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金戈鐵馬-呂光伐西域之戰(zhàn)

被遺忘的金戈鐵馬—呂光伐西域之戰(zhàn)始末公元316年，隨著紙迷金醉、驕奢淫逸的西晉王朝被匈奴鐵騎顛覆進了歷史的塵埃；短暫一統(tǒng)的中原大地又重新陷入了戰(zhàn)亂的紛紜之中，匈奴、鮮卑、羯、氐、羌五胡紛至沓來，十六個割據(jù)政權交織了動蕩、流離的一幕幕。而在這風云變換的亂世之中，有一支孤軍曾經轉戰(zhàn)玉門河西之外，揚威絕域，把中原王朝的威名遠播萬里，現(xiàn)在就讓我們一起重回歷史，追尋那段被近1700多年前遺忘的金戈鐵馬吧。戰(zhàn)前形式公元376年，中國大地上南北對峙著兩個政權，隔淮河一線遙遙相望，偏安江南一隅的是東晉王朝，三年前把持朝政，權重一時的大臣桓溫懷著“受禪”未成的遺憾郁郁而逝，司馬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度過了“國祚中斷”的統(tǒng)治危機，倚靠著王謝等南渡士族的支持，晉王朝算是危而復安?；笢厮篮螅x安執(zhí)政，桓沖之弟桓沖鎮(zhèn)守荊州，扼南北大江之要沖，與謝安同心扶保帝室，內訌不止的朝廷算是難得地遇上了短暫的和睦氣象；對內謝安“鎮(zhèn)之以和靜”，對外由于前期桓溫北伐敗于慕容燕，此時也無力北上經略中原，只能憑淮自守，受限于國力不濟、名將凋零，“恢復河洛”暫時也成了一個不甚切合實際的念想。自公元311年“永嘉之亂”，晉室衰微，衣冠南渡，廣袤的華北中原大地陷入了動蕩和戰(zhàn)亂的浩劫之中，鋒鏑所聚、白骨盈野，這樣的景象堪堪經歷了60年，一個發(fā)源于隴南關中的少數(shù)民族建立的王朝脫穎而出，經過10余年的征伐逐漸吞并了包括遼東、幽燕、中原、河朔、漠北、涼州的遼闊疆域，中國北方開始復歸于統(tǒng)一。這個王朝是氐族建立的前秦政權，在漫長的東晉十六國大分裂時代，它給后世留下了太多的故事，而當時執(zhí)掌這個帝國的就是歷代史家褒貶不一，充滿了爭議的大秦天王苻堅，有人說他是“一代雄主”，但更多的人詬病他的“婦人之仁”......無論后世評價如何，且話當時，在苻堅統(tǒng)治下的前秦方興未艾，國勢如日方中，自公元351年殺暴君苻生自立后，苻堅崇尚儒學，獎勵文教。他得名相王猛輔政，得以集權中央，經濟提升，國勢大盛，史稱“關隴清晏，百姓豐樂”。修明內政以后，前秦君臣便積極向外擴張，公元370年，前秦滅前燕，擒燕主慕容暐；371年，滅仇池氐楊氏；373年，西南夷邛、筰、夜郎皆歸附于秦；376年，滅前涼；同年，進兵滅代；前秦統(tǒng)一北方。最鼎盛時前秦疆域東至大海，西抵蔥嶺，南控江淮，北極大漠，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tǒng)一北方的非漢民族政權。苻堅畫像自公元350年苻堅祖父苻洪稱三秦王圖謀進據(jù)關中，到其伯父苻健正式建立前秦政權，苻秦統(tǒng)治已歷三代，在得到以王猛為代表的一大批杰出的漢族謀士輔佐之下，氐族統(tǒng)治者不斷加深漢化，對漢人的“混一天下為正統(tǒng)”的想法渴望不已，依托著強盛的國力與軍力，苻堅已不滿足于統(tǒng)一北中國，他的目光已經越過了淮河、長江,掃向了江左建康“正統(tǒng)”所在，秦國的戰(zhàn)車又將隆隆發(fā)動，而就在秦軍“耀兵江漢、飲馬淮水”之際，一片古老而又悠遠的土地也不期然地牽動了苻堅的雄心，這便是陽關、玉門之外，以響徹駝鈴之絲綢之路而名垂后世的西域。