞充當動詞的賓語而前置

圣王有百，吾孰法焉？《荀子·非相》

王者孰謂？謂文王也?！豆騻鳌る[公元年》

今有固車良馬于此，又有奴（駑）馬四隅之輪于此，使子擇焉，子將何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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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動詞前有助動詞，賓語一般要前置于助動詞之前。

“臣實不才，又誰敢怨？”（《左傳·成公二年》（2）疑問代詞充當介詞賓語而前置

例：“誰為為之？孰令聽之？”“微斯人，吾誰與歸？”子歸，何以報我？《左傳·成公三年》

吾誰與為親？《莊子·齊物論》——身體的各個部分我與哪個更親近呢？水奚自至？《呂氏春秋·貴直》

許子奚為不自織？《孟子·許行》——（孟子問陳相）許行為什么不自己織布呢？君子去仁，惡乎成名？《論語·里仁》——君子離開了仁，從哪兒成就名聲呢？

(BACK)第5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

傷未及死，如何勿重？《左傳·僖公二十二年》——敵人受了傷而沒有死，怎么不再次打擊他們呢？吾聞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誠何如？《戰(zhàn)國策·趙策》——我聽說北方的國家都害怕昭奚恤，果真怎么樣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

疑問代詞作賓語，無論是動詞的賓語，還是介詞的賓語，都要前置。這條規(guī)則在先秦是比較嚴格的，可以說是沒有例外。思考：我們就經(jīng)常見到“如何”這個詞，為什么“何”作賓語而沒有前置呢？第6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

“如何”這種結構形式正是“如之何”的緊縮和凝固的形式。賓語‘之’省略了?！昂巍痹凇叭缰巍钡慕Y構中，本來不是賓語，而是謂語，所以就不受這條規(guī)律的制約了。“如何”與“何如”的來源是不一樣的，但這兩種形式都已成為凝固形式，其意義已不是“像什么”，而是“怎么樣”、“怎樣”“怎么”等。在句子結構中也只能作為一個成分來分析，不能拆開來作為兩個成分來分析。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論語·為政》——要使人民嚴肅認真、盡心協(xié)力和互相勉勵，對這個應該怎么辦？以君之力，曾不能損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對太行、王屋這兩座山怎么辦呢？

(BACK)第7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

同“如何”“如之何”相類似的固定結構還有“奈何”“若何”“奈之何”“若之何”。使歸就戮于秦，以逞寡人之志，若何？《左傳·僖三十三年》

先生助之奈何？《戰(zhàn)國策·趙策》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雖先生之辨，將奈之何哉？《莊子·盜跖》第8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

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后漢書·張衡傳》毋吾以也?！墩撜Z·先進》——人家不用我了?！耙浴笔莿釉~，“用”的意思。

（二）否定句中，代詞作賓語時賓語要前置

什么是否定句？否定句必須有否定詞，這些否定詞，可以是否定副詞“非、不、弗、毋、勿、未、否”，也可以是動詞“無”，還可以是表示否定性的無定代詞“莫”?！熬觿t曰：‘不吾知也?！薄墩撜Z·先進》——平日閑居，就說，別人不知道我也。亂世惡善，不此聽也?！盾髯印氛摗贰獊y世厭惡美好的東西，不聽音樂。(BACK)第9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我無爾詐，爾無我虞?！蹲髠鳌ば迥辍贰也黄垓_你，你不防備我。莫余毒也矣?！蹲髠鳌べ夜四辍贰獩]有誰危害我了。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后乃今將圖南？《莊子·逍遙游》——背負著青天，沒有什么東西阻攔它，以后才計劃著向南飛。

否定句中代詞賓語前置的規(guī)則不太嚴格，前秦古籍中就有例外。如：

有事而不告我。（《左傳·襄公二十八年》）諸侯莫違我。（《管子·封禪》）這說明從先秦開始，否定句中的代詞賓語已經(jīng)從前置向后置發(fā)展，這種賓語前置在現(xiàn)代成語中有殘留的痕跡。

