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詩句“烏鵲南飛”句義考辨

1、曹操詩句“烏鵲南飛”句義考辨薛從軍內(nèi)容摘要：短歌行的“烏鵲南飛”歷來有不同理解，但都未明了其典故出處。詩當(dāng)作于曹操為丞相之時，討伐奸佞，渴求賢才，統(tǒng)一中國，是他的主導(dǎo)思想；“烏鵲”一詞處于屈原的涉江“燕雀烏鵲，巢堂壇兮”，曹操用此典故，表明他為丞相之時，朝廷的奸佞之徒已沒有存在之地，只得南逃。而賢才之士，才有了非常好的發(fā)展空間。本文還從文化詞語學(xué)探討“烏鵲”一詞的歷史文化演繹現(xiàn)象。關(guān)鍵詞：烏鵲；南飛；周公；詞語文化作者簡介：薛從軍，1948年生，男，漢族，大學(xué)本科，安徽和縣人，安徽和縣一中特級教師。曹操的短歌行中的“烏鵲南飛”的句義，歷來有不同的理解：第一種觀點(diǎn)認(rèn)為“烏鵲南飛”比喻人民流亡，無

2、家可歸；第二種觀點(diǎn)認(rèn)為比喻客子無所依托；第三種觀點(diǎn)認(rèn)為比喻賢才無依身之地。我認(rèn)為，這三種理解都沒有充足的依據(jù)，不正確。一、短歌行的寫作年代要解答“烏鵲南飛”的句義問題，必須弄清短歌行一詩的寫作年代?，F(xiàn)行的有關(guān)教學(xué)資料都回避了詩作的背景，而這恰恰是研究詩作不可回避的問題。根據(jù)短歌行詩中“周公吐哺”句，我們推斷這首詩應(yīng)當(dāng)在曹操為丞相時所作?！爸芄虏浮本洌懿僮员戎芄?，當(dāng)然必須為漢相時才能如此自比。據(jù)武帝傳：建安“十三年春正月，公還鄴，作玄武池以肄其師”，“夏六月，以公為丞相。秋七月，公征劉表”?？梢姴懿贋樨┫嘀畷r當(dāng)在建安十三年，即公元208年。因此，短歌行一詩當(dāng)在建安十三年或稍后一段時間。曹操的

3、讓縣自明本志令：“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所以勤勤懇懇敘心腹者，見周公有金滕之書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這里用“周公”與短歌行用“周公吐哺”均作自比，可見二者寫作時代大體相同。傅亞庶先生的三曹年表，斷定短歌行的寫作年代在建安十五年，即公元210年；此時有求賢令讓縣自明本志令。而三國演義將此詩放在赤壁大戰(zhàn)之前，羅貫中可能有所依據(jù)。但不管如何，這首詩當(dāng)在為漢丞相之時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曹操為漢丞相時，已基本上統(tǒng)一了北方。建安三年冬十月，“生禽布，宮，皆殺之”（三國志魏書呂布傳）；建安十年春正月“攻譚，破之，斬譚，誅妻子，冀州遂平”（武帝紀(jì)）；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北征烏桓”“九月，公引兵自柳城還，康即斬（

4、袁）尚，（袁）熙”，“十一月至易水”（武帝紀(jì)）。這一年曹操大破盤踞在我國東北部的烏桓族及袁紹的殘余勢力，統(tǒng)一了北方。建安十三年，南征赤壁，大敗。“嘆曰：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三國志魏書郭嘉傳）這就是曹操寫短歌行一詩的時代背景：曹操為丞相，北方已統(tǒng)一。二、曹操的思想與短歌行我們還必須了解當(dāng)時曹操的思想.當(dāng)時的曹操思想有兩點(diǎn)值得注意：一方面渴求賢才來輔佐，希冀統(tǒng)一中國；另一方要要清除朝廷內(nèi)奸，鏟除各地想稱帝的軍閥。這兩點(diǎn)是統(tǒng)一的，前一點(diǎn)，并無爭議；但對后者的“清除朝廷內(nèi)奸”，似乎還有不同看法。曹操對朝廷內(nèi)奸痛恨不已。例如他在上書理竇武陳蕃文中說：“武等正直，而見陷害。奸邪盈朝，善人壅塞?！边@一

