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早期自然博物館中的兩個方向-“學究式博物館”與“公共教育博物館”

1、中國早期自然博物館中的兩個方向 “學究式博物館”與&公共教育博物館”【摘要】近代中國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領域深受西方影響，早期自然博物館的營建體現(xiàn)出了 兩個不同方向$西方對生物學的研究經(jīng)歷了博物學狹義化到實驗生理學為主導的方法轉(zhuǎn)向、 博物館內(nèi)部教育功能的發(fā)展趨勢以及外強入侵近代中國的社會背景，共同推動了中國早期 自然博物館的落地生根。西人營建的中國早期自然博物館是歐洲自然史收藏體系下的一部 分，這類學究式博物館”研究屬性強，不以服務中國社會為目的，影響有限。而中國本 土的不同階層在傳播博物館觀念與實踐上均做出了各自回應，他們身處衰敗之際與覺醒年 代，肩負救亡圖存之責任，其創(chuàng)辦的一批公共教育博物館

2、”彰顯了對科學的求索，對國 家未來的希冀。這些博物館體現(xiàn)了科學傳播的公共性價值$【關鍵詞】自然博物館；近代中國；發(fā)展方向；公共教育；收藏研究一、引論自然博物館利用展覽傳遞科學知識，是重要 的科學教育場所。隨著人們文化需求的增長與 科普事業(yè)的發(fā)展，如何建立面向公眾、面向未 來的自然博物館成為博物館界需要思考的問題$ 中國早期自然博物館肇始于鴉片戰(zhàn)爭后來華西 人在中國創(chuàng)辦的一批博物館和中國人創(chuàng)辦的博 物館，時間定位在1840年到1949年中華人民共 和國成立之前的這一時間段。目前學界直接涉及中國早期自然博物館的研 究論述較少，圍繞著中國近代博物館的文獻中 有諸多關于自然類博物館的描述，但缺乏分析

3、其創(chuàng)辦背景、內(nèi)在動因的學術研究$經(jīng)過對比 研究發(fā)現(xiàn)，中國早期自然博物館的營建過程中 出現(xiàn)了兩個方向：一類是來華西人建立的學 究式博物館”，另一類是其后中國人建立的 “公共教育博物館”。這兩類博物館恰好代表了 創(chuàng)辦者國別及其所關聯(lián)社會背景不同的差異， 值得深入探討。本文試圖勾勒近代中國自然博 物館的營建背景與其內(nèi)在動因的基本面貌，希 望對于深入理解中外人士創(chuàng)辦中國早期博物館 之差異及內(nèi)在動因的研究有所裨益$二、中國早期自然博物館誕生的背景（一）西方博物學的傳統(tǒng)與轉(zhuǎn)向美國環(huán)境史家沃斯特曾區(qū)分了 18世紀兩種 不同的生態(tài)觀：一種是阿卡狄（Arcadia）傳 統(tǒng)，它以博物學家懷特（Gilbert Wh

4、ite，1720 1793）為代表，倡導人類過一種與自然和平共 處的生活；第二種則是帝國（imperial）傳統(tǒng)， 以林奈（Carl von Linne， 1707*1778）為代 表，核心理念是自然為人服務，以人類為中 心回。這兩大傳統(tǒng)在19世紀達到了發(fā)展的黃 金時期，后一種帝國傳統(tǒng)直接增加了歐洲各國 的標本收藏數(shù)量$科學帝國主義這一概念強 調(diào)了科學與帝國兩者在特殊背景下相互影響、 相互促進的反饋機制。博物學的進展與帝國擴 張活動緊密結合，不僅是博物學家自己擴大收 藏的手段，是一種非暴力的征服手段，收集到 的動植物標本更像是彰顯帝國綜合實力的戰(zhàn)利 品，知識與權力由此謀合$英國的班克斯 （Jo

5、seph Banks，1743*1820）是博物學與帝國 擴張活動相結合最具代表的體現(xiàn)，他將帝國欲 望、商業(yè)訴求和貴族喜好有效結合在一起，形 成了力量強大的殖民地博物學網(wǎng)絡$在班克斯 等人的努力下，1805年大英博物館博物學部門 完成了籌備工作，包括物種的清洗、分類、排 序，每個房間也被明確劃分$在自然博物館 中，秩序尤為關鍵，秩序背后暗含著權力，秩 序的制定彰顯著帝國的文明優(yōu)越性，對于觀看 者來說則是直觀感受大英帝國控制范圍的最佳 說明$ 18世紀博物學家的研究大多能夠橫跨動 植物學等諸多領域$從19世紀中葉開始，隨 著積累的海外博物學材料增多，跨領域難度加 大的同時，這些領域進而細分為不同