苻堅畫像自西漢以來對玉門關、陽關以西地域統(tǒng)稱“西域”?！稘h書·西域傳序》：“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其后稍分至五十馀，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馀里，南北千馀里。東則接漢，阸以玉門、陽關，西則限以蔥嶺?！蔽涞蹠r博望侯張騫“鑿空”之行，開啟了華夏文明與西域地域和文化上的聯(lián)系，西域三十六國形式上已臣服了漢朝中央政權，至漢宣帝時，漢設西域都護府管理西域三十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中心，西域都護均由皇帝親自任命，西域第一次被納入了中國版圖。東漢之際班超再通西域，漢再設西域長史府，天山南北各地都進入了中央王朝有序的管理之下。東漢中后期，中央政府衰微，隴右青海地區(qū)爆發(fā)的羌族大起義嚴重消耗了漢軍的戰(zhàn)力，使?jié)h王朝在西域的控制力和影響力大大下降，之后的三國兩晉大分裂時代的到來，各方勢力逐鹿中原，對西域鞭長莫及、力有不逮，西域各國相互之間不斷兼并，至晉朝初年形成了鄯善、車師等幾個大國并起的局面。十六國中的前涼政權前期尚能對西域控制，但很快其便因內訌和中原少數(shù)民族政權的不斷緊逼而慢慢衰亡。公元376年苻堅滅前涼，咄咄逼人的前秦國勢迅速影響到西域，《晉書˙載記第十三苻堅上》：“先是，梁熙遣使西域，稱揚堅之威德，并以繒彩賜諸國王，于是朝獻者十有余國”。直到公元382年九月，隨著兩個遠方的來客進入長安，徹底征服西域一事便已明確提上了議事日程。氐族英豪呂光（337年―399年），字世明，略陽氐族人，前秦太尉呂婆樓之子，其先祖呂文和為漢高祖皇后呂雉族人，周勃誅諸呂，呂文和逃奔至略陽（今甘肅天水），與氐人雜居，世代為當?shù)卮笞?。其呂婆樓是前秦官員，曾輔佐前秦天王苻堅登位，并舉薦了王猛，對前秦政權立有大功，官至太尉。出生名門望族的呂光從小就表現(xiàn)出不凡之處，《晉書˙呂光載記》：“光生于枋頭，夜有神光之異，故以光為名。年十歲，與諸兒童游戲邑里，為戰(zhàn)陣之法，儔類咸推為主。部分詳平，群童嘆服。及長沈毅凝重，寬簡有大量，喜怒不形于色。時人莫之識也，惟王猛異之，曰：“次非常人。”言之苻堅，舉賢良，除美陽令，夷夏愛服?！背赡曛蟮膮喂飧怯杏掠兄\，屢建大功，迅速成為了前秦王朝的中流砥柱。呂光畫像公元357年，前秦大將軍、冀州牧張平乘前秦內亂之機反叛，投降東晉，并先后占據(jù)新興（今山西忻縣）、雁門（今山西代縣）、上郡（今陜西榆林東南）等地，358年二月苻堅親征張平，以呂光畫像公元367年，前秦內亂，宗室苻雙反于秦州，苻堅派軍討伐為雙將茍興敗，苻堅于是派呂光（時為寧朔將軍）與武衛(wèi)將軍王鑒等率眾三萬討伐。四月，苻雙、苻武乘勝到達榆眉（今陜西干陽東），以茍興為前鋒。王鑒欲速進，呂光說“茍興剛打敗楊成世，氣焰囂張，我們應穩(wěn)重行事，等待有利時機。茍興乘勝輕率前來，糧盡必然退去，敵退時我們進攻，可以打敗他們?！倍嗵旌?，茍興果然退兵，秦軍諸將卻不知如何是好，呂光又說：“推究他的奸計，必然是攻打榆眉。如果他占領榆眉，據(jù)城自守，切斷道路，積貯糧草，又能得到供給，對我們國家很不利，應迅速進兵。