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譚概白話文閱讀 古今譚概文言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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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夢龍《古今譚概》原文賞析

敘譚概

猶龍《譚概》成，梅子讀未終卷，嘆曰：“土君子得志，則

見諸行事；不得志，則托諸空言。老氏云：談言微中，可以解紛。

然則談何容易！不有學(xué)也，不足談，不有識(shí)也，不能談，不有膽

也，不敢談，不有牢騷郁積于中而無路發(fā)擄也，亦不欲談。夫羅

古今于掌上，寄《春秋》于舌端，美可以代輿人之誦，而刺亦不

違鄉(xiāng)校之公，此誠士君子不得志于時(shí)者之快事也！"猶龍?jiān)唬?/p>

“不然。于不見夫鸛循乎？學(xué)語不成，亦足自娛。吾無學(xué)無識(shí)，

且膽銷而志冷矣！世何可深談！談其一二無害者，是謂概?！泵?/p>

子曰：“有是哉？吾將以子之談，概子之所未談。"猶龍?jiān)唬?/p>

“若是，是旌余罪也！”梅子笑曰，“何傷乎？君子不以言舉人,

圣朝寧以言罪人？知我罪我，吾直為子任之?！庇谑呛醮藭煨?/p>

于世。

古亭社弟梅之恒惠連述

題《古今笑》

韻社諸兄弟抑郁無聊，不堪復(fù)讀《離騷》，計(jì)唯一笑足以自

娛，于是爭以笑尚，推社長子猶為笑宗焉。子猶固博物者，至稗

編從說，流覽無不遍，凡揮而談，雜以近聞，諸兄弟輒放聲狂

笑。粲風(fēng)起而郁云開，夕鳥驚而寒鱗躍，山花為之遍放，林葉為

之振落。日夕相聚，撫掌掀髯，不復(fù)知有南面王樂矣。一日野步

既倦，散憩籬薄間，無可語，復(fù)縱談笑。村塾中忽出腐儒貿(mào)貿(mào)而

前，聞笑聲也，揖而丐所以笑者。子猶無已，為舉顯淺一端，儒

亦恍悟，劃然長噱。余私與子猶曰：“笑能療腐邪？"子猶日：

“固也。夫雷霆不能奪我之笑聲，鬼神不能定我之笑局，混沌不

能息我之笑機(jī)。眼孔小者，吾將笑之使大，心孔塞者，吾將笑之

使達(dá)。方且破煩蠲忿，夷難解惑，豈特療腐而已哉！”諸兄弟前

曰：“吾兄無以笑為社中私，請(qǐng)輯一部鼓吹，以開當(dāng)世之眉宇?！?/p>

子猶曰：“可,”乃授簡小青衣，無問杯余茶罷，有暇，輒疏所

睹記，錯(cuò)綜成帙，顏曰“古今笑”。不分古今，笑同也，分部三

十六，笑不同也。笑同而一笑足滿古今，笑不同而古今不足滿一

笑。倘天不摧，地不塌，方今方古，笑亦無窮，即以子猶為千秋

笑宗，胡不可？世有三年不開口如楊子者，請(qǐng)先以一編為之療腐。

韻社第五人題于蕭林之碧泓

古今笑史序

予友石鐘朱子，卓葷魁奇，性無雜嗜，惟嗜飲酒讀書，飲中

狂興，可繼七賢而八、八仙而九；書則其下酒物也。仲姜玉，季

宮聲，亦具飲癖，而量稍殺。皆好讀書，讀之不已，又從而筆削

之，筆削之不已，又從而制厥J之。慮其間或有讀而不快，快而不

甚快著，是何異于旨酒既設(shè)，肴核雜陳，而忽有俗客沖筵，腐儒

罵坐，使飲興為中阻，不可謂非酒厄，勢必扶而去之，以俟洗盞

更酌：此古今笑之不得不刪，刪而不得不重謀制厥J也。人謂石鐘

昆季于此為讀書計(jì)，烏知其為飲酒計(jì)乎？是編之輯，出于馮子猶

龍，其初名為《譚概》，后人謂其網(wǎng)羅之事，盡屬詼諧，求為正

色而談?wù)?，百不得一，名為譚概，而實(shí)則笑府，亦何渾樸其貌而

艷冶其中乎？遂以《古今笑》易名，從時(shí)好也。噫！談笑兩端，

固若是其異乎！吾謂談鋒一輟，笑柄不生，是談為笑之母。無如

世之善談?wù)吖?，喜笑者眾，咸謂以我之談，博人之笑，是我為人

役，苦在我而樂在人也。試問伶人演劇，座客觀場，觀場者樂乎？

抑演劇者樂乎？同一書也，始名譚概，而問者寥寥，易名古今笑，

而雅俗并嗜，購之唯恨不早，是人情畏談而喜笑也明矣。不投以

所喜，懸之國門，奚裨乎？石鐘昆季，筆削既竣，而問序于予。

予請(qǐng)所以命名者：“仍舊貫乎？從時(shí)尚乎？"石鐘曰：“予酒人

也，左手持蟹螯，右手持酒杯，無暇為晉人清談，知有笑而已矣。

但馮子猶龍之輯是編，述也，非作也；予雖稍有搏節(jié)，然不敢旁

贅一詞，又述其所述者也°述而不作，仍古史也，試增一詞為

《古今笑史》，能免蛇足之譏否乎？”予曰：“善，古不云乎：

'嬉笑怒罵，皆成文章。'是集非他皆古今絕妙文章，但去其怒

罵者而已，命曰《笑史》，誰曰不宜？”