6、的分支$ 到19世紀后期，“博物學” 一詞逐漸狹義化， 包含著業(yè)余愛好者意味，主要指動植物分類學，以及對常見觀賞性動植物的研究$博物學在分科化的同時伴隨的是科學的職業(yè) 化進程，實驗生理學傳統(tǒng)逐漸成為生命科學領 域的主導方法，這使得博物學逐漸喪失了其在 生命科學中的主導地位$然而博物學在學術機 構里開始邊緣化的時候，在公眾中卻聲譽日隆， 尤其表現(xiàn)為自然史博物館的興盛$1881年，大 英博物館自然博物館分部對外開放$ 1868年， 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在紐約建成向公眾開放$ 1889年，巴黎博物館將其中的動物標本藏品單 獨陳列$（二）博物館教育功能的發(fā)展趨勢棚橋源太郎說：19世紀上半葉以前的博物 館

7、，是以少數(shù)學者和專家為對象開展經(jīng)營的$ 因而其陳列是學究式的，水平很高，不是面向 普通民眾的2$ 19世紀中葉，博物館開始有所 轉(zhuǎn)向，一些博物館內(nèi)部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教育現(xiàn) 象$1851年，萬國博覽會在英國的成功舉辦使 得博物館開始注重觀眾的需求，意識到學究式 的陳列風格阻隔了普通觀眾從博物館中汲取知 識，博物館的教育性促使其藏品展覽區(qū)與研究 區(qū)分割，并開始探索新的展覽方式。到了 19世 紀末，博物館教育成了社會共識，1880年美國 博物館學者魯金斯在其所著博物館之功能 中提出“博物館應成為一般人的教育場所的 觀點，一些博物館還與學校建立起緊密聯(lián)系， 不僅教師和學生可以免費參觀，甚至可以借到 文物

8、標本輔助教學回$博物館教育的理念不斷 深入博物館的肌理之中$ 20世紀上半葉，民族 主義和愛國主義是各國思想教育的主流，博物 館作為傳播傳統(tǒng)文化，凝聚民族向心力的最佳 場所，博物館的教育職能開始普遍受到重視$ 這一趨勢伴隨新博物館學運動的發(fā)展在20世紀 后期到達高潮$（三）近代中國社會的本土背景19世紀后期，中國出現(xiàn)了首批近代形態(tài)的 博物館，它們是從西方傳入并由西人創(chuàng)立的$ 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后，隨著列強在華勢力增 強，外國人在中國創(chuàng)辦了第一批博物館。結合 在華創(chuàng)辦博物館的外國人群的特征，以及所建 自然博物館的主要藏品、目的等情況，早期自 然博物館大致可劃分為兩種類型。一類與西人 來華從事博物

9、學研究密切相關，以自然標本收 藏和研究為目的的自然史博物館，這類博物館 的代表有駐華大英博物館（澳門，1829）、徐家 匯博物院（上海，1868）、北堂自然博物館（北 京，1874 ）、亞文會上海博物院（上海， 1874）、北疆博物院（天津，1922）等$另一類 博物館是基督教傳教性質(zhì)更強的，也有為輔助 新式學校教育之目的創(chuàng)建的科學技術博物館$ 主要代表包括登州文會館（山東登州，1876）、 青州博古堂（山東青州，1887）、濟南廣智院 （山東濟南，1904）等。這些早期自然博物館顯 示出了一些共同特點：以受教會支持的傳教士 作為創(chuàng)辦人，他們同時兼?zhèn)洳┪飳W家的身份， 深入中國開展了大量的博物學

10、活動；偏向于在 中國收藏和展示動植物標本與昆蟲等自然標本； 以建立自然博物館為傾向，向所在國的收藏機 構輸出了一批在華搜集的標本$中國自身缺少博物學研究和自然史收藏的傳 統(tǒng)，博物館這一概念進入中國后，在近代社會 危機背景下，實業(yè)家、維新人士、官吏、科研 學者等不同社會階層在傳播博物館觀念與博物 館實踐上均做出了各自回應。伴隨著維新運動、 清末新政以及思想啟蒙、民主革命的興起，使 博物館觀念在社會上得到了進一步傳播。維新 派提出了建立博物館的理念，倡導建設的博物 館中展示物品以科學技術儀器、設備為主，目 的在于推廣西學、增強國力，與救亡圖存的信 念密切相關，自然博物館尚不在其考量范圍內(nèi)$ 190

