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格在斯坦福學院的演講

芒格在斯坦福學院的演講：生活智慧（上）1996年4月19日摘自《投資大家芒格》今天我想把兩年前在南加州大學商學院的演講內(nèi)容延伸開來。各位手里都有一份該演講的文稿，雖然內(nèi)容可能會出現(xiàn)交叉，但我將力求挖掘更深的角度。如果巴菲特從哥倫比亞商學院畢業(yè)之后就停止學習的腳步，伯克夏很可能會固步自封，不會有質(zhì)的蛻變。沃倫會成為富人——作為格雷厄姆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嫡傳弟子，他所得到的真?zhèn)骺梢宰屓魏我粋€人兜里裝滿財富。但如果他止步不前的話，今天的伯克夏?哈撒韋不可能達到現(xiàn)金的境界。如何獲取生活智慧？啟用什么樣的系統(tǒng)才能讓你躋身于一小部分富有基礎智慧的精英群體中？我一直認為，幾乎每個聰明人都能學到的系統(tǒng)——比起那些大部分普通人使用的系統(tǒng)更行之有效。在南加州大學商學院的演講中我曾提到，大家需要在頭腦里安插網(wǎng)絡狀的智力模型，然后把直接經(jīng)驗或者間接經(jīng)驗（從書本中得到的知識或通過其他途徑得到的知識）用這種行之有效的網(wǎng)格狀模型組織起來，通過這種系統(tǒng)可以整合各種事物，進一步鞏固認知。你們今天的閱讀任務就是回家讀讀通用電器公司的杰克?韋爾奇和伯克夏?哈撒韋的巴菲特分別給股東寫的最新的年度報告。杰克?韋爾奇拿到了工程學的博士學位，如果沃倫立志在某一個領(lǐng)域深造的話，博士學位對他而言是不成問題的。如果你深究下去，會發(fā)現(xiàn)生活智慧就具有學術(shù)性，看看通用電器，再看看伯克夏?哈撒韋，它們?nèi)〉昧耸裁礃拥某删褪怯心抗捕玫摹．斎?，沃倫有一位他深深摯愛的良師益友——?格雷厄姆，格雷厄姆具有濃厚的學術(shù)氣質(zhì)，他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yè)時，三個不同的學術(shù)領(lǐng)域爭相邀請他攻讀博士課程，并讓他在深造期間指教（這三個部門分別是文學、希臘和拉丁讀點文學以及數(shù)學）。格雷厄姆天生具有學術(shù)氣質(zhì)，我非常了解他，他跟亞當?斯密很像——異常專注，聰穎過人，甚至外形也頗具學者氣質(zhì)。他在學術(shù)領(lǐng)域確實有很高造詣，雖未在已有的財富基礎上不斷積累，但終身富有——而且他生性慷慨，30年致力于哥倫比亞的執(zhí)教生涯，自己創(chuàng)作或跟別人合著了一些最經(jīng)典的專業(yè)教科書。由此可見，對生活智慧的傳授應該全力滲透學術(shù)領(lǐng)域，最好的學術(shù)性價值應當是能夠一而貫行的。我向你們推薦這套跨學科的方法是縱橫考察各種學科得出的主要模型，然后在實踐中加以應用——我請你們超越常規(guī)學科的界限。但世界不是按照這樣的模型構(gòu)建的，它不提倡跨越常規(guī)學科的界限，大型官僚企業(yè)也不喜歡這種做法，而學術(shù)界本身對它具有排斥性，這樣看來，學術(shù)界遠遠地偏離了正確的軌道，出現(xiàn)功能紊亂。企業(yè)功能紊亂的原因在于他們把整體劃分為各種私人領(lǐng)域，每人雄踞一方，各自為政。如果你想成為理性的思想者，必須培養(yǎng)出跨越常規(guī)學科疆域的頭腦。我并不是說然給你成為行行精通的全才，而是把所有學科的最有效和最優(yōu)秀的理論輸入腦海即可，這點并不難做到。我可以通過合約橋牌的打法來闡述，如果你想在合約橋牌坐莊中顯顯身手，首先，你必須了解合約——了解如何才能獲勝。如果手中有大牌和最大的將，那必勝無疑。但如果手中有一張墩或兩張短牌，如何才能獲得你想要的墩呢？有6種不同的標準方法——可以建立長套花色，可以飛牌，可投入，也可擠牌，還可以采用各種手段來迷惑防守者的視線，這些模式的數(shù)量都是有限的。如果你只是了解一兩個這樣的模型，在這種坐莊的游戲中，你顯然就處于下風。各種模型還相互作用，你必須了解它們之間有什么影響，否則的話，你就不能正確出牌。我曾建議你們應該前后思考。橋牌中的坐莊高手會這樣思考：“怎么樣才能拿到必要的大牌？”但也會退一步思考：“什么樣的情況下才會出錯，手里多出一些糟糕的牌？”這兩種思考的方法都大有裨益。