李漁

自敘

龍子猶曰：人但知天下事不認(rèn)真做不得，而不知人心風(fēng)俗皆

以太認(rèn)真而至于大壞。何以故？胥庭之世，摞枝野鹿，其人安所

得真而認(rèn)之？堯、舜無所用其讓，湯、武無所用其爭，孔、墨無

所用其教，管、商無所用其術(shù)，蘇、張無所用其辯，蹣、跖無所

用其賊。知此，雖億萬世而泰階不欹可矣。后世凡認(rèn)真者，無非

認(rèn)作一件美事。既有一美，便有一不美者為之對(duì)，而況所謂美者

又未必真美乎！姑淺言之，即知富貴一節(jié)，錦褥飄花，本非實(shí)在，

而每見世俗輩平心自反，庸碌猶人，才頂卻進(jìn)賢冠，便爾面目頓

改，肺腸俱變，諂夫媚子又從而逢其不德。此無他，彼自以為真

行，用暑故喘，此時(shí)氣失節(jié)，恐有傷害。三公典調(diào)陰陽，職所當(dāng)

憂，是以問之。

死傷橫道，反不干陰陽之和，而專討畜生口氣，迂腐莫甚于

此。友人詰余曰：“誠如子言，漢人何以吉為知大體？”余應(yīng)曰:

“牛體不大于人耶？”友人大笑。

驅(qū)驢宰相

王及善才行庸鄙，為內(nèi)史，時(shí)謂“鳩集鳳池”。俄遷右相，

無他施設(shè)，唯不許令史輩將驢入臺(tái)，終日驅(qū)逐。時(shí)號(hào)“驅(qū)驢宰

相”。

驅(qū)驢出堂，正存相體。

彈發(fā)御史

宋御史臺(tái)儀：凡御史上事，一百日不言，罷為外官。有王平,

拜命垂?jié)M百日，而未言事。同僚訝之，或曰：“王端公有待而發(fā),

必大事也?！币蝗章勥M(jìn)札子，眾共偵之，乃彈御膳中有發(fā)。其彈

詞曰：“是何穆若之容，忽睹髭如之狀?！?/p>

王躬是保，忠孰大焉，是學(xué)丙吉樣子。

鵝鴨諫議

高宗朝，黃門建言：“近來禁屠，止禁豬羊，圣德好生，宜

并禁鵝鴨?！边m報(bào)金虜南侵，賊中有“龍虎大王”者甚勇。胡侍

郎云：“不足慮！此有‘鵝鴨諫議’，足以當(dāng)之。”

我朝亦有號(hào)“蝦蟆給事”者，大類此。

成、弘、嘉三朝建言

成化間，一御史建言順適物情，云：“近京地方，行役車輛

騾驢相雜。騾性快力強(qiáng)，驢性緩力小。今并一處驅(qū)馳，物情不便,

乞要分別改正?！焙胫纬?，一給事建言史置軍國事，云：“京中

士人好著馬尾襯裙，因此官馬被人偷拔鬃尾，有誤軍國大計(jì)，乞

要禁革。”嘉靖初，一員外建言崇節(jié)儉以變風(fēng)俗，專論各處茶食

鋪店所造看桌糖餅：“大者省功而費(fèi)料，小者料小而費(fèi)功，乞要

擘畫定式，功料之間，務(wù)在減省，使風(fēng)俗歸厚?！?/p>

極小文章，生扭在極大題目上?！叭馐痴弑伞保湃?！

宋羅江

慶歷中，衛(wèi)士震驚宮掖，尋捕殺之。時(shí)臺(tái)官宋禧上言：“此

失守于防閑故耳。聞蜀羅江狗赤而尾小者，其儆如神。須詔索此

狗，豢于掖庭，以備倉卒。”時(shí)號(hào)為“宋羅江”。

凡亂吠不止者，皆羅江也，何必曰“無若宋人然”？

羅擒虎、張尋龍

嘉靖中，察院羅相上言：“越州多虎，乞行下措置多方捕

殺?！闭詮埓钨t上言：“人盤嶺乃禁中來龍，乞禁行人。”太

學(xué)諸生遂有“羅擒虎”、“張尋龍”之對(duì)。

引《月令》

甘延壽、陳湯既斬郅支單于首，請(qǐng)懸頭藁街蠻夷邸間，以示

萬里，明犯強(qiáng)漢者，雖遠(yuǎn)必誅。丞相匡衡議：“《月令》：春，

掩骼埋皆之時(shí)。宜勿懸?！?/p>

還問他斬郅支首是何時(shí)？恐不合秋后行刑之律。

諫折柳

程頤為講官。一日講罷，未退，上偶起憑欄，戲折柳枝。頸

進(jìn)曰：“方春發(fā)生，不可無故摧拆。”上擲枝于地，不樂而罷。

遇了孟夫子，好貨、好色都自不妨。遇了程夫子，柳條也動(dòng)