11、5年張謇建立了南通博物苑，其中天產(chǎn)一部 包涵自然博物館屬性$其后以北平靜生所和北 平研究院生物部為代表的生物博物館和以中國 地質(zhì)調(diào)查所代表的地質(zhì)類博物館，這些具備開 放精神的博物館在傳遞科學的公共性價值的同 時，也傳遞了社會平等觀念$三、學究式博物館的營建（_）科學考察與館藏來源鴉片戰(zhàn)爭后帝國主義列強在中國建立租界、 居留地，劃分勢力范圍$1840年后法國天主教 在華勢力不斷壯大，在各地均開設主教區(qū)，教 育文化事業(yè)也同步發(fā)展$受天主教會支持的傳 教士在中國創(chuàng)辦了兩所重要的自然博物館，即 法國耶穌會傳教士、博物學家韓伯祿（Pierre Marie Heude，1836*1902）于 1868 年

12、在上海創(chuàng) 辦的徐家匯博物館和法國耶穌會傳教士、博物 學家、地質(zhì)學家、古生物學家、考古學家桑志 華（Emile Licent，1876*1952）于 1922 年在天 律創(chuàng)辦的北疆博物院，一南一北呈呼應之勢$ 雖然這一時期的自然博物館不止這兩所，也不 限于一地，但很多僅見其名，缺乏實質(zhì)性證據(jù)， 影響有限$而這兩所博物館在當時中國乃至當 時世界范圍內(nèi)都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北疆博物院的創(chuàng)辦與法國傳教士桑志華密切 相關$桑志華是法國天主教耶穌會的成員，同 時也是博物學家$他于1914年來華，打算在中 國北方地區(qū)進行博物學的采集活動，對該地區(qū) 豐富的動植物、古生物等資源展開廣泛調(diào)查、 發(fā)掘與研究，寄送標本給

13、歐洲科學機構的同時 在中國本地建立科學機構$韓伯祿此前已經(jīng)在 長江流域進行了常年的科學考察，并建立了中 國最早的自然博物館一徐家匯博物館$相對于 韓伯祿已經(jīng)在中國南部取得的矚目成就，中國 北方地區(qū)長期以來未得到系統(tǒng)性考察$因此， 桑志華將重點放到了黃河、白河流域，以及其 他進入北直隸灣的河流。從1914*1938年，桑 志華在中國北方黃河流域進行考察，科考成果 甚為豐碩。他早期的考察成果集中在生物標本 和民俗人類學物件，1920年后集中在古生物、 化石和史前石器的挖掘。隨著越來越多標本的 出土，桑志華一方面著手向教會申請建立北疆 博物院，另一方面寫信給法國古生物學家、耶 穌會神父德 日 進(P

14、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 18811955)希望協(xié)助自己展開相關科考工作。 德日進來華后，兩人組成“桑志華-德日進法國 古生物考察團”，合作發(fā)掘了大量舊石器時代、 新石器時代的石器以及動植物標本$合作結束 后，桑志華又在陽原泥河灣發(fā)現(xiàn)了大量中國早 更新世地層動物化石。受到耶穌會的資金支持， 桑志華來華初期分別寄了一些自然標本給大英 博物館和巴黎自然史博物館$因為與歐洲博物 館長期合作的關系，他在1927年獲得“法國自 然史博物館通訊員”的頭銜。(二)博物館的建筑空間與其功能博物館的館藏和展陳皆受限于空間$因此， 博物館建筑在空間的劃分與使用上透露出博物 館功能的偏向

15、，北疆博物院建筑實體已經(jīng)體現(xiàn) 出與博物館功能性匹配的訴求，尤其體現(xiàn)了西 人在華建設的早期自然博物館重收藏研究，輕 陳列展示的傾向$這一點在博物館建筑的建造 動因和內(nèi)部空間使用上均有體現(xiàn)。北疆博物院先后幾次擴建的直接動因來源于 桑志華科考輸入的大量自然標本儲藏及其科學 研究。博物館北樓建設之初，主要目的是為了 存放在崇德堂已容納不下的標本$1922年“北 樓興建完成的三年之后，桑志華借著工商學 院本科大樓正在建造中的機會，向教會提出在 北樓旁另建一座公共博物館的建議，這就是后 來“西樓“的建立。博物館的公共陳列區(qū)域正 位于西樓，西樓分為三層，每層由獨立一室構 成。里面一共存放了兩種展覽品，其中一

