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利用

日本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利用

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中國人民的“文化愿景”在過去幾年有了很大提高。一個突出的表現(xiàn)是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這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當前,中國各地有關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搶救、保護、宣傳以及傳承等各種類型的活動方興未艾,由國家主導的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也已經全面展開。在此種情形下,本文擬對鄰國日本保護和利用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情形做一歸納和介紹,希望多少能對中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起到“他山之石”的積極作用。一、日本文化研究對中國文化遺產的分類“人類口頭與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一概念,是中國在加入《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國際公約》之后從國際社會引進的新詞,(P2~12)目前,有關這一概念的學術討論仍在進行之中,它和國內原有的“民間文化”、“口承文藝”、“民俗文化”、“傳統(tǒng)文化”等概念的關系,尚需進一步地予以澄清和理順。分析日本對其文化遺產的分類體系,通常會把他們的“無形文化遺產”對譯為漢語“非物質文化遺產”。(P121~139)不過,若加以深入研究,則不難發(fā)現(xiàn)應該是日本的“無形文化遺產”,再加上其分類體系中“民俗文化遺產”的一部分,亦即“無形民俗文化遺產”,才更加吻合中文所謂的“人類口頭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本來的界定和內涵。1.“有形文化遺產”的概念“無形文化遺產”,主要就是指那些在日本的歷史上或者在其藝術以及傳統(tǒng)的工藝技術上均有較高水準和重要價值的,并且值得傳承給后世的傳統(tǒng)戲劇(演劇)、音樂、藝能、樂舞、工藝技術等以及其他“無形”的文化。(P90~97)在日本的《文化財保護法》中,是列有專章專條來界定“無形文化遺產”的。所謂的“無形”,就是“非物質”的意思,主要是說其較為缺乏物質的形態(tài),或其文化的意義不能完全體現(xiàn)或主要不體現(xiàn)在物化的載體上,換言之,“無形”的文化遺產其實也并非完全沒有物質的依托?！盁o形文化遺產”這一概念的要點,在于非常重視人們的“技能”(絕活)本身,由于“技能”具有“無形”的特點而較為難以把握,也較為難以保護,因此,那些能夠具體地“體得”(通過身體記憶)、體現(xiàn)、承載或傳承著“無形文化遺產”的表演者和工藝美術及技術的傳統(tǒng)技能持有者,亦即所謂的“保持者”或“傳承人”,也就很自然地被包括在“無形文化遺產”這一概念的范疇之內了。換言之,如果沒有這些傳承人或傳承團體,所謂“無形文化遺產”也就無從依托。“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或傳承人,因情形而異,既有可能是個人,也有可能是個人的集團或者團體。在日本的“無形文化遺產”當中,那些被認為特別重要的,可以被國家“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日本自從1954年起,開始認定首批國家級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當時,曾將其稱之為“無形態(tài)國寶”、“活文物”等。一旦成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也就意味著它將受到日本法律的保護以及各種優(yōu)惠政策的扶持。截至2006年7月1日,日本“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指定、認定件數(shù)如表1。2.對于“人類強國”的認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之所以特別需要重視對傳承人和傳承群體或保持者和保持團體的扶持,乃是因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傳承性”的特點,其傳承機制是以人為本、口傳身授。在日本,其“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傳承人,可以被國家“認定”為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和“保持團體”。其中,“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保持者(個人)”,往往又被日本的大眾媒體和一般國民稱之為“人間國寶”(或可翻譯為“活國寶”)?！叭碎g國寶”是相對于從“重要有形文化遺產”當中進一步指定出來的“國寶”而言的,前者是“物”,后者則是“人”。日本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亦即日語所謂的“人間國寶”,大體上可以對譯為中國的“工藝美術大師”、“某某表演藝術家”、“民間工藝美術大師”或“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等?！