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構成的反思

1、對我國傳統(tǒng)犯罪構成的批判與反思一、犯罪構成理論的政治色彩 我國的構成理論很大程度上是對蘇聯(lián)犯罪構成理論的沿襲，不得不承認的 是，我國在引進時， 雖有對犯罪構成理論的修正， 但基本上沒有突破前蘇聯(lián)的理 論模式。前蘇聯(lián)刑法學界對犯罪構成理論的關注和研究， 一開始就帶有濃厚的政 治色彩。而我國的刑事立法同樣具有此種色彩。 遵循馬克思主義關于 “犯罪的本 質(zhì)是孤立的個人反對統(tǒng)治階級的斗爭” 的階級斗爭理論， 我國刑法學界把犯罪的 本質(zhì)特征能夠描述為行為的嚴重社會危害性， 犯罪通論一書中在對我國的犯 罪構成理論與大陸法系的犯罪構成理論是亦談到我國的社會主義刑法具有實質(zhì) 特征的犯罪構成， 而資產(chǎn)階級堅持形

2、式的犯罪構成， 形式的犯罪構成作為法律上 的抽象規(guī)定， 只不過是與違法性、 責任相并列的犯罪概念中的一個條件， 而社會 主義刑法學中堅持犯罪概念形式與是實質(zhì)的統(tǒng)一。 因而在這一點資產(chǎn)階級犯罪構 成 不能反映犯罪自身所具有的社會政治特征或者階級性特征， 因而社會主義的 犯罪構成更具科學性、 客觀性，也就是我國的犯罪構成理論能夠體現(xiàn)社會政治特 征或者階級特征。我國的犯罪構成亦是遵循著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的基礎而展開。 應當說犯罪構成理論的精神在我國的刑法中確立后， 對司法實踐及刑法教學影響 深遠。刑法的體系化的理論也被一些學者認為是所有法學部門研究最為成熟的部 門法。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及人權觀念研究的研究

3、，我們不得不反思這種以社會危害性 展開的犯罪構成是否合理。 首先， 我國自十一屆三中全會后， 摒棄以階級斗爭為 綱的的工作路線， 而犯罪構成幾乎是要以 “社會危害性” 這個包含著階級斗爭沖 突或者社會緊張性的詞為核心，顯然是有些過時的。其次，我國經(jīng)濟體制改革， 市場經(jīng)濟不斷發(fā)展， 法律尤其是民法越來越注重對個人權利的發(fā)展， 而對犯罪一 味強調(diào)社會危害性， 顯然是無法突出刑法的人權保障機制的作用， 也會使得普通 的公民感覺到的只是刑法的嚴厲， 這同樣是不能突出社會主義刑法與我國歷史上 封建刑法的巨大區(qū)別。 再次，一味強調(diào)社會危害性這種抽象的觀念， 而在具體的 犯罪之中，并不一定是危害社會的的，而

4、只涉及具體的受侵害者的利益的損害。在日本，所謂構成要件被描述為犯罪輪廓的觀念影像， 作為刑法理論的體系， 不 管是違法還是不違法的行為，都平等地包含在構成要件之內(nèi)，他僅是一個形式， 不表示實質(zhì)內(nèi)容 行為符合作為觀念的犯罪形象的構成要件的判斷，可以說和價 值無關， 是一個形式的事實判斷， 而不是對事實的實質(zhì)的價值判斷， 而犯罪通論 一書中一書中批判， 因為資產(chǎn)階級的構成要件因不體現(xiàn)犯罪的社會危害性是不科 學的的、不客觀的。但既然資產(chǎn)階級的犯罪論體系是構成要件與違法性有責性相 匹配的，構成要件在整個犯罪論的作用是不能和我國犯罪構成這個龐大的體系相 比的。把兩者功能上的不同及犯罪論體系上的差異， 作