16、種是永久的，一種是變更性的$前者主要由生物學 及人類學方面的標本組成，后者主要包含在華 期間采集的動植物標本$1929年，為研究桑志 華多年采集的標本，方便外國研究者展開科研 工作，又建起了一座科研性質(zhì)的“南樓”#博物 館內(nèi)不定期有各國學者在館內(nèi)做長期研究$這 些不僅為法國等歐洲博物館及自然歷史研究機 構提供了大量研究標本，也轉(zhuǎn)化為學術研究成 果發(fā)表在北疆博物院和歐洲的刊物、著作上$ 當時博物館發(fā)行的一些法文出版物上，有時可 以看見博物館的全名寫成Musee - Laboratoire Hoangho Paiho (黃河白河博物館實驗室)H $這樣的博物館理念在20世紀20年代初 提出頗為先進

17、。因為法國學界一般在談論博物 館實驗室(Musee - Laboratoire )概念時，都會以1930年代末期成立的人類博物館(Human museum)為先例。桑志華將博物館分為公開與 私存兩部分。所謂私存部分，就是保留給研究 者研究的一系列收藏，桑志華稱之為研究博物 館；而公開的部分只選最完整、最具代表性的 標本陳列，桑志華稱之為公共博物館(Musee public) #當時社會參觀者曾有考察報告詳細記 錄了博物館陳列情況的方方面面。(三)學究式博物館的創(chuàng)建動因以北疆博物院為代表的這類博物館可稱為 “學究式博物館” #這類博物館實體在歐洲以外 創(chuàng)辦的直接動因出于儲藏標本和科學研究，而 標

18、本從入藏到源源不斷地運回歐洲收藏、展出、 研究的一系列行為，正是源于帝國殖民擴張與 博物學傳統(tǒng)合謀的內(nèi)在驅(qū)動，創(chuàng)建者不關注自 然博物館對于中國本土社會發(fā)展產(chǎn)生的作用$ 徐家匯博物院亦是如此，1883年后，有了實體 建筑的徐家匯博物院基本上以研究為優(yōu)先，并 未特別將對外展示或大眾教育作為博物館的主 要內(nèi)容$1902年，創(chuàng)建者韓伯祿過世，其后繼 任者的工作重點是整理已有的標本并繼續(xù)擴大 標本收集范圍$博物館根據(jù)收藏輸出的研究成 果多以法文出版，當時該機構的學術對話對象 也以法國和國際學術界為主$雖然這些西人創(chuàng)建的早期自然博物館扮演著 殖民帝國科學知識生產(chǎn)中心的附屬機構角色， 但在發(fā)展過程中一定程度

19、上溢出了其目的之外 的公共性，這也與國際博物館界教育觀念的深 入有所關聯(lián)。如北疆博物院于1928年正式面向 眾公有償開放“該院為提倡生物研究起見，凡 國內(nèi)各大學撰畢業(yè)論文時，愿赴該院研究參觀 者，該院亦樂于指導，并給于種種便利國$ 1874年，亞文會上海博物院正式宣告建成，是 國內(nèi)最早向社會開放、體現(xiàn)社會公益性的博物 館。20世紀30年代博物院每天都免費向公眾開 放，節(jié)假日照常。除了展示陳列外，博物院還 舉辦一系列面向社會各類人士的活動63 $前文所述19世紀中葉以來國際博物館的教 育趨勢及創(chuàng)建者的背景影響，可以說博物館的 公共性在西方收藏中心以外的邊緣地區(qū)得到了 部分延伸，但這些博物館主要為

20、西方的博物學 搜集、研究活動準備，運輸標本回歐洲國家， 對中國社會影響較小，還不真正具備公共性 價值。四、公共教育類博物館的營建(-)清末社會危機下的博物館觀在中國的傳統(tǒng)中，并沒有系統(tǒng)性的博物學調(diào) 查活動與自然收藏傳統(tǒng)$博物學事實上是古人 的一種博物觀念，散見于傳統(tǒng)文獻之中，并沒 有一門學科、一個知識體系、甚至一個連續(xù)的 學術傳統(tǒng)與西方的博物學相對應$博物學 調(diào)查活動本身并不能帶來直接的經(jīng)濟利益，也 無法在政治上產(chǎn)生較大影響，對于經(jīng)歷了兩次 鴉片戰(zhàn)爭失敗后的中國而言功用有限，并沒有 在當時社會造成太大影響。梁吉生指出：“近代中國人認識博物館的途 徑有三條，一是通過當時付梓刊印的出洋游記、 筆記