同理，為了贏得人生的比賽，在頭腦中具備必要的模型并作進退兩方面的思考，橋牌中的哲理可以運用到生活中。在今天的美國，合約橋牌已經(jīng)落伍了，真實悲哀。中國人在這方面就比我們略高一籌，他們在中小學的課堂上傳授橋牌知識，引進資本主義的文化。對橋牌一竅不通的美國人如果跟精于橋牌的中國人競爭，顯然將處于劣勢中。如果自身的學術(shù)機構(gòu)部分影響你的跨越性思維，將使你處于被動地位。換個角度說，即使學術(shù)環(huán)境對你有利，卻把你帶入了誤區(qū)。我有一個解決方法——從托兒所就學到的關(guān)于小紅母雞的故事，股市中畫龍點睛的妙語是：“‘那我們自己動手吧’，小紅母雞說?！比绻銈兊慕淌跊]有教過你們合適的跨學科方法——因為每個人都想大肆推銷他們自己的模型，忽視其他學科的重要模型——你可以自己糾正這種錯誤做法。他是傻瓜，你不必做傻瓜呀。你可以研究如何才能解決問題，摸索出更好的模型，然后掌握它。你必須了解這個模型，然后培養(yǎng)正確的思考習慣。通過訓練，會使你的思考更客觀，學問更淵博。讓你的思維深度超越那些在某方面比你更聰明的人，更有一番樂趣。此外，它還可以給你帶來更多的財富——我自己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來證明。*********************************************************************好時巧克力是我最喜歡的企業(yè)股市之一，他們使用的是從19世紀在賓夕法尼亞州創(chuàng)業(yè)之初就傳承下來的石磨機，用歷史悠久的石磨機打磨可可脂，然后在巧克力中殘留一點可可豆皮，自此誕生了讓人回味無窮、獨特的巧克力風味。在進軍加拿大市場時，他們很清楚保留巧克力原始口味的重要性，于是他們開始復制自己的石磨機，為此花上了五年時間。由此可見，口味是多么復雜和微妙的東西。*********************************************************************今天，有一家國際香料香精公司，他們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家對自己的產(chǎn)品設有版權(quán)和專利權(quán)的公司，當然，他們有永久的專利稅。他們?yōu)槠渌旧婕皩＠a(chǎn)品的香味——如刮胡泡等——由于刮胡泡淡雅的香味對促進消費具有重要的作用，所以不可缺少。我的一位朋友，微軟首席技術(shù)官納森?米爾沃德博士對此有些不解，他是物理博士，對數(shù)學相當精通。讓他困惑的是，生物學能夠創(chuàng)造出一種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利用這種系統(tǒng)，人類能夠快速而又自動地計算出微分方程式——然而，他環(huán)顧周圍，所能看到的盡是在普通的概率和數(shù)字運算上笨手笨腳的人。我覺得米爾沃德不應對此感到不可思議。所謂的生殖成就空間（fitnesslandscape）讓我們的祖先了解如何擲矛，如何奔跑和拐彎，也在長時間后學會了如何像米爾沃德這樣正確地思考。所以我覺得他不應對此感到驚奇。*********************************************************************針對我們天生不善于處理數(shù)字的能力，人類發(fā)明了一種系統(tǒng)，它叫做圖表。奇怪的是，它產(chǎn)生于中世紀，我認為，這事中世紀的僧侶們唯一的一項有價值的智力發(fā)明。圖表把數(shù)字用移動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它實際上是利用人類原始的神經(jīng)中樞系統(tǒng)的作用幫助你更好地理解。所以，價值線圖表是非常有用的玩意。你們手上拿到的是在對數(shù)紙上制成的一則圖表，圖表是根據(jù)基礎數(shù)學中的復利原理做成的——復利是世界上最為重要的模型之一，這也是我們把圖表用這種形式制作的原因。如果你們從圖表中找出一個日期，然后引出一條垂線，它講告訴你根據(jù)復利計算出來的具體收益。這張圖表非常有用。我不使用價值線做預測，因為我們的系統(tǒng)要比這更有效——準確地說是有效得多。