5、為批判資產(chǎn)階級構成要件 理論不科學的理由豈不是片面的！基于“社會危害性”的上述缺陷，有學者提出 行為的社會危害性本質(zhì)實際 上是對一個國家內(nèi)社會利益和社會秩序的破壞。 那么立法者， 應該以社會利益的 內(nèi)容來設立犯罪構成。 還有學者引進德日法系的法益來闡述犯罪的本質(zhì)， 試圖來 克服“社會危害性”所具有的片面性與模糊性。二、犯罪構成要件的評析所謂犯罪構成要件， 是指犯罪構成所包含的構成成分或者說犯罪構成的各個 要素。我國刑法理論把犯罪構成分為主觀要件和客觀要件， 客觀要件又分為犯罪 客體和犯罪的客觀方面，主觀要件又分為犯罪主體和犯罪的主觀方面。（一） 犯罪客體的評析犯罪客體， 我國刑法學界通行的觀點

6、是 “我國刑法所保護的而為犯罪行為所 侵害或威脅的社會關系” 。犯罪客體在我國刑法中占有者重要的地位，刑法分則 基本上是按照犯罪客體的同類客體的標準而設計的。筆者開始學習時， 最初的一種感覺便是犯罪客體的抽象性。 而隨著學習的深 入，對于具體犯罪仍然無法確定的進行的判斷。 哲學中客體意為人們進行思維認 識和社會會活動的對象。 而在社會活動， 人們的一切活動， 包括認識活動和行為 活動，只有針對具體的事物、 具體的對象， 才有進行的可能， 才能具有社會意義。 而在法理學中有法律關系客體這一名詞， 是指法律關系之間權利義務所指向的對 象，它是構成法律關系的要素之一。 法律關系客體是一個歷史概念，

7、隨著社會歷 史的不斷發(fā)展而發(fā)展， 其范圍和形式、 類型不斷變化， 具有不斷擴大和增多的趨 勢。一般來說包括物、人身、精神產(chǎn)品、行為結果等幾類。那么刑法中的犯罪客 體卻被定義為一種行為侵犯或威脅的刑法所保護的社會關系為何有如此大的區(qū) 別，犯罪客體為何有如此巨大的特殊性？犯罪行為到底是侵犯了社會關系， 還是物所體現(xiàn)的利益？若犯罪的本質(zhì)真的 是社會危害性，那么為犯罪行為所侵害的社會關系的犯罪客體和犯罪的本質(zhì)幾乎 就沒有了區(qū)別。 社會關系一詞， 在筆者看來是一種社會的紐帶連接， 即社會之中 的一種聯(lián)系。 如果一位公民偷竊了另一公民的財物， 那么我們根據(jù)傳統(tǒng)的犯罪客 體理論認為他是侵犯了公民的財產(chǎn)所有權

8、關系， 而馬克思關于盜伐林木的辯論 中闡釋到犯罪行為的實質(zhì)并不在于侵犯了某種物質(zhì)的林木， 而在于林木的國家 神經(jīng)所有權本身。 犯罪客體理論源于此， 而在盜竊的認識上， 一個認為是所有 權，而一般的犯罪客體理論卻認為侵犯的是物所體現(xiàn)的所有權關系 （見犯罪通 論 132 頁），而在書中大部分所論是權力遭到侵犯，難道所有權和所有權關系 等同？若根據(jù)馬克思關于盜竊林木的分析， 是侵犯所有權， 而根據(jù)法學的一般理 論，權利往往意味著某種利益，因此我們便推導出盜竊侵犯了公民的財產(chǎn)利益， 那又怎會就體現(xiàn)危害了一種社會的關系呢 ？從司法實踐層面來講， 犯罪構成理論一般作為一種認定犯罪的規(guī)格標準， 而 這種規(guī)格

