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權行為中“直接結合”與“間接結合”的認定

1、侵權行為中“直接結合與“間接結合的認定案情簡介原告：陳某某，女，1957年12月出生(死者之妻)。原告：張某某，女，1933年8月出生(死者之母)。被告：周某某，男，1961年3月出生。被告：江蘇省泗洪縣公路管理站(以下簡稱公路站)。2004年4月30日晚，朱某某和其外甥謝某一同騎摩托車到外村的朋友張某家喝酒。飯后已是21時許，朱、謝二人執(zhí)意騎二輪摩托車回家。朱某某乘坐謝某駕駛的牌照為蘇N-M4538的二輪摩托車，當車沿縣級道路青臨線由西向東行駛至36KM+900M處時，該車沖撞上由周某某堆放在路面上的石子堆失控摔倒，朱、謝二人那么被拋起摔下，造成朱某某當場死亡、謝某經搶救無效死亡的交通事故。

2、該事故經泗洪縣公安交通警察大隊處理，責任認定為：謝某負主要責任，周某某負次要責任，朱某某無責任。另查明：被告周某某占道施工未經有關部門批準，至交通事故發(fā)生時約一個月，事發(fā)時，7米寬的路面，被告周某某在南側堆放石子占道寬3.9米、高1.2米、長5.3米、并主堆向東延伸5.1米，事發(fā)時沒有警示標志。被告公路站于2004年4月28日巡查道路時，發(fā)現被告周某某非法占道施工，要求去除，但未找到被告周某某，交通行政案件違法行為通知書也未能向被告周某某送達。朱某某為非農業(yè)戶口，死亡時49歲，其母原告張某某71歲為農業(yè)戶口，原告張某某現共有六個子女。原告陳某某等明確表示不起訴駕駛人謝某。原告陳某某等人訴稱：被

3、告周某某未經有關部門批準，占道施工，未設標志;被告公路站不履行職責，共同導致朱某某死亡的交通事故發(fā)生。所以要求二被告承當損失80%的責任，即賠償喪葬費6232元、死亡賠償金148192元、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3604元、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元，合計160428元。被告周某某辯稱：朱某某酒后乘車且未戴平安頭盔也是有責任的，責任認定書只認定被告負次要責任，所以只能對原告的合法請求工程承當次要責任。被告公路站辯稱：被告公路站的職責是公路的建設、維護，占道施工的批準和設置標志是公安部門的職責，況且公路站已經限令被告周某某清理堆放的石子，所以原告起訴被告公路站是沒有依據的，應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審理結果江蘇

4、省泗洪縣人民法院審理認為：朱某某作為乘車人因交通事故死亡，其親屬依據侵權請求賠償，故應該由事故的所有責任人承當賠償責任。在本次交通事故中，雖然責任認定朱某某無責任，但朱某某與謝某同桌飲酒，明知謝某酒后駕駛仍然乘坐，故朱某某自身也有一定的過錯;謝某酒后駕駛對事故負主要責任，原告不起訴謝某，按照責任自負的原那么，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假設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第五條的規(guī)定，其余責任人僅對應承當的責任負責。原告主張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的責任認定不當，要求法院認定被告周某某負主要責任，但從事實和相關法律規(guī)定來看，該責任認定被告周某某負次要責任并無不當，故本院對原告

5、該主張不予支持。被告公路站作為職能部門，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路法?第四十三條、第四十六條和?江蘇省公路條例?第三十條的規(guī)定，其負有公路行政管理職責，應保障公路的完好、平安和暢通，對侵占道路的行為應及時清障。而在本案中，被告周某某非法占道施工約一個月，被告公路站一直未能正確履行職責，其在道路巡查中發(fā)現非法占道，卻未能及時采取有效措施，故被告公路站對本次交通事故負有一定的責任。被告公路站無責任的辯白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采納。本案中朱某某、謝某以及二被告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但在該事件的進程中，朱某某死亡的損害后果，完全是由于朱某某明知謝某酒后駕駛仍然乘坐摩托車的過失、謝某的違章駕駛、周某某

6、的非法侵占道路、公路站不履行法定職責的四種原因行為，共同作用所致。而這些分別實施的數個行為，不是同時發(fā)生，而是連續(xù)發(fā)生，偶然競合，在時空上形成關聯的進程，共同作用，產生了同一損害后果，且某一個單獨行為并不必然導致損害結果的發(fā)生，僅是創(chuàng)造了條件，所以應該屬于“間接結合。故此，本案應該適用?解釋?第三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應當根據過失大小比例各自承當相應的賠償責任。根據本案的具體情況，本院認為由被告周某某承當35%、被告公路站承當5%為宜。故此，本院對原告主張的喪葬費、死亡賠償金、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按照法定的標準和江蘇省相對應的費用標準，按上述責任比例予以支持。原告主張的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元，符合最高人