叭碎g國寶”這個稱謂形象地反映了“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傳承人在日本社會里享有的崇高的社會地位,也反映了日本社會對其“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保持者”或傳承人的尊敬和喜愛。這不僅意味著他們身懷絕技,其高超技藝得到了舉國公認,甚至還包含著對其藝德、職業(yè)道德和高尚人格的贊許。(P26~35)一經被認定為“人間國寶”,也就意味著其技藝或絕技和作品被全社會和國家所認可,其作品很自然地也就會價值倍增。日本政府對這些承載著非物質形態(tài)的文化遺產的所謂“人間國寶”非常重視。在其《文化財保護法》中,對于由其“文部科學大臣”認定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及其“保持者”、“保持團體”的依據(jù)和程序,進而對于被認定為所謂“人間國寶”的權利、責任和義務等,均有非常明確的規(guī)定。法律規(guī)定一旦被認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傳承人,亦即“人間國寶”,也就負有將其技藝、技能及其作品等予以公開和傳承給后世的責任和義務,如果堅持絕技“秘不外傳”,拒絕技藝或其所謂“絕活兒”外泄,或因其他各種原因不愿或不能傳承其技能的,就將被解除或者取消其資格。換言之,“人間國寶”在享有崇高社會地位的同時,也得肩負起傳承自己的技能和技藝的重大責任。“人間國寶”雖然可以從政府那里獲得一定的資助,但往往卻要拿出更多的錢用于其事業(yè)的振興和傳承。以“人間國寶”接受國家的“補助金”為前提,國家可以要求其認真地做好傳承其所保持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事情,要求其不斷地努力從事其工藝技術的改進或演藝水平的提高。同時,他們還需要向國家報告有關款項的支出、用途等。換言之,在某種意義上說,國家級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一經確定,其保持者或保持團體就應該意識到,它們已經不再只是自己個人或少數(shù)人團體所擁有的文化了,而已經是日本國家和全體國民的文化財富了。日本《文化財保護法》把文化遺產界定為全體國民的文化財富,這可以說是日本文化遺產行政的一個最為基本的理念。在傳統(tǒng)藝能領域被認定的“人間國寶”,主要有“能”、“文樂”、“雅樂”、“狂言”、“組踴”、“歌舞伎”、“講談”(“講談”:乃是一種類似于“說書”的語言表演藝術)等傳統(tǒng)的日本古典藝能方面的表演藝術家或著名的藝人。在藝能領域,像歌舞伎(歌舞伎是傳統(tǒng)的演技演出形式是日本傳統(tǒng)的戲劇之一,它大約始于17世紀初,以男扮女裝的傳統(tǒng)演技為特點)、能樂(能樂是“能”和“狂言”的總稱。“能”是大約形成于14世紀的一種“歌舞劇”,“狂言”則是一種傳統(tǒng)的“喜劇”。它們曾早在1957年被日本政府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文樂等,有很多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同時也都分別進行了保持者的“個別認定”。例如,琉球古典音樂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琉球古典音樂的演奏家島袋正雄作為琉球古典音樂卓越的體現(xiàn)者,被認定為“琉球古典音樂”的保持者,亦即人間國寶。而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組踴音樂歌三線”的保持者城間德太郎、重要無形文化遺產“歌舞伎舞踴”的保持者花柳壽南海、重要無形文化遺產“歌舞伎立役”的保持者尾上菊五郎等,則是藝能領域的人間國寶。在傳統(tǒng)工藝、技術等領域被認定的“人間國寶”,主要有涉及陶藝、染織、漆藝、金工、鐵匠、木竹工、人形、截金、和紙、鐵匠等行業(yè)或方面的擁有所謂“絕藝”、“絕活兒”的匠人或手藝人。在工藝技術領域,像陶藝、染織、漆藝等,也有很多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與此同時,也同樣分別進行了保持者的“個別認定”。例如,“芭蕉布”(染織)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而高度體現(xiàn)其制作技法的平良敏子則被認定為“芭蕉布”的保持者,亦即人間國寶。類似的還有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紅型”的保持者玉那霸有公、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白磁”的保持者井上萬二、重要無形文化遺產“鑄金”的保持者大澤幸勝(雅號大澤光民)、重要無形文化遺產“雕金”的保持者中川衛(wèi)、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獻上博多織”的保持者小川規(guī)三郎等,屬于工藝技術領域的人間國寶。顯然,無形文化遺產和“人間國寶”的分布,不僅涵蓋了那些比較“雅”的無形文化,也對很多“草根性”的傳統(tǒng)給予了高度重視,這就極大地提高了民間藝人和傳統(tǒng)工匠的社會地位,說明其對文化的理解較為均衡,這也正是值得我們參考的地方。在上述不少傳統(tǒng)的藝術或工藝行業(yè)中,原本往往存在著自古而來的師徒傳承或沿襲宗名(名分)之類的傳統(tǒng),再加上日本政府推行的保護和扶持“人間國寶”的制度,促成了一種很好的獎勵傳統(tǒng)文化持續(xù)延綿和發(fā)展的機制,從而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日本傳統(tǒng)藝術和傳統(tǒng)工藝技術的傳承難以為繼的危機。