一些不得?？嘣?，苦哉！

賢良相面

唐肅宗時(shí)初詔賢良，一征君首應(yīng)。上極喜，召對(duì)。無他詞，

但再三瞻望上顏，遽奏曰：“微臣有所見，陛下知不？”上曰：

“不知?！睂?duì)曰：“臣見圣顏瘦于在靈武時(shí)?！鄙显唬骸跋渌?/p>

致耳?！迸e朝大笑。帝亦知其為妄人，恐塞賢路，乃除授一令。

舉朝官員，還有不管皇帝肥瘦的。此賢良較勝，只怕作令后,

反不管百姓肥瘦耳。

京兆尹禱雨

唐代宗朝。京兆尹黎干以久旱祈雨，于朱雀門街造土龍一具,

悉召城中巫覲，以身雜入，共舞于龍所。觀者嗤笑。彌月不雨，

又請(qǐng)禱于文宣王廟。上聞之，戲曰：“丘之禱久矣?！?/p>

請(qǐng)禪天下

孝昭時(shí)，泰山萊蕪山南淘淘有數(shù)千人聲。民視之，有大石自

立，高丈五尺。又上林苑中，大柳樹斷枯臥地，亦自立生。睡孟

推《春秋》之意，以為“石立柳生，當(dāng)有從匹夫?yàn)樘熳诱?。”?/p>

說曰：“董仲舒有言：'雖有繼體守文之君，不害圣人之受命。'

漢家堯后，有傳國之運(yùn)。漢帝宜誰差天下，求索賢人，禪以帝位,

而退自封百里，如殷、周二王后，以承順天命°”使友內(nèi)官長賜

上此書。霍光惡其妖言惑眾，誅之。

此等建言，非漢人不敢，然迂亦甚矣!

卦宜娛樂

宋侍讀林增，自謂洞于《周易》，嘗以仁宗時(shí)合《易》之

《需》：“《需》之象曰：'君子以飲食宴樂’。須頻宴游，務(wù)

娛樂，始合卦體，而天下治?！比首隈斊湔f，斥之。

飲食宴樂，人主自會(huì)，不須相勸。

哭天

漢兵盛，莽憂甚，不知所出。崔發(fā)言：“《周禮》及《春

秋》：國有大災(zāi)，則哭以厭之。故《易》稱‘先號(hào)眺而后笑'。

宜哭天求救。”莽乃率群臣至南郊，陳其符命本末，因搏心大哭,

氣盡，伏而叩頭。又作告天策千余言。諸生小民令旦夕哭，為設(shè)

餐粥，凡能誦策文者，除以為郎，至五千余人。漢兵入都門，宮

中火，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輒隨之，宮人號(hào)呼。時(shí)莽絹杓服帶璽

拔，持虞帝匕首，天文郎按楨于前，時(shí)日加某，莽旋席隨斗柄而

坐，日：“天生德于予，漢兵其如予何！”

《孝經(jīng)》可退賊、息訟、卻病

張角作亂，向栩上便宜：“不須興兵，但遣將于河上，北向

讀《孝經(jīng)》，賊自消滅。”

趙韓王以半部《論語》定天下，《孝經(jīng)》何不可破賊？

國初有孝子王漸，作《孝經(jīng)義》五十卷，事亦該備。而潮性

鄙樸，凡鄉(xiāng)里有斗訟，漸即詣門高聲誦《義》一卷。后有病者，

亦請(qǐng)漸誦書。

修身為本

藩司吳夢蜚家有怪，時(shí)出以竊飲食，間竊衣飾金銀。吳厭苦

之，偶訴監(jiān)司徐公。徐曰：“邪不勝正。”朱書“修身為本“四

大字，令帖堂中。鬼見，拍手揶揄，且出穢語。徐大作。

迂腐有種

唐昭宗時(shí)，鄭榮為相。太原兵至渭北，天子竭于攘卻之術(shù)。

梁奏對(duì)，請(qǐng)于文宣王謚號(hào)中加?“哲”字。后梁孫玨相梁末帝。

唐莊宗兵入汴，帝惶恐不知所為。玨獻(xiàn)一策：“愿得陛下傳國寶,

馳入唐軍，以緩其行，而待救兵之至。"帝曰：“寶不足惜，顧

卿之行能了事否？”玨俯首徐思曰：“但恐不易耳！”

是祖是孫。

開元間，上東封泰山。歷城令杜豐辦供應(yīng)，以為從幸人多，

設(shè)有不虞，倉卒不備，乃造兇器三十具，置諸行宮，光彩赫然。

有刺史駭謂：“主上封岳祈福，誰造此不祥？”將索治豐。豐逃

臥妻床下，詐死得免。時(shí)豐子杜鐘為兗州參軍，掌廄馬芻豆，曰:

“御馬至多，臨日煮之不給，不若先辦?！蹦酥笏诙苟в嗍?/p>

熱納窖中，及至，皆臭敗矣。

是父是子。

治平之學(xué)

元胡石塘應(yīng)聘入京，世祖召見，不覺戴笠傾側(cè)。及間所學(xué)，

對(duì)曰：“治國平天下之學(xué)?"上笑曰：“自家一笠尚不端正，又

能平天下耶？”竟不用。

陳蕃不掃一室，為欲掃清天下。石塘不正笠，意者志不在一

笠也。惜哉不以此對(duì)！袁鳧公曰：“爾時(shí)方溫《大學(xué)》，想不到

此。”

王安石笑（老版做舒太守笑）

舒王（老版做玉）性耽經(jīng)史，對(duì)客語，未嘗有笑容。知常州

日，值賓僚大會(huì)，倡優(yōu)在庭，公忽大笑。僚佐呼優(yōu)，犒之曰：

“汝能使太守開顏，真可賞也！”一人竊疑公笑不由此，乘間問

公。公曰：“疇日席上，偶思《咸》、《恒（老版作常）》二卦,

豁悟微旨。自喜有得，故不覺發(fā)笑耳！”

對(duì)賓客宜思《同人》圭卜，對(duì)酒食宜思《需》圭卜?？上б恍Γ?/p>

殊不切景。

許子伯哭

許子伯與友人言次，因及漢無統(tǒng)嗣，幸臣專朝，世俗衰薄，

賢者放退，慨然據(jù)地悲哭。時(shí)稱“許伯哭世?！?/p>

卓老日：“人以為淡，我以為趣。"子猶曰：“杞人恐天墜,

漆室愁魯亡。若遇許子伯，淚眼成湘江?！?/p>

孝泌

江泌，字士深，有孝行，族有與泌同名者，世謂為“孝泌”

以別之。然菜不食心，謂其有生意。衣敝多虱，以綿置壁前；恐

虱饑死，復(fù)置衣中。

五谷都有生意，何以獨(dú)食？為一虱大費(fèi)周折，又可笑！

郭逵將略

郭逵伐交州，行師無紀(jì)律，其所措置，殆可笑也。進(jìn)兵有日

矣，乃付諸將文字各一大軸，謂之將軍下令，字畫甚細(xì)，節(jié)目甚

繁。又戒諸將不得漏泄。諸將近燈火竊觀之。徐禧嘗見之，云：

“如一部《尚書》多，禧三日夜讀之，方竟。則諸將倉卒之際，

何暇一一也？內(nèi)一事云：'一、交人好乘象，象畏豬聲，仰諸軍

多養(yǎng)豬，如象至，則以錐刺豬，豬既作聲，象自退走。'”

反支日忌日

王莽敗，張竦客池陽。知有賊，當(dāng)去，會(huì)反支日，不去，因

為賊所殺。

反支果是兇日，在家且得禍，何況出行！

涇州書記薛昌緒，天性迂僻。梁師入境，涇帥宵遁，臨行攀

鞍，忽記曰：“傳語書記，速請(qǐng)上馬！”連促之，薛自匿草庵下,

出聲曰：“傳語太師：但請(qǐng)先行，今H辰是某不樂！”涇帥怒，

使人提上鞍轎，捶其馬而逐之，尚以物蒙其面，云：“忌日禮不

見客?！?/p>

好個(gè)薛迂僻，忌日草庵匿。不見客，寧見賊！

檢譜角軾

江陵顧云，偶于市上收得孔明兵書，遂負(fù)可將十萬，吞并四

海。每至論兵，必攘袂叱咤，若真對(duì)大敵，時(shí)謂之“檢譜角軾”。

《雜俎》載賭錢咒云：“伊諦彌諦，彌揭羅諦?！蹦顫M萬遍,

呼骰色隨意而轉(zhuǎn)。有趙生者信之。誦至千，喜曰：“亦足小勝！

“遂與人決賭，連呼不驗(yàn)，喪資而返。顧云何以異此。

奇技自獻(xiàn)

新莽時(shí)，博募奇技可以攻匈奴者，將待以不次之位。言便宜

者以萬數(shù)?；蜓阅芏伤挥弥坶B馬接騎，濟(jì)百萬師?；蜓圆?/p>

持斗糧，服藥物，三軍不饑?；蜓阅茱w，一日千里，可窺匈奴。

莽試之。取大鳥翩為兩翼，頭與身皆著毛，通引環(huán)紐，飛數(shù)百步,

墮。莽猶欲獲其名，皆拜理軍。

李晟、張一中談兵

成化二年，都察院經(jīng)歷李晟言邊務(wù)兵機(jī)各五事。以薦用舊臣,

非所宜言，降調(diào)為通判。弘治元年，復(fù)上疏，言“臣學(xué)兵法四十

年，得其奇要”。上《戰(zhàn)法》一篇、《急務(wù)》二篇，高自稱許。

上命工部試造戰(zhàn)車弓弩，俱不可用，坐虛廢錢糧，降四級(jí)，為云

南曲靖衛(wèi)知事。十年，復(fù)上疏言邊事，稍遷都察院照磨。十五年,

遷員郎日府撫民同知，不肯行。明年，復(fù)上疏，愿邊方自效，得旨

候有西北邊兵備員缺推補(bǔ)。正德四年，冒候缺兵備僉事上書，獻(xiàn)