如果茍興攻榆眉城，更需要去救援。如果他逃去，說明他的糧草已盡，可以消滅他?！蓖蹊b聽從了呂光的命令，果然打敗茍興的軍隊。又乘勝進擊苻雙、苻武，將其大敗，俘斬一萬五千人。苻武棄安定，與苻雙逃往上邦，王鑒率軍進攻。七月，攻克上邽，斬殺苻雙、苻武。公元380年，前秦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自以有滅代國之功，求開府儀同三司之職不得，內心不滿，同年三月洛自稱大將軍、大都督、秦王。四月，率軍七萬自和龍（今遼寧朝陽）出發(fā)南下。苻洛反叛，關東震動，苻堅召集群臣商討對策，呂光說：“行唐公以至親為逆，此天下所共疾。愿假臣步騎五萬，取之如拾遺耳?！痹谡薪弟蘼宀怀珊?，苻堅遂令冀州牧苻融為征討大都督，呂光與左衛(wèi)將軍竇沖率領步騎四萬討伐。北海公苻重帶領薊城（今北京西南）軍與苻洛會合，共十萬部眾，屯于中山。五月，竇沖等與苻洛在中山決戰(zhàn)，苻洛軍大敗。苻洛被擒送長安。苻重逃往薊城，被呂光追殺，幽州之亂平息。呂光因功被任命為驍騎將軍。連戰(zhàn)連捷，使呂光日益為苻堅所寵信，“尋入為太子右率，甚見敬重”。然后此時的呂光還不知道，他人生的功業(yè)才剛剛開始，即將在漫長的歷史中留下濃重的一筆。揚威異域話接前文，前秦建元十八年（公元382年）九月，車師前部王彌寞、鄯善王休密馱到前秦都長安，朝見苻堅，寞等見前秦宮宇壯麗，儀衛(wèi)嚴肅，有感于前秦國力強大，遂請年年入貢，苻堅不許，寞等再請說：“大宛諸國雖通貢獻，然誠節(jié)未純，請乞依漢置都護故事。若王師出關，請為鄉(xiāng)導”。正式要求苻堅進兵西域，雖然以陽平公苻融為代表的重臣認為西域荒遠，得其民不可使，得其地不可食，今勞師萬里之外，得不償失。但對渴慕重現(xiàn)秦皇漢武盛世的苻堅來說，打通西域，布前秦國威于萬里的功業(yè)毋疑是“化被昆山，垂芳千載，不亦美哉”，雖大臣多次勸阻，苻堅西征決心已定。對于這樣一場可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征戰(zhàn)，苻堅自然不會等閑視之，大秦雖有鐵騎萬千，但能系三軍之命于一身，決勝千里之外最重要的自然還是大軍統(tǒng)帥的人選，沒有太多猶疑，苻堅選擇了智勇雙全，戰(zhàn)功赫赫的呂光。建元十九年（383年）正月，苻堅遂任命驍騎將軍呂光為使持節(jié)、都督西域征討諸軍事，與凌江將軍姜飛、輕車將軍彭晃、將軍杜進和康盛等人率十萬大軍討伐西域。呂光自長安出發(fā)，苻堅在建章宮為其送行，對呂光說：“西戎荒俗，非禮義之邦。羈縻之道，服而赦之，示以中國之威，導以王化之法，勿極武窮兵，過深殘掠”。太子苻宏拉著呂光的手，鼓勵他說：“君器相非常，必有大福，宜深保愛”。帶著前秦舉國上下的希望，帶著建立更大功業(yè)的雄心，這支大軍在呂光統(tǒng)率下離開長安，越過玉門陽關，向遙遠的西域進發(fā)。出征后的呂光率軍行至高昌（今新疆吐魯番東南）時，得報苻堅攻晉，曾想停軍候命。部將杜進說：“節(jié)下受任金方，赴機宜速，有何不了，而更留乎”！遂繼續(xù)揮軍前行。大軍在茫茫戈壁和沙漠中行進三百多里，沿途皆無水，將士失色、軍心不穩(wěn)。呂光激勵將士說：“吾聞李廣利精誠玄感，飛泉涌出，吾等豈獨無感致乎！皇天必將有濟，諸君不足憂也”。金誠所至，天降大雨，深達三尺。呂光遂進軍至焉耆，國王泥流聞秦軍天降，不作抵抗便率其旁國投降，與此同時龜茲（今新疆庫車）王帛純據(jù)城抗御，西征軍即將迎來第一場硬仗。