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記》述評

1、無名氏學記 學記是禮記中的一篇。禮記又稱小戴記。小戴是指西漢戴德之侄戴圣。戴德、戴圣都是西漢今文禮學的開創(chuàng)者。戴德輯有關中國古代各種禮制的論述，編成大戴禮記，傳85篇；戴圣則編成小戴禮記，傳49篇。唐代以小戴禮記列于五經。以后簡稱為禮記?！八羌瘍x禮各篇的傳解，儒家諸子的著述，以及明堂陰陽記之類的一部豐富而駁雜的叢書?！睗h書藝文志說，禮記是“七十子后學所記也”。又據韓非子顯學載，孔子死后，儒分為八：“有子張之儒，有于思之儒，有顏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孫氏之儒，有樂正氏之儒?！蹦敲矗Y記中的學記究竟是屬于哪一派儒者的著述呢？郭沫若在十批判書中認為，禮記中的大學和中席二

2、篇是屬于“孟氏之儒”的著作，尤其是大學，他斷定為“樂正氏之儒的典籍”。他認為學記“是樂正氏所作”，因為“學記亦言大學之道，與大學相表里?！鳖櫂渖С止舻恼f法，認為“學記是寫作于戰(zhàn)國后期而為樂正子一派儒者的作品，它是繼承思孟一派的觀點而從性善出發(fā)的，可能是孟軻弟子樂正克所作?！备邥r良也同意這種看法，認為學記是“戰(zhàn)國時期的作品，具體時間在戰(zhàn)國后期。它的作者當是樂正克，因為，第一，樂正克是孟軻的得意門生，受孟軻思想熏陶較深。第二，樂正氏亦師承曾參，樂正子言吾聞諸曾子也。第三，樂正本是學官，禮記王制：樂正崇四術，立四教。學官后裔論教育，有其家學淵源?！钡珜W術界也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可能是荀派的作

3、品，也有人認為學記實際上作者是誰，已難于查考。如馮友蘭據學記“強立而不反”一語，認為它與荀子不茍篇“長遷而不反其初則化矣”相類，乃性惡說的引申。故馮斷言學記為荀子學派的著作。不但如此，還有人指出荀子大略的“人之于文學也，猶玉之于琢磨也”，與學記的“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相互發(fā)明；荀子修身的“故君子隆師而親友”，與學記的“故安其學而親其師，樂其友而信其道”相互發(fā)明；荀子勸學的“不問而告謂之傲，問一而告二謂之。傲非也。 非也，君子如響矣”，與學記的“當其可之謂時”、“必也其聽語乎”相互發(fā)明。如此等等，說明學記確也滲透著荀子學派的教育觀點。學術界也有學者認為，學記或謂屬于孟學，或謂屬于荀學

4、，都能舉出一些內證。實則孟子學派與荀子學派在教育思想上固然有分歧，但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戰(zhàn)國后期儒家思想趨向融合，學記當是孟荀兩派教育思想融合的產物，成于戰(zhàn)國后期儒家之手。也還有人說學記作者是西漢的董仲舒。董仲舒的哲學思想“效洪范之咎征”，講五行，提出“伍比偶類”的比附邏輯，同思孟學派確有師承關系。董仲舒在教育思想方面，提出過“變民風，化民俗”、“常玉不瑑，不成文章，君子不學，不成其德”(漢書董仲舒?zhèn)?，“其言寡而足，約而喻，簡而達，省而具，少而不可益，多而不可損”(春秋繁露必仁且智)等等，同學記精神也確有一致之處。但除此以外，卻很難找出他是學記作者的跡象。有人說董仲舒作學記是朱熹定的調子