5、文在漢靈帝光和四年寫的，此時曹操為議郎，年僅二十七。又如初平元年的答袁紹有“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句。可見，奸臣當(dāng)朝，是曹操痛恨之點(diǎn)，也是他決心清除的目標(biāo)在褒揚(yáng)泰山太守呂虔令一文說：“卿在郡以來，禽奸討暴，百姓獲安，躬蹈矢石，所征輒克”，雖然是褒獎別人，但曹操的主導(dǎo)思想也由此可見，即“禽奸討暴，百姓獲安”是曹操的重要思想組成部分。再看與短歌行的寫作年代相同的讓縣自明本志令：“后領(lǐng)兗州，破降黃巾三十萬眾。又袁術(shù)僭號于九江，下皆稱臣，名門曰建號門，衣被皆為天子之制，兩婦預(yù)爭為皇后。志計已定，人有勸術(shù)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后孤討禽其四將，獲其人眾，遂使術(shù)窮亡解沮，發(fā)病而死。及至

6、袁紹據(jù)河北，兵勢強(qiáng)盛，孤自度勢，實(shí)不敵之，但計投死為國，以義滅身，足垂於后。幸而破紹，梟其二子。又劉表自以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卻，以觀世事，據(jù)有當(dāng)州，孤復(fù)定之，遂平天下。身為宰相，人臣之貴已極，意望已過矣?！薄霸O(shè)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dāng)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從這段文字看，曹操已身為宰相，“討禽其四將，獲其人眾”，平定袁術(shù)袁紹，北方已定，奸邪之人如鳥獸散，“包藏奸心，乍前乍卻”的劉表還占據(jù)南方，遲早也要平定?？梢?，鋤奸討暴，不容奸佞之徒并立朝廷，是曹操的素來大志。三、“烏鵲”的出典“烏鵲南飛”句義正確理解的關(guān)鍵必須明了它的出處?？疾於谈栊械脑娋?，大量用典。如“青青”二句，來自詩經(jīng)鄭風(fēng)子衿中的話，

7、原詩是寫一個姑娘在思念她的愛人，其中第一章的四句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v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曹操引用這首詩，不僅直接比喻了對“賢士”的思念；而且用含蓄的方法來提醒賢士：“就算我沒有去找你們，你們?yōu)槭裁床恢鲃觼硗侗嘉夷兀俊庇秩缫迷娊?jīng)小雅鹿鳴中的四句，描寫賓主歡宴的情景，意思是說只要你們到我這里來，我一定會待之以“嘉賓”之禮，我們能夠融洽相處并能愉快合作。又如“周公吐哺”的典故出于韓詩外傳，周公自言：“吾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也；又相天下，吾于天下亦不輕矣。然一沐三握發(fā)，一飯三吐哺，猶恐失天下之士。”周公為了接待天下之士，有時洗一次頭，吃一頓飯，都曾中斷數(shù)次。作者用這個典故表現(xiàn)了求

8、賢若渴的心情，目的在于使“天下歸心”。正如林庚先生指出：曹操的短歌行，“它一方面不失為楚辭的永恒追求，一方面不失為一個平實(shí)的生活表現(xiàn)”，“具體地表現(xiàn)在成為楚辭與詩經(jīng)傳統(tǒng)的產(chǎn)兒”?！盀貔o南飛”的“烏鵲”也有它的楚辭的出典。這一詞出于楚辭涉江：“鸞鳥鳳凰，日以遠(yuǎn)兮；燕雀烏鵲，巢堂壇兮”。王逸注中說：“燕雀烏鵲，多口妄鳴，以喻讒佞。言楚王愚闇，不親仁賢?！逼鋵?shí)，曹操的詩句有不少引用楚辭。例如，卻東西門行“冉冉老將至，何時反故鄉(xiāng)”出于楚辭離騷“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詩句，“狐死歸首丘，故鄉(xiāng)安可忘”出于楚辭哀郢“鳥飛反故鄉(xiāng)兮，狐死必首丘”詩句。又如精列“陶陶誰能度？君子以弗憂”出于楚辭九思哀歲“