東晉時期西域地理圖對龜茲之戰(zhàn)的結果，關乎到整個西域征戰(zhàn)的成敗，老謀勝算的呂光不敢等閑視之，他先命部眾在龜茲城南集中，每五里設一營，挖戰(zhàn)壕、筑高壘。廣設疑兵，以木為人，披上盔甲，排列在高壘上。呂光指揮軍隊攻城，至次年七月，龜茲王漸漸不支，向獪胡（另一少數(shù)民族）請求援兵。獪胡王派其弟吶龍、侯將馗率騎兵二十余萬，另集中溫宿和尉頭等國軍隊共七十多萬人救援龜茲。西域各國部眾弓馬便利，善于使矛，鎧甲堅硬，箭射難入，戰(zhàn)斗力很強。并以革索做成繩套，策馬擲人，多有中者。呂光軍甚懼。諸將欲每營擺陣，呂光認為“彼眾我寡，營又相遠，勢分力散，非良策也”遂令各營聚于一地，又操練勾鎖之法，另派精騎作為游軍，隨時補充各個缺口。雙方在龜茲都城屈茨（今新疆庫車東）西展開決戰(zhàn)，呂光軍大勝，斬殺萬余。帛純急忙收拾珍寶出城逃走，王侯降者計三十余國。東晉時期西域地理圖呂光率軍入城，犒賞將士，賦詩言志。發(fā)現(xiàn)建筑布局模仿長安，宮室壯麗。命參軍京兆段業(yè)著《龜茲宮賦》以譏之。西域人生活奢侈，喜歡養(yǎng)生，家中都有葡萄酒，存放有十幾年，多者達到千斛。西域各國害怕呂光的威名，競相貢奉歸附。呂光為安撫龜茲，乃立帛純弟帛為龜茲王。呂光“撫寧西域，威恩甚著，桀黠胡王昔所未賓者，不遠萬里皆來歸附，上漢所賜節(jié)傳，光皆表而易之”呂光遠征西域取得軍事勝利的同時，也為爾后建立后涼政權奠定了基礎。苻堅聞呂光平定西域，以呂光為使持節(jié)、散騎常侍、都督玉門已西諸軍事，安西將軍、西域校尉，因此時關中已經大亂，道路斷絕，所以未通。無論如何，西征已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此時的呂光為前秦王朝立下的軍功已臻頂峰，接下來的他將何去何從，如何抉擇？萬里東歸太安元年（385年），在平定龜茲，大破獪胡聯(lián)軍之后，呂光見西域富饒安定，一度萌生長留此地的想法，為此他大饗文武，商量去留進止大計，眾人卻紛紛表示想回歸故土，而享有盛名，對呂光有著重要影響的名僧鳩摩羅什也勸之東還。鳩摩羅什（公元344~414年），西域龜茲國人。鳩摩羅什是中國古代佛教史上具有重要意義的人，其7歲時隨母親出家，長大后精通大小乘佛法，成為一代宗師，聲名遠播至中土。秦天王苻堅久仰其名，曾說：“朕聞西域有鳩摩羅什，將非此邪”。呂光出征西域時，苻堅還囑咐“若獲羅什，即馳驛送之”。后來呂光攻陷龜茲，“俘虜”了鳩摩羅什，但因呂光本身并不信佛，半生戎馬倥傯，又見他年輕，對他并不以為然。還曾經惡作劇地強迫他娶龜茲公主。直到一次呂光行軍師，中途在山下扎營休息。鳩摩羅什說：“在此必狼狽，宜徙軍隴上”。呂光不聽。當晚，果然大雨滂沱，山洪暴發(fā)，積水有數(shù)丈深，將士死亡有數(shù)千人。此時，呂光方才暗自感受到鳩摩羅什的神異。眾意難違，太安元年九月，呂光班師，史載“師以駝二萬余頭致外國珍寶及奇伎異戲，殊禽怪獸千有余品，駿馬萬余匹”，算是滿載而歸，此時的呂光也算是“榮歸故國，衣錦還朝”。然而并不是每個人都那么希望和歡迎呂光及西征軍的歸來。就在呂光凱旋東歸消息傳到涼州以后，前秦高昌太守楊翰立即勸說秦涼州刺史梁熙據(jù)守高桐、伊吾二關，關閉境內通道，拒絕呂光軍入境，這倒不是這二人妒忌呂光戰(zhàn)功或者與他有什么私人恩怨，而是堪堪兩年光陰，已經天下板蕩，風云莫測。