5、。我們查考朱熹著作，他卻是這樣說的：“許順之說人謂禮記是漢儒說，恐不然。漢儒最純者莫如董仲舒，仲舒之文最純者莫如三策，何嘗有禮記中說話來?！敝祆洳⑴e樂記為例，說：“如樂記所謂天高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仲舒如何說得這里？想必是古來流傳得此個文字如此?！庇纱丝梢?，學記不會是董仲舒所著。學記當屬于戰(zhàn)國后期的作品。當然，經過戰(zhàn)爭和秦火、楚火毀損的文獻，今天看來體系又如此嚴整，不經過后人的潤色、竄易，附以己見，倒是不可理解的。歷代關于學記的注釋，大多是組成在禮記注釋之中。第一個系統(tǒng)地注釋學記的，當是東漢的鄭玄。此后，南北朝、唐、宋、元、明、清以至民國初年都有不少學者注

6、釋學記。這不僅給我們提供了研究學記的豐富資料，也提供了中國古代教育思想發(fā)展的歷史線索。學記產生在封建制度已經確立，社會發(fā)展的趨勢，將由分散割據走向全國統(tǒng)一的時代，學記與大學相配合，為建立全國統(tǒng)一的封建政權提供教育理論，強調教育為社會政治服務，并具體論述了培養(yǎng)封建統(tǒng)治階級接班人的教育原則與方法。學記全文1229字，分為20小節(jié)，每節(jié)基本上論述一個問題。學記對教育的作用、目的、任務、教育的制度、學校的管理、教育與教學的原則和方法、教師的地位和作用、師生的關系等問題，都有闡述，內容比較全面。它是戰(zhàn)國后期儒家學派教育經驗和教育思想的總結，是中國古代教育史上最早的有系統(tǒng)的教育理論著作。其內容由四個相互聯(lián)

7、系的部分構成。（一）論教育的作用學記對教育的作用作了充分的肯定，認為治理國家和統(tǒng)治人民，應以興辦教育為首要任務?！笆枪使胖跽撸▏窠虒W為先?！彼隽松袝鴥睹猩檀蟪嫉脑挘骸澳罱K始典于學?！庇纱俗C明重視教育的作用是歷史的經驗。學記認定教育的作用包涵相互聯(lián)系的兩個方面：一是培養(yǎng)國家所需要的人才，而人才如同璞玉一樣，不經過一番琢磨，就難以成為“貴重的玉器”；二是“化民成俗”，形成社會的道德風尚，即按照統(tǒng)治階級的意圖和道德規(guī)范形成社會的風俗和習慣。這可以稱得上是戰(zhàn)國時期儒家關于教育作用思想的總結。學記第一、第二小節(jié)從教育的必要性與可能性兩個方面論證了教育的重要作用。從必要性方面說，教育的作用

8、就在于培養(yǎng)國家所需要的人才，把人民同“化”成統(tǒng)治階級所要求的“俗”，形成社會道德風尚，為的是有利于“王者”的“建國君民”的事業(yè)。從可能性方面說，它從性善論觀點出發(fā)，以“玉不琢不成器”為比喻，認為人性是善的，教育的作用就在于保存、發(fā)展、擴充它的善的本質，使之成為“貴重的玉器”，合乎統(tǒng)治階級的要求。學記從必要性與可能性兩個方面論證了教育的作用之后，還怕強調得不夠，所以學記最后一節(jié)，又再三叮嚀，要人們緊緊抓住“建國君民”、“化民成俗”這個根本，“此之謂務本”，首尾呼應，前后一貫，這是發(fā)人深省的。（二）論學制系統(tǒng)學記在肯定教育作用的前提下，提出了關于建立學制系統(tǒng)的設想：“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

9、序，國有學?！彼酝泄诺姆绞綌M出了一個從中央到地方、按行政系統(tǒng)建立的學制系統(tǒng)，這在客觀上適應了建立統(tǒng)一的封建國家的歷史發(fā)展趨勢。這個建議和設想在中國古代教育發(fā)展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因為從漢代開始，基本上是按照這個建議和設想興辦學校教育的。學記還以國都設立的大學為模式，擬定了一個九年制的大學教育計劃，包括考試制度。規(guī)定每隔一年進行一次考試：第一年考查學生明析經義的能力和學習的志趣；第三年考查學生是否專心學習和對周圍的人是否和睦相處；第五年考查學生學識是否廣博和同老師是否親密無間；第七年考查學生研究學問的本領和識別朋友的能力。七年考試合格的就叫做“小成”。到第九年考查學生在學業(yè)上能否觸類旁通，在志