9、東夜兮陶陶，雨雪兮冥冥”詩句，等等。所以說，短歌行的”烏鵲”一詞的典故出于楚辭涉江是理所當(dāng)然，順理成章的事。四、“烏鵲南飛”句義討論在楚辭涉江中，“烏鵲”句是比喻奸佞之人把持朝政。那么，在短歌行中的”烏鵲南飛”句究竟是何意呢？曹操為議郎時所說的“奸邪盈朝，善人壅塞”，就是屈原的“鸞鳥鳳凰，日以遠(yuǎn)兮；燕雀烏鵲，巢堂壇兮”句義最直率的說明，這是漢靈帝光和四年那時的朝政。到了曹操為丞相之時，朝中奸邪已被清除，所謂“設(shè)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dāng)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因此，“烏鵲南飛”正是反屈原的“燕雀烏鵲，巢堂壇兮”之義，意謂這些奸邪之人在朝中無立足之處，四散南逃。即使南逃，也無立足之地。所謂“繞樹三匝，何

10、枝可依”，就是這個意思。曹操為什么要這樣說呢？他在建安十四年的辟蔣濟(jì)為丞相主簿西曹屬令一文說：“舜舉皋陶，不仁者遠(yuǎn)；臧否得中，望于賢屬矣”可見，曹操目的是，告訴賢才們，不仁者（奸邪之人）已遠(yuǎn)去，賢士們，這里是你們發(fā)展的最好地方。屈原所代表的楚文化，以“燕雀烏鵲”為凡鳥，為惡禽，用以比喻奸邪小人，大約代表了戰(zhàn)國時楚人的觀點(diǎn)。屈原的楚辭所蘊(yùn)涵的豐富文化內(nèi)涵對兩漢乃至此后的時代都有極強(qiáng)的影響，這是不可否認(rèn)的。自然，曹操的詩作受其影響并傳承其義，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清人沈德潛在古詩源中說：“月明星稀四句，喻客子無所依托。”他看出了這四句是比喻，但說“客子”未免空泛，指的是什么人呢？不明確；不知沈先生有何依

11、據(jù)。因?yàn)榧仁恰翱妥印保陀锌赡茈x走，不能長期留用。是客子，就能客居，又怎能說無所依托？也有人認(rèn)為指那些猶豫不定的人才，他們在三國鼎立的局面下一時無所適從，所以曹操以“烏鵲繞樹”、“何枝可依”的情景來啟發(fā)他們，不要三心二意，要善于擇枝而棲。清人陳沆說：“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天下三分，士不北走，則南馳耳。分奔蜀吳，棲皇未定，若非吐哺折節(jié)，何以來之？”（見詩比興箋）這一說，似乎說得通。但是仍可商討。一是，中國成語是說“良鳥擇木而棲”，是指良鳥，而并非指一般的鳥，也不指烏鵲；這里錯把烏鵲當(dāng)作良鳥。二是與文句不連。因?yàn)榇司淝耙驯砻鳌霸侥岸融?，枉用相存。契闊談譙心念I(lǐng)口恩J科操恫為臨才已遠(yuǎn)辿而來喜不自肌

12、.又怎能說這典人才無枝IJ恢屁?即便說人才無枝可依，但也不必特別點(diǎn)明“南飛”，因?yàn)橘t士既在北方，反而向南走，這豈不是說明自己對賢士未能盡禮，有違賢哲之心嗎？同時與后續(xù)句也不能連貫。后續(xù)句“山不厭高，海不厭深”，比喻人才到這里來越多越好，這句句義是建立在人才投奔這一基礎(chǔ)之上的，而不是人才無處可投奔。同時，如果理解為賢士無處可投奔，就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句有相背之義。青青子衿句用含蓄的方法來提醒賢士：“就算我沒有去找你們，你們?yōu)槭裁床恢鲃觼硗侗嘉夷?？”這些賢士不但不投奔，反而南走，這豈不有背作者之義嗎？也有人認(rèn)為比喻人民流亡。說烏鵲無依，比喻人民無家可歸，無依無靠。這顯然