《安攘六論》。下兵部，參其大言無實(shí)，垂老不悟，姑免罪，放

回閑住。八年，再冒銜上兵書五種，仍放回。史稱其所制全身鐵

甲，工部鑄而俾試之，行數(shù)步輒仆焉。

王盒州云：晟既姓李，而名同西平，其小時(shí)雅自負(fù)矣。據(jù)其

弘治元年疏，學(xué)兵法已四十年，當(dāng)亦不下五十。至正德八年，且

八十余，而氣不少沮，亦人妖哉！

張進(jìn)士一中，初名寬，湖廣襄陽人。流賊犯襄陽，寬以翰林

檢討自乞贊軍務(wù)，建策驅(qū)流人還鄉(xiāng)，累死者以千萬計(jì)。尋升按察

僉事，坐貪淫革職。至是北虜犯塞，潛來京師，上疏請(qǐng)易旗號(hào)盔

甲皆為黃色，牌面皆作虎形，曰：“黃為中央之土，以克北方之

水?；Ⅲ@胡馬之目，見必俱退，然后以神槍藥箭射之。”且自謂

秘機(jī)，不敢詳于副封，奏疏乞留中不出。下兵部，參其庸妄干進(jìn),

罷之。

獻(xiàn)策官街

高郵學(xué)正夏有文，弘治末獻(xiàn)書闕下，曰"萬世保豐永亨管

見”。上嘉之，更“管見”二字曰“策”。夏遂書官銜云“獻(xiàn)萬

世保豐永亨管見天子改為策字高郵州學(xué)正夏有文”。

劉、王辱罵

劉寬嘗坐客，遣蒼頭市酒。去久，大醉而還。客不堪之，罵

曰：“畜產(chǎn)！”寬須臾遣人視奴無恙否，顧左右曰：“此人被罵

畜產(chǎn)，辱莫甚焉，吾懼其自殺耳?！?/p>

王昕在東萊，獲殺其同行侶者，詰之，未服。昕從容謂日：

“彼物故不歸，卿無恙而返，何以自明？”邢邵見文襄，北齊高

澄。說此以為笑樂。聽聽聞之，詣邵曰：“卿不識(shí)造化！”還謂

人曰：“子才應(yīng)死，我罵之極深?！?/p>

罰人食肉

李載仁，唐之后也。避亂江陵，高季興署觀察推官。性迂緩,

不食豬肉。一日將赴召，方上馬，部曲相毆。載仁怒，命急于廚

中取餅及豬肉，令相毆者對(duì)餐之。復(fù)戒曰；“如敢再犯，必于豬

肉中加之以酥！”

河南令

宋子京留守西都，有同年為河南令，好述利便。以農(nóng)家藝麥

費(fèi)耕耨，改用長錐刺地下種，自旦至暮，不能一畝。又值蝗災(zāi)，

科民畜雞，云：“不唯去蝗之害，兼得畜雞之利。”克（老版作

剋）期令民悉呈所畜。群雞既集，紛然格斗，勢不能止，逐之飛

走，塵埃障天。百姓喧闔不已，相傳為笑。

據(jù)《孟子》，則畜雞極是王政，但恨不得雞坊小兒作都司晨

耳。

歸、王吏治

歸太仆有光謫官吳興。每治事，胥吏輩環(huán)擠案旁，幾不容坐。

歸以珠筆飽蘸，捉向諸人，曰：“諸君若不速退，我便灑將來

也！”合堂大笑。

吾蘇王中吳先生，厚德而拙于吏治。由鄉(xiāng)科為縣令，每視事

有疑，輒密緘條紙，質(zhì)之記室。一日拆封，見吏匿銀，怪之，亟

為傳問，得教云：“此弊也，宜重懲?！蓖鯙辄c(diǎn)頭。久之拆完，

王問吏何以匿銀，吏堅(jiān)諱。搜之不得，怒責(zé)十板。既退，余怒未

息，述諸記室。記室曰：“何不監(jiān)追贓物，而輕釋乃爾！”王搖

首曰：“使不得！責(zé)至七八板時(shí)，彼羞極，面俱發(fā)赤矣！”

掾史養(yǎng)名

漢朱博遷瑯珊太守。齊部舒緩養(yǎng)名，博新視事，右曹掾史皆

移病臥。博問其故，對(duì)言：“惶恐！故事二千石新到，輒遣吏存

問致意，乃敢起就職?！辈^髯抵幾日：“齊兒欲以此為俗耶！”

皆斥罷之，白巾走出府門。郡中大驚。

不禁盜墳

一朝士賦性甚迂，知河中府龍門縣。有薛少卿者，寄籍于縣，

墳瑩松橫忽經(jīng)盜砍，因詣縣投牒陳訴。朝士判曰；“周文王之苑

囿，尚得芻荒，薛少卿之墳瑩，乃禁樵采？”