10、趣上能否堅定不移?？荚嚭细裾咧^之“大成”。這個教育計劃和考試制度，提出了大學學習的年限，提出了大學學習分“小成”(七年)與“大成”(二年)兩個階段，明確了隔年規(guī)定學習的要求和順序，并主張逐步加深和提高，強調德育和智育兩個方面的教育，并重視學習能力的考查，注意集體的教育影響，主張把建立親密的師生關系和同學關系放在十分重要的地位。所有這些標志著大學教育將從隨意的松散的狀態(tài)轉而為更有計劃地更有目的地進行了，體現了教育規(guī)律已被逐步掌握。當然這也是一種設想，因為當時還不可能有學年教學制度、班級授課制度以及由低到高、循序漸進的教學計劃。不過，這種設想是很可貴的，它作為一種教學指導思想對教學理論與教學實踐的

11、發(fā)展具有深遠的影響。關于學校的管理方面，學記提出大學開學時，天子率領職官親臨學宮，舉行開學典禮，祭祀“先圣先師”；天子率領職官還定期到學宮視察。這些都作為定制，體現國家對教育的重視。對學生要求進行入學教育，要求學生遵守學校的規(guī)則與紀律，這是很有意義的。不過學記提醒學生入學時就要懂得做官的竅門，入學的目的是為了做官；學校里放著體罰學生的撲仗，靠棍棒維持學校的風紀，這當然是不好的。這反映了學記作者的階級與時代的局限性。（三）論教育、教學的原則和方法學記在具體分析教育、教學中成功與失敗的經驗的基礎上，總結出一套教育、教學的原則和方法。1教學相長。學記認為通過學習才知道自已知識的不足，通過教人才知道教

12、學的困難。知道不足，才能勉勵自己不斷求得進益；知道困難，才能督促自己認真學習鉆研。教人與自學相互促進。它還引用古人名言：“學學半”，意即教與學是一件事情的兩個方面，是相輔相成的。這就深刻地闡述了“教”與“學”之間的矛盾，并要求“教”與“學”辯證的統(tǒng)一，明確地指出了“教”與“學”之間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關系，認為“教”與“學”是不斷深入、不斷發(fā)展的同一過程和兩個方面?！敖獭币颉皩W”而得益，“學”因“教”而日進，“教”能助長“學”、反過來“學”也能助長“教”。這就叫做“教學相長”?！敖虒W相長”不只意味著“教”與“學”兩方面的關系，還意味著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平等的相互促進的關系。后人對此有所繼承與發(fā)展

13、，如唐代的韓愈提出了“相互為師”的師生關系，認為“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后，術業(yè)有專攻，如是而已。”提倡這種原則的，即在現代世界教學論著中亦屬罕見?！敖虒W相長”原則的發(fā)現與闡明，對于認識教學過程的本質，對于提高教學質量，對于改善師生關系，對于促進教育理論的研究，都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與實踐意義。2藏息相輔。學記提出要把“正業(yè)”與“居學”、“藏修”與“息游”結合起來。所謂“正業(yè)”、“藏修”是指教師在校按時講授的正課。所謂“居學”、“息游”是指學生課外的活動與自修自習。學記很重視課外的自修自習對于鞏固正課學習和加深對正課的理解的重要作用。學記認為，課外不練習調弦，就學不好“樂”；課

14、外不練習歌詠，就學不好“詩”；課外不練習灑掃應對進退揖讓，就學不好“禮”。課外自修練習要在正課學習的指導下進行；但要達到形成熟練技巧，養(yǎng)成行為習慣，主要靠課外自修練習。因此課外自修自習應看作是與正課相配合的教學過程的必要組成部分，它們之間是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課外自習是在休息時間內進行的，是屬于娛樂活動之中的。因此對于一個學生來說，既有課堂上的正課學習，又有課外的自由練習，他就會對學習產生濃厚的興趣，使學習成為內在的需要，即使離開師友的督促，也不會改變已經鞏固地形成了的習慣和志趣。總之，學記闡述了正課教學與課外自習之間辯證的統(tǒng)一，已學知識與未學知識辯證的統(tǒng)一，接受知識與消化知識之間辯證的統(tǒng)一