公元383年11月，秦軍以百萬眾大敗于淝水，苻堅僅以身免，短短的時間內昔日不可一世的前秦帝國迅速土崩瓦解，就連帝國的心臟關中也已經鋒鏑四起，狼煙滾滾；此時的呂光擁十萬眾而來，作為前秦邊臣的楊翰、梁熙難免認為呂光會有異圖而不忠于秦。楊翰向梁熙建議：“呂光新破西域，兵強氣銳，聞中原喪亂，必有異圖。河西地方萬里，帶甲十萬，足以自保。若光出流沙，其勢難敵。高梧谷口險阻之要，宜先守之而奪其水；波既窮渴，可以坐制。如以為遠，伊吾關亦可拒也。度此二厄，雖有子房之策，無所施矣”。美水令犍為張統(tǒng)也勸梁熙擁立前秦行唐公苻洛，對抗呂光但是柔弱的梁熙都沒有聽從。淝水之戰(zhàn)示意圖一開始呂光聽說楊翰之謀，十分擔心，同時又得到苻堅伐晉失敗，關中大亂的消息，一時間進退兩難，便想在此停軍。其大將杜進對呂光說：“梁熙文雅有余，機鑒不足，終不能納善從說也，愿不足憂之?！绷駞喂馐帐败娦?，迅速進軍。途中，敦煌太守姚靜，晉昌太守李純都舉郡投降了呂光。進至高昌，太守楊翰也舉郡投降。軍至玉門，梁熙才如夢初醒，一面遣使送信呂光、責其未接詔書，竟擅自撤軍，同時急命子梁胤為鷹揚將軍率五萬人在酒泉（今屬甘肅）堵截呂光。呂光也以牙還牙，責備梁熙不但沒有奔赴國難，反而阻遏回國的遠征大軍。并派彭晃、杜進、姜飛為前鋒，與梁胤戰(zhàn)于安彌（今甘肅酒泉東），梁胤大敗，率數(shù)百騎東逃，被杜進所擒。武威太守彭濟擒梁熙，并向呂光投降。呂光斬梁熙。不久，呂光進入姑臧（今甘肅武威），自領涼州刺史、護羌校尉，涼州所屬郡縣紛紛歸附，自此西征兩年的呂光方才又在中華的故土上站穩(wěn)了腳跟。淝水之戰(zhàn)示意圖建立后涼公元385年八月，敗于淝水的天王苻堅終于窮途末路，被后秦縊殺于新平（今陜西彬縣），386年九月消息傳到涼州，呂光悲痛欲絕，奮怒哀號，應該說是苻堅的賞識和支持方才成就了呂光今天的功業(yè)，呂光下令三軍縞素服喪，追謚苻堅為文昭皇帝。同年十月，改元太安，自稱使持節(jié)、侍中、中外大都督、督隴右、河西諸軍事、大將軍、涼州牧、酒泉公。但割據(jù)一方呂光的日子并不好過。就在他十月宣布改元的時候，就遭到了比他早八個月于386年二月自稱涼王、原前涼國主張?zhí)戾a兒子張大豫和長水校尉王穆的攻擊；十二月月，呂光的西平(今青海西寧市)太守康寧也自稱匈奴王，反叛了呂光。最使呂光傷心和惱火的還是與呂光同甘苦共患難得張掖太守彭晃與大將徐昊，他們也與康寧勾結起來，反叛呂光。于是，呂光決定趁他們三股力量還沒有緊密協(xié)同之前，率領三萬騎兵親自前往征討。387年七月，呂光在臨洮一舉擊敗張大豫。張大豫逃到廣武(今甘肅永登)后，被廣武人所擒，送交呂光被殺。十二月，呂光進軍張掖，經過二十天的激戰(zhàn)，攻克張掖城，彭晃被殺。接著，呂光又趁王穆攻擊敦煌之際，率領兩萬騎兵攻取了酒泉。隨后，率軍前往涼興(今甘肅安西)截擊王穆，王穆引軍東退，途中部眾潰散，王穆單騎逃走，在骍馬被骍馬令郭文所殺。至此，涼州全部，河西大部地區(qū)均為呂光所有。當時呂光平定涼州，諸將中杜進功勞最大，呂光拜其為輔國將軍、武威太守。杜進權高一時，僅次于呂光。太安三年（388年）三月，呂光外甥石聰自關中而來，呂光問“中州人言吾政化何如？”石聰說：“止知有杜進耳，實不聞有舅”。呂光聽后默然，不久將杜進誅殺。呂光又宴請群僚，酒酣，談到政事。當時呂光刑法嚴厲，參軍段業(yè)進言說：“嚴刑重憲，非明王之義也?！眳喂庹f：“商鞅之法至峻，而兼諸侯；吳起之術無親，而荊蠻以霸，何也？”