如：時不我待第10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今吳是懼而城于郢?！蹲髠鳌ふ压辍繁容^：“是”是判斷詞嗎？譯為“現(xiàn)在吳國是害怕了”。“是”是前置的賓語嗎？即“今吳懼是”，譯為“現(xiàn)在吳國害怕這個”。（三）動詞賓語前置，用“是”、“之”、“焉”、“斯”等詞作標志的

有的語法書上把“是、之、斯、焉”稱作助詞，我們?nèi)钥醋魇谴~，是復指代詞，其作用是用來復指前面的賓語。思考：秉國之均，四方是維?！对姟ば⊙拧す?jié)南山》

比較：“是”是判斷詞嗎？即“四方是維護”“是”是前置賓語嗎？即“四方維是”第11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如果賓語是代詞，這種賓語前置多用“之”復指，而不用“是”?！拔抑畱岩?，自詒伊戚”，其我之謂矣?。ā蹲髠鳌ば辍罚按酵鰟t齒寒”，其斯之謂與？（《谷梁傳·僖公二年》）

“四方是維”即“維四方”?！熬S”是動詞，是“保護”的意思。賓語“四方”前置，用復指代詞“是”作賓語前置的標志詞。譯為：——執(zhí)掌國家的大權維護四方?！敖駞鞘菓帧奔础敖駪謪恰?；“城”，用在介詞結構的前面，名詞活用作動詞，筑城的意思。譯為：——現(xiàn)在害怕吳國而在郢修筑城墻。將虢是滅，何愛于虞？（《左傳·僖公五年》）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憂。(BACK)第12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率師以來，唯敵是求。（《左傳·宣公十二年》）父母唯其疾之憂?！保ā墩撜Z·為政》）惟余馬首是瞻。

這種格式形成的“是之謂”、“此之謂”已成為凝固形式，在文言語句中常見。如：上不失天時，下不失地利，中得人和，而百事不廢，是之謂政令行。（《荀子·王霸》）

是之謂政令行：這就叫做政令通行。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左傳·襄公二十四年》）

此之謂不朽：這就叫做不朽。在這類用代詞復指的前置賓語前可加上表示強調(diào)的語氣副詞“惟（唯、維）”，構成“惟+賓語+是（之）+動詞”的格式。(BACK)第13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

現(xiàn)代漢語中還保留了這種格式。如“唯利是圖”、“唯命是聽”、“唯你是問”、“惟命是從”、“唯才是舉”都是這種格式。附錄：“斯”“焉”也可以用作復指代詞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蹲髠鳌る[公元年》——我周朝遷往東邊，靠近晉國和鄭國。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詩經(jīng)·豳風·七月》——斟上兩壺酒來享用，殺幾個肥壯的羔羊。饗：享用。試比較：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蹲髠鳌R桓公代楚》主+賓語“是”+謂語豈不谷是為？先君之好是繼?！锻稀非爸觅e語+標志詞“是”+動語(BACK)第14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四）介詞“以”的賓語前置古漢語中，介詞“以”有“用、把、拿”等意義，則其賓語往往可以提到“以”的前面。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矣！

蛹以為母，蛾以為父。《荀子·賦·蠶》

汝潁以為險，江漢以為池?！盾髯印ぷh兵》

楚戰(zhàn)士無不一以當十，楚兵呼天動地，諸侯軍無不人人惴恐?！俄椨鸨炯o》

這種賓語前置在漢語成語中有殘留的痕跡。如：夜以繼日

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無禍以當福

①【思考與練習】、第15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

古漢語的數(shù)量表示法（狀謂倒序）1.物量表示法（數(shù)量詞+名詞）(1)數(shù)詞直接與名詞結合，不用量詞。

一言以蔽之。(2)數(shù)詞先與量詞結合成數(shù)量結構，然后再修飾或補充名詞。人間能得幾回聞。馬三匹。第16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2.動量表示法(1)將數(shù)詞直接放在動詞之前作狀語表示行為數(shù)量。又與之遇，[七]遇皆北。（《左傳·文公十六年》）七遇：遭遇七次。子墨子[九]距之。（《墨子·公輸》）九距：抵抗了九次。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由是先主遂詣亮，凡[三]往，乃見。[百]戰(zhàn)[百]勝；[千]變[萬]化對比：現(xiàn)代漢語表示行為數(shù)量，一般是把數(shù)詞與動量詞構成的數(shù)量詞組放在動詞的后面作補語。