15、，學習與休息娛樂之間辯證的統(tǒng)一，“親師”與“樂友”之間辯證的統(tǒng)一，這些樸素的教育辯證法，如果不是經過長期的教育和教學實踐，是錘煉不出來的。3預時遜摩。所渭“預”，即“預防”。學記說：“禁于未發(fā)之謂預”。要求教師事先估計到學生可能會產生的種種不良傾向，而預先加以防止，避免事后去糾正。學記認為這樣進行教育才容易收到效果。這就叫做預防不良傾向產生的教育原則?！鞍l(fā)然后禁，則捍格而不勝?！比绻涣嫉乃枷牒托袨橐呀洰a生，再來阻止和糾正，就會引起學生的逆反心理而難于糾正。當不良的行為習慣和傾向已經產生，并已積習較深的時候，再去糾正它，那必事倍而功半，或積重而難返。“預”還包括“防微杜漸”的意思，這就要求教師

16、的敏感、機智，于事物出現不良跡象之前，即加以限制，不使之擴大與發(fā)展，消滅錯誤于未發(fā)生之前，防患于未然。所謂“時”，即“及時”。學記說：“當其可之謂時?！币蠼處熣莆諏W生學習的最佳時機，及時進行教育，以便取得最佳的教育效果。學記認為抓住適當時機因勢利導，這就叫做及時性的教育原則?！皶r過難后學，則勤苦而難成?！边@已涉及到學生的年齡特征問題，教學內容和順序及其要求，應該按照學生心理發(fā)展的需要和水平進行。如果施之過早，則不適合學生的接受能力和需要，如果施之過遲，則學生的要求可能已經消失，也不大容易讓他們接受。如果不注意客觀規(guī)律，時機未到或時機已過便進行某種教育，都難以收到最佳的效果。所謂“孫”，義同“

17、順”，或曰“順序”。學記說：“不凌節(jié)而施之謂孫?！绷韫?jié)“即超越次序。學記要求教師要遵循一定的順序進行教學。”時“指的是學習時機?！睂O“則意味著教學過程中應注意教學內容的邏輯順序。學記要求把”時“與”孫“兩方面結合起來。鄭玄注曰：”不凌節(jié)，謂不教長者才者以小、教幼者鈍者以大也?！翱追f達注曰：”不凌節(jié)，謂年才所堪，不越其節(jié)，分而教之，所謂孫順也?！斑@些都可以理解為教學應按照一定的邏輯順序進行。學記還強調”學不躐等“，也是這個意思。所謂”摩“，即”觀摩“。學記說：”相觀而善之謂摩?！八笤诮虒W過程中，充分發(fā)揮群體的教育作用，相互觀摩，取長補短，共同進步。它認為離開了群體的影響，要達到好的教育效果是

18、很困難的。它說：”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這進一步說明了相互觀摩的重要性。學記在強調”相觀而善“的同時，還要求防止同不良的朋友交游，接受壞的影響?！毖嗯竽嫫鋷?，燕辟廢其學?！斑@是對孔子的”益者三友，損者三友“思想的發(fā)展。據論語季氏載，孔子曾說過：”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4善喻、”喻“，即啟發(fā)。學記主張采用啟發(fā)的方法，激發(fā)學生的學習興趣，以調動學生學習的主動性，強調引導和鼓勵，反對強制和灌輸。學記認為啟發(fā)有三個要點：一是”道而弗牽“。”道“即導，有引導、教導之意。學記要求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要帶領、引導學生領會理解教學內容，給學生指引一條正確的思維線索，引導學