段業(yè)說：“明公受天眷命，方君臨四海，景行堯、舜，猶懼有弊，奈何欲以商、申之末法臨道義之神州，豈此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呂光改容而謝之，并下令自責，減輕刑法，行寬簡之政。太安四年（389年）二月，呂光自稱三河王，大赦，改元麟嘉，置百官，立石氏為妃，呂紹為世子。為了擴展疆土，392年，呂光率軍至袍罕(今甘肅臨夏)，將割據(jù)當?shù)氐那记跖磙赡畲驍?，占?jù)了袍罕。公元395年七月，呂光率十萬大軍進攻西秦，西秦國主乞伏乾歸在左右的勸說下投降了呂光，并把兒子作為人質留在西平。396年六月，呂光正式升號為天王，建國號為大涼，改元龍飛，史稱后涼。英雄暮途后涼版圖后涼立國后，境內少數(shù)民族雜居，割據(jù)一方自立者不在少數(shù)，其中以西秦鮮卑乞伏氏、南涼鮮卑禿發(fā)氏、北涼匈奴沮渠氏實力最為強盛，公元397年正月，呂光因西秦國王乞伏乾歸（公元388年-400年在位）叛服無常，決定派兵消滅它。呂光派他的兒子太原公呂纂攻打金城，弟弟天水公呂延率大將、西平太守沮渠羅仇、沮渠曲粥等攻打臨洮、武始、河關，后涼軍四出，西秦大為震驚。乞伏乾歸作戰(zhàn)不利，于是便命人反間呂延，詐稱：“乾歸兵敗，逃往成紀(今甘肅靜寧)”。呂延信以為真，率領輕騎直追，司馬耿雅勸阻說：“乞伏乾歸勇略過人，不會望風而逃。以前，他戰(zhàn)敗王廣、楊定都是詭稱自己兵敗。這次傳達消息的人，臉色不定，難免有詐。應全軍一起推進，步騎相接，待全軍到齊，在行進攻，必然成功”。但呂延不聽勸阻，麻痹輕敵，率軍前進，乞伏乾歸伏擊呂延，將其斬首，涼軍戰(zhàn)敗。呂光見自己的精銳兵敗，呂延被殺，埋怨沮渠羅仇、沮渠曲粥護衛(wèi)不利，將二人斬首。四月，沮渠羅仇的侄子沮渠蒙遜以安葬叔父為名在家鄉(xiāng)臨松（今甘肅民樂縣）起兵反涼，沮渠蒙遜的堂兄沮渠男成，時任呂光的晉昌守將，聽到沮渠蒙遜起兵的消息，也起兵響應，他聚眾數(shù)千人，屯于樂涫(今甘肅高臺縣)。之后，男成與蒙遜共同推舉建康(今甘肅高臺)太守段業(yè)為大都督、涼州牧、建康公，改元神璽。呂光又派呂篡去討伐，段業(yè)緊閉城門，呂纂久攻不下。八月，呂光的散騎常侍、太常郭黁見呂光年老多病，太子呂紹昏庸無能，而太原公呂篡又十分兇悍，一旦呂光死去，朝中必然大亂。便聯(lián)合尚書仆射王詳，占據(jù)姑臧城東苑，并抓住呂光的八個孫子作為人質，起兵反涼。呂光又派呂篡去討伐郭黁。這時呂篡正在圍攻樂涫，接到命令后準備撤離樂涫，眾將勸呂纂說：“如果大軍離開樂涫，段業(yè)必然會帶領軍隊跟在我們后面，伺機向我們進攻，不如我們悄悄離開這里”。呂纂認為，段業(yè)沒有雄才大略，只能依靠堅城防守。如果我們暗中離擊，正好助長了他的氣焰，不如公開威嚇他之后。堂堂正正而走。于是派使者告訴段業(yè)說：“郭黁反叛，我現(xiàn)在回姑臧。你如果敢決一勝負，望早些出城作戰(zhàn)”。段業(yè)果然沒敢出兵。后涼版圖呂纂與西安太守石元良共同進攻郭黁，郭黁大敗，呂纂進入姑臧城。不久，呂纂再敗郭黁的將軍王裴于城西，郭遣使向南涼國王禿發(fā)烏孤求救。九月，禿發(fā)烏孤令其弟、驃騎將軍禿發(fā)利鹿孤率—千騎兵救援。398年二月，楊軌也派其西平相郭緯率步騎兵2萬支援郭黁。楊軌軍進至HYPERLINK"/view/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