但如果沒有這種圖表和數(shù)據(jù)，真無法想象是什么樣的情況。這事非凡的結(jié)晶。*********************************************************************卡納森公司一直想買下自己的商標，因為有個人也以卡納森為店面開了一家魚產(chǎn)品公司，而且這還是他的商標名，具體原因不得而知?？{森公司找到他說：“我們給你25萬美元買回商標。”他會說：“我要40萬美元?！?年后，他們又找到他：“給你100萬美元?！彼f：“不行，200萬美元?！本瓦@樣無休無止地糾纏下去，卡納森公司一直沒能把那個商標買回來。最后，卡納森公司對他低聲下氣地說：“我們想派幾個質(zhì)量管理的檢查人員來，確保你們的魚都是合格的，一切成本由我們出?！彼奸_眼笑，當即拍板。于是他的魚場有了免費的質(zhì)量服務——卡納森公司謙遜的風格由此可見一斑。這個故事表明，如果你給一個人（他有能力保護的）商標，將對他產(chǎn)生巨大的動力。對于文明社會來說，這種動力尤為重要。如你所見，卡納森受到這種動力的驅(qū)使，保護著哪怕不屬于自己的產(chǎn)品。這樣的結(jié)果對于社會是非常有利的，從微觀經(jīng)濟學的角度來說，一些社會主義國家也應該保護他們的商標。*********************************************************************如果你的頭腦中沒有基本的模型或者沒有應對這些模型的基本方法，你只能干坐著，一邊看價值線曲線，一邊玩手指。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你只要學會一百個模型并掌握幾個小訣竅，一生之中持之以恒地操練，坐起來并不是很難。這種做法自有其獨到之處，因為大多數(shù)人不會這么做——與其接受過錯誤的教育有關(guān)。在這里，我想盡力幫你們從這種危險的教育誤區(qū)中走出來。*********************************************************************剛才我們討論了為了追求生活智慧而必備的幾個幾本觀點，現(xiàn)在我想說點更具體的東西，綜覽一下人們必備的有效模型，最重要的內(nèi)容可能來自于心理學領(lǐng)域。近期有一件事讓我獲益匪淺：我剛從香港回來，有個朋友在香港某一著名學府擔任校長，他送給我一本叫做《語言本能》的書，作者是斯蒂芬?平克（StevenPinker），平克是繼諾姆?喬姆斯基之后又一位天才級的語義學教授——后者是麻省理工學院現(xiàn)代語言和語言學系教授——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語義學家。平克宣稱，人類的語言能力并不僅僅靠后天獲得——從很大程度來說，它深深扎根在人類的基因中，但又不再包括猩猩等其他動物的基因中，它是人類特有的天賦。平克很巧妙地捍衛(wèi)了自己的觀點。當然，喬姆斯基早在他之前就論證過了。如果你還不了解語言能力很大一部分是源自人類的遺傳基因，就顯得有些孤陋寡聞。雖然通過后天的努力可以提高語言能力，但遺傳的作用非常大。平克無法理解，為什么喬姆斯基這樣一位天才在語言能力是否建立在人類基因這一觀點上并沒有表達鮮明的態(tài)度。平克說：“我不贊同這一點，語言本能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就像其它任何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一樣建立在達爾文的自然選擇學說的基礎上?！边@位后起之秀顯然是對的——喬姆斯基的猶豫不決，不蓋棺定論似乎讓人覺得遺憾。如果這位資歷不及喬姆斯基的教授和我都是正確的話，何以喬姆斯基會得出如此明顯的錯誤判斷呢？我認為答案很明確——喬姆斯基是一個激情洋溢的意識形態(tài)主義者，他是一位平等主義左翼極端分子，恰好又是個天才。他很聰明，因為他意識到如果向達爾文的觀點妥協(xié)，對自己的思想無疑是一大威脅。意識形態(tài)的偏見自然而然地影響了他的結(jié)論。這也進入了生活智慧的另一堂課：如果喬姆斯基這樣的人都容易被意識形態(tài)所左右，像你我這樣的人還不知會被它帶至何方。