3.保持者和保持團體對“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指定和對包括“人間國寶”在內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或“保持團體”的認定,是必須遵循經由《文化財保護法》所規(guī)定的嚴謹而又公開的法定程序。指定及認定工作通常是不定期地,由設在文部科學省下面的事務機構亦即文化廳組織進行的。其具體程序為:(1)文部科學大臣向“文化審議會·文化遺產分科會”提出咨詢(咨問)。(2)由“文化審議會·文化遺產分科會”向有關的“專業(yè)調查會”提出調查委托。(3)由“專業(yè)調查會”組織專家、學者對候補的指定對象進行翔實、嚴謹?shù)恼{查與研究,完成書面的調查報告。調查所獲得的資料將成為“指定”的科學依據(jù)?！皩I(yè)調查會”要及時地向“文化審議會·文化遺產分科會”提交報告。(4)“文化審議會·文化遺產分科會”審議。(5)文化審議會向文部科學大臣提出報告(答申)。(6)由文部科學大臣決定“指定”與否。一經指定,即發(fā)表官方“告示”,并通知被指定的文化遺產的“所有者”或相關當事人。(7)向文化遺產的“所有者”或相關當事人頒發(fā)“指定證書”。關于“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認定,每年都要舉行一次由數(shù)十位專家和有識之士組成的文化審議會(文化遺產分科會)的“專業(yè)調查會”,并就“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保持者”(人間國寶)因死亡等原因而解除認定的情形、就其藝能和工藝技術領域的發(fā)展狀態(tài)等,進行專業(yè)性的調查與研討,其結論將最終成為文部科學大臣認定人間國寶或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保持團體的基本依據(jù)。上述指定程序一經完成,國家(文化廳)隨即就會依據(jù)《文化財保護法》采取各種必要的措施和政策,以便對文化遺產實施保護和促進社會各界對它的積極活用。對于重要無形文化遺產傳承人,亦即“保持者”和“保持團體”的認定,根據(jù)《文化財保護法》的有關規(guī)定,要由文部科學大臣站在全國的立場來通盤考慮,認定主要有以下三種基本形式:“個別認定”、“綜合認定”和“保護團體認定”。(P90~96)個別認定:亦即上述對于“人間國寶”的認定。它是對高度體現(xiàn)或體得著重要無形文化遺產(藝能及工藝技術)之“技能”的個人進行認定,亦即某種傳統(tǒng)技藝或技能的所有者非常明確,沒有異議。綜合認定:主要是說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藝能,通常是由兩人或兩人以上形成一體而體現(xiàn)或體得的情形,則可以“綜合認定”其作為保持者的資格。例如,雅樂、能樂、歌舞伎、義太夫節(jié)的演技者、歌手或樂器演奏者等,往往是兩人以上才能合作構成舞臺演出。再比如,“組踴”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而所謂的“傳統(tǒng)組踴保存會會員”則被“綜合認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組踴”的保持者。保持團體認定:主要是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工藝技術,其個人的色彩或風格較為淡薄,且保持其“技能”的人數(shù)較多時,則可以對以他們?yōu)橹鳂嫵傻膱F體予以“保持團體認定”。例如,“久留米絣”(染織)被指定為日本國家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而所謂“久留米絣技術保持者會”,則被認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久留米絣”的“保持團體”。換言之,“保持者”的團體認定,主要是針對那些技藝或技能沒有或缺少個人特色,通常是屬于團體或群體所共同擁有或表現(xiàn)的情形,是對作為一個整體的技能保持者或傳承人的認定。此外,還有一些無形文化遺產雖未能被指定為“重要”,但對于了解日本的藝能和工藝技術及其變遷的進程也具有一定的重要性,因而被認為也有必要予以記錄和公開的,則可以由文化廳長官負責選擇作為“應該采取記錄等措施的無形文化遺產”,進而再由國家組織力量進行調查與記錄的作業(yè),或由國家對地方公共團體所進行的記錄和公開事業(yè)予以經費補助。二、日本的“重要有形民俗遺產”指定程序日本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還包括“民俗文化遺產”這一類別。民俗文化遺產被認為體現(xiàn)了日本國民的“生活樣式”,其在理解日本國民的生活方式變遷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也被認為是不可或缺的。(P100~106)大體而言,民俗文化遺產包括“有形民俗文化遺產”和“無形民俗文化遺產”兩大類。所謂“無形民俗文化遺產”,大體可以對譯為漢語的“民間文化”或“民俗文化”,其主要指有關衣食住、生計職業(yè)、信仰、年節(jié)歲時等方面的風俗習慣、各種傳統(tǒng)的民俗藝能(如民眾在各種年節(jié)慶典或祭祀時所舉行的表演與民俗活動)以及民俗技術等;所謂“有形民俗文化遺產”則大體上可以對譯為中國的“民俗文物”或“民俗用品”,其主要是指用于上述“無形民俗文化遺產”概念所規(guī)范的各種場景的衣物、器皿、民間生活的各種用具、物件和家屋等設施?！懊袼孜幕z產”這一概念的外延頗為寬泛,實際上是無法予以全面保護的。