13、與整篇求賢的主旨不協(xié)調(diào)；同時，烏鵲南飛，那豈不是人民向南逃亡嗎？如此，那豈不是說北方正在戰(zhàn)亂，南方反而安寧？（要知道，那時曹操已統(tǒng)一了北方了）那豈不是說曹操統(tǒng)一了的北方民心背棄曹操嗎？顯然，與詩的主旨和曹操的心愿背道而馳。這種說法，如果用在曹操的蒿里倒能說通的，因?yàn)樵娭姓f“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那是寫“興兵討群兇”的軍閥戰(zhàn)爭。五，“烏鵲”的文化意義探討語言是文化的符號，文化是語言的管軌。從文化語詞學(xué)來認(rèn)識烏鵲是有必要的，烏鵲，反映漢民族的特定的文化心理現(xiàn)象，也有一個歷史演繹過程?！盀貔o”，歷來解說不同。一種認(rèn)為詩中的烏鵲當(dāng)偏指烏鴉，高中語文課本實(shí)驗(yàn)教材就如此解釋。另一種認(rèn)為是普通的小鳥，如

14、金開誠先生，張家英先生均解釋為普通小鳥，比喻小人，奸佞之人；而有的先生則認(rèn)為比喻人民流亡。（一）烏鵲究竟是什么鳥呢？爾雅釋鳥第十七云：“烏鵲醜，其掌縮?！贬h，類也?？梢姙貔o是兩種鳥，就是烏與鵲兩種鳥。如詩經(jīng)小雅正月：“瞻烏爰止，于誰之屋？”高亨先生注“此二句言：瞧那烏鴉不知落在何家。比喻自己將無處棲止?！庇秩缭娊?jīng)鶉之奔奔：“鶉之奔奔，鵲之強(qiáng)強(qiáng)”，高亨注“強(qiáng)強(qiáng)，鵲鳴聲?？梢娫娊?jīng)時代烏與鵲作為兩個鳥雀；并不連用。到戰(zhàn)國時烏鵲雖連用，但仍是兩個鳥雀，如楚辭九章涉江：“燕雀烏鵲，巢堂壇兮?！蓖跻葑ⅲ骸把唷⑷?、烏、鵲，多口妄鳴，以喻讒佞?！睉?zhàn)國時，韓憑為宋康王舍人，其妻何氏很美。康王欲霸為己有，便生害韓

15、之心，罰其筑青陵之臺而死。何氏誓不屈節(jié)，作烏鵲歌表白心懷，后自縊而亡。其歌曰：“南山有烏，北山張羅。烏自高飛，羅當(dāng)奈何！烏鵲雙飛，不樂鳳凰。妾是庶人，不樂宋王”。這里將“烏鵲”與“鳳凰”對舉，而且是烏鵲雙飛，可見是兩種鳥。到兩漢魏晉甚至隋時，仍是兩個鳥雀，如淮南子說林訓(xùn)：“赤肉懸則烏鵲集，鷹隼鷲則衆(zhòng)鳥散。物之散聚，交感以然。”陳廣忠先生譯注作烏鴉喜鵲兩種鳥。隋書孝義傳郭儁：“家門雍睦，七葉共居，犬豕同乳，烏鵲通巢，時人以爲(wèi)義感之應(yīng)。”可見到隋時代還作兩種鳥。所以高中語文教材注“烏鵲南飛”的“烏鵲”為烏鴉，顯然是注錯了。但是烏鵲是不是烏鴉與喜鵲呢？查本草綱目，烏有慈烏和烏鴉，慈烏“小而純黑，小嘴