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態(tài)能夠極度地歪曲人類的認知，看看伊斯蘭原教旨主義信仰者的所作所為，他們一邊高喊著：“真主在執(zhí)行旨意”，一邊在槍殺手無寸鐵的希臘游人。意識形態(tài)能導致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并極度地歪曲認知，如果年輕時接受了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態(tài)并開始表達出來，無異于把自己的思維禁錮在一個不幸的模式里，認知也會隨之歪曲。如果你把巴菲特當作一位富有生活智慧的典范，我講一個有趣的故事給你們聽：沃倫崇拜他的父親——因為他非常優(yōu)秀。但他父親有強烈的意識形態(tài)偏見（恰好是右翼），他的社交圈中也多是這樣的人（當然是右翼分子）。沃倫還是孩子時就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他覺察到意識形態(tài)的危險性，決定遠離它，一生中都遵循這個原則，這個決定對他準確地認知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我跟沃倫的經(jīng)歷可說是殊途同歸。我父親討厭意識形態(tài)，所以我就盡力模仿他，堅持捍衛(wèi)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像多蘭（Doran）這樣的右翼分子和內(nèi)德（Nader）這樣的左翼分子，確實很愚蠢，他們是用意識形態(tài)影響人類的極端典型——特別是以暴力表達出來的意識形態(tài)。它不是讓人心悅誠服地接受，而是強制性地灌輸，這事非常危險的。所以，除了擁有跨學科的各種模型的系統(tǒng)之外，我還必須加上一點：警惕強烈的意識形態(tài)。如果這種強烈的意識形態(tài)有助于你培養(yǎng)正確、勤奮和客觀的思維，那也無妨。但如果它讓你對最低工資提高與不提高形成了絕對觀念——因為你認為它是你正確思想體系神圣的一部分，它顯然已經(jīng)讓你失去了理智。這事非常復雜的系統(tǒng)，而生活就是一連串關(guān)聯(lián)事件的組合，總而言之，如果你認為提高或者降低最低工資將有助于提升社會文明度，這種想法沒錯。但如果你是帶著強烈、暴力的意識形態(tài)并讓自己的觀點絕對化，將不幸淪為差勁的思考者。*********************************************************************說起平克，就是我之前提到的一本書的作者，還有一個原因。他曾經(jīng)在書的末尾說（大體上）：“我閱讀了心理學課本，非常糟糕，整個內(nèi)容雜亂無章，具有誤導性?！闭f起來，我當然不及平克有資格，而且我從未修過心理學課程，但是我的結(jié)論卻和他不謀而合——不可否認，心理學課本中有些內(nèi)容很精彩，但糟糕的內(nèi)容比比皆是。就以心理否認（Psychologicaldenial）來說，在耶穌降生前3個世紀，德摩斯梯尼就說過：“一個人所希望的也是他深信不疑的?！钡履λ固菽嵴f的沒錯。我們家里有一個朋友，他們深愛的兒子聰明伶俐，還是位足球明星，墜海后從此再也沒有回來。但他母親始終認為他還活著，這種思維有時會活躍起來，希望就變成了她相信的事實，影響著她的行為。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否認，而心理否認會導致錯誤的認知，必須學會找到應對的方法。在心理學課本中，即使是這么簡單的心理否認問題，也找不到針對性的治療方法。由此可見，不能按照老師講課的方法來學習心理學——既要學會書本上的知識，也要學會課堂之外的東西——因為老師們講課的方式不合理。按照目前心理學的組織結(jié)構(gòu)，我認為，它無異于法拉第后，麥克斯韋前的電磁學——囊括了許多集大成的成果，但沒有出現(xiàn)一個能用適當?shù)男问桨阉鼈冋掀饋淼娜宋?。這是必不可少的步驟，其實并不難做到——而又是如此的重要。翻到一本心理學教材指引那一頁，搜索有關(guān)嫉妒的章節(jié)。嫉妒是十誡中的一條、兩條或者三條的起因。摩西充分了解嫉妒，古時候的猶太人在放養(yǎng)時也了解嫉妒的作用，但我們的心理學教授卻不了解。厚厚的心理學課本竟然沒有提到嫉妒？也沒有涉及簡單的心里否認問題？而且還沒有談到動機導致的偏見？