因此,日本采取了對民俗文化遺產中那些被認為特別重要或具有特別價值的,由國家分別“指定”為“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和“重要有形民俗文化遺產”的制度。(P413~422)關于“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的指定,其程序和上文所述對“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指定程序基本上一致,不同的是,對于“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并沒有類似于“人間國寶”那樣的保持者或保持團體的認定制度。這主要是因為民俗文化不同于上述“無形文化遺產”,它的傳承者往往就是一個地域社會或村落的整體,而不必也不應該具體地落實到某些個人或團體。截至2007年3月1日,日本指定的“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合計246件,其中風俗習慣97件、民俗藝能146件、民俗技術3件。在“無形民俗文化遺產”中,除了那些被國家指定為“重要”的部分之外,另有一些雖未能獲得指定,但又確實需要給予特殊記錄的項目,則由文化廳長官予以選擇,確定出“有必要采取記錄等措施的無形民俗文化遺產”,然后由國家進行必要的記錄和調查,或由國家對地方公共團體所進行的調查或記錄事業(yè)予以必要的經費補助等。截至2006年3月,日本全國大約有五百六十件應該采取措施予以記錄的無形民俗文化遺產被選擇出來,并依法進行了詳細和專業(yè)性的記錄作業(yè)。事實上,加強對文化遺產的實地調查和記錄工作,尤其是針對“無形文化遺產”和“無形民俗文化遺產”等較為缺乏物化形態(tài)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翔實記錄,也是日本文化遺產保護制度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三、重要有形文化遺產的社會補助一旦通過了公開和法定的認定程序,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以及“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或保持團體,其就會被置于日本《文化財保護法》以及其他相關法律、法規(guī)或條例的重點保護之下。政府有關部門隨之也會依據(jù)《文化財保護法》等,采取各種相應的政策與舉措,以切實地對相關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予以必要的“保存”與積極的“活用”。(P330~370)“保存”主要是指對于相關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應該盡量維持其現(xiàn)狀或原狀,盡量保持其原有的面貌;“活用”,則主要是指充分地利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價值和發(fā)揮其功能,使之能夠服務于現(xiàn)當代日本國民文化的建設。具體而言,日本政府對于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存與活用,主要有以下一些舉措:1.政府對“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保持團體或其他當事人(如管理者或管理團體),同時,對“重要無形文化遺產”和“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項目所在或所屬的都道府縣或市町村,可以就其“管理”、“記錄”、“調查”、“公開”以及“傳承”與“活用”等事宜,進行必要的“指導”和“建議”,也可以發(fā)出“指示”、“命令”或者“勸告”。2.限制對有關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和“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的“現(xiàn)狀”做出不合適的改變。3.對有關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進行“必要的記錄”和傳播,使之廣為人知。4.努力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得以存續(xù)的周圍的環(huán)境。5.對于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亦即“人間國寶”,國家每年支付其“特別助成金”(年額約二百萬日元),以改善其生活和其從事相關活動以及培養(yǎng)后繼傳人的條件,支持其保持和提高專業(yè)技能或培養(yǎng)傳承者的各種努力。同時,還將致力于收藏其作品、錄制和保存其技藝、整理并公開相關的資料集成、出版有關的學術研究報告等。6.國家對于由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保持者團體”、或者由地方公共團體所進行的旨在培養(yǎng)有關無形文化遺產之后繼者的事業(yè),同時,對于有關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公開展演或展示事業(yè)等,予以部分經費資助。7.國家在對于業(yè)經指定的“重要有形民俗文化遺產”,就其收藏設施和防災設備、就其修理和維護等項目予以“國庫助成”(補助)的同時,還應該對于由地方公共團體所舉辦或者組織進行的有關“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的保存、傳承事業(yè)以及對于涉及民俗文化遺產的活用事業(yè)等,予以必要的經費補助等。8.由國家或地方政府負責設置和運營的諸如博物館、劇場、文化遺產中心、文化遺產研究所等“公共設施”,均負有對一般國民開放的義務。