16、反哺者”，“此鳥出生，母哺六十日長則反哺六十日可謂慈孝矣”；烏鴉“大嘴而性貪婪，好鳴”，“腹下白，不反哺者”；鵲有喜鵲和山鵲，喜鵲“靈能報喜，故謂之喜。性最惡濕”，山鵲“處處山林有之，狀如鵲而烏色，有文采，赤嘴赤足，尾長不能飛”。據(jù)此，我們斷定“烏鵲南飛”的“烏鵲”為烏鴉和山鵲，而不是慈烏與喜鵲。（二）“烏鵲”的歷史文化演繹1、戰(zhàn)國兩漢，魏晉南北時代，烏鵲指烏鴉與山鵲；從文化意義來說，一般作為小鳥，或作為奸佞的人的比喻，或作為低下的代名詞。如屈原的涉江，戰(zhàn)國時的烏鵲歌，曹操的短歌行。漢代把烏鵲看作不吉祥的象征。如漢書五行志第七中下：“景帝三年十一月，有白頸烏與黑烏群斗楚國呂縣，白頸不勝，墮泗水

17、中，死者數(shù)千。劉向以為近白黑祥也。時楚王戊暴逆無道，刑辱申公，與吳王謀反。烏群斗者，師戰(zhàn)之象也。白頸者小，明小者敗也。墮于水者，將死水地。王戊不寤，遂舉兵應(yīng)吳，與漢大戰(zhàn)，兵敗而走，至于丹徒，為越人所斬，墮死于水之效也。京房易傳曰：“逆親親，厥妖白黑烏斗于國。”“昭帝元鳳元年，有烏與鵲斗燕王宮中池上，烏墮池死，近黑祥也。時燕王旦謀為亂，遂不改寤，伏辜而死。楚、燕皆骨肉籓臣，以驕怨而謀逆，俱有烏鵲斗死之祥，行同而占合，此天人之明表也。燕一烏鵲斗于宮中而黑者死，楚以萬數(shù)斗于野外而白者死，象燕陰謀未發(fā)，獨(dú)王自殺于宮，故一烏水色者死，楚炕陽舉兵，軍師大敗于野，故眾烏金色者死，天道精微之效也。京房易傳曰：

18、“專征劫殺，厥妖烏鵲斗?！庇秩绾鬂h書五行二：“靈帝光和四年秋，五色大鳥見于新城，眾鳥隨之，時以為鳳凰。時靈帝不恤政事，常侍、黃門專權(quán)羽孽時也。”可見在漢代把烏鵲或?yàn)踝鳛椴患榈南笳鳌?、唐以后，烏鵲常作喜鵲理解，作為報告喜訊的象征鳥。古以鵲噪而行人至，因常以烏鵲預(yù)示遠(yuǎn)人將歸。如唐杜甫喜觀即到復(fù)題短篇詩之二:“待爾嗔烏鵲，拋書示鶺鴒?！背鹫做椬ⅲ骸鞍次骶╇s記：乾鵲噪而行人至?！彼未鲝?fù)古鎮(zhèn)江別總領(lǐng)愚子催歸詩：“老妻懸望占烏鵲，愚子催歸若杜鵑。”金元好問送欽叔詩之五：“遙知慈母心，已爲(wèi)烏鵲喜?！边@種理解大概與神話中七夕為牛郎、織女造橋使之能相會的喜鵲故事相關(guān)。唐李邕奉和初春幸太平公主：“織女橋邊烏鵲起，仙人樓上鳳凰來。”唐李商隱辛未七夕詩：“豈能無意酬烏鵲，惟與蜘蛛乞巧絲。”明何景明織女賦：“鳳凰翼以翳車兮，命烏鵲以築梁?！?、古詩詞中表示烏鴉常用“烏“字或“暮鴉”、“昏鴉”，而很少用烏鵲來表示。烏鴉常被用來渲染離情別緒或悲涼婉約的意境，如漢樂府“野死不葬烏可食”，唐張繼“月落烏啼霜滿天”以烏鴉的鳴叫烘托秋夜的蕭索，“斜日寒林點(diǎn)暮鴉”以幾點(diǎn)鴉影抒寫暮色的蒼茫，“月皎驚烏棲不定”以烏鴉之不安喻人之別離，“枯藤老樹昏鴉”以黃昏歸巢的烏鴉寄喻旅人濃濃的悲愁而南唐后主李煜一曲烏夜啼，借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