心理學教材沒有針對綜合因素的作用提出解決方法，我之前就和你們講過，如果兩三個或更多的力量往同一個方向發(fā)力，就應當注意“合奏效應”。有一個聞名全球的歷史實驗是米爾格蘭姆實驗（Milgramexperiment）——要求測試人員在了解的情況下對無辜的人實施電擊，他們成功地對大部分志愿者實施了電擊。在進行這個實驗之前，希特勒組織了一大批信仰路德教、天主教的人士進行邪惡的活動，這些人對行動的性質(zhì)心中有數(shù)。米爾格倫想證明權(quán)力在操縱正派人士實施錯誤時發(fā)揮的作用。試驗得到了許多戲劇性的效應，他試圖讓正派人士做一些有違道德的事情。但多年以來，心理學教材中只是論證了權(quán)力的作用——即權(quán)威者在下達違背良心的命令時，人性對權(quán)力的拒絕力量到底有多大。當然，這僅是最明顯的結(jié)論，并不完整和準確。權(quán)力僅僅是部分原因，還有許多其他的心理原則在其中發(fā)揮了作用，所有因素的都往同一個方向作用，發(fā)揮了合奏效應，綜合作用導致了同一個結(jié)果。大家漸漸發(fā)現(xiàn)了導致實驗結(jié)果的因素，讀讀斯坦福大學近期的心理學教材，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解決出正確答案的2/3.但作為心理學上重大實驗之一，即使是像斯坦福這樣的知名的大學也遺漏了許多重要的解釋。為什么聰明的人會犯傻？因為他們沒有照我上面的話做——即記下心理學上的主要的模型，在處理復雜的系統(tǒng)中的實驗結(jié)果中就運用這些模型的清單。沒有一個飛行員在起飛之前不會復習一下他的清單：A、B、C、D……沒有一個打橋牌的人在需要另外兩張墩時不會迅速瀏覽一下他的清單并盤算著如何才能成功拿到那兩張牌。但這些心理學教授自認為很聰明，無需一張清單?？上麄儾]有想象中那么聰明，如果他們肯使用清單，就會明白米爾格倫實驗中至少使用了六種心理學原則，而不是三條。然后他們就可以對照一下清單，看看遺漏了哪幾種。如果沒有一個整合主要模型的系統(tǒng)，并不斷地在多模塊（multimodular）方式上運用，你可能將屢屢失敗。心理學教授對心理否認這一論題諱莫如深的原因還包括：論證實驗必然要涉及違背倫理的行為，為了論證人類痛苦到何種程度才能導致精神失常，想想看你對你的同類必須做什么，而這一切事先都不能告訴他們。所以，倫理方面的因素顯然導致實驗的不可行性，而這種實驗可能是顯示痛苦導致人類精神失常的最有說服力的方式。事實上，許多教授是通過一廂情愿的假設來解決問題的：“如果不能用自己的實驗來證明，那就當它不存在?！笨上н@是掩耳盜鈴的做法。如果一個東西非常重要，但卻受制于倫理而不能完美和準確地論證，你不能把它當做不存在的東西，而必須盡力而為，利用手邊可以獲取到的證據(jù)。在巴甫洛夫去世前10年，他一只用狗做關(guān)于痛苦導致失常的實驗，最后向外界公布。所以，關(guān)于狗受到痛苦而導致精神失常的數(shù)據(jù)非常全面——還包括一些修正后的數(shù)據(jù)。但你在入門的心理學書籍中卻看不到這方面的內(nèi)容。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不喜歡巴甫洛夫折磨狗，或者是大家反感博爾赫斯?弗雷德里克?斯金納把對動物學習的研究成果應用到人類，因為某種瘋狂的原因，心理學書中有關(guān)痛苦導致精神失常的篇幅非常少。你可能會說：“忽視這些心理行為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說得沒錯的話，這些比人忽視的模型是你必須掌握的，你應該把所有的模型用一種形式整合起來，有12個，就掌握12個，哪怕是掌握了10個都不行。然后把它們制成一個清單來用，就像我所講的誤判心理學一樣，你必須把所有重要的模型輸入腦海，再在這樣的基礎上使用。在這些模型中，如果有四至五個力量共同作用，往同一方向發(fā)力，這種情況常常導致合奏效應（lollapaloozaeffect）——將讓你一夜富有，也可能讓你致命。所以，提防這種效應是很關(guān)鍵的。只有一種方法是對的：綜合主要的原則并集成一個清單，在此我不得不再次強調(diào)一下，必須特別注意組合效應導致的合奏效應（lollapaloozaeffect）。舉個例子——一個古人巧妙應用心理學的例子。