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公演、“人間國寶”及保持團體的作品展示、重要無形民俗文化遺產的宣傳,均可依托上述公共設施進行。上文對日本通過法律保護和利用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具體舉措作了簡要歸納,下面再舉例予以補充說明。對于“能樂”和“人形凈琉璃文樂”、1“歌舞伎”、“義太夫節(jié)”等被日本政府指定為國家級“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傳統(tǒng)藝能”,通常是由國家補助其展開“培養(yǎng)傳承者”的事業(yè),并在國立劇場舉行公演、藝能研修、培養(yǎng)后繼者以及收集有關資料等項目的活動。近些年來,為更好地將這些傳統(tǒng)藝能傳承下去,相關部門創(chuàng)設了很多旨在促使小學生也能體驗傳統(tǒng)藝能的機會。以重要無形文化遺產“歌舞伎”的保持者團體“社團法人傳統(tǒng)歌舞伎保存會”的活動為例,自2001年開始,他們實施了以中學生為對象的“歌舞伎講習會”;從2002年起,該項目作為文化廳的事業(yè)擴展到以小學生為對象,每年都予以實施。2006年度的“小學生歌舞伎體驗教室”,于七、八月間分別在國立劇場和江戶東京博物館舉行,參加活動的小學生們可直接受到歌舞伎演員和演奏家們的指導,參觀歌舞伎的表演和舞臺,試穿歌舞伎的裝束,學習歌舞伎的表演動作和情節(jié)等,最后活動結束時,孩子們還要身穿歌舞伎的服裝化妝打扮,在國立劇場的舞臺上利用真正的舞臺裝置和道具,舉行學習成果發(fā)表會。再以政府對工藝技術類國家級“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高度重視為例,從1996年起,文化廳每年都要在全國舉辦兩場主題為“日本的技能和美——重要無形文化遺產及其傳承者們”的展覽,這是該廳致力于將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技能”及技術傳承者們予以“公開”的事業(yè)的一環(huán)。展覽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得到全體日本國民對其文化遺產保護事業(yè)的理解和支持,內容主要涉及被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遺產的“陶藝”、“染織”、“漆藝”等傳統(tǒng)的工藝技術、在這些工藝技術的表現(xiàn)中不可或缺的用具與材料的制作與生產、特別選定的文化遺產保存技術等。屆時,文化廳通常還會將截至目前收藏的重要無形文化遺產保持者(“人間國寶”)及保持團體的代表性作品與有關的珍貴資料,也一同予以公開展示。此外,展覽舉辦期間,往往還要同時上映由文化廳主持制作的工藝技術記錄影片等。1998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執(zhí)行委員會通過了“有關人類口頭及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宣言”,日本的“能樂”在2001年5月被宣布為“人類口頭及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緊接著,“人形凈瑠璃文樂”和“歌舞伎(傳統(tǒng)的演技演出形式)”又分別于2003年11月和2005年11月被宣布為“人類口頭及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2003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第32屆大會通過了具有約束力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國際公約》并于2006年4月生效。2004年6月,日本作為排名第三的簽約國加盟該條約。2006年6月,在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巴黎總部舉行的第一屆締約國大會上,日本當選為政府間委員會的成員國,積極參與制定執(zhí)行該條約的方針等工作。公約生效后,宣布“人類口頭及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的工作即告中止,包括“能樂”、“人形凈瑠璃文樂”和“歌舞伎”等,全部自動登錄成為“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P181~216)長期以來,日本政府積極支持和參與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有關工作,并努力在其中滲透日本的一些文化遺產理念,實際上,日本的“無形文化遺產”、“人間國寶”等概念確曾對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等概念多少產生過一定的影響。(P158~159)2004年10月20至23日,日本政府與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在奈良召開了題為“有形、無形文化遺產保護的探索整合之路”國際學術研討會,首次就“有形”(物質)文化遺產和“無形”(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統(tǒng)合性保護進行了深入研討,會議最終通過了“關于有形文化遺產和無形文化遺產保護之整合方法的大和宣言”,這次國際會議可被看作是日本試圖繼續(xù)引領世界文化遺產保護之新潮流的又一輪努力。四、通過法律明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