7、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假設干問題的解釋?第八條第二款、第十條的規(guī)定，是合理的，本院照準。據此，法院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那么?第九十條、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百三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假設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第二款、第五條、第十七條第三款、第十八條、第二十七條、第二十八條第一、二款、第二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假設干問題的解釋?第八條第二款、第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路法?第四十三條、第四十六條和?江蘇省公路條例?第三十條的規(guī)定，作出判決：1、被告周某某賠償原告陳某某、張某某喪葬費2749.6元(15712元/年

8、×1/2年×35%)、死亡賠償金64834元(9262元/年×20年×35%)、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1419.6元(2704元/年×9年/6人×35%)、精神損害撫慰金2625元，合計71628.2元。2、被告公路站賠償原告陳某某、張某某喪葬費392.8元(15712元/年×1/2年×5%)、死亡賠償金9262元(9262元/年×20年×5%)、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202.8元(2704元/年×9年/6人×5%)、精神損害撫慰金元375元，合計10232.6元。上述內容均于本判決生效后1

9、0日內履行完畢。宣判后，原被告均未提出上訴。法理評析本案審理的關鍵是朱某某、謝某、周某某和公路站四方當事人的行為是?解釋?中規(guī)定的“直接結合的共同侵權，還是屬于“間接結合的侵權。而這二種認定將導致不同的后果，侵權人承當不同的責任方式，前者承當的是連帶責任，后者那么是按份責任。由于?解釋?中第一次使用了“直接結合、“間接結合來區(qū)分共同侵權還是無意思聯絡的侵權，在司法實踐中還沒有實現該區(qū)別的類型化，單純按照原因關系上的“多因一果的復數因果關系形態(tài)來界定“直接結合與“間接結合似乎無從下手，因為數個行為人各自獨立的行為即是“多因，在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的情形下造成同一損害后果，即是“一果，究竟如何

10、區(qū)分還是不清楚。所以法官在遇到具體案件時，還必須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結合多種因素予以認定。一審法院在審理該案時，就是從損害后果的同一性、多個行為發(fā)生的時間先后性、因果關系的依賴程度等方面結合考慮，最終認定本案屬于“間接結合的侵權，在實踐中也是具有一定可操作性的。對于“直接結合與“間接結合的認定，具體可以從以下幾方面來考慮：第一，在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發(fā)生數人侵權的情形下，首先根據損害后果的角度對后果的同一性來進行判斷，看損害后果是否是可分的，如果是不同種類的民事權益被侵害或者是損害在法律上可以區(qū)分的，那么致害的結果不具有同一性，按單獨侵權行為處理;如果是在法律上不可分的，那么再產生“直接結

11、合的共同侵權還是“間接結合侵權的判斷問題。第二，注重時間因素，把握好時間的結合來區(qū)分多個行為的結合，進而區(qū)分“直接結合與“間接結合。進一步說，當數個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的行為人行為偶然競合，同時發(fā)生，產生同一損害后果的，一般那么為“直接結合;如果不是同時發(fā)生，而是連續(xù)發(fā)生的，并在時空上形成關聯的進程，那么一般為“間接結合。例如“超市出售赤膊刀致人損害案是三方過失行為連續(xù)發(fā)生導致損害結果，那么應該屬于“間接結合。第三，從因果關系來看，只要任何一個行為都是足以造成損害的，那么不管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的數行為人的行為是同時發(fā)生還依次發(fā)生，是積極行為還是消極行為，都是屬于“直接結合的侵權行為。

12、如相鄰化工企業(yè)均向同一河道排污，導致他人養(yǎng)殖因環(huán)境污染受損;報社侵犯名譽權，另一報社明知而轉載的侵權，這些案件的侵權人，其單獨行為都足以給受害人造成損害，所以這些行為結合程度非常緊密，為“直接結合。據此，“累積的因果關系以及“結合的因果關系中數個行為人所實施的加害行為單獨發(fā)生均足以造成他人權益的損害，但這些行為相結合后造成了更大的損害的，均應該認定為“直接結合。第四，從因果關系來看，只要不是任何一個行為都足以造成損害，而是其中某些行為或者原因只是為另一個行為或者原因直接或者必然導致損害結果發(fā)生創(chuàng)造了條件，其本身并不會也不可能直接或者必然引發(fā)損害結果。此種情形下，那么不管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的數行為人的行為是同時發(fā)生還依次發(fā)生，是積極行為結合還是消極行為結合，都是屬于“間接結合的侵權行為。可見，“結合的因果關系分類中數個行為人的行為單獨發(fā)生都缺乏以造成他人權益的損害，而在這些行為結合之后才造成了損害的發(fā)生的，屬于“間接結合侵權范圍。綜上，當對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的數人侵權行為判斷其為“直接結合還是“間接結合時，可以按以下思路來判定：首先，從損害后果的同一性，即是否可分性來加以初步的篩選;其次，按各侵權行為發(fā)生時間的同時性與否，對沒有共同成心或者共同過失的數人侵權行為加以總體上的把握，行為同時發(fā)生的初步判斷為“直接結合，不是同時發(fā)生，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