在庫克船長那個年代，壞血病是遠航中讓人聞風喪膽的疾病，壞血病會使人牙齦浮腫、出血，如果病情嚴重，就有致命的危險。那時的海船帶著許多生命瀕危的船員是非常尷尬的，每個人都對壞血病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但他們還不知道維生素C的作用。庫克船長是一個會運用多重模型來解決問題的聰明人，他注意到荷蘭船只長途航海中換上壞血病的人數(shù)少于英國船只。他暗自揣摩：“荷蘭人為什么能做到呢？”他注意到荷蘭人船上有大桶大桶的德國酸泡菜。他想：“酸泡菜可能會有所幫助?！彼诖涎b了這些酸泡菜，湊巧的是，這些酸泡菜里就含有維生素C。庫克當然不想讓其他人做到他這樣做是為了預防壞血病，如果船員做到航海途中有可能會染上壞血病，可能會造反，搶走船只。他決定讓船上的領(lǐng)導們在船員看得到的提防吃酸泡菜，很長一段時間后，庫克船長只讓領(lǐng)導者吃酸泡菜，而不給普通的船員吃。最后，庫克船長下令：“現(xiàn)在所有船員都可以在每周的一天吃到酸泡菜?！弊詈?，他讓所有的船員都吃上了酸泡菜。我認為這是對基本心理學具有建設性的應用，它的應用拯救了許多人的生命，也創(chuàng)造了許多成果。但如果你不了解正確的技巧，就不能使用它們。如果你真的有開拓前進的意志和實踐的決心，我給你們的建議并不難做到，而且這樣做的回報多多，值得一試。可能你對獎賞毫無興趣，也不愿避免生活中的眾多痛苦或者不想追尋生命中的所愛。如果這是你的人生態(tài)度，那我無話可說——或許遵循我以上的原則，已經(jīng)讓你處于正確的人生軌跡上。*********************************************************************必須強調(diào)的是，道德問題與包括心理學在內(nèi)的生活智慧緊密相連，以盜竊來說，有相當部分的人會實施偷竊，如果能滿足：（A）很容易；（B）基本沒有被逮住的可能。一旦開始偷竊，一貫性原則（consistencyprinciple）——人類心理學中的重要內(nèi)容——將與操作性條件反射（operantconditioning）相結(jié)合，使得偷竊成為習慣。所以，如果你的企業(yè)因經(jīng)營方法不當使得偷竊輕而易舉，你實際上對你的職員造成了極大的道德傷害。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創(chuàng)造出能抵御欺騙的系統(tǒng)是非常重要的，否則，這種動機將會導致偏見（incentive-causedbias），使得不良行為合理化，你會親手毀了自己的成果。至少目前你已經(jīng)掌握了兩種心理學原則：動機導致的偏見（incentive-causedbias）和社會證明（socialproof）。不僅如此，你還學會了“賽皮科效應”（Serpico）（影片《賽皮科》中，主人公賽皮科因不愿意像其他警察那樣收受賄賂，其他同事們都與他為敵，且不時陷害他）。在這樣的社會風氣中，做壞事能夠讓大多數(shù)人獲利，如果你試圖檢舉揭發(fā)他們，其他人將譴責你并視你為敵。忽略了這些原則，不注意防微杜漸是非常危險的。心理學的力量在為罪惡服務。這些跟法律業(yè)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學生們從斯坦福法學院畢業(yè)后，進入國家的立法機關(guān)，盡管他們有良好的動機，但讓過便于欺騙的法案通過了。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比方說，你想致力于公共服務。作為計劃中的一部分，你要反過來自問：“怎么樣才能毀滅文明？”很簡單，如果要毀滅文明社會，你只要去立法機關(guān)并通過易于欺騙的法律系統(tǒng)，它的負面作用是立竿見影的。就以加州的工傷賠償系統(tǒng)來講，工傷是存在的，痛苦也是有的，所以你想為他們的工作強度設立一個賠償系統(tǒng)。這似乎是件高尚的事情，但這種賠償金操作的問題在于它無法避免大量的欺騙行為，一旦你補償了欺騙行為，就會出現(xiàn)不老實的律師、醫(yī)生和不誠實的工會等，會助長優(yōu)惠計劃（referralscheme）中的欺騙行為，這種惡劣行徑的激增、陋習的蔓延，將使得所有的人越陷越深。雖然你的出發(fā)點是為了推動文明，但實際的結(jié)果對文明造成了傷害。