昌州佳郡

李丹授昌州伸，以去家遠(yuǎn)，乃改鄂州。彭淵材聞之，吐飯人

步往謁李，曰：“誰為大夫謀？昌，佳郡也？"李驚曰：“何以

知其佳？"淵材曰：“海棠無香，昌州海棠獨(dú)香，非佳郡乎？”

淵材嘗言：“平生就死無恨，唯有五事不甘耳！”人問其故。

淵材日：“第一恨鮑魚多骨，第二恨金橘太酸，第三恨菁菜性冷，

第四恨海棠無香，第五恨曾子固不能詩。”聞?wù)叽笮Α?/p>

忌諱

宋文帝。好忌諱，文書上有兇敗喪亡等字，悉避之。改【馬

禺】字為馬邊瓜，以【馬禺】字似禍故也。移床修壁，使文士撰

祝，設(shè)太牢，祭土神。江謐言及“白門”,上變色曰：“白汝家

門！”后梁蕭誓惡人發(fā)白。漢汝南陳伯敬終身不言“死”。

民間俗諱，各處有之，而吳中為甚。如舟行諱住諱翻，以筋

為“快兒”，幡布為“抹布”。諱離散，以梨為“圓果”，傘為

“豎笠”。諱狼籍，以郎槌為“興哥”。諱惱躁，以謝灶為“謝

歡喜”。此皆俚俗可笑處。今士大夫亦有犯俗稱“快兒”者。

謝在杭云：余所見縉紳中有惡鴉鳴者，日課吏卒左右，骰弓

挾彈，如防敵然。值大雪，即不出，惡其白也。官文書一切“史”

字、“丁”字、“孝”字、“老”字，皆禁不得用。

湖友華濟(jì)之常言：其郡守某忌諱特甚。初下車，丁長孺來謁

賀。怒其姓，拒之再三。涓人解其意，改丁為千，乃欣然出見。

一日御史臺(tái)有大獄當(dāng)激，牘中有病故字，吏以指掩之，守見文義

不續(xù)，以筆擊去吏指。忽睹此字，勃然色變，急取文書于案桌足

下旋轉(zhuǎn)數(shù)次，口誦“乾元亨利貞”。合堂匿笑。

柳冕為秀才，性多忌諱，應(yīng)舉時(shí)，有語“落”字者，忿然見

于詞色。仆夫犯之，輒加第楚。常謂安樂為“安康”。聞榜出，

遣仆視之。須臾，仆還，冕迎門曰：“得否？”仆曰：“秀才康

了?！?/p>

龍?bào)K多諱

《厭勝章》言：“梟乃天毒所產(chǎn)鬼，聞?wù)弑仡狙甑?。急向梟

連吐十三口，然后靜坐，存北斗一時(shí)許，可禳焉。”漢蒙州刺史

龍騏，武人，極諱己名。又父名唔，子名邛，亦諱之。故郡人呼

梟曰“葉十二”，鵲曰“喜奈何”，蟄曰“秋風(fēng)”口部屬私相告

云：”使君祖諱飯，亦當(dāng)稱甑粥耶？”