21、，二是通過外國在中國辦的報刊雜志，三 是通過外國人在中國建立的博物館7$伴隨對 博物館的了解逐步增多，有志之士基于政治上 的改革目標，也對博物館的認知愈發(fā)清晰，以 康有為、梁啟超為代表的維新派最早提出了較 為全面的建立博物館的想法，康有為在實理 公法全書中提到“博物館等項當令其屬于公， 勿據(jù)為一己之私$于是任其制度之新奇，開民 智而悅民心$國明確指出了博物館的公共屬性 和目的$ 1895年在建設強學會后，康有為還在 上海強學會章程中旗幟鮮明地提出要在中國 開設博物館?！昂媳娙酥乃迹髮嵱?，合萬國 之器物以啟心思，烏得不強？今創(chuàng)設博物院， 凡古今中外，兵農(nóng)工商各種新器，如新式鐵艦、 輪車、水雷

22、、大器及各種電學、化學、光學、 重學、天學、地學、物學、醫(yī)學諸機器，各種 礦質(zhì)及動植種類，皆為備購，博覽兼收，為益 智集思之助。網(wǎng)由此可以看出，康有為開民智“益智集 思“的博物館理念實際上是其在政治思想上的 文化配套提案，主張博物館的建設為抵御外族 侵略做知識儲備，同時要借博物館啟發(fā)民眾智 識，從而更好地開展政治改良運動$而在他所 提議建設的博物館中展示物品以科學技術儀器、 設備為主，目的在于推廣西學、增強國力。原 因在于中國當時社會性質(zhì)下的任務是救亡圖存$ 當博物館的功能為中國近代士人認識后，它即 被視作推廣科學技術、輔助教育、開啟民智的 重要工具。盡管他的想法得到了光緒帝的認同， 卻最終伴

23、隨變法的失敗付諸東流$(二)博物館的公共教育性張謇是中國最早倡導并實現(xiàn)了博物館理念的 先驅(qū)者。作為實業(yè)家，他的博物館理念具有鮮 明的“殖產(chǎn)興業(yè)”色彩$ 1903年，張謇東渡日 本考察，接觸到了代表西方工業(yè)文明的博覽會 與博物館，受日本博物館觀的深入影響，歸國 后于1905年開始創(chuàng)建包含自然、歷史、美術三 部的南通博物苑$博物館在通州師范學校的植 物園基礎上改造而成，定位為教育博物館，后 專辟教育一部，博物館服務對象以師范學校為 主，“為本校師范生備物理實驗，為地方人民廣 農(nóng)業(yè)上之知識”，接待了大量學校師生與社會人 士。博物館的天然一部主要為自然類藏品，苑 內(nèi)的展陳品中活體動物和標本占比很高，南

24、館 樓下陳列動植物和礦物標本，北樓下層展示動 物化石標本，苑內(nèi)還有不同種類的動植物房， 其建筑體現(xiàn)了按照展品屬性排列的觀念。作為 實業(yè)家，張謇通過發(fā)展民間工商業(yè)為博物館運 營提供了資金支持，但也導致博物館過度依賴 其商業(yè)活動$張謇過世后，博物館的運營也日 漸困難，最終在抗戰(zhàn)時期瀕臨破產(chǎn)$直至20世紀30年代初，作為社會教育組成 部分的博物館出現(xiàn)增長趨勢，地方省市成立的 博物館為數(shù)甚多$博物館觀念除經(jīng)由知識份子、 官吏與傳教士的傳播外，維新運動、清末新政 以及民主革命都使其得到了進一步傳播$中國近代進行有組織、系統(tǒng)性的生物研究始 于中國科學社生物研究所的建立，標志著中國 生物學開始走上獨立發(fā)展的

25、道路，最重要的當 屬1928年成立的靜生生物調(diào)查所回，這是由中 華教育文化基金董事會與慈善組織尚志學會為 紀念已故的范靜生先生而合辦的民間科學機構$ 靜生所不僅開展了大量本土生物分類、分布的 調(diào)查工作，還培養(yǎng)了一批生物學的杰出人才$ 1931年，靜生所原址上設立了通俗博物館，將 所藏動植物標本、照片作長期陳列展覽，免費 向社會開放，以增進社會大眾的生物學常識$ 此外，博物館會舉辦科普演講，將生物學上與 民眾生活直接有聯(lián)系的問題，例如將進化論做 成通俗易懂的講授內(nèi)容，傳播于公眾$這些鮮 明的教育舉措為開啟民智、傳播科學精神做出 了積極貢獻$靜生所后因日軍侵占，運營難以 為繼$為發(fā)展近代中國實業(yè)，調(diào)查中國資源情況的 需求還刺激了一批地質(zhì)類博物館的出現(xiàn)，如湖 南地質(zhì)調(diào)查所、兩廣地質(zhì)調(diào)查所和中央地質(zhì)調(diào) 查所均附設陳列館，展示其豐富館藏，這代表 了中國早期地質(zhì)類博物館科學教育、傳播知識 的需要$（三）公共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