這樣看來，沒有補償性的措施——讓生活更為艱苦——似乎要好于創(chuàng)建便于欺騙的系統(tǒng)。舉一個例子：我有個朋友，他在德克薩斯州離國界不愿處開辦了一家工廠，利潤較低，而且很艱苦。工人賠償系統(tǒng)中出現(xiàn)了大量的欺詐行為——賠償費用達到了工資的幾十個百分點，但公司實際上并沒有達到如此危險的程度，畢竟他不是破碎承包商。所以他不得不請求工會：“別這么做了，制作這些產(chǎn)品的錢還不夠交納這些費用?！钡敃r每個人都習慣了這種做法：“這是額外的收入，額外的資金，大家都一樣，錯不到哪里去，哪些有名的律師、醫(yī)生和脊椎按摩師等如果碰到類似的事情，也會一起撒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你們不能這么做了。”碰巧這也是巴甫洛夫的心理學原則。如果聽到不好的消息，人們總會對第一個傳信的人產(chǎn)生厭惡情緒，所以，對于工會代表來說，他們不想成為事實的告知者——跑過去告訴這些人，這種不勞而獲的日子就要結(jié)束了。我這位朋友最后關(guān)了他的工廠，然后搬到猶太州的一個信仰摩門教的社區(qū)重新開業(yè)，摩門教徒?jīng)]有卷入這種工傷賠償?shù)钠墼p行為中——至少在我朋友的工廠中是如此。猜一猜今天他的工人賠償金是多少？僅為工資的2%。這種悲劇是因小失大造成的，必須及早停止，否則，這種貪婪和為違背道德的行為將不可遏制。當然，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在有意運用基礎心理學技能的時候，必須考慮到這個因素：既然你了解如果實施心理學技巧，在實施的尺度上就會受到道德的限制。此外，如果你想超越道德的界限運用心理學，但因?qū)Ψ揭擦私庑睦韺W，意識到你的意圖之后，將會激起他的反感。勞資關(guān)系就是對這種效應最好的證明——比如在以色列。所以，我們不僅僅面對道德的障礙，還面臨實踐的障礙——有時是非常難以跨越的。*********************************************************************問：如何在投資決策中運用心理學？我認為，它肯定不止于挑選一些大家都喜歡的產(chǎn)品，如可口可樂等。但畢竟有許多智者已經(jīng)運用了你上面講到的方法，請問在你挑選成功企業(yè)的時候考慮過失敗嗎？芒格：正如我在南加州大學演講時所說的一樣，投資如此困難的原因是因為目前大家都能輕易找到成長優(yōu)秀的企業(yè)，但股價會突然間上漲，哪個才是最好的投資就成了艱難的抉擇。我們也無法降低這個問題的難度，98%的時候，我們對待市場的態(tài)度是不可知論者，因為我們自己也沒有把握。通用汽車的價值跟福特相當嗎？不知道。一般來說，我們要找的是能得心應手且對這方面有洞察力的因素，因為這些因素能給我們帶來統(tǒng)計上的優(yōu)勢。有時它是來自于心理學，有時來自于其他領(lǐng)域，只要找到幾個——一年有一兩個就不錯了。當然，我們沒有一種系統(tǒng)，可以自動作出合理的投資決策。我們追求的是不需要耗費腦筋、一眼就明了的投資決策，我多次跟巴菲特提到，我們不跳七英尺的柵欄，而是尋找一英尺且有豐厚回報的柵欄。所以，秘訣就是把問題簡單化，而不是通過解決艱深的問題來獲得成功。問：是根據(jù)統(tǒng)計分析和洞察力？芒格：當然，我們的決策通常是建立在所謂的遠見優(yōu)勢上，一些洞察力來自于統(tǒng)計學，但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如此。只憑借概率上的優(yōu)勢是不夠的，還必須能慧眼識金。所以這就需要聰明地抓住錯價的機會，各種因素的組合并不會常常出現(xiàn)。如果你在等待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它來臨時，要有勇氣和魄力緊抓不放，你需要幾個這樣的機會？比方說，抓住博克夏哈撒韋投資的前十大企業(yè)。但即使現(xiàn)在不進行其他任何投資，我們也不會窮——兩輩子都不用為生計問題發(fā)愁。我再說一次，我們沒有一種系統(tǒng)能讓你對所有時間所有問題都作出完美的投資決策，這太荒謬了。我在這里向你們提供的這種方法，是為了讓你們經(jīng)過審時度勢后找到難得的機遇，然后作出理性的反應。