19、生思維活動”上路“，促進學生進行分析綜合，找尋探索知識結論的方向。這樣容易使教師的主導作用和學生的主動積極性結合起來，形成”和“，即和諧、融洽的師生關系。學記告誡教師不要給學生以牽掣，切忌牽著學生的鼻子走。二是”強而弗抑“。”強“即鼓勵、督促之意。學記要求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不斷地給學生以勉勵與督促，激發(fā)學生學習的自動性，從而產生探求知識的強烈愿望，自覺地把探索知識結論的思維活動堅持到底。這樣容易培養(yǎng)學生的意志和信心，使學生感到”易“，即安易與輕快，使學生具有戰(zhàn)勝困難的勇氣和毅力。學記告誡教師不要強制使學生順從，切忌壓制學生的積極性。三是”開而弗達“?！遍_“即開端，有提出問題之意?！边_“即通達，有

20、分析與解決問題之意。學記要求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善于提出問題，引導學生自己去開動思維機器，力求自己去解決問題，促進學生思維能力不斷發(fā)展。這樣容易培養(yǎng)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形成”思“，即使智慧和思維能力得到真正的發(fā)展。學記告誡教師不要越俎代庖，代替學生得出結論，切忌把結論和盤托出。教師善于啟發(fā)誘導，積極發(fā)展學生的思維能力，這是提高教學質量的關鍵之所在，也是古今中外教育名著探討的重要課題之一。距今2000多年以前教育名著學記明確地反對注入式，倡導啟發(fā)自動性，強調”導強開“，反對”牽抑達“，并以此作為”善喻“的要點，這是十分深刻的。5長善救失。學記重視學生的個性心理特征，認為這些特征的存在和表現是有差異的

21、，只有了解學生的個性心理特征及其差異，才能適當加以引導，并以發(fā)揚其積極因素，克服其消極因素。學記把教學過程當作引導學生發(fā)揚積極因素以克服消極因素的過程。它把學生學習的個性心理特征及其差異分為四類：一是”或失則多“-貪多務得。這類學生的缺點是在學習上急于求成，過于龐雜，貪多求速，食而不化。但”多者便于博“，其優(yōu)點是學習積極性高，求知欲強，知識面較廣。教師應”知其心“，然后引導這類學生發(fā)揚其知識面較廣博的積極因素，并以此克服其貪多求速、過于龐雜的缺點，逐漸養(yǎng)成深入探求的興趣和習慣，從而向博且專的方向發(fā)展。二是”或失則寡“-單薄守約。這類學生的缺點是在學習上單打一，知識面過于狹窄。但”寡者易以?！?，

22、其優(yōu)點是學習上肯動腦筋，思考的問題相對說來要集中一點。教師應”知其心“，然后引導這類學生發(fā)揚其追求專深知識的積極因素，并以此克服其知識面狹窄、好鉆牛角尖的缺點，逐漸發(fā)展其對多方面知識的興趣，從而向專且博的方向發(fā)展。三是”或失則易“-淺嘗輒止。這類學生的缺點是對學習的艱巨性認識不足，不愿往深處探究，剛一入門就停止鉆研了。但”易者勇于行“，其優(yōu)點是敢于進取，對學習有信心、有勇氣、有興趣。教師應”知其心“，然后引導這類學生發(fā)揚其勇于進取的積極因素，并以此克服其淺嘗輒止的缺點，逐漸培養(yǎng)由淺入深、認真克服困難的態(tài)度和習慣，從而向學習的深度與廣度進軍。四是”或失則止“-畏難止步。這類學生的缺點是對學習有畏

23、難情緒，缺乏攻關的勇氣，失去前進的信心。但”止者安其序“。其優(yōu)點是穩(wěn)謹平實，安于所得，不好高騖遠。教師應”知其心“，然后引導這類學生發(fā)揚其安穩(wěn)謹慎的積極因素，并以此克服其畏難卻步、怕出錯誤的缺點，逐漸培養(yǎng)學習志趣與創(chuàng)新的勇氣，從而向學習的廣度與深度進軍。清代學者王夫之在禮記章句卷十八中解釋說：”多寡易止，雖各有失，而多者便于博，寡者易以專，易者勇于行，止者安其序，亦各有善焉。救其失，則善長矣?！斑@種注釋頗切合學記”長善救失“的旨意。多與寡、易與難，并非固定不變的，得與失也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學記”長善救失“原則的深刻性就在于闡述了發(fā)揚積極因素以克服消極因素的教育辯證法，而且這個原則既包含有重視正