諱父名

則天父名覆，改華州為秦州。章憲太后父名通，改通州為同

州。朱溫父名誠，以其旁類戊，改戊己為武己。楊行密父名總，

與夫同音，凡御史大夫，光祿大夫，皆去“夫”字。

御史大、光祿大，是何官銜？何不曰大御史、大光祿？

唐李賀以父名晉，終身不舉進(jìn)士。

韓昌黎曰：“父名晉，不舉進(jìn)士。若父名仁，子遂不得為人

乎？”陳錫玄曰：“此諱而近愚者也?！倍叛軒洸⒅?，吏請(qǐng)家諱。

公曰：“我無諱，諱取枉法贓耳！”斯則達(dá)人大觀。

袁德師，給事中高之子。九日出糕啖客，袁獨(dú)凄然不食。北

齊劉臻性好啖蛆，以音同父諱，呼為扁螺。

范曄以父名泰，不拜太子詹事。

呂希純以父名公著，辭著作郎。

劉溫叟父名岳，終身不聽樂，不游嵩、華。

徐積父名石，平生不用石器，不踐石。遇石橋，使人負(fù)之而

趨。

王逸少父諱正，每書正月為初月，或一月。而其名諸子曰徽

之、獻(xiàn)之、操之，其孫又名直之。三世同用“之”字，此更不可

解。

諱己名

田登作郡，怒人觸其名，犯者必笞，舉州皆謂燈為“火”。

值上元放燈，吏揭榜于市口：“本州依例，放火三日?！?/p>

俗語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北敬恕?/p>

宋宗室有名宗漢者，惡人犯其名，謂漢子曰“兵士”，舉宮

皆然。其妻供羅漢，其子授《漢書》，宮中人日：“今日夫人召

僧供十八大阿羅兵士，太保請(qǐng)官教點(diǎn)兵士書?！?/p>

石虎時(shí)，號(hào)虎為“王猛”。朱全忠時(shí)，號(hào)鐘為“大圣銅”。

又李甘家號(hào)柑子為“金輪藏”。楊虞卿家號(hào)魚為“水花羊”。陸

先家號(hào)牛為“鈍公子”，李棲筠家號(hào)犀為“獨(dú)筍?！?。俱以避諱

故也。至如天成、長興中，稱牛曰“格耳”，則以屠牛禁嚴(yán)，特

隱其名。而僧家謂酒為“般若湯”，魚為“水梭龍”，雞為“鉆

籬菜”。巧言文過，尤可惡也。

求七十二世祖墳

熊安生在山東時(shí)，或誑之曰：“某村故冢，是晉河南將軍熊

光。去今七十二世，內(nèi)有碑，為村人埋匿?！卑采虻厍笾?/p>

得，連年訟焉。冀州長史鄭大I?判曰：“七十二世，乃羲皇上人；

河南將軍，晉無此號(hào)?！卑采势渥逑蜈６?hào)。

束帶耕田

原平墓下有數(shù)十畝田，不屬原平。每農(nóng)月，耕者袒裸。原平

不欲使慢其墳?zāi)?，乃歸賣家資，買此田。三農(nóng)之月，輒束帶垂泣，

躬自耕墾。

古者諸侯籍田，冕而青幼;，躬秉耒以耕，亦如此光景。

束帶應(yīng)兄語

劉祭酒弟班，方軌正直。祭酒嘗夜呼玻，欲與共語。避不時(shí)

答，下床著衣立，然后應(yīng)。祭酒怪其久。硼曰：“向束帶未竟?！?/p>

王、劉莊臥

王文公凝靖修重，德冠當(dāng)世。每就寢息，必叉手而臥，以夢

寐中恐見先靈也。

見先靈更須衣冠束帶、俯首鞠躬，何但叉手？

五代劉詞，常被甲枕戈而臥。謂人曰：“吾以此取富貴，豈

可一日輒忘？”

中進(jìn)士的，便當(dāng)席書寢硯；做財(cái)主的，便當(dāng)臥糞寢灰。

讀父書

顧愷讀父書，每句應(yīng)諾。見《韻府》

敬妻

樊英常病臥便室中，英妻遣婢拜問，英答拜。或問之，英曰:

“妻，齊也?！?/p>

唐薛昌緒與妻會(huì)，必有禮容，先命女仆通語再三，然后秉燭

造室，至于高談虛論，茶果而退?；蛴退?，必請(qǐng)日：“某以繼

嗣事重，輒欲卜其嘉會(huì)?！焙驁?bào)可，方入，禮亦如之。

妻犯齋禁

周太常澤，字稚都，清潔守禮。嘗臥病齋宮。妻窺問所苦，

周以為干犯齋禁，大怒，收送詔獄。時(shí)人為之語曰：“生世不諧,

作太常妻。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一日不齋醉如

泥?！?/p>

《百忌歷》

李戴仁性迂緩，娶閻氏，年甚少，與之異室，私約曰：“有

興則見。"一夕，閻忽叩戶。戴仁急取《百忌歷》看之，大驚曰:

“今夜河魁在房，不可行事，謝到而已。”閻慚去。

又漢陳伯敬，與妻交合，必?fù)駮r(shí)日，遣媵御將命，住復(fù)數(shù)四。

拱手對(duì)妾

溫公未有子，清河郡君為置一妾。一日，乘間俾盛飾送入書

房。公略不顧。妾思所以嘗之，取一帙問曰：“中丞，此是何

書？”公拱手莊色對(duì)曰：“此是《尚書》?！辨隋已捕?。

問安求嗣

《國朝史余》云：陳獻(xiàn)章入內(nèi)室，必請(qǐng)命于太夫人，曰：

“獻(xiàn)章求嗣。”顧主事余慶面質(zhì)之，因正色曰：“是何言？太夫

人孀婦也！”陳嘿然。常熟周木，嘗朝叩父寢室。父問誰，曰：

“周木問安。”父不應(yīng)。頃之，又往，曰：“周木問安?！备概?/p>

起，叱之日：“老人酣寢，何用問為？”時(shí)人取以為對(duì)，曰：

“周木問安，獻(xiàn)章求嗣?！?/p>

不近妓

王琨性謹(jǐn)慎。顏師伯豪貴，設(shè)女樂要琨，酒炙皆命妓傳行。

每及琨席，必令致床上，回面避之，俟其去，方敢飲啖。

此等客，顏不必請(qǐng)；此等席，王不必赴。

蔡君謨守福唐時(shí)，會(huì)李太伯與陳烈于望海亭，以歌者侑酒，

方舉板一拍，陳驚怖越席，攀木逾墻而去。

又是一個(gè)“陳驚座”！

楊忠襄公邦乂，少處郡庠，足不涉茶房酒肆。同舍欲壞其守,

拉之出飲，托言朋舊家，實(shí)娼館也。公初不疑，酒數(shù)行，娼艷妝

而出。公愕然趨歸，取其衣焚之，流涕自責(zé)。

心中有妓

兩程夫子赴一士夫宴，有妓侑觴。伊川拂衣起，明道盡歡而

罷。次日，伊川過明道齋中，慍猶未解。明道曰：“昨日座中有

妓，吾心中卻無妓。今口齋中無妓，汝心中卻有妓?！币链ㄗ灾^

不及。

欲繇妓面

江東有縣尹，欲粽妓女之面，以息海淫之風(fēng)。咨訪邑中K者。

曰：“曾伏觀祖訓(xùn)有云：子孫做皇帝，不用麴刺利剜閉割之刑。

臣下敢有奏用此刑者，犯人凌遲，全家處死?！笨h尹乃悚然流汗,

事遂寢。

李退夫穢語

宋沖晦處士李退夫者，為事矯異，居京師北郊。一日種胡荽,

俗傳口誦穢語則茂，退夫撒種，密誦曰“夫婦之道，人倫之本”

云云，不絕于口。忽有客至，命其子畢之。子執(zhí)余種曰：“大人

已曾上聞?！惫驶实v中館閣或談?wù)Z，則曰；“宜撒胡荽一巡。”

夫婦果是穢語，處士不錯(cuò)。肖胤雅言，便令胡荽不茂。

雅言

李獻(xiàn)臣好為雅言。知鄭州時(shí)，孫次公為陜漕，罷，赴闕，先

遣一使臣入京。所遣乃獻(xiàn)臣故吏，到鄭庭參，獻(xiàn)臣甚喜，欲令左

右延飯，乃問之曰：“餐來未？”使臣誤意餐者謂次公也，遽對(duì)

日：“離長安日，都運(yùn)己治裝。”獻(xiàn)臣曰：“不問孫待制，官人

餐來未？”其人慚沮而言曰：“不敢仰昧，為三司軍將日，曾吃

卻十三?！鄙w鄙語謂遭杖為餐。獻(xiàn)臣掩口曰：“官人誤也，問曾

與未曾餐飯，欲奉留一食耳。”

本欲雅言，自費(fèi)唇舌。

汪司馬南溟喜摹古。一日其媳與夫競寵，割去夫勢。僮倉惶

趨報(bào)。坐客驚問，汪徐徐應(yīng)曰：“兒婦下兒子腐刑?！?/p>

昆山周用齋不識(shí)道路，每至轉(zhuǎn)彎，必拱立道左，向人曰：

“問津?！必?fù)擔(dān)者不解其義，因指義井與之。

誦經(jīng)稱小人

燕北風(fēng)俗，不問士庶，皆自稱“小人”。宣和間，有遼國右

金吾衛(wèi)上將軍韓正歸朝，授檢校少保節(jié)度使，對(duì)中人以上說話，

即稱“小人”，中人以下，即稱“我家”。每日到漏舍誦《天童

經(jīng)》數(shù)十遍，其聲朗然。且云：”對(duì)天童豈可稱我？”自“皇天

生我”以下二十余句，凡稱“我”者，皆改為“小人”：“皇天

生小人，皇地載小人，日月照小人，北斗輔小人”云云。誦畢，

贊嘆云：“這天童極靈圣。”傍一人云：“若無靈圣，如何持得

許多小人耶？”

雅與不雅，總成迂腐。

《匍匐圖》

福州陳烈，動(dòng)遵古禮。蔡君謨居喪莆田，烈往吊之。將至境,

語門人曰：“《詩》云：’凡民有喪，匍匐救之?！駥⑴c二三

子行此禮?！庇谑菫踅頂眺?，偕二十諸生望門以手據(jù)地，膝行號(hào)

慟而入。婦人望之皆走。君謨匿笑受吊。即時(shí)李遙畫《匍匐圖》。

滅灶

梁伯鸞少孤，嘗獨(dú)止，不與人同食。比舍先炊已，呼伯鸞及

熱釜炊。伯鸞曰：“童子鴻不因人熱者也！"滅灶更燃之。

事莫妙于善因。伯鸞心術(shù)，未免太冷。

懷精

《物理論》云：呂子義，當(dāng)世清賢士也，有舊人往存省，嫌

其設(shè)酒食，懷干精而往。主人榮其降己，乃盛為饌。義出懷中干

精，求一杯冷水而食之。

飲食必以錢

《風(fēng)俗通》云：安陵清者郝仲山，每飲馬渭水，投三錢于水

中。穎川郝了廉亦然。又郝嘗過姊家飯，密留五十錢席下而去。

《后漢書》：范丹嘗看姊病，設(shè)食，丹出門留錢百文。姊追送之。

丹見里中芻稟（老版做藁）僮更相怒曰：“言汝清高，豈范史云

輩乎！，，丹嘆曰：“吾之微志，乃在僮豎之口。不可不勉！”遂

棄錢而去。

別駕拾桑

隋趙軌為齊州別駕，東鄰有桑根落其家，軌悉拾還之。

別駕亦有公事，哪得此閑工夫？后周張?jiān)?，性廉潔。南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