看<兩遍>

踢<三腳>

(2)在動詞性成分后加上代詞“者”，后面再加上數(shù)詞，讓數(shù)詞作謂語，表示動作行為的量。范增數(shù)目項王，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魯仲連辭讓者三。（《戰(zhàn)國策·趙策》）

(BACK)第17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應當辨別“前置”和“倒裝”這兩種不同性質的語言現(xiàn)象。

時常見到有人把賓語前置句稱為“倒裝句”(謂賓倒序)，這種說法未必妥當。在漢語里，有時為了強調(diào)或突出句子的某個成分，加強語氣，句子的詞序往往和上述規(guī)則不同，這叫做倒裝句或叫倒序句。例如：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古代漢語的賓語前置是古代漢語的語法規(guī)則。它是一種正常的語序，決不是什么“倒裝”。因此必須把“前置”和“倒裝”兩種不同性質的語言現(xiàn)象區(qū)分開來。

第18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古漢語的倒裝句古漢語的倒裝句，最常見的有主謂倒序（謂語前置）。主謂倒序謂語部分，提到主語之前，以強調(diào)、突出謂語所表達的意義，加重謂語的語氣和感情色彩，一般說來，這種謂語是比較簡單的，是不帶賓語的。（一）為了強調(diào)和突出謂語的意義而把謂語提前。謂語具有詢問的意義，贊嘆或惋惜、斥責和不滿或祈求和命令的意義。(BACK)第19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誰歟？哭者。《禮記·檀弓下》——哭的人是誰??？歟：同“與”美哉！室。《左傳·昭公二十六年》——飄亮啊這房子。惜乎！子不遇時?！妒酚洝だ顚④娏袀鳌贰婵上О?，你生不逢時。子：李廣。久矣，夷狄之為患也?！妒酚洝ば倥袀鳌贰牡覟楹芫昧?。順說應是：夷狄之為患也久矣。助哉！夫子。《史記·周本紀》——勉勵啊夫子！助：xu，勉勵。夫子：指司徒、司馬以及蜀羌等族的將士。順說應是：夫子助哉?。ǘ榱搜喉嵍阎髡Z挪后。桃之夭夭，灼灼其花。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詩·周南·桃夭》——夭夭：美麗茂盛的樣子。灼灼（zhuozhuo）：鮮艷的樣子。順說應是：其花灼灼。

第20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補充：定名（中）倒序

古代漢語中，定語后置，就是把定語置于中心詞之后，這種后置的定語，有個特殊標志，后置的成分總是用復指代詞“者”來煞尾。計未定，求人可使報秦者，未得?！妒酚洝ちH藺相如列傳》——主意還沒有拿定，想找一個可以回報秦國的使者，沒有找到。者：復指“人”。

杞國有人憂天地崩墜、身亡無所寄，廢寢食者。《列子·天瑞》——杞國有一個擔心天崩地陷、自己無處安身，弄得連覺也睡不著，飯也吃不下的人。定語“憂天地崩墜，身亡無所寄，廢寢食”后置，用“者”字來復指中心詞“人”(BACK)第21頁，講稿共25頁，2023年5月2日，星期三

定語后置，作用在于突出中心詞，較長的定語后置，還可以使行文流利，語氣舒暢，試想，如果我們把例二還原成“其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之石，殆不可數(shù)”，讀起來就非常別扭。人馬燒溺死者甚眾。《資治通鑒·赤壁之戰(zhàn)》——燒死淹死地人馬非常多。定語“燒溺死”后置，用“者”復指中心詞“人馬”。其石之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者，殆不可數(shù)?！垛捥段餍∏鹩洝贰前寥煌黄?，屈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