24、面教育的意思，又包含有因材施教的思想。為了貫徹以上重要的教育、教學原則，學記還系統(tǒng)地提出了問答、講解、練習、類比等教育、教學方法。此外，學記還從反面批判了當時違背教育原則、方法的一些錯誤作法：不考慮學生的志趣和接受能力，只知用機械的誦讀和注入式的講解向學生灌輸知識；要求學生呆讀死記，教師只顧趕進度，而不管實際效果等等。這些作法不能激發(fā)學生的學習興趣，發(fā)展他們的才能，結果只能造成學生厭惡學習、怨恨師長，他們即使畢業(yè)了。也很快就把所學過的知識丟棄得一干二凈。學記認為教育與教學原則是不能違背的，否則教學就要歸于失敗，這從反面證明了遵循教育、教學原則的重要性。（四）論教師由于學記對教育作用的高度評價，

25、因此它要求給教師以崇高的社會政治地位。學記說：”三王四代唯其師“，意即歷代統(tǒng)治者都很重視教師的作用。因為教師是教人學習為政的，必須懂得治國安民的道理，這就是說，教師的任務就是教人”為長“、”為君“之道，亦即培養(yǎng)具有治國平天下之道的統(tǒng)治者。同時這里又把”為師“作為”為長“、”為君“的條件。能為師也就能為長、能為君。學記認為教育工作乃是”為長“、”為君“的重要職責之一，所以說：”擇師不可不慎也。“學記明確提出了”師嚴道尊“的思想，其目的在于把教師當作整個封建思想體系的代言人，擁有最高的解釋權。學記通過尊師來尊重封建主義的”道“，因為教師是”道“的傳播者。學記認為在上位的人，尤應尊師，因為在上位的人

26、尊師，就可以引導人民重”道“，于是才能在全國造成重視教育的風尚。所以學記認為連擁有最高權力的國君，對于教師也不以臣禮相待，這是以身作則之意。國君作出了榜樣，就會產生巨大的影響，促成全社會的尊師重道之風氣。學記一方面要求統(tǒng)治者對教師應予以極其崇高的地位和尊敬；另一方面，對教師也提出了特別嚴格的要求。學記要求教師”教學相長“，不斷地求得自身業(yè)務的進步和教學質量的提高。要求教師受嚴格的訓練，遵循教育與教學的原則和方法，純熟教學技巧，”既知教之所由興，又知教之所由廢，然后可以為人師也。“”知至學之難易，而知其美惡，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為師?！耙蠼處熒羁塘私鈱W生的個性心理恃征與差異，”學者有四失

27、，教者必知之?！按怂恼?，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要求教師具有豐富的知識和充分的修養(yǎng)，“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币蠼處熅哂幸欢ǖ纳鐣硐牒透呱械牡赖虑椴?，能引導學生自覺地跟著自己所指引的方向前進，“善歌者使人繼其聲，善教者使人繼其志?！边@反映了學記對教師有較高的要求，教師不僅要促進學生的知識、智慧與能力的增進，更重要的是要用社會理想與道德情操去深深地影響學生、吸引學生?？偟恼f來，學記突出的優(yōu)點在于對先秦時期的儒家教育思想和教育實踐做了相當全面的總結和概括。它簡明扼要地闡明了教育的目的、任務和作用，特別說明了教育作用的必要性與可能性、它擬定了一個從中央到地方的學制系統(tǒng)，并以大學為模式，提出了一個九年制的教學計劃與考試制度的設想。它著重揭示了教與學的辯證關系，并從教的角度，提出了一系列教育與教學的原則、方