如果你把這種方法運用到普通股的選擇中，意味著你將跟許多聰明人競爭。所以即使運用這種方法，也只能碰到幾個機會。幸運的是，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問：你有沒有成功創(chuàng)造出一種氛圍，即那些資質(zhì)不及你的人同樣能完成你所做到的事情？比如說，你談到了人類有承諾和一貫性原則的傾向。芒格：主要是關(guān)于這種傾向能導致愚蠢錯誤的方面。問：你是如何創(chuàng)造出一種好環(huán)境，讓一些人放棄這種傾向，然后承認自己的錯誤。比方說，今年早些時候，英特爾就有人指出了奔騰芯片的問題，對于他們來說，最難的無異于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后進行改革。這是很難做到的。請問你是如何培養(yǎng)這種優(yōu)點的？芒格：英特爾和它的同行們創(chuàng)造了相互傳承的科技文化，他們的團隊行走在科學的刀刃上。博克夏哈撒韋跟它們有天壤之別，博克夏是控股公司，除非在重要的總資本分配上，我們一般都會分散權(quán)力。一般來說，我們選取的搭檔都是我們喜歡的，這樣大家才能和睦相處。這些人創(chuàng)造了一種企業(yè)文化，既肯定發(fā)明創(chuàng)造，也能認清現(xiàn)實——包括認清先前作出的錯誤抉擇的現(xiàn)實。我們是截然不同的企業(yè)，我跟沃倫沒有把握能達到安迪格魯夫那種境界。因為在這個領(lǐng)域中，我們沒有特別出眾的才能，我們擅長的是跟那些令人尊重的杰出人士打交道。當然我們也有弱點，一些人就認為我們有些心不在焉，還有些固執(zhí)己見。換做英特爾，說不定我會搞得一團糟。問：你能不能談談為何不偏愛投資高科技股——你本人以及博克夏哈撒韋公司都是如此。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人大受啟發(fā)的事，有時運營一家非高科技的企業(yè)和高科技企業(yè)難度是差不多的。芒格：其實都很困難，積累財富難道有那么容易嗎？在競爭激烈的世界上，每個人都想輕易致富恐怕不是件容易事。我們之所以沒有進入高科技領(lǐng)域，是因為缺乏這些領(lǐng)域的特殊才能。你說得對——運營非高科技公司也是非常困難的，要不你嘗試開一家餐館，然后看看成功的道路有多艱辛。問：你好像在暗示經(jīng)營高科技公司需要一種特殊的才能——而這種才能更難得。難道經(jīng)營非高科技企業(yè)的才能就不難得了嗎？芒格：我們能充分理解非高科技的東西，所以這是一個優(yōu)勢，而其他的東西就不然。我們寧愿處理自己能理解的東西。何必在一個自己不擅長且競爭高度激烈的領(lǐng)域中比賽——況且這是一個不利因素——而不是在坐擁明顯優(yōu)勢的領(lǐng)域發(fā)揮自己。每個人都必須了解自己的特長所在，然后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如果你希望在自己拙劣的領(lǐng)域太顯身手，你的職業(yè)生涯是不會一帆風順的。除非你買到了一個必勝無疑的抽獎號碼，或者有著非同尋常的運氣。問：沃倫?巴菲特曾說，博克夏投資航空業(yè)是一個典型的失誤。什么樣的思維過程導致這種錯誤的決策？芒格：投資美國航空股票時，我們不是抱著普通股東必定會大幅獲利的態(tài)度——因為在照顧股東利益方面，航空業(yè)一項沒有口碑。我們買入的是具有強制性贖回權(quán)的優(yōu)先股，因為我們貸款給美國航空，所以有這種股份酬金。當時我們并沒有預期它能夠以豐厚的利潤回饋給股東，只是預測它有能力還請借款——包括固定的紅利和強制性贖回權(quán)等。但事實出乎意料，沒想到它每況愈下，導致還款也成為難題。之后，美國航空走向破產(chǎn)的邊緣，連續(xù)幾個月命懸一線，雖然最后慢慢恢復了元氣，但我們當初應該連息券和所有的本金一起拿回，所以犯了一個錯誤。我們不想讓你們產(chǎn)生一個錯覺，即我們能避免大量犯錯。我只是說，利用這種方法，錯誤可能會少于其他人——與此同時，在用于修正錯誤上也比其他人行動得更為迅速，但并不是說我們會遠離錯誤。事實上，不能成功地應對心理否認是導致人們崩潰的普遍原因，你在某件事上花費了許多心血、努力和資金孤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