9、標準，也應該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指導性，正如一些學者認為，犯罪 客體應是具體化的、客觀的、價值無涉的，標準內(nèi)容應該是具體的、容易認定的 客觀事物，讓司法機關去認定某種行為是否侵犯了某種社會關系這個抽象化的、 虛擬的詞，顯然是困難的。犯罪客體一般被劃分為三個層次，即一般客體、同類客體、直接客體。有學 者批評，一般客體所揭示的全部內(nèi)容與一般犯罪概念所揭示的內(nèi)容完全重復疊 合，因而在刑法理論上沒有獨立的價值。 另一方面， 一些犯罪客體尤其是同類客 體往往隨著立法的修訂和調(diào)整而變化， 這不免讓人懷疑其理論成分和理論價值合 理性的布局。當涉及犯罪客體時， 必須從行為與客觀世界發(fā)生聯(lián)系的過程中去尋 找，從

10、犯罪行為指向或者施加影響的客觀事物中去尋找， 而不是從客觀事物背后 所體現(xiàn)的社會性本質(zhì)中去尋找。 犯罪客體絕不是犯罪行為的本身指向， 而是行為 實施后造成的結果。 犯罪客體所體現(xiàn)的社會關系應該是按照我國的犯罪理論， 應 該是通過客觀要件與主觀要件的結合， 最終才能得到認定， 而按照一般的犯罪構 成要件排序，卻把犯罪客體放在了最前面，這豈不是邏輯上的混亂！三、對犯罪主體的思考 按照我國犯罪構成的一般理論，所謂犯罪主體，是指事實嚴重社會行為， 具有刑事責任能力的人。 犯罪主體是犯罪構成中不可缺少的要件， 其主要理由在 于犯罪行為絕不可能是一種脫離人本身的抽象的行為， 對行為的性質(zhì)的認定離不 開對行

11、為主體情況的分析， 且根據(jù)主客觀相統(tǒng)一的的重要原則， 犯罪主體是同犯 罪的主客觀要件緊密聯(lián)系。 沒有犯罪主體就無法認定犯罪。 犯罪主體在定罪與量 刑方面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 但對于犯罪主體的地位并非沒有爭論。按照通說，犯罪構成的主要功能決定犯罪的成立， 一切犯罪成立的行為都是 符合犯罪構成的行為。由于行為符合犯罪構成本身就表現(xiàn)了該行為的刑事違法 性，或者說行為具有刑事違法性就表現(xiàn)為行為觸犯刑律、 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犯罪構 成。刑事違法性與行為符合犯罪構成是一致的。 有學者指出把犯罪主體納入犯罪 構成的一個要件存在這邏輯上的錯誤。 把犯罪主體納入到犯罪構成之中最為一個 必要條件， 必然表明沒有犯罪主體

12、， 就不符合犯罪構成， 也就不可能存在犯罪構 成。然而犯罪主體的主體概念又明確了只有符合犯罪構成的犯罪行為的人才能成 立犯罪概念。 因而在這種命題論的邏輯結構中， 就產(chǎn)生了個矛盾， 即到底是犯罪 主體決定了犯罪構成的成立？還是行為符合犯罪構成決定了犯罪主體的成立？ 就筆者看來， 該學者的批評也同樣的指出了我們一般用詞上的含混性。 犯罪，作 為一個概念，就表明了一種價值的判斷， 而在法律也規(guī)定只有在經(jīng)過法院的審判， 才能稱得上發(fā)犯罪， 在我們使用犯罪主體， 我們先于司法審判， 就直接稱之為犯 罪主體，是不是有先入為主的嫌疑？那么， 我們所用的犯罪客體、 犯罪主體都違 反了有詞的規(guī)范性。 把犯罪主體納入到犯罪構成之中作為一個相對獨立的必要要 件的命題，應是考慮到刑法規(guī)定的刑事責任年齡和刑事責任能力及身份等有關問 題，但這些犯罪主體的資格本身應是一種客觀的存在， 而我們又把犯罪主體作為 構成要件， 豈不是主觀方面與客觀方面的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